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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闲来无事正好读到作为二十年代美国人的房龙对中国山水画的描述,很为震惊,摘录给大家看:“中国山水画是从书法中发展起来的,与西方油画的几周或数月作画时间相比,常常只是寥寥数笔画个几分钟就成,但这种造诣绝非一日之功、需要花一生时间去领会。中国人毛笔数数几笔就可以表现出西方画家要用一大桶各种颜料才能画出的的无数明暗的层次对比。也许你常听说中国山水画家是不懂透视法的,也的确如此,但是中国的山水画是从山丘的顶部开始画的没有必要使用透视法而取得透视法同样效果。巴赫没有经过现在的科学的和声训练但同样取得了和声的效果。然而东西方最大的区别,在于西方坚持细腻地再现事物的原貌,而中国画家的着眼点是以少许的写意来揭示事物内涵。如果一个英国人画珠穆朗玛峰,那么可能去过那里的人就会指责他这里少画一条山沟、那里少一座山峰。而东方画山旨在写意,认为过度追求细节很愚蠢,如果事无巨细的话为何不去看那些照片、岂不更逼真细腻?”看到这一段后,我在想,作为一个中国人,又有多少了解山水画,又有多少了解和珍惜自己的文族文化呢?
其实中华民族的文化遗产不仅仅是孔孟之道、不仅仅是在于古文,也不仅仅在于中医、山水画、书法,而在于我们的民风民俗、在于我们生活的每个方面,举例来说吧,波波7岁学下中国象棋,但到了中学后棋艺就一直停滞不前,就在街头观看一些老人家的棋局,在他们得意的言语中得知了下棋看不到三步和在落子前能考虑三步以上的棋局是天壤之别。正是看三步的这种训练使得波波习惯于在每做一个决策前都把可能引起的后果想上一遍,也一次次在生活中体会到胸有成竹的乐趣。然后中学时又学起了围棋,一开始就是胡围乱吃一通,后来才悟出局部胜负对大局无足轻重,于是波波又体会到了羽扇纶巾的另一种境界,在生活中尝到了运筹帷幄的乐趣。到了现在波波深深感受到,真正对自己生活起到帮助作用的,不是大学那些蜻蜓点水的课程,而是这民族文化的点点滴滴,而这些常人来看不务正业的东西。我们的重阳、我们的七夕、我们的中秋以及我们的三月三、端午节、清明,这些浓浓民俗充满亲情的节日都可以影响我们的气质。一举一行的熏陶、我们的文化其实随处可见,只是逐步被我们淡忘和忽略。
可能是国人对世界史不太关心的缘故,所以在此介绍一下欧洲的文艺复兴:十四世纪的欧洲人发现古希腊的一切是那样的美好,中世纪的一切是那样的丑恶,许多西欧的学者要求恢复古希腊和罗马的文化和艺术。这种要求就像春风,以意大利为中心这种浪潮席卷了整个欧洲,出现了一系列著名的宗教改革家(如德国的马丁;路德)、文学家(英国的莎士比亚、法国的拉伯雷、西班牙的塞万提斯等)、社会主义思潮的创见者(如英国的莫尔)、自然科学家(如波兰的哥白尼、意大利的伽利略等)、哲学家(英国的培根等)文艺复兴三巨匠:达文西、拉斐尔、米开郎基罗;画家范艾克、达芬奇、维切里奥•提香等。在这些著名的文学家、艺术家、科学家的推动下,文艺复兴使中世纪的文化失去了光彩,极大地推动了社会历史的进程。文艺复兴预示中世纪“黑暗时代”的结束,文艺复兴使欧洲摆脱腐朽的封建宗教束缚,也表明人类对自由平等的美好社会的永恒追求。而文艺复兴的收获不仅仅是在文艺上,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解放了人们的思想、缔造了西方的现代科技和文明。而进行我们民族的文艺复兴,用不着去借鉴遥远的希腊、也不去到附近的印度,我们自己民族文化和历史给了我们足够的财富。
