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章 你不敢说了?

意元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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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秦无抵达了长安, 众将皆与秦无见礼, “秦将军!”

    秦无点了点头问道:“蜀汉军今何在?”

    “拿下陈仓之后, 蜀汉军便派兵马驻守于街亭要塞, 接着又派兵马攻打扶风郡。因陛下有令, 不可轻易出战, 扶风郡的曹真将军坚守扶风郡不出, 那蜀汉的诸葛亮为了诱出,说什么水淹出军,派了一群蜀军的将士在扶风郡城外对着扶风郡是又嘲讽又撤尿的。”

    “曹将军不出战极好, 他们越是心急的想要诱我们出战,就是证明了他们心里清楚,想要强攻我们的城池是不成的, 诱军而出, 以作设伏。”秦无对于曹真的作法很是认可。

    “秦将军,那眼下我们如何?”之前曹盼下了死令坚守不出, 如今秦无赶来了, 该打了吧。

    “等!”秦无吐字, “将军, 蜀汉夺了咱们陈仓, 难道就由着他们占了?”

    秦无冷笑道:“占了也得守得住, 如今他们士气高涨,而且朝中有内鬼与之里应外合,不动, 等着把内贼揪了出来, 咱们再跟他们好好地打一仗!”

    “将军,说到内鬼,最近长安的世族走动颇是频繁。”秦无提到内鬼,立刻有人将长安的情况与之道来,秦无一听道:“既然走动频繁,如今大战在即,就让他们都安安份份的呆着。”

    所谓安安份份的呆着,便是要把人给看起来。

    秦无下令道:“与长安的世族都传句话,就说因陈仓失守,陛下焦虑,为了世族们不被冤枉,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世族都好好地呆着,配合着我们免得被陛下误会。”

    听听这话说的,他们把世族围了起来,那都是为世族们好,免得他们明明无辜却被冤枉。

    “好勒,将军我这就去办。”得了秦无的令,一人欢欢喜喜的跑了去办事。

    秦无眺望着远方,握在挂在腰中的剑,诸葛亮,司马懿,想要陛下的江山吗?那就看看你们的有没有本事抢过去了。

    “任城王。”幽州之地,自从杨修被匈奴所掳之后,三军皆是戒严,曹彰本是驻守并州,杨修在幽州出了事,曹盼便与曹彰调令,让他这位女帝的兄长去一趟幽州,意在震慑匈奴。

    曹彰早年随曹操征战,几次立下战功,这两年一直驻守并州,曹盼封其为任城王,幽州的守将乃是夏侯渊之侄夏侯尚,此人颇是善战,李会调回洛阳之后,幽州便由其镇守,其子夏侯玄亦随身在侧。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曹彰与夏侯尚那是同辈,夏侯玄还要小他一辈,不过夏侯玄才不过一个十四五岁的郎君,长得眉清目秀的,很是招人喜欢。

    夏侯尚作一揖,“杨中书令在幽州被掳,末将愧对陛下的重托。”

    “弄清楚了杨中书令为何会在幽州被人掳走,杨中书令自并州而来,所有的行踪都是严令外泄的,为何匈奴会知道杨中书令抵达幽州?”曹彰哪怕只是一个武将,不太动脑筋,然而来之前,并州的刺使将这些事都与曹彰分析了,故而曹彰今才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道来。

    夏侯尚道:“此事末将已经派人去查了,但仍未有结果。”

    “杨中书令可有消息?匈奴那边又有没有消息?”曹彰再这么一问。夏侯尚答道:“末将已经派人潜入匈奴打探消息了,暂时没有消息。匈奴那边将人掳了去又什么话都不曾传来。”

    “该死的匈奴辛冉单于,当初匈奴内乱,若非陛下借兵给他,他岂能报父仇,再得匈奴。如今好了,翅膀硬了,竟然敢跑到幽州来掳我们的中书令,忘恩负义,当请陛下兴兵,一举灭了匈奴,一如乌丸。”曹彰一听没有消息,又没有结果,那是火气直接涌了上来,颇有现在就兴兵攻打匈奴的意思。

    夏侯尚忙道:“任城王,蜀汉再次发兵,今已攻下了陈仓,此时不宜兴兵。况且,虽则匈奴掳去了杨中书令,并未明言意欲何为,我们若是兴兵,只怕是中了旁人的计。”

    阴谋诡计的曹彰一介武夫是不懂的,听着夏侯尚这么一说忙道:“你是有什么怀疑?”

