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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看到
和城市的阴影相称的
夜行人的脸孔
街灯和树影划过
留下的斑驳的纹线
脉络分明
然而我惊悚不堪
脸上慌乱的辞色
得以一一地呈现
我记起
许多年前听说过的
古老的童话
在老屋前的围墙下
早菜地里的一个角落
2、
低着头走过
像我们错过一场雨
一次爱情
或者一段灾难的历程与记忆
我记起
许多年前我的心酸
能够从容地挥手辞别的
并没有多少
只是我们
全都背离而去
3、
我感觉到
一种冷冷的注视
在我的背后
我也是晚归人
在别人的城市里
像猫一般潜行
在阳光和灰尘的细屑的
侵袭与覆盖之间
我们都无一例外地染上
闹市里的忧郁病
染上
铁锈色的猫的纹斑
以及
往返于白天黑夜之间的
青灰色的情绪
4、
我们忧伤
在倾颓的篱笆下伫立
如同站在记忆中
那一片山和水
和我们旧日里的田野
为把尘世间的幸福摘取
我们流落民间
和离民间更远的凡尘
我们沉沦
和我们心甘情愿
我们忧伤
因为我们的忧伤
比日子更长 更细
5、
没能站在生活的制高点
高耸着的喧闹的城市
把我们压低
人潮四面八方地涌来
我们遁逃
或者辗转成风尘
于是我们都迟归
借着夜色的遮掩
我们倾斜着脚步
匆匆地过街
沉入幽蓝色的遗忘之中
我们冷冷地走过
彼此间交错而去
而变为给这个城市
双重的长长的背影
一路上拖曳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