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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恩出走,我与他的缠绵,在他三十岁这年嘎然而止!
one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微尘,六岁时被一画家夫妇领养,百般宠爱,十七岁时养父母意外车祸身亡。
养父从不往来的哥哥公然登堂入室,那个男人趁我睡熟强奸了我,他自诩高贵的妻子却恶毒地骂我是下贱的种子、流淌着淫荡的血液。她不但毒打我,还把奄奄一息的我逐出生活了十多年的别墅。生活再次向我展示它的残酷,我竟然怀孕了!身无分文的我为了刮去体内那颗罪恶的种子,流着泪忍受那个秃头医生的残酷凌辱。
17岁的我仓惶地流浪街头,一无所有,除了仇恨!
我几次徘徊在灯红酒绿的边缘,却终究迈不出最后一步。昏沉沉游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我不知道自己要寻找什么?
直到遇到正在天桥上做画的海恩,我所有的坚持似乎都得到回报——他有一张异常俊美的脸,令人过目不忘,这张脸我在那个女人的相框中见过。
那天,我吃了他的盒饭,代价是给他做一次模特。我异常冷静地褪尽衣衫,有种视死如归的凛然,甚至有莫名的兴奋,面对他眼中的惊喜,我不认为那仅是出于对艺术的崇拜,他和别的男人没什么两样!我笑的妩媚风骚,原来我的下贱是骨子里的!可是我要让下贱和所谓的高贵融为一体,开花结果!
他专注地画着,灵巧的手在画布上纵横,我的思绪有些游离:这样修长的手指在身上游走是什么感觉?裸卧在蓝色的丝绒画布上浮想联翩时,我才发现被玷污的不仅是身体,还有我的心灵。
我动不了了。我说,抬头看他,楚楚动人。他目无表情地走过来。当我浑身僵硬地被他扶起时,我踉跄了一下,不住痕迹地扑进他的怀里。我感觉到他的瞬间僵硬,可是,他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迫不及待地扑到我身上,发泄肮脏的欲望,他只是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背,顺手把一块罩布裹住我,扶我坐在沙发上。
看着画布上青葱曼妙的少女,我泪流满面,有谁知道这貌似神圣的身体已被邪恶玷污?
他说如果我无处可去就留下来,做他的专职模特。我冷笑:他不过是玩欲擒故纵的伎俩,相信他不久会上我的身!
晚上我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衣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可任我卖弄风情百般挑逗,他全当我是空气,这个男人我真的不懂。
two
海恩宠爱我,却刻意躲着我迷离的目光,他说他只把我当妹妹,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做了好多菜还买了红酒,很快我就艳如桃花;海恩也醉了,他不知道我在酒里放了点佐料!他目光灼灼,呼吸急促,我们的唇很快粘在一起,绝望地纠缠着索取着他用他的坚挺勇敢地贯穿我的身体,我们终于融为一体!微尘!他声声呼唤,我心醉神迷地呻吟着。爱,原来这么美妙!
此后海恩隐忍的爱像奔突的岩浆找到出口,汹涌澎湃,我们夜夜欢爱。
这个男人,总能轻易点燃我的欲望,我喜欢在他工作时眉目传情勾引他,让他在我的风情里神魂颠倒:你这个捣蛋鬼!他总是丢下笔恶狠狠扑向我,在地板和画布间演绎火爆激情。
他在我身上驰骋后,又在画布上驰骋
工作之余,他喜欢带我去星期八俱乐部参加那些艺术家沙龙。我老妹,他拉着我的手介绍。这是不是说我可以追她?一个自称诗人的男子凑过来。休想!他说,霸道地揽紧我。我笑,幸福而忧伤。
有时我们站在海天大厦27楼上,有飞鸟从头顶掠过,感觉我们离天堂很近!他忧伤地告诉我他想知道从这里飞下去的感觉。害怕失去的惶恐令我骇然——我发现一个我一直不敢承认的现实:我爱这个男人!
这同样不是我要的结果,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弟弟,我原本只为报复。
可是,我无法不爱。
three
从17岁见到海恩,转眼五年,在他三十岁生日上,我告诉他我想要个孩子!因为我敏感地觉察海恩的热情在冷却,绝望地想抓住什么。
你不是怀孕了吧?他疑惑地看我,又放心地笑,他知道我们一直用了保护措施的,却不知道最近我偷偷在套上用针扎了小孔。我好委屈:我只想给所爱的人生个孩子,难道有错吗?我说过我不要孩子,至少我不要你给我生孩子!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大吼,我没想到他会摔门而去。心像被利刃划过,这才是事实:我根本不配给他生孩子!我只是一个说不清来龙去脉的孤儿,下贱而卑微,没人知道我的父母是乞丐还是杀人犯,更讲不清我到底是一段夭折爱情的产物,还是只能见证一份见不得阳光的私情。
海恩走了,我更像他衣服上的一粒微尘,被他轻轻弹落!
