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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芯芮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感觉这沉闷的气氛让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霍子超去了京城,还要面见圣上,这日子一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她答应他等他回来提亲,可是,现在她又该如何是好?
明日就发喜帖,二娘把婚礼当作什么?就算上吊,也要让人喘口气啊!
“小姐!”绣儿在奴仆那里听到这个消息,一路小跑步,来到她的身边“小姐,怎么办才好?”明明小姐的感情刚刚定下,现在又来这么一件事,小姐的命怎么这么苦?
温芯芮摇摇头“绣儿,你别急,让我好好的想一想。”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自己都心乱了,哪里想得出招数应对?
然而温芯芮和绣儿都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温二夫人就派人把温芯芮的院子大门锁上了,甚至强行带走绣儿,留下三个温二夫人信任的丫鬟看着她。
这下不管温芯芮想到什么方法,都没办法实施了,她的生活完全被监视,要不是宋芊芊突然造访,她真的会被逼疯。
“温小姐,好久不见。”宋芊芊客气的打招呼。“宋小姐,请坐。”温芯芮看着丫鬟帮两人倒了茶后,自动站在一旁,看似随时准备服侍她们,实则是要聆听她们的谈话。
宋芊芊带点妩媚的眼睛扫视三个丫鬟,啜了口茶,突然啐道:“呸!这是温府的待客之道吗?竟然用如此劣质的茶叶。”她娇生惯养,生活所需都极为奢侈,一般的茶叶还真入不了她的口。
“宋小姐,真是抱歉。”温芯芮急急的说。
“好妹妹,没你的事。你,对,就是你,把这壶茶换了,什么破东西?也好意思摆上来!你,还有你,我现在要吃悦兴竹心的茶点,快去拿来。看什么?还不去?”
三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
“怎么?还怕我把你们家小姐吃了吗?如果你们跑快点,兴许还能听到我们说什么。可是你们不听我的,小心芊芊丝绸庄断了你们温二夫人的生意。”
那三个丫鬟也是伶俐的人,只得立刻走开,然而出去时,还不忘把院子的大门锁上。
温芯芮没有怪罪宋芊芊喧宾夺主,苦笑的说:“让宋姊姊看笑话了。”
“妹妹就是性子软,这些丫鬟,有时候要好好的教训。”
“宋姊姊,你此次来,所为何事?”温芯芮无心与她谈论家里的这些事。
“啊!我想跟同生客栈做个生意,掌柜说没有主子做主,他不敢擅自答应,你瞧,两个主子,一个远在京城,我何必舍近求远呢?”宋芊芊眨了眨眼。
“我现在又能做什么主呢?”温芯芮惨然一笑“宋姊姊,你还是等他回来跟他说吧!”
“这可不行,霍公子去了京城,哪还有时间管我的事情?好妹妹,你先松个口,这生意不就好做些吗?”
温芯芮没其他办法,只好听宋芊芊把话说完。
两人谈了一个时辰之久,前半部分是谈生意等私密的事情,后来等那三个丫鬟回来,宋芊芊又拉着温芯芮闲扯了些市井流言,乡间趣事,直到把她逗出笑容,才施施然离开。
走时,她腰间多了一件东西,却是其他人没有注意到的。
这一个月过得既漫长又迅速,转眼已经月底。
温芯芮手指抚过房中的每一个喜字,暗忖着,如果是她跟霍子超的婚礼该有多好?
华美的凤冠霞帔摆在床上,据说那个屠户是城外新近的暴发户,不过也难为他花这么大的手笔来娶她,二娘一定没有少勒索他钱财吧!
她拿起空荡荡的绣架,想着那日霍子超向她索讨定情信物时的样子,眼睛一阵酸涩。
你什么时候回来?
泪水滴到胸前的火莲玉饰上,映得火莲更加鲜艳多日的相思和非人的折磨,温芯芮终于在婚礼举行前支撑不下去。
“什么?那小浪蹄子昏倒了?”
迎亲的人马上就来了,温二夫人乍闻丫鬟报告这个消息,倏地站起来。她好不容易就要把那贱人的女儿赶出温府,现在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去,给我把她弄醒!管你用什么方法,泼水,浇油,随便你,总之,她今天一定要拜堂。”温二夫人咬牙切齿“小贱人,摆明要给老娘丢人吗?不能让她得逞!”
