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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乳泉在羊牯崖上,羊牯崖在白蛇山后面的“里天打凹”处,是一陡峭的崖壁,斧削刀劈,十分险峻,站在崖上往下看,有一种脚底发痒的感觉。崖下是一条小溪,小溪上有嶙峋的乱石,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大概这羊牯崖是岩壁风化塌陷而成,许多坍塌的石块都滚到山下的小溪里去了。
从崖顶沿一条羊肠小道爬下去,在离崖顶大约10多米处,就是羊乳泉所在,这是一个在岩壁中镂空的直径不到半米的山洞,周围都是光溜溜的石壁,中间一个凹宕,凹宕里一汪清水,我不知道这光溜溜的石壁,水是从哪儿渗出来的。据说无论天气怎样的干旱,这泉水也不会少一点;无论下多大的雨,这水也不会溢出洞外,这就是这泉水的神奇之处。传说有一年村子里遭了大旱,周围所有有水的地方都干了,只有这羊乳泉还是一样的水,整个村子的人都到这里舀水喝,几百人的吃水全靠这里,水也没有干。
这水救了全村人的命,于是人们便在旁边的山洞里建了一个石庙,来祭祀、崇拜这羊乳泉。石庙我进去看过,其实根本算不上庙,只是一个两米见方的石洞而已,据说里面是塑过菩萨的,至于什么菩萨,村子里的人谁也说不清。我想既然这水救过村里人的命,那里面塑的不是龙王就是山神吧。
我当时是顺着羊肠小道爬进石庙的,在此之前我只听说过去石庙的路很难走,但当我真的去走的时候却发现那根本没有路,窄的地方只能手抓住旁边的树枝,侧着身子爬过去,脚底下就是悬崖,胆战心惊的。爬到石庙里面,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在石壁上有一方突出的岩石,大概是以前的神座,再就是几条粗糙的石桌石凳了,其实是几块石头,勉强可以坐而已。
当时的我们没有发现多少的新奇,于是也就马上兴味索然地离开了石洞。倒是在石庙旁边的小岩洞里,我们发现了许多小动物的遗骸,大概是老鹰的一处栖息之所,抓了一些动物吃在里面的。小时候我经常在这崖壁下的水库里钓鱼,常看到一些鹰从这岩壁上扑棱棱地飞进飞出的,到傍晚的时候还能听到“嗡嗡嗡”的叫声,听父亲说那是一种叫“石翁”的鸟,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当时只觉得毛骨悚然的,马上收起鱼竿往家里跑。
在羊牯崖的旁边,也是一座悬崖,更确切地说是一块大石头。看样子本来是应该和羊牯崖连在一起的,后来大概是地质运动,才和羊牯崖断开了。崖顶有一块石头,村里人叫它“石老虎”只要你站到崖低或远处的山上去看过去,这大石头上跨着一块小石头,确实很像是崖顶蹲着一只老虎的。
我们小时候,常常去石老虎那里玩,从羊牯崖顶爬过去并不困难,只要胆子大一点就可以,没有多大危险。我们往往是三两个小伙伴,争着爬到石老虎背上去坐,石老虎的背是平的,就像一个马鞍,正够我们几个坐。我们几个骑在老虎背上,俯视着崖低,很有一种英雄气概。不过,到羊牯崖顶和石老虎那里玩都是偷偷的,大人知道是不让我们去的,毕竟崖太高,有危险。但这许多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孩子从崖顶掉下去的。
现在,羊牯崖顶已经种满了梅树和茶树,虽然看起来色彩比以前丰富多了,但我觉得却没有以前的那种纯天然的味道了。崖低的小溪边在建一条公路,据说是在建一个打猎场。我曾经走进去看过几次,却发现小溪原来那清幽的味道已荡然无存。小溪中原来青沧的石头也被一些建马路时滚下的石块所掩盖,小溪中的水也开始变的浑浊了。我不知道这山和水会不会重新变的葱茏和清澈。但我是渴望着这一天的。
我渴望再一次坐在小溪里的岩石上钓鱼,抬起头来便能看见那羊牯崖、石洞和石老虎,想一些悠远又令人神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