反观我们国家几千年的历史就是一部思想压制史,历代统治者在把儒家放到一个高度的同时,也浪费了百家争鸣而带来的思想繁荣。而建国后我国的历次运动无不是以否认民族传统文化为目的,如破四旧和批孔。而毛泽东是一个民族民族文化底蕴非常深厚的人,毛泽东喜看的容斋随笔、智囊、纲鉴易知录,而毛泽东又先后组织专家分别在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两次组织百名专家修订点注24史。而在蒋介石政府两次取缔中医未果、新中国的卫生部有接着打压中医的思潮、当时一个卫生部的副部长公开宣扬中医无用并勒令各地组织中医去学习中医,后来被毛泽东撤掉两位副部长才算平息。所以毛泽东在中华民族底蕴和历史观上要高于我们普通人一筹。但当初建国后文官武将个个人才济济,各个战功显赫威望无比,也正是借鉴了汉史和明史的历史,才有了后来的各项运动,而对历史和文化的一次有一次冲击都是出于加强集权之考虑。
而随着文化大革命对传统文化的进一步迫害,七十年代上我们的文化底蕴基本上是处于最低潮,到了八十年代,空虚的人们如饥似渴地吸收西方思潮,那时候出版和引进随着新一代领导人的思想开明,其实八十年代的出版业和思想学术引进交流是历史上最自由的一个时期,西方经济学业第一次摆到高校的经济专业与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并列到一个高度,同时市场、营销、管理、金融等西方教科书当时以几何的速度在出版业盛行,第三次浪潮、大趋势等思想书籍风靡全国,像现在比较时髦的宪政思潮,其实当初在高校的法律、甚至经济专业的商法课中都是师生普遍关心和讨论的问题。而国人在如饥似渴吸收西方文化和科技同时,又在本来已被打得很薄弱的民族传统文化上又踢上一脚。当时出名的刘宾雁在八六年一次报告中说过一个故事:一个男生写给一女大学生的情书中引用李商隐的“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却被该女生大大批驳一顿,而纠结在蝉是不是一直到死都吐蝉丝、纠集在蜡烛怎么可能成灰后蜡油才干,一个女大学生根本不知道是引用古诗和文学手法。而到了盲目崇洋媚外的今天,我们更是把自己的民族文化一脚踢倒垃圾堆,凡是说民族不好、攻击民族文化、丑化自己历史的都大有市场,凡是颂扬民族文化和悠久传统的都无一例外被砸,所以我们文化在数千年的封建统治中、在历来的运动中和如今盲目媚外的新思潮的三重打击中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而我们历来一直不能产生辉煌的根本原因就是一直以来、从古至今不间歇的对民族文化的敌视和打压,从秦始皇焚书坑儒开始,我们们的文化就在被有选择的消亡,只有文化消亡史,而从都没有振兴史和复兴史,我们清末和近代的落后挨打恰恰因为我们的文化底蕴正处于最没落的时段。而到了人们道德伦理彻底沦丧、人欲横行的今日,我们为何不敢于放手让自己的文化复兴?借用王朔一句:我们是流氓我们怕谁?我们都精神上一无所有了我们还怕文化复兴的冲击?
在九十年代南去的火车车站,常有这么一组经典的镜头:满怀忧虑的父母对即将南下的子女说:“孩子,等赚够了五万你就会来吧”而那边是无比坚毅而忐忑的点头。到了如今,那个时代就出来闯的人们,五万应该不是个难以完成的任务,但有几个因此而回去?都是又捡起更高远的目标。即便其中的有些早已到一生不愁吃喝,还是会像一台无法停止的机器,不停地忙碌、劳累,似乎只要一停转就会被社会所抛弃,一个个还来不及享受一下自己所创造的财富,很多在中年就倒于生活的压力下。即便是国家有这个能力保证了大部分人的温饱、并使大多数人迈入小康,但能使内心真正快乐吗?能解决当今社会的道德沦丧?所以,波波在此呼吁一场自己民族的文艺复兴,以使我们的灵魂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