温芯芮浑浑噩噩的被人架出房间,她身上耀眼的红连带着大厅的喜字,像是血一般在她的眼前嚣张的舞动。她实在没有力气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旁边人的身上,而架着她的丫鬟还得不时用手掐她,企图让她保持清醒.
大厅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当孱弱的新娘犹如木偶一般被人架出来时,哄笑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她抬起头,透过盖头的下摆,看到那个跟她穿着同样红衣的人,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那屠户新郎田二汉的衣服上还沾着油污,油腻的大手在袍子上狠命的搓着,肥肉横生的脸庞使得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反胃不已。
浑身无力的温芯芮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大厅,红艳的盖头配着金线镶边的大红嫁衣,真是光彩照人。而她娇小可人的身子一靠在那屠户新郎的身旁,人群发出一阵哀叹声,这真是鲜花配了牛粪啊!
门外挤不进来的绣儿听着里面哄闹的声音,泪水扑簌簌的滑落。
“小姐不要拜堂,不要啊”她身单力薄,没办法冲进去制止这场闹剧。
这几日她在厨房做最苦的工作,每天连发呆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偷跑出去通风报信了,今天小姐的婚礼,她趁着没人发现,偷跑出来,却依旧无计可施。
突然,她被人拽到一旁,看见一张明丽的笑脸。
“你是温小姐的丫鬟?”宋芊芊一身男装打扮,笑咪咪的说。
绣儿脸上一红“是不,不是”
“不管了,瞧你哭得如此凄惨,便当你是吧!”宋芊芊将一个鼓鼓的信封塞进绣儿的手里“速去你家恒运钱庄,找那个代理掌柜,把这封信交出去,否则谁都救不了你家小姐。”绣儿的脑袋一片空白,只听到这么做可以救小姐,立刻点头,连谢都来不及说,便提着裙摆跑了出去。宋芊芊打开折扇,故作风雅的摇动几下。“这霍家小子真好命,竟能找到这样甜美的媳妇。”有个庞然的身影靠近她,露出冷峻的面容“尚不知能否得到呢!”宋芊芊冷哼一声“你以为这里面都是来参加婚礼的人吗?恒运钱庄的打手们早就混进去了,端看能不能等主子赶回来。如果霍子超不能及时到达,他们便会出手抢人。”“这么说,你让那小丫鬟去恒运钱庄,岂不是白费人家的力气?”“才不呢!那里面可是个好东西,保证霍少爷看了两眼放光,就是飞,也一定会及时飞回来。”绣儿跑走好一会儿,大厅已经开始拜堂。
温芯芮不能独立拜堂,只得让身边的丫鬟帮衬着,说是帮衬,无非是那丫鬟用手压着她的后背,强迫她躬身。
那场面实在有些可怜,许多宾客忍不住撇开头,新郎不堪入目,新娘也非自愿,这场婚礼看得不但不喜庆,反倒有些悲凉。
“一拜天地”
大厅外的人群骤然安静下来。
司仪有些疑惑,但在新人拜过天地后,还是拔高嗓音又道:“二拜高”他的喉咙像是被卡住,说不出最后一个字。
仔细聆听屋内动静的宋芊芊微微一笑“来了。”
只见原本嗜穿白衣的霍子超一身火红,穿过人群,飞奔至大厅中央。
田二汉原本笑脸满面,看到天神似的霍子超,霎时脸色大变。“你你是何人?”
勿怪这是个粗人,霍家到田地屠宰场收租的都是手下,霍子超从不亲自前往,是以那些城外的人只知其名,不知其人,见到他也没有畏惧的神色。
“大胆田二汉,竟敢对皇家监察使不恭!”霍子超身边的小厮率先开口。
“皇皇家监察使?”田二汉自然认得那名小厮,他还曾经叫过小厮一声“爷”呢!他还当自己走了什么大运,能娶到温家大小姐做媳妇,殊不知会对上这等大官,双膝一下软倒,就地跪下。
温老爷和温二夫人察觉不对劲,立刻站起来。
“霍公子,你来做什么?”温二夫人勉强挤出笑容,假惺惺的问。她是算准了霍子超回京城的日子,才把芯芮嫁出去的,没想到这小子最后还是赶了回来。
“自然是来看望夫人,打扰了贵府喜事,霍某甚感愧疚,不过这官家的事还得先办,不是吗?”霍子超气定神闲的说,招了招手,让身边的小厮递上一纸文书。“温张氏涉嫌虚报租税,导致国库账目不符,立刻收押钦州府衙,择日候审。”
“你胡说什么?”温二夫人脸色刷白,随即被官兵压制在地上,边拚命的挣扎边大声嚷道:“冤枉,我是冤枉的。”
“温张氏,有话留到堂上说吧!”霍于超直起身子,冷声喝道:“带走。”
官兵领命,将温二夫人带出大厅。
原本热闹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努力的踮起脚尖,要看清楚里面的动静.
