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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村长,在这个村里我就是土皇上,我说的话就是圣旨,这事就这么定了。看着凶神恶煞的村长王二,李宝财还想说点什么,还没等他开口就被媳妇拽了回去。进屋后他埋怨着媳妇,你拉我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哪。说啥呀说,你和他能说出里表来吗,宝财媳妇说道。那咱家的地方就白让他占去一米多啦,我不甘心啊,宝财说。不甘心你能怎么的,宝财媳妇说,人家是村长的亲戚,村长能不向着他嘛!你没听村长说这是文明村建设的需要,各家各户的墙和杖子都得取直。那他取直取我们家来了,咋不往他们那边取直哪?宝财愤愤不平的说。人家不有个好亲戚吗,谁让你家没这样的好亲戚。我才不稀罕哪,我认可不要这一米多的地方也不想有这样的亲戚,免得人家背后骂我,宝财说。别就瞎咧咧啦,让人家听到不给你小鞋穿才怪哪,宝财媳妇说。
村长王二何许人也?他大号叫王得明,家里哥七个排行老二。上学的时候他就不太着调,经常喝酒斗殴还搞对象,没等到毕业就让学校开除了。回到村里他哪是干活的料啊,整天有手好闲,东游西逛的,爱惹个事,耍个钱。他家的哥们多,家族大,这个村里有一大半都能和他家沾亲带故,正经人都不愿意和他一般见识,这一来二去的他就成了这村里的小霸王。前些年村委会选举,几派争的厉害,僵持不下,弄得乡里也挺头痛。这个村例来都是老大难,关系复杂,秩序太乱,一般人还真领导不了,老王家这一派管事的坐一起一商量就把王二推举了后选人,他的家族大,亲属多一选他还真选上了。
开始的时候他还干过一些好事,谁家吵架闹矛盾只要他一出面喊一嗓子,不管谁对与不对的大伙就不吱声了,一来他是个土霸王,二来他是个村领导,都给他个面子。乡里收个三勤两费义务工什么的,摊派个什么任务,只要有信,有名堂就行,包村干部到村,就保证完成,有好几次还受到过乡里表扬哪。对与错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谁和你讲那个理呀,这村长王二冷眼一看象一个土匪似的,大伙的事没有哪一家愿意出头得罪这个人。就这样村里的几条路还真修好了,村民们还吃上了自来水,家家户户的院墙杖子都弄齐整了,在村口一看还真规矩了许多。
又一届村委会选举,王二连任了村委会主任,但他那土霸王的习气使得村民对他越来越不满意了,甚至在自己的家族里也有人开始反对他了,不买他的帐。王二觉得自己的统治地位越来越不稳固,自己的仕途离结束的日子好象不会太远了。怎么会这样哪?站在村委会院里的王二,看着他的王国,眼前这个三百来户,上千人口的村子,这几年他的所作所为象电影一样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刚被选上的王二也想干出几件大事来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当时让村民们最眼热的是河套上村里的果园,由上一届村委会承包给了村民孙守臣。这孙守臣侍弄果树可是一把好手,把这个快要废弃的果园侍弄得充满生机,硕果累累,眼看着就要出钱了。自从王二当了村委会主任后,他小舅子钱三天天在他眼前闹腾,吵着要包果园。王二的媳妇也在一旁帮着腔,你当了一回村长亲属这点光还借不上,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给他办办呗。王二也早就看孙守臣不顺眼了,一直没有机会对他下手,他来到村委会找出了当年孙守臣承包果园的合同,只见上面写到:黎明村现有废弃果园15亩,地点在村北河套,经村委会研究以每年1500元的价格承包给村民孙守臣,承包期限为10年。由于前期投入需要大量资金,承包费一年一交,如遇特殊情况再另行商定。王二和手下研究了好一会儿,商量个对策,几人直奔果园而去。
王二挺胸瘪肚的走在前面,两个跟班象打手保镖一样紧跟其后。果园里孙守臣正忙着剪枝,为了让果早熟,养分充足他们把没用的枝杈都煎去,他看到村长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迎了过来,上前打招呼:村长来了,有事吗?果园的事,王二说。果园还没到期哪,孙守臣说。那是和上一届村委会签的合同,我们得重新确认一下,里面有的条款要变动变动,王二说。上一届村委会它也是村委会,我合同是合法的。没说你合同不合法,里面说如遇特殊情况另行商定,现在就是特殊情况,村委会改选了,合同得重新商定啦。我不同意,孙守臣说,合同里的特殊情况是说如果遇到天灾人祸的,另行商定承包费的事。那么写了吗?王二说,现在新一届村委会刚组建,有许多大事都要做,做什么事都需要钱啊,可现在村里没有钱,所以村委会决定,你的承包费现在要一次xìng交齐,而且每年承包费再加五百。这不熊人吗!孙守臣说,当初这果园要废弃了,根本就没人包,承包这两年我竟往里投钱了,把整个家底都投了进去,今年刚要见点回头钱,你们就弄这手。说别的没用,给你三天时间,交不上钱果园包别人,说完王二带那两个跟班扬场而去。
