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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跟一个年近五十的朋友深刻的聊起过“生命的形式”这个话题。
他说,人生的大半岁月他都在追求事业的辉煌,不甘愿过平凡而庸碌的一生。所以,他拼了劲的在生意上打拼。而今,他成功了,公司日渐壮大。现在他有了可以驾驭一切的成就感,做事总是吆五喝六,到哪也总是三五随从。可是,热闹与簇拥包围了他,他从此没法再好好享受一下宁静,脑子里总被纷繁复杂的公司的事塞得乱七八糟,而忙碌的脚步总是疲劳地穿梭在a城到b城,又从b城到c城之间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公司要运作,这象陀螺似的奔波就永远也没个头。他说现在他累了疲了倦了,身也好,心也罢。
我问他快乐吗?他说他不知道,他说对于快乐他感觉很懵。
我说人生你要活得随意些,你就只能活得平凡些;你要活得辉煌些,你就只能活得累些;你要活得长久些,你就只能活得简单些。
记得这是汪国真说过的一段话。
我再问他,年老后有什么梦想?
他说买几百亩地吧,过一种恬淡的田园生活。
我问买几百亩地,怎么耕作得了?
他说请人呀,不是可以请人吗?
我笑起来,说,你这种恬淡不是真正的恬淡。要闲适,半亩地足矣。显然,你无法丢弃被簇拥环绕的日子,放不下激情四抑的生活,所以也无法归宗真实的宁静。
他良久无语,也许在细细品味我的话吧。
我想起了生命,想起了那些由丰美走向凋零的花木草树,茂盛和枯萎无非都是生命存在的形式而已。我继而想起了更多,想起了溪流、江河、大海,或涓细,或奔流,或翻涌,无非都是水存在的不同形式而已,生命赋予我们什么,只是让我们以一种形态在这世上存在罢了。
所以,显赫也好,卑微也罢;富有也好,贫穷也罢;热闹也好,平庸也罢;平顺也好,坎坷也罢,无非都是生命存在的形式。那么,不管我们在经历什么,都无所谓欢喜和怨尤,生命,都是从这一形式过渡到另一形式,我们所感知的,也许仅仅是一个瞬间而已。我觉得历经任何一种形式都无所谓,即使永远也没有丰美和繁茂,只要能把握住快乐就好。
而长久的快乐,绝不在喧嚣中,绝不在浮华里,它源于淡泊宁静。只有一个真正安之若素的人,才有可能体会这种淡淡的、厚重的、驻入人心的快乐。
再一次见到这位朋友的时候,我在他的面容里看到了憔悴,他正被几百万资金的缺口弄得焦头烂额。投资、招标、管理、运作、公关,他说他恨不得一下子分出十个身子来。
我忽然就有了一种庆幸,庆幸自己的平凡。平凡着却宁静着,淡泊着却闲适着,简单着却快乐着。这种远离了焦虑与烦忧的日子该是多么的真实又随意啊。
我又一次想起汪国真的句子:“淡泊给予你的或许不多,但是你所必须的东西都给予你了;奢华给予你的可能很多,但是人所必须的一些东西却可能丢掉了。”
在这个物华横流的世界,在这个尘嚣日上,欲望膨胀的年代,淡泊已经尤其稀少和珍贵。而唯有淡泊,才可以把我们带入那些宁静高远的境界,入微体验人生的快乐,细致感受生命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