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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天正热的时候,我刚躺下准备休息,军打电话叫我去喝茶。我实在不想在大热天跑来跑去,加之昨天晚上在单位加班,睡的有些晚,想趁中午休息时间补会儿觉。便问:“只为喝茶吗?那我就不来了。”军一听着急了“别、别、别挂呀,还有点儿事想和你说说”我一听这话,也不好推辞。尽管天气炎热,但我还得舍命陪君子,谁让我们是铁哥们。
“去那儿?”我的声音中明显的夹杂着不满的口气。
军说:“这么热的天,还能去那儿呀!去喝茶吧!就是我们经常去的那家。”
我到门口时,军早已等在那里了。我跟在军的身后,径直来到了雅间。还没有坐稳,军便连赔不是:“哥们,实在不好意思,打搅你的午休。”
我们在一起是很随意的,总是没大没小,好象永远也长不大似的,永远保持着大学时代养成的随意、懒散的习惯。我毫不客气的说:“知道那还打搅呀!真是没记性,脑子叫狗吃了呀!”军做出一副愁苦的样子“这不是没有办法嘛,要不,谁还敢打搅你这位大主任呀!”
“算了吧,得了便宜还卖乖,蒙谁呀你!”我朝军挥了挥手说。
军这才言归正传了。原来是和良之间因为生意的事发生了纠纷,叫我来作证。我很生气,说:“军你是想害我呀,谁不知道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呀,好得一个人似的,你让我给你们作证,我向谁呀!向你吗?那良会怎么想,向良吗?你又会怎么想,亏你想得出来呀!”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军一看我真的生气了,一下子慌了,连忙用双手按住我的双肩说:“哥们,别生气呀!并不是想让你向着谁,只想让你实事求是的说句公道话。不想作就拉倒吧!我可不想为了一桩生意,失去你这个朋友!”
要说军,这人还真的不懒,为人豪爽,我们是一起分到市政府。军生性活泼,不喜欢受约束,觉得在政府上班实在是无谓的消耗生命,后来就辞职了。自从下海后,生意是越做越大,钱是越赚越多。他那儿成了我和良的银行,我们随时可以从他那儿随意支取,要多少取多少,从来没有打过折扣。
良的爱人看到军大把大把的赚钱,有些眼红,也让良下海。良和我一样,喜安静,不善交际,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没有办法,良的耳根软,总是处在爱人的绝对领导之下,这不,在爱人的再三催促下,良还是硬着头皮去找军借钱,准备在商海中搏一搏。我当时正在军那儿,良看到我也在,还不好意思,磨磨蹭蹭了半天,才说明了来意。军一听良借钱要做生意,说:“良,不是哥们小瞧你,你根本不适合做生意。借钱可以,但要做生意的话,我劝你还是要慎重的考虑考虑。”
我也劝良放弃,良半天不语。军一看,也不好再说什么,怕良说他小气,军有的是钱,不想为钱伤了哥们的感情,只好说:“钱可以借给你,但不要说我没有劝过你。”说完,给良开了一张五万元的现金支配。
离开军的家后,我还特意提醒军,良不适合做生意,军说他知道。军告诉我,怕良吃亏赔本,把他的一个客户介绍给了良,让客户不要在良的面前提他。第一笔生意做成了,良赚了些钱,良很高兴,良的爱人也很高兴,他们还特意请了我和军。席间,良的爱人满脸洋溢着兴奋的表情,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言语间充满了极为不服气的味道“哼,别人还说我家良不是做生意的料,没有想到第一次做生意就赚了三万多元,那可是我们两人一年半的工资总和呀”偿到甜头的良,天真的以为,生意原来这么好做,钱原来这么容易赚。良说,:“要是早下海就好了”言语间无不流露出一种的遗憾的样子。军朝我挤了挤眼,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一直没有啃声,也不能啃声,在他们正得意忘形的时候,是听不进别人的话。
初偿甜头的良,决定继续做下去。良算过,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实现拥有一辆私家的梦想。此后,良把更多的心思用在了生意上,工作也不再放在心上,随意的应付着。深得领导器重的良,工作上一直是兢兢业业的,最近老是不断的出现差错,引起了领导的注意。在领导观察一些日子后,良终于被领导叫去了。
“良,你最近上班老是没精打采,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领导很是关切地头问良。“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吧。”良急忙回答说,深怕领导觉察出什么。
“没有就好,那就注意休息。市委组织部对你们这批预提副处级干部考察过了,你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呀。”领导关切地说。
“谢谢,谢谢领导的关照。放心吧,我会的。”良很是感激地说。随后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喜滋滋的感觉禁不住涌上了良的心头,满脸的笑意灿烂得得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禁不住的随着窗外飘进来的音乐,嘴里轻轻地哼了起来,手还随着那铿镪有力的乐点节奏在空中敲击着。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很是懊意。
