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错香樟花溅泪

边澄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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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一

    白错蓝的黑发,长至柳腰,已近三尺。整日坐了梳妆台,缓缓地,一遍一遍的梳,从发根到发稍,细枝末节的缠绕缠绕。挽起缕缕发丝,扎一个小辫再挽上来。似挽起芊芊心思一般,如此一个巧笑明月髻错落而成。

    好了,夫人。错蓝放下梳子,恬笑,后退两步。站在窗灵微光处拿一面铜镜,反衬夫人满意的笑容。

    错蓝真是巧手,这回真是叫对了人。晴夫人左看右看,边吩咐下人打赏边赞不绝口,呆会我去打马吊,真让那帮夫人小妞见识见识着苏州最得意的女梳匠的手艺。

    错蓝仍是笑,略微点头。微躬身躯,作辑摸样。口中谦虚着诚词,夫人厚爱,错蓝担当不起。

    错蓝妹妹,快别这样,你我又不是外人。晴夫人眼疾手快,珠圆玉润的绵手温暖的扶了上来,眼里波光盈盈,似有所指,却欲言又却。

    错蓝装懵懂样,越发谦逊起来。可心底清澄着,晴夫人的心思早已成梅苑街头巷尾之谈资。自己走到哪里,比肩继踵的人群,樱花般纷纷耳语,传闻晴夫人因无法有孕而为夫婿采闲纳妾,看中了苏州最好的女梳匠白错蓝。时间婉尔,便要亲自上门提亲。

    错蓝越发低头,心里有千万条小虫在动,不敢看她的眼睛。百千交集,从提督府拜别晴夫人匆匆回还。无奈,烟花长巷,流言天昏地暗地旋转。错蓝挪玉委身,入一条从不常走的窄小胡同。

    二

    那胡同入口,有一把绿翠荫荫的香樟树,红色花朵已然冒出,像婀娜的女子,扭身迎风招展。错蓝擦身经过,树上竟轻轻飘落几朵花来,蝴蝶般依附在她的肩膀,让她不得不驻脚回首。这回眸一眼,奔逸绝尘,与不知甚时紧随其后的一名白衣白帽男子四目碰触。

    错蓝瞬间错愕,呼吸急促,睁大汪洋双眼不知所措的望着。

    那男子一脸白净,嘴角微翘,有书生摸样却举止怪异。先是挑眉浅看了她一眼,后在香樟树下,左手提着长袍衣襟,双脚弓起,向上微微弹跳,头顶上的细嫩花枝便被他牢握在右掌中。他又顽孩般将花举到错蓝鼻前,自顾自的问,美么?不等错蓝回应,他的手的温度,顺着耳旁,直窜上错蓝发髻。

    那一朵娇姿的香樟花便立在错蓝发簪之旁,说不出的锦绣。

    错蓝脸颊腾起嫣红,心儿仆仆跳。那男子,却迅速转身,哼着小曲,大步走开去。错蓝心情晃荡,依旧迷离惝恍的矗立树下。

    远了,还能见他手里扬着大把的翡翠样的树枝,白衣玉带飘扬,襟怀洒落的样子。

    他是谁,是梦么?

    错蓝摇头喃喃,仿又回到那年仲夏

    三

    街邻乡亲无人不晓,错蓝与晴文,本是儿时最要好的玩伴,只为一个失踪了的叫远彬的男子,互不往来多年。后来,晴文不知怎样的姻缘,居然嫁给苏州半百巡抚,做了正室。

    错蓝则一直未嫁。上门提亲之人快要踏破她家的门槛。她婉言,说是为了专心手艺传承,暂不考虑儿女私情。可巷子里的知情人都说,错蓝最是放不下心的,仍旧是那个叫远彬的男子。夜凉如水的秋,常常有断断续续,薄凉的小曲从那素色的窗灵里低旋出来,喑喑的,是女子的啜泣。

    错蓝细细地梳着长发,若有所思。铜镜前,那朵花瓣已有些黯然的香樟又让自己情肠陡转,这世,怎会有如此相象的男子可那男子眉眼之间的清爽,又与远彬的落寞相去甚远。

    错蓝苦笑不得。

    那年瘟疫逃亡,是自己最黯然的日子。远彬最终选择晴文,随她同去兰州躲避。半年后,晴文却独自回乡,火速嫁给苏州巡抚。远彬则人间蒸般不知所踪,再也没了音讯。错蓝与晴文因此心结株连。曾偶然,听人说起在巡抚大人的府邸周遭见过貌似远彬的男子。错蓝一直心生疑虑,远彬的失踪并非如此简单之事。于是,趁着给晴文梳头的机会,旁敲侧击的问。晴文干脆避而不见,见而不答。错蓝越发混乱,却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流金年岁,葱容流逝。

    从此错蓝专心梳艺,安抚自己。缘分如此弄人,再纠缠也是徒然。除了偶尔在夜里,云淡风清地哼那些远彬教过的莺莺乐曲。再后来,晴文明处暗处,时时提携自己,无形中堵住自己的嘴。这“苏州女梳匠”之美誉,便是被她唤去府邸为老夫人盘过几次发后,广为传之的。但错蓝总觉得,晴文流转的眼里,有着化不破的哀怨。而今,这街头巷尾盘旋的传言更是让自己害怕与惊诧,她当真大方潇洒到不记前嫌,亲自为巡抚大人,上门迎娶前任情敌为妾么?

