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绊脚之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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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车去西安的路上,国道由于车距过近,司机会显得比较紧张,当驶入高速公路后,他点上烟舒了口气说:这下轻松多了。

    我那时候很无聊,没事找事地就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呢?生活中很普通的常识一旦想刨根问底,竟不是那么容易,于是我开始钻牛角尖,一时间困惑得很。

    为了派遣这种无聊,我开始给网友打电话说我去西安了,要大半天上不了网云云,该同志笑言那没关系,上不了网但可以会见网络情人啊。我对她的玩笑不置可否,却突然想到了车距影响司机情绪的事。

    有个作家在一篇文字中举的例子很耐人寻味,他讲自己做飞机时常会遇到抽奖,当然抽出结果后有人高兴有人遗憾,而最感到遗憾得很可能就是获奖者旁边的人了,就差一点,可能获奖者就是自己。假如这个人的座位离获奖者远一些,也许这次抽奖根本影响不了他的这种遗憾。

    同样的,司机当然也可能因为车距问题影响了他的情绪,至少,在国道上骂骂咧咧的,到了高速路上,他就开始谈笑风生了。

    这样的距离感会影响人的情绪,当然也会产生情感,网恋便是如此。这里不妨先埋个伏笔,单说现实中的恋情,有个很要好的朋友,闲聊时我们探讨过婚外恋问题,他说在离家很远的地方会很想有个情人幽会,因为他觉得只有在远离妻子的时候才有偷欢的勇气和兴趣。我相信他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但仍不影响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如同相信大多数人都有这种欲望一样(这和现实中有没有情人无关),我们需要思考的则是为什么妻子在几里和几千里之外,同样都是不在丈夫身边,为何他会因为距离的远近对这种想法有所改变,在很远的距离外,就不会对他构成道德和情感上的压力?

    回到网恋的话题。我想网恋最初的源动力就在于距离上,它很可能使人从主观意识上逃避现实的压力,而现实呢,就如同朋友的妻子,在他思想中不断地制造“与情人幽会的阻力”离家越远,这个阻力摆脱起来就越容易,思想上则会纵马驰骋,为所欲为。同样的,网恋的人儿,也会对对方产生无限制的优化、美化,把对方当成天上没有,地上仅此一个的“假想”更会为此孜孜不倦,物我两忘地去追求。我想,距离会产生这种美的,然而结果会是如何?却是不得而知。

    作家韩少功把这种追求“距离”的人比作在烈日下赤脚行走的人,而脚下的路则象个大熨斗,只有走在这个大熨斗的时候,才会突然感觉到空间是在无限地伸展的,通向前方的路已经不再是一里路程,而是十里、百里、千里、万里,象是一辈子也走不完的无限!是烈日下地平线上热浪滚滚的白炽一片,心中惶惶然的状态,你可曾有过?

    写到这儿的时候,日落黄昏,我的眼累得生疼,抬眼向窗外望去,我看到一对在窑洞里生活的夫妻,虽面朝黄土背朝天,从脸上洋溢出的表情上看,却感觉他们生活得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