事业上的得意,生意上的盈利,使良的感觉好极了。良觉得全世界的好运似乎都降临到他一个人的头上似的,乐得常常合不上嘴。良得意的想,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运气吧,正应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运气来了,好事你挡都挡不住的找上门来。良暗暗地想,生意还要好好的做下去,工作嘛,也不能马糊。
军介绍给良的那个客户,在和良合作的过程中,觉得良不是做生意的料,合作一次后,就再也不肯和良合作了。当良再次找到那个客户时,那个客户说什么也不肯和良合作了。无奈,良只好重新寻找新的合作伙伴。良哼了一声,心想,我就不信我不是做生意的料,离了红萝卜还不漤哨子了。
良下决心做出样子来给别人看看。看到别人贩水果也很挣钱,良就又贩起了水果。良对水果行情不了解,运到广州的两车货,因为果质不好,一时出不了手,良的表弟在那边打来电话,让良做主。良一听心里着急,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广州。良赶到广州一看,运去的两车货,在水果批发市场上堆得像两座小山似,很少有人问津,良的心一下子凉了。就在良在广州忙着托人处理水果的时候,组织部组织预提的副处级干部开始述职,良一接到电话,就急急忙忙的飞了回来,可还是没有赶上。
贩水果不但没有挣到钱,把上次赚的钱全赔了进去,还倒贴了一万多,提副处也成了泡影。良像霜打了似的,一下子蔫了。
当良去军的公司时,看到跟他合作过的那个客户就在军的公司,良一下子把所有的愤怒全发泄到了他的身上,对着那个客户破口就骂。那个客户一看良,心中也十分生气,没有好气的说:“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做生意的料吗?上次要不是看在军的面子上,我才懒得和你合作的。”
公司的员工们,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像鸭子似的从窗户伸长脖往这边看。军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办公室的小李,来到一楼大厅。见良像一只逗燥了公鸡似的,不顾保安的劝阻,还不停地往那个客户跟前扑。军当下心里就明白了,过去拍拍良的肩,低声说:“别吵了,到我办公室去,那么多的人都在看着你,也不怕有失身份。”
正在气头上的良,完全丧失了理智。听了军的话,良用鼻子哼了一声,突然提高嗓门说:“哈哈哈,有失身份”良像个疯子似的,用手指着军和那个客户说“对,我不是做生意的料,你是,你们是原来是你们合起来蒙我。”军一看良失态了,便用手去拉良,良突然打掉军的手,指着军说:“你不用装好人了,原来全是你在后面捣的鬼”然后仰天大笑,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公司。
军一看良误会了他,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哥们,竟然这么看自己,觉得心疼得在滴血。听罢,我也不想看着过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哥们,就因为一次生意,反目为仇。我决定去找良。
我给良打了好几次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就直奔良的家里。当门铃响了半天,我才听到房间响起了脚步声。门打开了,良趿着拖鞋,病殃殃的样子。看着良的样子,我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同情。
当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后,良说道:“谢谢你能来看我,你要是替军说话,我请你出去。”
“不至于吧!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哥们,你怎么把他当成了仇人似的。”
“算了吧!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就做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我不希罕。要不他是在后面捣鬼,那个客户怎么就会不和我合作,跑到他那儿去了呢?”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那是他怕你赔本了,就介绍那个客户找你的,还不让在你面前提他。”
“他会这么好,那怎么那个客户又跑到他那边去了?”
“是那个客户不愿意和你合作,又不关军的事呀!”
“你不要再说了,是不是受军之托来当说客的。你不就是看他有钱嘛,老是向着他说话,你要是再帮他说话,立马走人。”良这么说,一下子噎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谁也不说话,空气像凝固了似的,压抑得人难受,我就告辞了。
后来,我们每月一聚的例会取消了,良再也肯和我们在一起了。手机号也换了,尽管我们还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来往。
钱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我们筑起来多年的朋友之情,竟然在金钱面前就这样不击自垮了,真的让人感到有些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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