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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夜色大片地滑落,体内的风暴卷起,灵魂痛苦地亮起一盏红灯。
翅膀,这亲近过天空和梦想的欲望,颤抖着寻找最后的飞翔。
飞翔,一生灵动的姿势,此刻,竟如此陌生和遥远。
生命的火焰,缓缓举起,却举不过仰望的头顶,只在风里孤独地摇曳。
哀鸣声声,谁能沿着求助的信号,拯救这绝望的美丽?
2
芦花飘呀,飞絮点点,往事明明灭灭。
童谣隐隐传来,大片的湖水,清波涌来,芦苇青青。
在父亲的背上幸福地做梦,阳光抛洒一湖金子。
快乐是满天的星子,快乐是暖暖的南风,快乐是游走的小鱼。
水草中的家。母亲温暖的胸脯。黑鱼精的传说。
3
羽翼渐丰,哦,那布满翅膀的天空,神秘而高远!
用梦想探测遥不可及的高度,故园的窗子插满回望的目光。
天鹅,这云海上的雪莲,在谁的仰望中自由地盛开?
展翼,纵情地张扬,山川河流点缀青春的背景,世界很小很小。
收翅,内敛地伫立,草木雾霭铺就生活的舞台,心很大很大。
4
爱情不经意地来临,守侯却用一生。
一起鸣唱,一起舞蹈,一起看日升月落。
交颈相偎,赤诚地托付无瑕的心灵,不需语言华丽地承诺。
翩翩双飞,天空因爱情而生动,大地因爱情而宽广。
共同的家园,共同的方向,共同的春天。
5
一声枪响,谁从空中摘走一种美丽?
美丽的羽毛,美丽的曲线,美丽的歌声,径直掉下来。
美丽刺伤贪婪的眼睛,人类一动手指,天鹅就终止歌唱。
人类为什么能够将美丽轻易地逼出这一川山水的家园?
另一只天鹅,惶恐地逃过浓烟、污水和机器地追捕。
6
翅膀无力地垂落,生命凝固成一个冰冷的符号。
曾经优雅从容的步伐呢?曾经傲视一切的仰望呢?曾经搏击风云的飞翔呢?
躯体里的风,还在呼呼地吹着,故园,那个凝望一生的方向,失重地倾斜。
阳光褪尽色彩,血,浸染羽毛,浸染天空,浸染大地。
最后一滴眼泪是不是流给自己?
7
没有天鹅的天空开始荒芜。
这美丽的大鸟呀,是不是还要一只只掉进人类黑暗的欲望里?
你又能逃到哪里?到处是眼睛和枪口,你没有家园。
我的一首诗,不能指明你安全逃生的方向,我懂得你的泪水。
我能不能在枪响的时候,挺出我的胸膛,为你,也为我自己?
8
天空中,一只天鹅在飞,两只天鹅在飞,三只天鹅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