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时间又是这么紧,上哪去借这钱去,这三年来都投入20来万了,这些钱大部分都是借来的。两天过去了钱还是没有张罗够,孙守臣这个愁啊,他一边张罗钱,一边托人和村长王二说着小话。限定的时间到了,孙守臣张罗的钱还不到一半哪,虽然果园没被收回去,但在他承包的果园中划出四亩来归了钱三。钱三为了弄出个明显的界线,非要把在界线上的十几棵果树砍掉。看着满树快要成熟的果,孙守臣这个心痛啊,他一咬牙说,别砍了这些果树都归你。钱三咔吧几下眼睛说,那不还是分不清界线吗,砍。
望着满地的树枝和青果,孙守臣觉得这比割自己的肉还痛,自己辛辛苦苦,没白没夜的侍弄出来的果园让人家占去一块不说,还这么糟蹋了许多,他一气之下去乡里把村长王二和钱三告下了。乡里的派出所和司法所都来人了,到孙守臣的果园看了看,问了问,然后又去村长家大吃二喝了一顿,这事就不了了之啦。孙守臣这个气呀,妻子在一旁劝道,认倒霉吧,人家是当官的,咱们斗不过他,再说你要是真把他们惹急了,咱这果园也弄不消停。嗨,不认倒霉有什么办法?孙守臣说。
有一天王二正在村委会看报纸,村民姚立福的老婆金芝走了进来。这金芝四十大多了可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老,鼓鼓的奶子,圆圆的屁股,大有徐娘半老风韵犹在的感觉,是村里那帮老爷们看了都淌哈喇子的主。她和王二是个粘点亲戚的远房亲属,论起辈分还得管王二叫二舅哪,不是因为这个王二早就把她划拉到手了。
王二抬头看了她一眼问,有事啊?啊,有事找二舅,金芝说。啥事?王二问她。金芝说,我家孩子结婚时不是不够岁数,现在有孩子了,昨天乡里来人说要罚款2000元,你说我家现在哪有这么多钱呀,种这点地一年刚能收入三四千元,去了这去了那也剩不了啥。再说现在也不是有钱的时候,别说2000元了,就是200元我现在也拿不出啊!王二放下报纸站了起来,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说,这事不好办啊。他在金芝身边走过的一刹那,从她那敞开的领口中看到了她那两个圆滚滚的肉球球,他不自觉的咽了两口唾沫。
是不好办,我知道二舅是当官的有办法,所以我来求你了。这可是2000元的大事啊,不好办,王二一边说着眼睛一边从上到下的往金芝身上瞄着。这事要是办成了,我们全家会记住你的好。那有啥用,王二说。当他再次走过金芝身边时,他的手不自觉的伸向了金芝,抓住了金芝的奶子。金芝身子先是一颤,想躲开,王二的另一只手已经把她揽在怀里,王二说,你要是依了我,你那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说着王二的手又向金芝的屁股摸去。让人家看到多不好,金芝嘴里说着,她心里想,这么大的事求人家哪,摸就摸两下吧,有什么办法哪,俗话说,人穷志短吗。王二看到她没有反抗,猫腰把她抱起来向里屋走去。
在这个村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买王二的帐,另一派以老齐头为首的就常不听他的摆弄。老齐头名叫齐振海,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老党员,几十年来他一直保持着一个老革命的传统作风,那些歪门邪道不合理的事情在他这里是绝对通不过的。齐老爷子的孙子齐兵当了七年兵后去年也退役回到了村里,他用自己的安家费承包了村旁的水泡子,把泡子边上的房子重新修了修办起个养鸡场,养鸭场,又在泡子里撒上了鱼苗。他订购了一些优良品种准备来年在自己家的承包田里试种新品种,改良老品种,齐老爷子也前前后后的帮他忙活着。王二发现往泡子边鸡场去的人逐渐多起来,就连自己圈里的人也隔三差五的往那里跑,齐兵的声誉是越来越高了。
不妙的事儿接二连三的赶着来,国家又出台了一项新政策,减免农民承包的土地税,农民种地不但不用交钱了,国家还按地的多少给予一定数量的补贴。村民的事村委会管不了多少啦!王二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地位不如从前了,以前见到自己点头哈腰的,象耗子见了猫似的那些村民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也变了样,看到自己就象没看到一样,上赶子和他们说话他们好象都没听到,头也不回,哼也不哼就过去了。我是村长,在这个村里我就是土皇上,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而且一去不复返了,王二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仕途之路已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