温老爷怔愣的立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他双手捣住脑袋,瘫坐在太师椅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温二夫人被官兵押着离开,大家都知道这样一闹,婚礼估计也只能作罢了。
霍子超担忧一旁不作声的温芯芮,快步过去,伸手一探她的脉搏,确定她没事,才松了口气,一直严厉的眼神也变得柔和。
他伸手想要搂住她,没想到她挣扎了起来。
“疼!”
原来那丫鬟下手极重,几次掐弄,她身上已经有了淤青,稍稍一碰,便感到疼痛难忍。“怎么回事?”霍子超不明就里,皱起眉头,眼神阴狠的看着她身边的丫鬟。“不不关我的事!”那丫鬟知道事情不对,连忙要跑开。“滚!”他拂袖一击。丫鬟倒在地上,仍旧挣扎着爬出大厅。“恭喜温老爷喜得贤婿啊!”一个戏谵的女声突兀的响起。霍子超细心的找了个让温芯芮舒适的姿势环抱她,抬起头,看见一名男装丽人抱拳对温老爷说话,他眼光冷冽的转向丽人身边的高大身影,又转了回来。
“哪里,哪里”自己的夫人刚刚被官兵押了出去,温老爷没胆子跟上去辩解,现在又被人如此一说,真不知喜从何来。
他顺着宋芊芊的眼神看去,自家女儿被人抱在怀里,还能说什么?他是如何胡涂要拆散一对有情人,甚至不惜将女儿嫁给一介屠夫的?看着女儿消瘦的身影,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恐怕今后连改的机会都没了,颓唐的哀叹一声。
霍子超实在不想认此人做岳父,可是念在他是芯芮亲生父亲的份上,还是走上前。
“岳父大人何必心急?小婿不过晚归几日,你就找人代小婿拜堂,此等热心,真让小婿吃不消啊!”“我我”温老爷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霍子超不再理他,转头对宋芊芊身边的男人礼貌性的抱了抱拳,刚要说什么,就被宋芊芊打断了。
“霍公子,今日之事,可是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喔!”
宋芊芊是个标准的火辣美人,只可惜她的美不在霍子超的欣赏范围,是以面对她,他也只是淡然的说:“宋小姐,你今日相助,霍某谨记在心,日后定当回报。”
“哎呀!这多生疏啊!”宋芊芊把玩着身边男人的长发,无视那人冷戾的目光。“回报什么的,就算了吧!只是霍公子,钦州商业的事,以后还请多多相助喔!”
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比芯芮敬业一百倍的标准商人,霍子超面对她的敲诈,不动声色,只是回了句“自然。”然后转头,看向温老爷“今日虽然是黄道吉日,可是芮儿身子不适,岳父,婚礼就算了,改日小婿一定会隆重举行。”
也不等温老爷回话,他拦腰抱起温芯芮,走出大厅。
绣儿在外面看见霍子超带着自家小姐出来,急忙上前“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
温芯芮张开眼睛,看见一脸焦急的绣儿,蠕动嘴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又抬头看着霍子超,似乎在请求什么。
“知道了,你先休息吧!她的事,我会安排好的。”他怜惜的看着她消瘦的面庞。
每次他离开她,她就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不过也罢,以后他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温芯芮点点头,窝在他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只要有他在,她无论面对什么事,都能安心。
暂且不提这场闹剧似的婚礼让田二汉名声扫地,霍子超劫走新娘的举动在钦州城传扬了好一阵子,以前污蠛温芯芮勾搭霍子超的传言不攻自破,甚至不少人是事后诸葛亮,说他们早就看出温芯芮和霍子超伉俪情深。
