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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以前就答应女儿十一长假要带她去动物园的。9月30号碰巧我们提前一天开始休假,天气预报说有阵雨,之后要降温,果然早起就见天气阴沉沉的,我心想这样的天气估计只好呆在家里了,于是就开始洗起衣服来。女儿和爸爸好像百无聊赖,做爸爸的是个率性而为之人,突然说今天就去野生动物园吧;小孩子哪里管那么多,只要快乐就好,就跟着欢呼起来;我当然不想做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又想明天以后游人一定会很多,于是准备一番,一家人就出发了。
这几天一直想着要开源节流,于是决定先乘出租车再乘公交车去。可是一坐上出租车就担心路途漫长,公交车要等待还会很拥挤,于是和出租车司机商议了车价,就直奔森林野生动物园,第一次节流宣告失败。
高速公路平坦洁净,车行安稳轻快;尽管已是初秋,路边的风景依然秀美;司机不时地开着玩笑,我和女儿坐在后面一路说唱倒也快活。好像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下了车看见门票标价成人60元,儿童半票,本来三岁多的女儿还属于幼儿,应该是可以免票的,可是做爸爸的一向不会占便宜,傻乎乎地主动购了半票,第二次节流又宣告失败。后来打听到女儿确实不用买票的,不仅节流没成,反倒成了浪费。只好自找安慰,因为卖票处赫然写着明天(十一)起票价涨至80元。
天气阴沉,又是野外,游人很少,骤然冷极,正好有电动脚踏车上前来兜生意,于是坐着敞篷车冷嗖嗖地往里面走,路旁水库里的水在阴郁的天空下显得白茫茫、冷清清的无边无际,进到里面发现又上当了,因为路途本来没脚踏车夫说的那么远,而且里面设有接送游客的汽车,于是我后悔地确认第三次节流失败。我心里就一劲儿地抱怨:一个动物园非得搬到野外,害得女儿三岁多了还没有看过真狮子老虎,而且劳民伤财!
一到动物园门口,先看见一群小学生围成个方阵,胸前鲜艳的红领巾——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过了“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孩子们的誓言多么纯真啊,这响亮的呼声惊飞了一群鸽子,真多啊。看见那边有鸽食卖,就买了一袋儿,我们一起喂鸽子,真有意思,小鸽子们居然落在我们的手臂上啄食,还有一只小鸽子站在我的肩膀上对着我的面孔跃跃欲试,不知道是看好了我脸上的哪一处。可是女儿害怕,只敢把玉米粒扔在地上,大声地呼唤她心爱的鸽子来食。鸽食剩下不多的时候,女儿就不让爸爸妈妈动手了,自己躲躲闪闪地喂给鸽子吃;后来小学生们散了都跑了过来,鸽子们忽地一下群起而飞;于是我们也收兵进入动物园。
这里的动物是散养于林间的,游人要乘坐固定的车子观赏。我们一家三口和一班小小学生一起坐上观赏车,车刚慢慢开出,我们就看见路边一坛怪艳丽的绿油油的水,我立刻想起语文课本里闻一多先生的一首诗,于是脱口而出“死水”后边的一个小男孩毫无戒心地大声问我:“什么?死水!是不是就是人一跳进去就死的水呀?”我大笑着解释说当然不是,而是不流动的水呀,哈哈!我的兴致被这个天真的小孩子一下子拽了起来。本来对于看动物我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只是为了陪女儿而已,但是眼下和一群孩子在一起,我突然觉得看动物也变得有趣且可爱起来。每看到什么动物我就跟他们——是他们跟我兴奋地尖叫、尽情地呼喊、惊喜地大笑、高兴地喊“再见”!他们年轻漂亮的老师正板着面孔坐在那里瞪着眼睛,我吐了一下舌头。
可是在看到一群老虎的时候,我又忘情地大声唱起来“两只老虎、两只老虎”女儿大笑着说:“妈妈!是四只!”我说:“是,两只又两只呀!”女儿也笑着唱起来,引得一群孩子又都跟着唱了起来,解说员笑着看我,我一看他们的老师正严肃地看着我,我也像她的一个不听话的学生吧?管他呢!反正和孩子们在一起一点也不用拘束,丝毫也不用掩饰,真是开心极了!