    嫁给巡抚错蓝眯着眼,顿住手。桃木梳滑落在地,似心深处断裂的伤口,置地有声。

    四

    被种种疑虑蛊惑。错乱之中,错蓝竟是嫁了。

    如火如荼的焰火开满梅苑两岸。大轿八抬,凤冠霞帔,招摇过市。错蓝随身,只带了一把上等桃木梳子。久久紧紧的握,竟是,泪汗涔涔。

    巡抚大人身体并不见好。与他简单拜过高堂,便因着身子欠佳,被众人搀扶离去。晴文却,一直在大厅里侯着。身姿玲珑,保养极好,如富贵开花的牡丹,挺拔风韵。只是眉目里含着绸样的浓汁,叫人猜不出喜恶。

    那夜,巡抚并未同错蓝圆房。到是晴文莲花碎步敲门进来,亲自端了滋补的甜汤。仿若无事般,亲甜的喊着妹妹,叮嘱她早些歇息,不要耽搁明早给老夫人请安。

    晴文拂袖远去,错蓝一夜无眠。

    这举目无亲的府邸,清冷得胆颤心寒。甚至有些迷惑,自己到底为何,要入这深宅。难道,真只为接近晴文,换得远彬蛛丝马迹。难道自己,还爱着远彬么?这穷尽一生,将幸福当作筹码。竟为着一个跟其他女人远走高飞的人。

    泪是绸雨,敲打着这寂静空洞的夜。

    五

    已经是第二次,见晴文从西厢的房里悄声出来。趁墨绿的夜,披黑色的斗篷,行色匆匆。

    据下人说,那是一间除了晴夫人与巡抚大人谁也不许靠近的屋子。用特制的锁,牢牢锁着。错蓝几次从旁路过,听得有人在里面哼哼,再想看一眼,有人迅速过来,将她请走。错蓝越发觉得蹊跷,冥冥之中,远彬的影子突兀的袭来。莫非,真是远彬被囚禁与此。可又为什么要软禁一个豪不相干的读书之人。他与巡抚,又有和干系。错蓝越想越后怕,生怕这期间藏着什么巨大阴谋。暗自发誓,要把这真相解脱出来。于是一阵缠绵过后向巡抚大人撒娇,想问出所以然来。巡抚大人显然心情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级好,半醒半睡间吐了几句,那里,确实住了个年轻男子

    错蓝心下一沉,记上心来。

    六.

    那日,错蓝依旧被唤去帮晴文梳头。她娇嗔着,说已经习惯了错蓝的手法,再也不允许其他的丫头碰自己的头发。

    错蓝浅笑,心无城府似的。

    羞涩的阳光渐渐从房外,柔柔地拂上面来。错蓝听得院里有男子啼笑,清脆响亮。只觉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半愣在那里。晴文见她凝住,轻挑了眉。扬了扬手绢,回身故做惊讶。妹妹,你还没见过进哲这孩子吧,他是大人前妻遗孤,与我们年岁相差无几。晴文边解释着,边叫丫鬟去叫少爷进来。

    那男子一袭锦缎白衣。伸了半面身子,歪头探了进来。朝了晴文,奶声奶气叫了声,大娘。

    错蓝手中梳子赫然跌落,呆呆愣住,完全失神。

    那叫进哲的男子显然已不再记得她了,似笑非笑,拿眼斜斜的望着自己,好半天,怯生生的叫了声姨娘。晴文一旁,掩着嘴,凑到错蓝耳边小声咳嗽,这孩子,是痴呆儿,大人怕家丑外传,一直将他锁在西厢,前些天偷跑出去过一次,还摘了些香樟花

    不,不,不。错蓝踉跄倒退两步,而后奔将出去。已经听不进晴文说的任何话语。

    所有的希冀,瞬间涣然崩溃。

    他,居然只是一傻子,不是远彬!

    这世如此纷杂而荒谬,错节盘生。

    晴文却在房内粉拳紧握,眼角盈盈挂泪,哈哈大笑。嘴里不断喃喃,白错蓝,你也有如今下场。

    原来,那年那场瘟疫里,晴文才是惨烈的牺牲品。

    远彬一直深爱着错蓝,但得知自己时日不多的他硬着头皮选择了晴文。晴文不顾一切的爱着,为了延长他的生命。嚼着泪,把自己,送到巡抚床上。而远彬临死前还对错蓝的念念不忘让她勃然大怒恨由心生。当她知错蓝为远彬,守身如玉一直未嫁时,更是痛惜自己无谓的牺牲。所以当她偶然得知巡抚有一长相与远彬别无二别的傻儿子时,独自酝酿掌控着,这一场纳妾闹剧

    七

    不几日,苏州城里,巡抚晴夫人突感身体不适,头痛欲裂。找了大夫,查不出根本。再过几日,暴毙生亡。

    有人纷纭,说是错蓝带去的那把梳,原本浸了何等珍贵荼毒。日日久久,毒发攻心。

    可众人口中的白错蓝,从此,再也没有回来。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 编者按 此文为网友雷蓓卡推荐精华。 网友云中玫瑰推荐评语:爱情有点冷,用了心,是不是还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