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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扁舟自横河岸,八月的河水野性地嘻闹于深山的河流,把一个个波浪掀向木船,摇动着木船遥远的梦境。
在一声“过河啦——”的长长吆喝声里,河滩竹林里一位老者应声而出。乘船的汉子跃上木船,老者轻点竹篙,木船便幻影一样用尖尖的船头,剪破宛若锦缎的河水,船两侧的水花欢畅地随船舞蹈。这真是一幅写意的画面:近处,撑船老者纯朴中一副超然物外的仙风道骨,乘船汉子的背篓里盛满方便面、饼干及花花绿绿塑料包装的果脯及玩具,脸上的神情写着丰收于都市的满足;远处,一湾洁净的沙洲月芽般秀美,千竿修竹沙沙作响,高大的乔木远立竹林后的青山之上,俯瞰山间不歇的流水。
在贵州省安顺市紫云苗族布依族自治县格凸河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这幅生动的画面烙入我的脑海,挥之不去。格凸,绿水青山满目映翠,鸟鸣山歌竞相争喉。
格凸河穿洞风景名胜区2005年被国务院定为第六批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在这里,远来的客人或漫步山林,或乘舟戏水,或聆听山歌,或观赏攀崖,或探寻悬棺,沉浸格凸毫无矫情的山与水,令都市人大有“今夕何夕”的迷失。
之所以说“迷失”是因为格凸河的纤尘不染和清纯脱俗,让久居都市的人们洗尽耳旁的车鸣人喧和拥挤时空。回归山林与天籁,呼吸清新如洗的空气,在叮咚流泉的吟唱中,寻异草,嗅花香,饮山泉,窥顽皮的猕猴跳跃野崖丛林间,这如何不是迷失都市的熙来攘往?
格凸,苗语的意思为“圣地”这里聚居着古老的苗族同胞。传说数千年前,炎帝与蚩尤两部落激战中原。蚩尤部落惨败于炎帝部落,于是落荒西逃,炎帝部落穷追不舍,誓将蚩尤人马斩尽杀绝。在一场场恶战中,蚩尤残部亡命天涯,直到来到天高地远的贵州。这里的崇山峻岭,恩赐他们安全的屏障,疲于奔命的他们深感和平宁静的可贵,于是,他们把这方保护和给予他们生命的高原热土称为圣地。他们惊魂甫定,简居深山,隔绝与外界的往来,穿上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服饰,以保全性命。据说,至今,他们服饰上丝绣的袖口花纹,密藏着回中原的线路。一些年长的苗胞仍有打绑腿的生活习惯,这是沿袭了古时先民行军对抗的临战状态。因此,这里的苗族也称自己为“脚杆族”意即只要有脚,就要走回中原故里。回中原,是他们千百年的梦想。这决定了他们有着自己与众不同的风俗。人死了,不像汉人那样平放,而是将死者竖立在门后。据说,是因为一旦要出发,便于背起死者就行军。他们的殡葬方式采用悬棺洞葬,脚部一律向着东方中原,意即死了也要走回故乡。一个民族的坚韧和不屈,以脚杆为意志,演绎着神秘的民族史。
迎风立在当地山民驾驶的木船上,岸边山崖洞穴掠眼而过。导游会指给你看:瞧,山洞里有一具悬棺!你一定惊诧于苗胞的智慧:这么高的山洞,如何将沉重的棺木放进去?在格凸河风景区燕子洞看当地山民的攀崖表演,也许可以为你解开心中的疑惑。燕子洞是世界上最大最壮观的溶洞之一,它以雄、奇、险、峻的岩溶地貌景观为特征,形成巨大的拱门,拱门下是200多米长的河湾,拱门里是几十米的深潭。泛舟进洞,只见洞壁陡峭如削,上万只燕子翻飞其间,筑巢栖息。清晨,晨曦从通天洞射入燕子洞,燕子便从洞内飞出,有如彩云出岫。表演攀崖的苗家汉子在这里徒手攀上100多米高的陡峭山崖,竟只需两分钟。在游客的心还在为他高高提着时,他已身手不凡地返回了地面。这是绝无仅有的技艺。聚居在这里的苗族有史以来就有这样一些身怀绝技的人。他们身轻如燕,技高过人,不仅能攀上悬崖掏燕窝,还曾是将棺木放置在高高悬崖洞穴的神秘人物。这里苗族的葬礼简单朴实,远没有汉人葬礼的繁纹缛节。居于深山的他们唯有吃苦耐劳和不死的意志,支撑他们一代代繁衍生息,成为中国西南地区一支庞大的民族。
格凸河,它的美不仅仅在于山清水秀,也不仅仅在于树幽洞奇,还在于格凸河始终散播着一种浓郁的民族气息和神秘色彩,让你回味,让你怀想。
去贵州,去格凸河,去圣地寻找流淌的美丽。格凸,是一个幽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