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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那段回忆仍然无法消失。我想,完完整整地把它抒写下来,以慰藉一个佩玉女子的情怀。
我仍记得女子的身影如一尊雕像静静伫立,淡漠得使四周充满梳离的空气,就是这种浓厚的气息将她与世人隔绝开来,成为浩瀚星空中的一点繁星。
她其实异常普通,只要粗茶淡饭便已满足,抱着一种与世无争的心态,纵横于生命的起落之间。然而,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她的所有。
这是一个男人,一个半夜时分流着泪,用双手从泥泞中爬到女子屋前恳求救赎的男人。似乎有些卑微,但女子不以为然。当众人高举火把,浩浩荡荡地要将这个男人劫杀之时,一向淡漠的女子挺身而出。她的声音婉转动听,不瘟不火,将那理由娓娓到来:“每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上时,都与上苍有个约定。起点由上天注定,终点则靠个人的修为来实现。面对一个生灵,无论他是否有罪,你们任何人都无法将他消灭。这违背了上天的意愿,违背之人将万劫不复!”
没有人愿意背负欺骗上苍的罪名,也没有人愿意成为这种冷血无情的刽子手。许是这番话太深奥了,对于这样一群学识浅薄的乌合之众,根本起不了作用。只是,女子那傲人的气势让众人怔住了片刻。只有那些信仰上苍的人们久久地无言以对。
这个男子打了自己的妻子,因为妻子偷情。然而棍棒之下掩盖了理智和情感,妻子拼命地挣扎,最后,两个人都疯了,男人被击跨,女人被吞噬。
或是爱让人盲目,或是情不堪入目,纵使头破血流亦不知何去何从。男人瞬间呆若木鸡,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和神采。但此刻,女子却从男人身上发现了一种美德,那就是宽容。尽管宽容得太迟,已让人撕心裂肺。男人却以投降的姿态承担起妻子不贞的事实和逼人的罪恶。
哭泣,女人在哭泣,流泪,男人在流泪
当一个男人丢弃下自己的尊严来成全世俗的指责,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值得人珍惜的呢?佩玉女子轻笑,淡漠地轻笑。这个男人给她带来了片刻的希望和永远的哀伤。
愚蠢的众人在沉默后重新爆发,将男人捆绑,将佩玉女子捆绑,在男人胸口烙上一个大印,象征耻辱,象征罪恶,让佩玉女子披发跪立,遭受鞭打,象征威严,象征服从。
女子苦笑,淡漠地苦笑。情爱的分别,从来都不是对与错能够说清的。在这偏远的村庄,到处弥漫着无知的回音,不堪入耳!
佩玉女子后来成了愚昧的牺牲品,人们都认为女子太过于聪慧,这会触犯上苍。没有人说情,没有人劝阻,人们的双眼紧盯着男人和佩玉女子,充满怒火恨意笼罩村庄,越来越近,越来越浓,越来越深。
佩玉女子的身影,无可奈何地浮现在我的以及深处,如一尊雕像,静静伫立。
时间流逝,于是有人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