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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
我要先说说月亮，某个夜晚的亲人
围住一堆火，影子浓于一切相思
和灾难。他们一起说
冬天，和树一起枯萎吧
就从月圆之夜，开始
我走近路回家，路过几盏小灯
那些亲人般温暖的光芒
匆匆倒在雪地上
一个乡下的小姑娘，扎羊角辫
陷在灯光里，打量楼上的人家
此时她一定无家可归
此时，她一定想喊，妈妈
兄弟姐妹
城北三十公里，或者更远
那些新公路通不过的地方
有我不相识的亲戚
有我，祖父留下来的一把烟叶
或者盐粒
如今，我可能遇见他们中的某一个
兄弟和姐妹，穿破衣服和
脏兮兮的鞋袜。脸被纯净的阳光晒过
一级一级地登上楼梯
他们的眼中，日子只有这么高
童年仅有这么高
姐姐，我叫一声姐姐
我们如实相遇
从每一条时针下
握手，拥抱
把一切幸福的事看在眼底
姐姐，我叫一声姐姐
我们飘在川藏线上的身影
顿时开满红花
姐姐，我依然喊你姐姐
望断环山的晨雾，忘了那一年
我们一起绕过七个村庄
把蜀道的乡愁
矿石一样运回家
姐姐
我们还在一堆文字里，张望
我们把所再写到姐姐
我把这些文字，向上举起
姐姐，你一定要看见
它们像焰火，开破的几粒小花
幸福而忧伤地站在
我们的手上
今夜，整个西南的小城
都在我们手上
我要她们清纯
要有富裕的光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