我找到星期八俱乐部:诗人,你见过我家海恩吗?没,没有。诗人神色尴尬。忽然我看到角落里,有两个人正紧紧依偎着拥吻,那不羁的长发,清瘦的背影,让我生生痛出泪来:海恩,他怎么可以这样!我推开拥挤的人群,一直冲了过去。你谁啊?男人不悦地抬头。对不起!我仓皇后退:他不是我的海恩!
我踏遍这个城市每一个他可能去甚至不可能去的地方,像一个失心的疯子,逢人必问,直到又累又饿晕倒在大街上——海恩,难道你真的忍心就此消失?
four
再见海恩,是在海天大厦停车场,他从一辆豪华奔驰上下来,长发飞扬让我有失而复得的狂喜。他从车内扶出一个风情妩媚的女子,他们依偎着走过,我生生打住奔向他的欲望——未曾交锋,我已言败,看着自己皱巴巴的白布衣裙我自惭形秽。眼睁睁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相拥着走进海天大厦,我的心彻底苍凉。
午夜花酒吧,我不停地向waiter要酒。
一个男人走过来说:我送你回去吧,你喝多了!他又不是海恩,干嘛管我!我推开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我真的醉了。
爱我!我是那样惧怕孤独,不顾一切地向这个我能抓住的男人索吻、祈爱,声音旖旎,柔美入骨,用妖娆的身体勾引男人的欲望
当我再次醒来,口干舌燥、头疼欲裂。
海恩,我渴。我伸出手去,一杯温度适宜的水凑在我嘴边。海恩!我惊喜地睁开眼睛,却看到诗人的脸。
昨晚你喝多了!他的脸有些不自然,原来昨夜荒唐并非春梦一场。
海恩,海恩哪里去了?我忽然惶恐,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客房、书房甚至衣橱,一扇扇门打开,我终于绝望,海恩不会回来了:那个女人可以让他平步青云!
我绝望地萎落尘埃:海恩他不要我了!
诗人狂吼: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女人,为一颗背叛的心做贱自己,值得吗?
我痛哭失声,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他想当初海恩一样拍拍我:好了好了,来吃点吧,我给你热了牛奶,有煎蛋,还有面包,不知和不合你的口味?他把饭菜端上来,我才想起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进食了,狼吞虎咽着,想起处识海恩的日子,这个男人这样妥帖,如果不是识的海恩在先,我是不是会爱上他?
世间没有如果。
five
我重新租了一套房子——我不能在没有海恩的地方生活,失爱的日子,我像被捞上岸的鱼,无法呼吸。
房子在本市最豪华的住宅区海天别墅对面,通过一架高度望远镜,我可以看清对面别墅的一切细节。看海恩和那个女人甜甜蜜蜜地出出进进,疯狂的拥抱、缠绵我心痛到要窒息,惟有用刀在手臂上重重划过,用肉体的痛缓解心灵的痛。看着地上溅出大朵大朵鲜红的血花,我渴望自己能失血而死!
诗人破门而入,痛心地夺下刀子。
我看着他傻傻地笑,泪水纵横:放心,我死不了!
他真的生气了:你迟早要被他害死!反正都是死,我陪你去找他!
我慌乱地摇头:我根本没资本和那个女人争!诗人还是强行拉我出门,他不想看我折磨自己!
微尘跟了你五年,你怎么这样绝情?在午夜花酒吧,诗人质问海恩。她可以用一百万让我出名、出国办画展、开规模最大的画廊,你能给我什么——你不明的身份,还是幼稚的爱情?海恩不屑地看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被姐姐赶出来的,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用心?
不是这样的!我狂乱摇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心生生绞痛,脸色惨白,诗人搀起摇摇欲坠的我。
他冷笑:你这么心疼这个二手女人,就让给你好了!她虽然不够丰满,叫床的声音却绝对风骚!我像被人当街打了一掌,血从我唇边一滴滴落下。
诗人上去给他一拳,血从海恩的嘴边流下,酒吧里一片混乱。不知谁趁机挥舞酒瓶,诗人倒在血泊中。不要!我哭喊着扑上去。
诗人死了,人的生命脆弱到不堪一击,我悄然逃离这个的城市。
six
在另一个城市我开始新的生活。
三年后,一个叫鸣飞的人带来一张巨额支票,上面是我的名字。他说这是海恩卖画的全部积蓄!
我冷笑,钱能弥补一切吗?你把钱退给他吧。鸣飞神色古怪:两年前海恩就跳楼自杀了!不是恨他吗,为什么还像利刃自心尖划过?我痛到无法呼吸:他不是正春风得意,和那个女人双栖双飞吗?又怎会自杀?
鸣飞严肃地看我:你必须相信,我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律师;而那个女人,不过是临时演员!
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原来,海恩家族的男子都会得一种遗传精神病。三十岁是他们的劫,没人逃的过!他爷爷死在精神病院里;他父亲犯病时不但砍伤三个人,还亲手杀死自己的爱妻!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死,海恩不希望悲剧重演,所以他只能逃避;为了让我彻底死心,才找来那个女人演戏给我看
终于明白海恩为什么不要孩子,可是太晚了!
妈妈,你为什么哭了?一个两岁多的男孩跑进来。
我看着那双酷似海恩的眼睛,想着等待孩子的命运,终于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