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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整理抽屉的时候，翻到以前的相片。一岁、四岁、七岁、十七岁幼年时候心灵充满惊奇，笑容开怀而天真，隔着二十年的岁月，还可以感觉那种干净的温暖和小小的洋洋得意。
少年时故作深沉地皱着眉头，目光却清澈如许。“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啊！那时除了考试分数又不够理想了、偷看漫画书被爸妈发现了、和好朋友吵了架了如此种种，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发愁的呢？而在今日看来，这些，又那里算得上愁呢？
那时清脆的笑声仿佛还在空气中回响，时间“倏”地一声拉着它们飞走了，远远地散下一些零星，让我想抓住些什么，又不能真的抓住什么。
上次回家的时候看到某年某月的日记，记述和朋友放学以后跑去河边寻找野菊花。春日黄昏时候暖暖的阳光颜色、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新翻过后的芬芳、小河静静流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野菊花似乎总是长在对岸。风带来它们浓烈的香气，再又调皮地绕回来，逗引着我们越走越远。却始终没有寻到。
我一直十分遗憾：在青春年少的时候没有过一场若有若无的恋情，到日后再来回味和浅笑。我的年少时光就如同夏日傍晚捕捉到的一只蜻蜓的翅膀带着些微的颤动、半透明的颜色；又或者，如同某天风拂过窗前书页，哗啦啦地响，只恍若一刻，就不再是从前模样。
事隔多年以后，偶尔打开尘封的曾被我认为苍白无力的青春时代，反而感激那种没有颜色近乎透明的纯净。在时间的浸润之后，一切的忧闷都被遗忘了，而一切的残缺都成就了某种完美，穿越年月的距离，来轻轻叩敲我的心灵。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还带着一样的笑容吗？
在一地狼籍的五月，窗外骄阳似火，我抚着一叠过去的相片，隐隐约约，闻见风吹过来、带着的一股野菊花浓烈的芳香，还有，时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