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让我失归途

冰川海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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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光溢彩的岁月,金辉熠熠的青春,我把生命与梦想编织成五彩缤纷的纸鸢,站在辽阔的草原上放飞,纸鸢乘清风徐月在蔚蓝的天空里翱翔,留下芳菲的波浪,轻轻扣开心扉。

    我一直沉溺于自己专心为自己设计的精彩世界中,淡化风云变幻,轻视春来秋去;澹泊名利,不屑于计较是非、对错和善恶。与你相遇,就在那一刻,我的命运发生扭转,你不经意的言语和动作,把我拉进另一个世界;你无意间的眼神和微笑,让我忘记自己的名字。你那豪放不羁的洒脱,你那孕蕴万物的胸襟,熔融一个开朗活泼的孩子的本性,迷失归途。

    记得那一天,缘分安排我们在科技城见面,我买mp3,服务员给介绍几个国产的品牌,建议我按她的意志买她家代理的国产货,当我的理智防线被服务员攻破,决定买下一款国产mp3的一刹那,你出现在我面前,抿着嘴巴笑笑:“小姐,我以好公民的责任心建议你不要买国产的mp3,凡是高科技类产品,质量最差劲的就是国产货。”你的幽默仿佛惊起栖息林间的小鸟,方式新颖的劝告使我禁不住好奇的追问:“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次。”

    你却解释说:“我不是崇洋媚外,绝对没有妨碍或者打搅你的意思;因为是你,我觉得向你提建议,是我的义务。如果有哪里冒犯小姐,请原谅我是一个中国人。”深情的目光里透露出几份邪气。我看着你的眼睛,变的有些慌张,呼吸十分急促。你似乎不理会我痴呆的盯注,抚摩着铂金手链上的蓝宝石,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服务员觉得你可爱,开玩笑说:“弟弟,追女孩不是你这样的,追求一个女孩的时候,就像我们面对顾客一样,女孩就是上帝,你要表现出很敬尊很爱恋的样子,让人家觉得你是真心诚意的爱她。”你不但没有脸红,还嬉皮笑脸的问我:“这位姐姐说的对吗?可能只有你可以证明。”你的问题让我感到很难堪,我该怎么回答呢?我回答对,别人会嘲笑我不害臊,自己也觉得自己卑贱;回答不是,我不敢面对你的眼睛,深怕你一笑置之的离开。

    我没有回答,而是让你帮我挑选一个mp3。你领着我在科技城转三圈没有选好,我问你这么大的科技城没有你认为好的mp3吗?你说你是故意不选,为的是能多和我一起转转。我告诉你说我有点饿,你回答我:“饭非知识,一不能陶冶人的情操,二不能修身养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贪求吃。”

    我开始觉得你有些古怪,意识到自己也有些古怪,我为什么要听从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孩的话呢?为什么要跟着你一圈又一圈的转呢?我陷入矛盾的痛苦之中,表现与心情一样低沉。

    你问我是不是饿到非吃饭不可的地步了?我没有说话。你拉着我坚持先吃饭,我们走出科技城,我以为你领着我到豪华一点的酒店吃饭,然而走到买雪糕的地方,你掏出十元钱买六支小布丁,两瓶绿茶,递给我一支小布丁一瓶绿茶说:“饿了吃小布丁,渴了饮绿茶,下层社会的消费方式,上流社会的消费观念,这才是所谓的不脱离群众。你不会很介意吧?”

    我惊叹你道痕精湛的同时,怀疑你不心理正常,有一种建议你立即看望心理医生或者做一个全面检查的冲动。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有在一念之间犯错误,我突然渴望解开你这个迷,跟着你一切按你的意志行事。

    我吃完小布丁,你问我感到热吗?我只是笑而不答。你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五十元钱问我:“你喜欢咖啡屋吗?”说着拉着我走进街道对面的咖啡屋,不征求我的意见,点一杯阿尔卑斯骑士咖啡、一杯冰川蓝妃咖啡。服务员把咖啡煮好端在我们面前,你把冰川蓝妃咖啡递给我,自己喝阿尔卑斯骑士咖啡。

    我们在咖啡屋度过炎热的中午,下午四点半,天气开始降温,街道楼厦退去刺眼的白光,我们走出咖啡屋,我问你打算怎么过,你反问我难道不买mp3了吗?进科技城,这回你没有领着我转圈,直接把我领到一个地方,买上mp3走人。

    你问我下午有事情做吗?我说没有,要说有就是想多了解你这个古怪的人。你问我饿吗?其实,我早就饥肠辘辘,三支小布丁解决午饭,两岁小孩都会哭闹的,我们整整转一上午,按正常人的食欲,一连吃两碗兰州牛肉拉面,考虑是否有吃第三碗的必要。我虽是一个女孩家,也不至于食量小到三支小布丁的地步。我开玩笑问你:“这回不会再领着我吃小布丁了吧?”

