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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回岸说，云空看着他的影子在月光下越拉越长，在一个拐角处消失。
师父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天空的月光清清淡淡，洒在他的身上，如洗，槐花的香味，薄薄的，暖暖的，师父，回岸走了，云空的声音。
走就走吧。
回岸是云空的师兄，两个杀手。
云空在回岸走后开始用回岸的方式杀人，江湖以为他还活着，其实他真的活着，和一个女人幸福地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师父，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我不可以吗？
我还是你师父吗？是！
那你就听我的，不会错的。回岸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
回岸有了他的第一个女儿。那年，他种的麦子比去年多打了许多斤，他给女儿叫麦儿，麦儿渐渐地长大家里的笑声也见见地增多每天灰暗里的时候，他都看到麦儿站在门前，等他听到麦儿一声幼稚的爹爹，他会觉得那天的月亮很圆很亮很温暖。但是师父那句话时刻如一把剑一样插在他心上：杀手不可以不可以有感情的，他有感情的那一天就是他被杀的那一天。麦儿突然就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娘在等你呢，回家吧，他就回家，牵着麦儿的手。
云空终于用自己的方式杀人，因为那个人说，你不是回岸，我见过他，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夫而已。不许你侮辱我师兄，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可以欺骗你的，他住在苍陵的乌隐山下。那你可以死了，云空剑走偏锋，那人喉咙划破，血花绽放。
云空，你不该那样做的。
为什么？
你会害了你师兄的。
怎么会？
一个杀手不杀人了，只能被别人杀。
这是杀手的命运吗？是。
那你是杀手吗？
是，我还没有死，因为我还在杀人。
我知道师兄在那里，我可以保护他的
该走的迟早会走，该来的一定会来。
那我该怎么办？
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个太阳，一棵树，一个方桌，三个人。爹，娘做的菜真好吃，我要天天吃，我们一起吃，你们两个就知道吃，不吃怎么有力气干活啊，爹，你看外面是谁。
云空，你，回岸的脸上写满痛苦和惊奇。
你还好吗？师兄
好，好？好！
麦儿，叫叔叔，叔叔，乖。我们到外面玩，让爹爹和叔叔说话，好吗？
好啊，麦儿幸福的笑容如糖那么甜。
师父说的没错。是什么？
看来我还是逃不过，不过我死了，请帮我照顾他们母女俩。
师兄，我不是来杀你的。
我知道，你还是回去做你的事吧。师兄，云空无奈地摇摇头。
走在花香鸟语的树林，踩着树叶，云空想，到底是谁要杀师兄呢？除了师父，还有谁知道师兄在这里啊。
没有月光的夜里，山谷宁静，除了几条狗叫和几个孩子的哭声，麦儿睡得正香。
孩子他娘，我这次走了，就不一定回来了，你好好照顾麦儿。
你不去不行吗？麦儿会想你的。
不行，因为我是杀手，曾经。
岸，她伏在在他身上，浑身颤抖，麦儿醒了，爹，你要出去吗？
是啊，我一会就回来，你好好睡。回岸拍拍麦儿的头。
出门，眼泪涌出来，如麦芽，他靠在门前的树上，班驳的树皮压在他身上是那么地亲切，那条熟悉的路，躺在门前，仿佛也睡了。
师父。你知道怎么做了。
我有点不明白，这不过是你给我们制造的寓言而已。
不是只有上天才有这个权力。
你想决定我们的命运。
还有很多人。
你会发现你错了。
是吗？
师父的手在刹那间动了又止，回岸在空中转了就个圈，风起叶飞，片片飞向师父。
看来你在欺骗为师。
师父，都是你教的。
我什么时候教你欺骗我了。
可是你欺骗了我们的一生。
好大的胆子。
玄衣旋转，一面墙，叶片粉碎成灰，飞向回岸，剑挥舞，彩虹点点。几步之外的一块石上，一个人咬着嘴唇，插在地上的剑在召唤他。
师父还是师兄？
双掌相击，一切停滞，如静止的画面，回岸在吐血，黑色的血在他口中川流不息，师父站在他面前，黑色的长袍左肩被划破，血，还是血。
云空见过很多人的血，红的，绿的，黑的，黄的，如水流的，如箭射的，如叶落的。他第一次感到头晕目眩。
血原来是分离和死的象征。
我不会错的，师父的剑向上倾斜十五度划出。
师父，让我帮你。
云空的剑鞘飞向师兄，人和剑落在师父身后。
你？！
师父你错了。
我？！
对不起，师父这是我第一次欺骗你，但我相信我是对的。
回岸笑，血从嘴中汹涌而出，如滴露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