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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童话中来
也便让我回到童话中去
只是命运的策动
导致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引题
(一)
该又是春天啦——依依处,青苔的新绿攀缘过了墙;而杨柳,亦在一江的烟雨中把朦胧的身影倒垂在了河岸,倒垂在了我盛满了忧伤与愁苦的心湖!
啊,寻思间,那还是多年前的同一座石拱桥罢——那座至今还留存在我记忆深处的石拱桥哟——我曾经把多少年少的欢情赋予?
呵,桥的尽头,还有谁人肯独钓着春色一湾?谁人又颤悠悠地过了桥,并且把歌声全都撒在了无言东去的长流水?
几多关于偎红依翠的过往,几多关于纸油伞的情深——啊,那些墙头马上的忆记——如今哪里还可觅得?
过往如云烟哟,当真半点也不由人啊!
然而,我的妩媚、我那身姿的娉婷,到底该为着谁人留取?我的憔悴、我那心酸的无奈,又该为着谁人悄然放纵?
难以再度亲近啦,那些远得早已无法触碰的往事!是啊,岁月只是匆匆,一切也只是匆匆——谁人可以强自挽留?
(二)
春天啦——花残与花开、草枯草又要葱郁;雨下与雨歇、燕去了燕又再来!可这些熏暖的万里青光——于我——又有什么用处?不过是徒增了我的惆怅许多!或者只好作为迷梦里的惟有的慰安啦!
如果说生活只是一种虚空!
如果说成长只是一种虚空!
如果说岁月只是一种虚空!
我何必一再地悲伤与沉沦,并且在悲伤与沉沦后,又陷入万劫不复的圈套?
可是,还有我所钟情的人儿么,陪着我赶庙会与踏青游园?
紫陌与红泥呀,只在离我几千里的地方寂寞地躺卧,晚风一样地流离在我心扉之外?
断了线的风筝,影影绰绰地越过了山冈,扑倒在悬崖边上只一味地展览与陈列?
而那空抛着的秋千架呢,又怎样在滴滴漏漏的雨声中孤独无依,仅仅岑寂地作着轮回?
呵,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往事怎堪回首?
造化并不钟情于我!这又怎不让我黯然销魂?
(三)
然而,岁月的潮水涌卷而来,命运的残酷为什么又要把我推上岸,并且在我最不经意的时候,让我坠入更为险峻的深渊?
在几行烟雨的杏花丛中,在萋萋的草间,为何单单又要叫我瞥见我魂牵梦系着的心上人?桃花掩面处物是人非,却早已不是往日可言!满腔的哀思与愁绪,可与谁述说?
莫不是只好泪眼问花?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了秋千!
春如旧,人空瘦——怎不叫人断了心肠?奈何东风恶,欢情薄,满城的春色又如何?可以换得我片刻的欢喜不成?
啊,酒,黄藤酒,为何单单又要在酒的泡沫的沉浮里把往事重又提起?
早已不再是像过去那样临着风把酒言欢啦,也不再是像过去那样在丝竹琴弦中填词赋曲啦!幽深的曲径,绿荫的亭阁,碧棹的兰舟——哈,再也不会来临啦!
当真是词残休续,酒冷休温了!
然而,冷酒温过又能怎样?同样只是叫人沉醉、沉醉而已;同样只是叫人入梦、入梦而已!
(四)
是命运的残酷么?让我难以开怀!是命运的残酷么?让我抑郁寡欢!
在我青春正烂漫的时候,我情感的溯源地里,爱与美的清泉也曾迸发——迸发出了万千的意象与莫可言状的绚丽色彩!
在我青春正烂漫的时候,我情感的溯源地里,智慧的清泉也曾迸发——迸发出了万千的意象与莫可言状的绚丽色彩!
只是一切的幸福与愉悦都只是短暂的虚浮,只是作为漫漫人生中漫漫长夜里的抚慰?
“世情恶,人情薄!”我的琵琶喑哑了多少个春秋与浮屠?如今莫非又在我最为悲伤的时候,晕晕地彻响?轻轻地拨着小弦,只为了附和窗外飞跌着的雨丝,间或以冷风的阴郁?
造化并不钟情于我,并且偏偏还要与我为难!我止不住地泪如雨下了!可琵琶与丝竹之音,哭泣与泪流的哽咽,断断续续里,又怎可消此夜永?
(五)
在一整夜的断断续续的缠绵声里,我也只是方才明白——在漫无边际的尘世里,在强大的世俗压力下,我只好无可奈何,谁都只好无可奈何!
除了全盘接受,还能做些什么?眼泪往心里流又怎奈何?疲软无力的抗争哟,也只是徒劳而换得一场空洞!
窗外的雨星儿呀,还是软绵绵地飘着,打落了多少残花?冷风呢,还是软绵绵地吹送着,拂灭了多少残花?
是我昨夜琴声的颤音么,是我泪流时的轻微?
还是我那同样哀怨的姐妹们的感伤,我那同样哀怨的姐妹们九曲衷肠寸寸断裂的声音?
自远古以来,有多少像我一样哀怨而又彷徨的姐妹?为世情所耽搁、为世情所抛弃、为世情所遗忘、为世情所埋葬——不过是在世事的险恶里独自啜饮着眼泪的滋味、独自啜饮着寂寞与愁苦的滋味!
(六)
如果说生活只是一种虚空!
如果说成长只是一种虚空!
如果说岁月只是一种虚空!
我还能继续我的一曲哀歌?
过去已随着琴弦的碎裂而终止,随着我心头的剪影的消失而毁灭;而未来,未来或者未来的概念竟然又再次刺痛了我的辛酸!
为何再度相会?为何又相对无言?未来竟然又再次在我眼里坍塌!
“世情恶,人情薄!”带着我的悲哀归去罢,或者在那未知的遥远中,有着我意想不到的美好!
酒或者其他,姐妹或者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