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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我的路上,留在记忆中的,只有美丽。
——题记
一、湿地公园
天空蓝得像一湖沉静的秋水,没有一丝儿杂质。空气湿润而干净,吸一口,凉凉的,神清气爽。这样的清晨,若是在平坝地区,不知会滋润多少人的梦。平坝地区夏日里那种粘粘的热,若尔盖恐怕永远感受不到。但愿永远不会有。
湿地是地球之肺,若尔盖是成都之肺,如果肺都热了起来,天府之国就将不是天府,而是地狱。
出若尔盖城,在金色的阳光下、清爽的晨风中,在花与草的海洋里,我们很快来到了海拔3500米的若尔盖国家草地湿地公园。其实整个若尔盖就是一个大公园,只是这一片更为典型而已。这里有广阔无际的阿西牧场,更有著名的热尔大草原和花湖。走进若尔盖湿地,才仿佛真正走进了草原,那种看不到尽头的平坦、消失在天边的博大,让人的心胸也宽阔得像无垠的大海。绿与蓝相吻于地平线,云与山缠绵于遥远处。成群的牦牛,像一团团黑色的云,飘荡在绿原之上;远处的羊群,泛着白色浪花潮水般涌动,涌在平静的绿波上。草原、神奇而美丽的草原无休无止的拥抱着我们。
路延伸在碧绿的高原上,延伸到白云深处。路边绝没有常规思维下的行道树,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花草。紫色的花铺在两边,像是人有意为之的,但又长得那么自然;紫云般的花带和路一样长得没有尽头,路有多长,花带就有多长。花的执着使高原上的路美奂得像天路一般,走在铺满鲜花的路上,我们没有一点倦意。
二、阿西牧场
美常使我们停下脚步。
轻轻地踏进阿西牧场,踏在软绵绵的牧草上,踏在缀满花的绿毯上。好好地享受一下走在草上的感觉,那种软软的、全身心的舒坦——在城市那点小气的绿地,脚步是禁止人踏上的;但在这儿,这无边无际的草原上,你就尽可能放心地与草亲密——把自己摆一个大字放在草皮上,睁着眼看天的宝蓝、云的洁白;闭着眼听风的低语、花的呢喃。坐起来,前面是一群牦牛,正朝我们走来,看上去挺吓人的,其实很憨厚,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们,也许在它们眼里,我们是另类,是天外来客。它们才是草原真正的主人,因此看我们很从容,特别是那些小牦牛,把我们看得很痴,但我也从它们的眼里,看出了善良与友好。
草原上的路,走上十里也许都是一样的。不经意间,绿草上竖起一副破篮球架,几个孩子在那儿打球,打得津津有味。那是怎样的球场啊,踢球还可以!几个小孩走过来,鞋都没穿,有两个小男孩黑黑的,还流着鼻涕。我们给糖吃,他们也不客气。我们给照相,他们很配合,一个孩子还举起拳头,冲向天空。我们一行多是教师,看着都有些心酸。上等兵也是个孩子,不知道他看了之后作何感想。一路上几次遇到这种情形,我们都给糖吃,都有心酸。我们不是上帝,更不万能,只是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罢了。
忽然看见两个骑车的,老远就打招呼。草原上骑单车的绝对稀有,一看到分外亲切。我们下车,一问是西宁的,还是同行,去九寨玩。合影留念,脸上的笑都如高原的阳光般灿烂。
白色的帐篷周围,我们看藏民们剪羊毛。羊群云一片似的圈在铁丝网内,静静地等着主人剪毛。主人动作很快,一会儿地上就是一堆雪。也许是主人弄痒了,羊儿小声地咩着,像是在笑。剪过的羊轻松地跑进草场,兴奋地咩几声,很快地甩几下尾巴,幸福地吃起草来。
三、热尔花湖
突然人多了起来,一看,花湖到了。热尔大草原上的花湖,明珠般闪亮在远方。我们购票入,在一条细长的小路骑行。我们更深入地走进了草原——牦牛离我们更近,我们甚至可以看清它们清纯的眼神。小牛吃着妈妈的奶,那看着妈妈的眼神,和人类的情感毫无二致!我们轻轻走过,生怕打扰了它们。
把车骑进草原,感受草上骑行的乐趣。看上去平坦,骑在上面很乏力——草地的柔软容易吸收力量。我在华阳参加比赛时骑过草地,印象深刻,这次他们也体会到了。当然,草地难骑还跟动物有关,除蹄印外,还有星罗棋布的小洞,那是老鼠与野兔的杰作。在静处,常有老鼠出入,动作十分敏捷。野兔的洞更隐密些,杂灰的毛色混在草色中很不容易看到。头上盘旋着老鹰,正打着午餐的主意,我们看了一会儿,似乎也不那么容易。
路的尽头,大草原腹地,一片水草地——花湖出现在眼前。但我们并不急着看湖,还有更大的诱惑呢——骑马!到草原上不骑马,总觉得会少了点什么味道。独活骑上马,和上等兵一起。马慢腾腾地走着,一点也不兴奋。驮上这些没有马技的人,马心里也憋屈着,从那张长长的脸上就看得出。然对于第一次骑马的人就不一样了,那种新鲜,仿若三月桃花。
去看湖还得走过一条又窄又长的木板路。路是架空的,草可以照样生长,我觉得这样的设计很人性,既关心了游人,更想到了小草。临近湖滨,几乎就是沼泽地,看上去地是干的,一踩下去,只觉得人在下沉,一会儿水就浸出来了。我们不敢太靠近水边,怕陷下去。本来走下木板路就是不应该的,我们只是想体会一下那湿润润感觉。还有,就是想借着湖岸美景,猛拍几张照片。
水草丰茂。没有花,但花开的痕迹还在,一穗穗穗状的花序还隐约着花开的盛况。名为花湖,应该说的就是花开得像一片湖海。虽然没有看到什么花,但看到这成片的枯紫,眼前足应该是一处花湖了。
我们摆出各种姿势,让相机定格成今后的追忆。紫色的轻云浮在绿毯上,在我们的身后延伸,延伸,然后是一滩纯净的湖,然后是一线深深的绿,然后是低低的远山与天相连。
登上观景台。高高的木台上,最宜于诗人作诗,画家作画。可惜我什么也不是,心中想表达的,语言变得了非常苍白。近水处,草特别茂,特别绿,绿得油油的,把个水岸,圈成了一道翠色的怀抱。怀抱里,是一湖碧水,游鱼水草,尽在空明中。没有风,湖面平静如镜,蓝的天,白的云,都在照着镱子。云的轻纱、丝缕、绒团,在水中都极为清晰,看着看着,让人分不清哪是真的,哪是幻影,甚而疑是水中还有九重天。而水中的绿洲,点缀在白云上,比起天上之景,又平添了无限乐趣。更有水鸟,悬立空中,忽然坠下,击破镜花水月。哦,不是月,是日。忽然,独活看见水中太阳被一道彩环环绕,很是奇特。太阳不是很清亮,一层薄云覆在上面。云上,便是一道七彩光环。我们一会儿看看水里,一会儿又看看天上,太美了、太迷人了光环似乎发现了有人在看,一会儿便收起了绚丽的容颜,消失在无尽的云端。我们都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在若尔盖、在热尔大草原、在花湖,竟有佛光普照,祥瑞呈现。
有风吹来,水边的苇草随风晃动。站在高台之上,把酒临风,宠辱偕忘,当是人生之一大乐。然而没有酒,只有风,我们也一样陶醉在这无边的旷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