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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包括我刚大学毕业跑细了腿也没去成那家报社,却去了一家服装厂扛大包。那时母亲来看我,电话中我描述的如何轻松的工作环境,一下子显出其本来面目,母亲哭了。我却笑,说:“妈,你看,这家报社就在工厂对面,我离得并不远”我看了看门外的报社大楼,眼神坚定:“我总有一天会如愿的。”像在安慰母亲,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
现在,我就坐在那家报社气派的办公室里敲打这些文字。指尖流淌出来的,是我的刚毅与不屈,是我最精彩的舞蹈。虽然没有人知道,我在走出那家工厂后在社会中摸爬滚打的一幕幕辛酸与无措,更没有人知道,为了文字,我终身患上了头疼的毛病。
但那又怎样,哪怕有风从我的肩头吹过,吹疼我肉深处的骨头,我依然会给你一个转身的微笑——对生活,对生命。
我总是这样的欣慰,通常是晚上12点多,我平静地点上一支烟,依在椅子里,把手头上的稿子再细细地品一遍,然后关电脑,关窗,关灯,关门。整个办公楼上,只有我一个人醒着,我走在路灯迷蒙的街头,我能感觉所有的星星都在看我。
知音杂志社的编辑说,你晚上加个班,明天早上把稿子给我。末了,还特意告诉我稿酬如何丰厚,生怕我误了他交审的日期。其实不用他说,他不知道我对文字热爱的程度。因为那时他刚看过我的几篇文章,杂志社老总很欣赏,所以我们最终也成了朋友。后来,他更多地了解了我,就开始劝我,别再写到凌晨一二点了,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之类的话。看惯被纸币呵护得苍白的虚伪,明了心被金钱砸成了无底深渊的不可救药,而后留下多少光斑是属于自己的。一路走着,我抚摸着文字的呼吸,像初生婴儿一般甜美干净的心思跃然纸上,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分,听着手指跳跃的音乐——一道淡淡的光,一个散散的魄。这就足够温暖我,尽管,我不知道,在抚摸文字时,风中谁会穿过骨头抚摸我的灵魂。
北京的朋友时常来电话,问我是不是混得人模狗样,竟把他们忘到九宵云外?其实,我是真的没时间,除了报社的采访任务,我只有晚上的时间。前几年,因为在南方一家刊物上发表了一些打工过程中的爱情故事,有几个读者辗转从杂志社要来我的地址,给我写信,有一个是还在读的大学生,有一个是研究生刚毕业去北京工作的。我把信束之高阁,心里有感动,因为毕竟她们的信是那样的热情与真挚。但我还是散散的一个人,动笔回信早忘到九宵云外。可北京那个大我几岁的读者一直写个不停。从银川一路写到北京。当我第四次收到她的信,我的心竟也莫名地动了又动。这么多年,习惯了将自己层层包裹,习惯了掩藏骨头上冷冷的寒意——不与人说。我找出了那几封信,广州那个大学生留下了传呼,我心想,现在早没人用这种落伍的工具了。但还是不自禁地拨通,问接线员用户还用这个传呼吗。她说用。我只留下一句话:朋友是个温暖的词。通过几年前她的信可以断定她早已毕业两年了,可传呼一直用着,是如她信中所说的:我一定要等到你回信?我想我是枉费了朋友这个词。我知道,于那么一刻,他们穿过我真实的骨头抚摸过我的灵魂。
写过很多凄美的爱情故事,贴到网上,赢来了好评如潮。他们会在网上问我一些问题,我却极少回答的,因为真的不知怎么回答。一个叫“婴儿的眼泪”在看过文章后,说:是我啊,我一直在找你的文章,我喜欢你的文章,多努力我会关注你的。朋友在一边问我,她认识你?
我没有回答朋友的话,但在电脑上打上一行字:
是你啊!谢谢。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从现在开始。最近过得可好,有没有也像我一样过了零点就会强迫自己睡觉,早晨六点准时起来跑步?朋友在qq上说了十二遍,天冷了要加衣。朋友,是一个多么温暖的词,想必你还是这样认为吧。
那时外面的风吹得正紧,我却温暖无比,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有一双双的手,穿过骨头抚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