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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在不同的地面上
捡起不同的叶子
有的像刀子
有的像心脏
有的像手掌
有的则像流失的岁月
我把两片叶子拼在一起
成了一把镰刀
割记忆里的青草
我把五片叶子拼在一起
成了手掌
可以穿透光阴朝岁月的河里捞自己
我把更多的叶子拼在一起
拼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或是我们的一个背影
风一吹
光一般走的匆忙
那棵树
门口那颗梨树
桃花开粉红色的花时
它开满了洁白的花
蜜蜂来采蜜
人们不断的仰望并说着什么
它一直沉默
桃花凋时它结满小小的青果
蜜蜂不再来了
人们不断的仰望并说着什么
它一直沉默
果子渐渐长大了
有的人还是用同一个姿势仰望
有的则使劲蹦起来露出了肚脐眼
摘下青果咬一口
仍在树下走了
果子长得更大些
大部分人不再仰望
扯着树枝使劲往下拉
咔嚓-拉察
连树枝带果子一起跌落
有的吃了有的吐了
有的抱了几个走了
九月这棵树的厄运
春天来看它的人夏天来看它的人
拿了长竹竿挂衣杆
有的干脆骑来了三轮车
把梯子架在车上
树底下接上了雨伞
树上所有的果子以这种方式
走得匆忙
连最树梢的哪个梨子也是
没有雷劈身上全是伤口
凌乱的躯体
忧伤在谁的心疼里叹息
从此再没有人来或是蜜蜂
更没有仰望或指点
一直到冬一直到春
光顾的只是几只单薄的麻雀
再就是一只过路的狗
在它根上洒上泡尿
蜻蜓
我舞动扫帚
捕捉低飞的蜻蜓
我的孩子们跳起来捉
记忆蜻蜓样飞
它们是不是童年的那些
扫帚落下
蜻蜓没捉住
我和扫帚在阳光里画了一个弧
蜻蜓和记忆都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