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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时间,政府发文要求规范印章。我们单位的印章和钢印都不符合规定,单位派我去换。换印章是件大事,我们两天前就按照政府的发文要求拟好了请示,并且送了过去。等了一天,没见政府办有电话打来,我就想这事估计又得拖些时间了。令我感到惊喜的是,第二天刚上班,政府办就打电话叫我过去办业务,并且让带上公章和钢印。我知道这事肯定马上就要办了,就给奚主任打了电话,问如果政府办让交老印章怎么办。我们教育局每天的业务量那么大,涉及的工作的面又那么广,公章时时刻刻都要用,万一一时半会刻不出来怎么办?交到那儿了,被人家私底下用了怎么办?奚主任给我说,一定要当着面把老印章毁了。
到了政府办,机要室领导就给我写了一封绍信,让我拿着介绍信到公安局备案后,由公安局安排刻制。介绍信开好后,他说,要留样,我把印章和钢印就交给了他,他盖在了存根栏上。我要印章,他不给,说按程序就收了。我给他解释了一通,他坚决不给,我看了看他的保险柜,里边放了好多印章,大概是其他单位交的。我就再没有辩论。印章没毁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总害怕出事,我和司机说了说,司机说,机要室是有纪律的,他们绝不敢随便用的。我相信了他说的话,心里就轻松多了。
到了公安局,来到治安办。这里有两个女同志上班,两个人看起来都忙得不可开交,其中年龄大一点的,满脸笑容,待人热情,好像是她们的领导;年龄小一点的,干事麻利,浑身透着一种男人的气概,有一股别与我们单位每个女人的感觉。接待我们的好像是她们领导,她看起来业务并不是很熟悉,但态度却很使我们感动。因为换钢印,县公安局是不能做主的,必须到市公安局备案后才能刻制。她就千方百计的给我们联系市局管印章的同志。她打了好几次电话,也托了几个人,才跟他联系上。她说害怕我们跑冤枉路,想弄清楚去都带什么,怎么能找到他。
我们按照她的交代来到了渭南。跑了很多路,打了好几个电话,等了好长时间,我们终于联系上了那个人。他给我们说了一个刻章子的地方,让我们拿上县政府和公安局的介绍信,以及单位法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到那去找他。到那后,我才知道刻印章和钢印原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手续办了那么多不说,两三个小时根本刻不出来,需要一天多时间。这样,我只能留在渭南等章子刻好后再回去。因为第二天要进行高中学业水平考试,单位的车还是巡视车辆,司机就走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一个人在渭南感到很不适应,就到市政府去找我一个堂哥聊天。在他的办公室,我打开qq,看到我们班的群,就想起了十年时间都没有见过的同学。
1998年,我们刚考进蒲城师范的时候,每个人内心却无比的郁闷,没有谁愿意来,恨死了这学校的无所作为。我们都是从紧张的中考中过来的,刚好是上高中的年龄,好像一个活生生的社会突然就呈现在我们眼前了,再也看不到紧张而有序的教学和刻苦用功的同学了,有的只是自暴自弃的心态和如同现实生活一样的欺诈、挑衅。我们都后悔了,想着自己曾经多么明晰的大学梦,整日的暗自伤神。
也许正是由于这样的暗自伤神,生活就给我开了一个很有意思玩笑,中考时完全凭理科成绩考上师范的我,来到师范后,再也不愿意学习那算来算去也算不出前途的数学,不声不响的就爱上了文学。整日看的不是鲁迅就是巴尔扎克,不是徐志摩就是拜伦,三年下来竟然看过名著将近百部。更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入学第一年的征文比赛中,连同高年级在内我竟然得了一等奖。
变化的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在这样我们极不适应的环境中,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计划着自己的未来。有专攻英语的学生,有专攻数学的学生,还有专攻交往的学生,甚至还有把谈恋爱当做学业的学生。不到一年时间,我们用自己的方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甚至爱上了这里。现在想想,师范的确使我们长大了,我们学会了思考,学会了交往和生存。
记得第一年元旦,我们班就举办了非常成功的元旦晚会。晚会结束时,我们不约而同的合唱了一首萍聚。相聚是缘,很多都没有思想准备的一群人,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梦中连想都没有想过的地方,而且一聚就是三年,何况又是在我们最青春的年龄,最有激情的时光。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九八级六班就像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每个人,都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没有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孤单。第二年的时候,我们班有一个同学突然被学校开除了。他是一个很讲义气,很会唱歌的男孩。他每天哼着郑智化的歌曲,一直到他离开。他走了,那首夜未眠却始终被我们班的男生唱着。这也许就是我们对他的惦念。那里的记忆太多了,是永远也说不尽的。不管曾经多么的不乐意,和后来多么的欣喜,那儿都变成了我心灵栖息的一方柔软的土地。
可是就是这么一块心灵的田野竟然只是在记忆里!也许是因为活着不易,每个人毕业后都在忙碌的生活着,除了个别同学结婚时见过,再也没有聚过。很多人都提出过弄个十年一聚,但是这也不易。我们班有16个男生,30多个女生,男人与男人相见倒也简单,但是你去约一个已有家庭的女人见面总觉得不妥。每个人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专门为一次相聚请假,我估计不一定每一个人都愿意。所以这样的计划在网上讨论了好多次还是搁浅了。
这次到渭南本来计划谁也不联系,事情办完后就匆匆回家,可是偏偏要等上一天。上天注定该是我们有一次小小的聚会。我在网上联系了一个女同学,因为我知道她在渭南做生意,地方离市政府不远,相见应该比较容易。联系好了,我就从市政府出来了。我从市政府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给我原来的舍友,他起初还不相信我在,他说,如果我在,他就在市政府的门前,我还以为他骗我,可是我走出去,果真碰见他了。他是来渭南领新房钥匙的。我让他先领钥匙去,我去找那女同学,随后再联系。女同学住在西安路小学,她说很近。我就步行过去了,走了好长时间,我都没有看见学校的标志。我在市二院楼下停了下来,瞅了瞅,还是看不见有学校的标志。我打电话给她,她给我说路,把我说的方向感一下给乱了。她让我等等,她下来接我。可是还没等她说完,我就听见谁在叫我。我回头看了看,是一个骑自行车的戴着口罩的女孩叫我。我转过去,一看没认出来,她捂得太严了。她说,你咋这么胖了。声音太熟悉了,走近一看,真又碰到一个同学。她在瑞泉中学教书,和我这个同学离得很近。我告诉她,我到西安路小学找那个同学。她先是一惊,竟然不知道她还在这住着。我们走了过去,我才发现西安路小学竟然是我刚路过的地方,标志很明显。
过了一会,舍友来了,我们就一起去吃饭。饭桌上,大家都提议,为十年来第一次相聚干杯。气氛很融洽,我们都有说不完的话。快吃完了,他们让我说句话,我说了四个字,难得一聚。他们都说深有同感,希望以后还有机会相聚。
其实,人活着总离不开聚散二字。散了,茫茫人海中,守着一份祝福,很美好;聚了,说说过去,谈谈家常,叙叙友情,更是美好。
我相信我们还是会相聚的!不用组织,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