一千多斤重的黑熊看见我们的汽车来了,居然用两只后脚直立起来,像一个巨人一样趴在车窗玻璃上,这个笨重的大家伙真是可爱,也很可怕——要是它用大大的熊掌把玻璃拍碎就不得了啦!汽车强行开走,笨重的黑熊居然伶俐地跟着汽车侧位前行了好长一段路。
笨笨的大鸵鸟,大概有两米高吧,居然挡在汽车的前面看了好一阵子,前行的车几乎撞到了它的身体,它才被汽车追着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跑开,细长的两条腿蹒跚着、大大的翅膀呼扇着、长长的脖子伸缩着、硕大的身体摇晃着,可爱极了,引得车里的孩子们哄堂大笑。
车行到狮子区,看见一群大狮子,女儿立刻诗兴大发:“我是一个吓人的大狮子,嗷——嗷——我长着吓人的大脑袋瓜子、还有吓人的大蹄子、后面还长着一个长长的大皮鞭子,嗷——嗷——”女儿绘声绘色的描述(背诵),要是狮子听见了准会得意得不得了。
终于看见了大灰狼!这是女儿心目中“偶像”级的动物,来时路上我还让她比较,无论是狮子老虎,还是黑熊大象,女儿始终坚持自己的一贯看法:大灰狼最厉害!这回见到真家伙了,我让女儿仔细看,我好像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温柔”的大灰狼:个子像一条狗,眼神也很温顺,毛茸茸的样子还挺可爱,大概到底还是丧失了些野性吧。回去之后女儿似乎也改变了观点,不再说大灰狼最厉害,而是说都厉害,看来还是抹除不了故事中大灰狼吃小羊小兔的凶恶形象。
汽车缓缓前行,我们又看到了黑色黄色的牦牛、六米高的长颈鹿、长得四不像的麋鹿,还有骆驼、羊驼、丹顶鹤这里真大呀,汽车大约慢行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车行区。这回我不再抱怨动物园为什么要迁移到郊区了,因为市内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林子供给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动物生活,而散养对于这些原本应生活在大森林里的动物多少也还“人道”些。
下了汽车,游乐园成了女儿情有独钟的场所,坐了过山车,骑了旋转木马,又看到了大象——居然在这里,女儿看到小房子一样的大象就大喊“大象伯伯、大象伯伯”这个大家伙支着长长的珍贵牙齿过来了,我们扔给它桃子,让女儿惊讶的是它伸出又粗又长的鼻子卷起桃子就吃掉了,居然不吐核儿!
这时天阴得厉害了,不一会儿就下起雨来,我们跑进路旁亭子里避雨,一群小学生也走过来了,不过他们并没有避雨,而是穿过亭子快步走远了——是快走,没有一个孩子跑,应该是朝着汽车的方向去了吧。尽管他们都带着小帽子,但没有一个打雨伞,只有一把张开的雨伞遮着的是他们的老师!我看着这些小小的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愿不远处就停着他们的汽车吧。
因为担心雨会下大,气温太低会感冒,所以雨稍微小了些,我们一家就急忙撑着伞往门口奔去,遗憾的是没能去看步行区的动物。雨势很小了,可是地上全是积水,女儿却兴奋得不得了,跑在满是雨水的路上,鞋子都湿了,还苦中作乐,大声喊着:“动物们,再见!我会再来看你们的!”一直到了车上,仍是兴奋不止,一路上反反复复地唱着英文字母歌,无论发音还是曲调都很地道,我们就在愉快的歌声中结束了动物园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