对于那些小人,霍子超自然懒得理会,只是温芯芮之前在城里的名声下跌不少,他有意帮她拉回声望,便找了个机会一一谢过那些人,并且“不小心”泄漏了王城主之子的某些荒吟事迹,这又使得一些人开始可怜温芯芮,直叹她是受了磨难,如今自身修来了好姻缘。
温芯芮这次闹病确实严重了些,自从被他带走后,就一直昏睡,不曾醒来。霍子超不敢轻怱,又将那个曾在霍府为她看病的老大夫请了过来。老大夫没日没夜的照顾她三天,她的病情才有所好转。被这病一折腾,温芯芮和霍子超的婚礼拖到了三个月后。
不过这场空前盛大的婚礼可没人胆敢横加阻挠,甚至连京城都派了官员前来贺喜。
宴席上,霍子超那个爱臭美的师兄带着几车名贵药材和一大帮小弟出席,毫不客气的混吃混喝。
宋芊芊则成了女方为数不多的被邀请宾客之一,她身边坐着惴惴不安的绣儿。
一个月前,温芯芮提议和绣儿结拜,成了姊妹,此后绣儿就不再是她的丫鬟,而是她的妹妹。
可惜面对如此圆满的婚礼,却有一个人非常的不满意,那就是婚礼主角之一的新郎官,原因是他在新婚之夜被新娘拒绝了。
“芮儿,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啊!”霍子超忍不住低声下气的向自己的夫人求欢。
温芯芮面朝墙壁,丝毫不给他面子。他真是太可恶了!“芮儿,我好难受”他不敢大力的挨着她,只能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她恨恨的躲开,毫不留情的用枕头堵住他作怪的嘴巴“自己解决。”“芮儿,其实这也没什么,我问过莫大夫,只要过了三个月,小心些”看着夫人猛然变色的脸庞,他赶紧闭上嘴巴。
“你还去问了莫大夫?这么丢人的事,你居然还去问?”温芯芮终于正视刚刚晋升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手痒的揪住他的耳朵。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霍子超可不敢反抗,担心伤了宝贝老婆,只能低声求饶,一边碎碎念“事关我的福利,不问不行。”
天啊!她可不可以把这家伙掐死,然后殉情?她没有脸面再去见那个医术高超的老大夫了!温芯芮羞愤欲绝。
让小两口新婚就吵架的事情当然很严重,而且人命关天。
没错,几个月前莫大夫妙手回春,终于治好了温芯芮的病,霍子超见到她,激动难当,于是当夜就忍不住饿狼扑羊,可怜她毫无反抗之力,也没办法控诉他的禽兽不如,活生生、惨兮兮的被他吃干抹净,也就是那一夜,霍少爷不慎搞出了人命。
一想到莫大夫诊出她有喜脉时的表情,她就有自闭的冲动,而那老先生似乎还嫌她不够羞窘,慎重的交代“年轻人血气方刚可以理解,但是姑娘的身子不好,咳咳,还是节制一些吧!”低头看见霍子超已经在解自己的衣带,温芯芮恼羞成怒“你去睡书房!”“啥?”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可怜霍公子的新婚之夜,不但没抱到美人,还被夫人赶去睡冷板凳,个中悲凉,无从道来啊!尾声
后来,温府和霍府合并,原本阻隔两府的围墙被温府的新姑爷拆除了,钦州城最大的府邸就此落成。
后来,钦州的商道建成,温霍两家成了最大的受益者,整个商界无人能出其右,除了与霍夫人关系甚好的宋芊芊能保有一些自己的势力外,温霍两家垄断了钦州的所有商道,他们常为贫苦百姓集资做善事,是以无人指责他们,反倒一致拥护霍家家主当上钦州城主。
后来,温老爷自认已经年老,决定去山上休养,便带着三两个下人离开了钦州,自此没有音讯,只是每年霍家夫妇都会离开钦州几天,据说是去看望某间寺院里的僧人。
后来,温二夫人的罪名落实,将要在牢里等待她的审判,而她那个远房表亲却在她落难时,没了踪影。
后来,很多的后来化成了传说,一直在钦州流传。
而唯一清楚的是霍子超拥有一幅绝不离身的绣品,那上面绣着一对优闲的清水鸳鸯,这也就是那日经过绣儿之手传给霍子超的信封里的东西,霍家夫妇的定情信物。
霍子超和温芯芮大婚七个月后,霍家第一个儿子出生,霍子超大喜,在钦州连摆了七日宴席,自此形成某条不成文的规矩,霍家小鲍子的生辰成了钦州的一个节日——鸳鸯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