    你从又一个兜里掏出十元钱,津津乐道的玩弄着手中的钱,说:“吃饭讲究饭文化,要体现出高品位的饭文化。现在吃晚饭前预备饭。”说着走到烤羊肉串的地方买十支羊肉串,顺便买两瓶矿泉水,递给我五支羊肉串、一瓶矿泉水。我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啊?你什么生活习惯?你爸爸妈妈会为你而伤心的。”

    你的眼角露出淡淡的忧愁,嘴巴张开又合上,欲言又止,眼眶里挤满晶莹的泪水。过了很久,你告诉我:“我是一个天生阴郁的孩子,小时侯别的孩子们活蹦乱跳,而我沉默寡言,一天到晚坐对墙壁,不是思考,不是伤心;爸爸妈妈因为我四处打听寻访良医益药,给我治病,脸上皱纹超越年龄提前出现并且加深,可是我不喜欢吃药,不见药只是不说话,一看到药就哭,后来妈妈下定决心不让我吃药,每天陪着我,我坐对墙壁,妈妈就在一旁看书,偶尔教我读书写字。

    我很喜欢读书写字,这也是唯一可以带给爸爸妈妈的安慰。我进步的非常快,后来爸爸专门请我的班主任刘阿姨指导我学习,刘阿姨像爸爸妈妈一样喜欢我疼爱我,每天指导完我离开我们家的时候,总是握紧我的手舍不得离开,似乎明天就有一个人从这个世界消失,今天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分开。

    三年后,刘老师不幸死于车祸,我再没有上学,从此一个人开始流浪的生涯,每天早上从家里拿一张十元的钱、一张五十元的钱、一张十元的钱、一张五十元的钱,分四个口袋装好,独自在街上流浪,过着你今天看到的生活方式,十年如一日。

    你也许会问爸爸妈妈怎么会允许我这样活呢?其实他们也想改变我这种生活方式,只是他们认为我只要健康的活着,每天晚上和他们共进晚餐,对我也就没有什么苛求的啦;因为他们担心我随时会离开他们,永远离开;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我觉得我随时会死掉。”

    你说到这里,我早已泣不成声,我同情你可怜你,像你的爸爸妈妈刘阿姨一样疼爱你,我多么想自己会魔法,立即为你驱除与生俱来的阴郁;我多么渴望自己像阳光一样,把光明洒照在你的心灵深处,为你驱除黑暗和阴影,将你从阴郁中解脱出来,我们变成一双美丽的蝴蝶,一起在绿油油的田野上飞舞。

    你看这渐渐西沉的夕阳,眼里无限伤怀,脸上无限痛苦,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忍住眼泪让你陪我到公园里的长椅上坐坐,这回我没有等你回答,我把你拉进公园里,在树木茂密的看不到夕阳的地方坐下,你很少说话,一味的抚摩手链上的大蓝宝石,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以往坚强的我,心底的枯涩频繁涌到喉咙,泪水像泉水从眼睛深处溢出来。我真的猜不穿你这个秘密,阳光高照的时候,你是一个乐观阴沉的人,还说幽默的话语;夕阳西下的时候,你竟然变的像受伤的不堪一击的小树苗,还有,还有我说不清楚的秘密。

    我给你讲白雪公主的故事,你听了一会儿闭上瞌睡的眼睛,摇摆着疲惫的手喊:“简单化!简单化!请简单化!”动作却多么潇洒多么迷恋人。我只好给你概述白雪公主的故事,心里琢磨着下一个故事该讲哪个?

    我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忽略自己的存在,在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阴郁的王子;我忘记我的家在哪里,我身边还有谁和什么,从你的眼睛里看到整个世界;见到你,我成为另外一个女孩。

    天色渐晚,你抓住我的手沉重的说:“我们彼此之间不要问对方的姓名,如果明天我还活着,我们继续我的流浪生涯,就在这个长椅上等待对方,不见不散,好吗?晚安!”说完给我留下你家里的电话号码。我依依不舍的与你道别,心底有一股巨浪在翻滚,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我感到隐隐的痛苦,这种痛苦的感觉从未有过。我不想与你分开,只想时刻守护着你,看着你入睡、看着你醒来,然后一起拿上一张十元的钱、一张五十元的钱、一张十元的钱、一张五十元的钱,分四个口袋装好,到处流浪。

    早上十点多了,公园里的人影渐渐稀疏,可是你还没有出现,我的心突然像天崩地裂一样,剧烈的疼痛,仿佛整个人即将要窒息似的。我立即拨打你家里的电话,一个女孩接起电话告诉我:“我家王子昨天晚上回来坚持要和我们坐坐,整个晚上,王子一反平日的阴郁,开心的和大家谈笑风声,叔叔、阿姨和我都深深出一口气,心想王子总算走出阴郁的世界了。很晚很晚,大家才相互道别回房休息。

    早上叔叔等不上王子起床,就敲门叫王子给他钱,可是怎么敲叫都听不到王子回应。叔叔急着踢开门跑到王子床边,一摸王子的头、手和脚,全是冰凉的,王子离开我们独自到另一个世间流浪去了。大家哭的死去活来,现在叔叔和阿姨送王子到内蒙古大草原上,安葬王子,留下我在家里看门。

    对了,王子昨晚和我们说起一个女孩,说她十分天真可爱,一定是你吧!”

    我顿时变成一个石头人,浑身失去知觉,眼望着我们昨晚坐完的长椅,长椅上空荡荡的,我的心像一潭死水,抱住电话机械的回答:“是,是,王子昨晚和你们提起的那个女孩是我,是我。”

    挂断电话,我没有眼泪,也哭不出来,就是浑身酥软、四肢无力、心底有一条巨蟒吞蚀我的灵魂。我摸着兜里的一张十元的钱、一张五十元的钱、一张十元的钱、一张五十元的钱,孤孤单单在街头流浪,不,这不是流浪,和你在一起流浪那叫流浪,没有你我一个人的流浪叫漂泊。我现在没有了心灵,没有了灵魂,没有了世界,我像一只被封冻在北冰洋的鱼,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早已死了。是你,让我迷失归途,却弄不明白什么和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