    “只是觉得事情太巧了。蜀汉再进,陈仓失守,杨中书令被匈奴所掳,若只是一桩事还好说。陛下这些年压制世族,末将是担心那些世族在这个时候给陛下添乱。”夏侯尚与曹彰不一样,曹彰未必能看懂的事,他心里却有了怀疑。

    夏侯玄道:“任城王,陛下并不愿意与匈奴举兵,更无意灭了匈奴,否则的话当年就不会与匈奴来往。而且这些年来,陛下养兵得马,皆赖于匈奴,虽然如今我们大魏也有了自己的马场,陛下也不是要过河拆桥的人。若能以和为贵,当不兴兵刃。”

    曹彰听着看了夏侯玄一眼,皱着眉头地道:“你这说的话跟那并州刺使说的话一模一样。”

    一笑,夏侯玄道:“天下之地非我大魏独立,陛下曾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高句丽一般犯我大魏者,陛下意兴兵而诛之,然匈奴各族本是同源,若能收为己用,比杀了他们更利于大魏。”

    曹彰听着一下子看向了夏侯玄,“伯仁,你这儿子看来是要当文臣的。”

    “陛下兴办私塾,又有太学。这孩子正准备明年回洛阳参加科举应考。”夏侯尚对于儿子这般是极满意的,说到了明年的打算,夏侯尚亦十分认可。

    摇了摇头,曹彰道:“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我们曹氏与夏侯氏的族人,有能者只管用就是了,陛下偏偏还要让他们与一般的寒门庶士参加科考,真是折腾人。”

    夏侯玄一听与曹彰作一揖道:“陛下高瞻远瞩,为证天下,亦为大魏,而一视同仁,无论贵亲贵议,皆以科考而取士,用才为贤而不为亲,开一代取才之先例,后世必效之仿之。玄能参加科举,玄之幸也,万不愿举贤以亲而以出仕。”

    听听这一番很是愿意配合曹盼开考的意思,曹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陛下跟你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浑说些什么。眼下当务之急,并州刺使说了,是要先弄清楚匈奴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要弄清楚匈奴竟然要做什么,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杨修这个被掳了来的人,是最有可能的。

    杨修跽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自说自话,“虽说陛下要收回供给匈奴足够的盐米让匈奴与胡羌、鲜卑待族交易,但给匈奴一族可用的量,陛下只多给了而绝不曾少给。哪怕不念及匈奴与陛下之年的情义,匈奴,果真要与大魏交恶?”

    “交了恶,匈奴与大魏开了战,吃亏的会是谁,得利的又将会是谁?”

    杨修不紧不慢地端起了桌前的酒饮了一口,酒劲浓烈,不由地称赞,“好酒,真是好酒啊!咱们陛下从前就酿得一手好酒,听闻丹阳公主随陛下在邺城时,陛下亲自教授丹阳公主如何酿酒,不仅是酿酒之法给了公主,还有陛下那手出神入化的箭法,也是半分不藏私的教了丹阳公主,最后更教丹阳公主练军,如今匈奴得以太平,单于也多亏有了丹阳公主这样的左膀右臂。”

    “你提起这些事,是想让我们匈奴想起你们大魏陛下对于匈奴的恩情?”杨修自说自话了那么多,已经日渐成熟的匈奴单于辛冉走了进来,如此地问了杨修。

    杨修连忙起身,朝着辛冉作一揖,“见过单于。”

    辛冉看了杨修一眼,“杨中书令,没想到昔日与陛下针锋相对的杨公子竟然能成为陛下的丞相。”

    “陛下胸襟宽广,不与修计较,修为陛下重用,自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杨修笑着接话,对于从前的黑历史,反正曹盼都不计较,谁揭杨修都无所谓。

    辛冉看了杨修一眼,“你感于女帝之不计前嫌而重任于你,也是在提醒我,我能当上单于之位都是你们女帝相助,我更该比你懂得感恩戴德才是。”

    杨修看了辛冉一眼而直问道:“难道不是?”

    “是。我也从未忘记过女帝的恩情,然而女帝因鲜卑、胡羌之乱而怪罪于我无能,因而要亲自动手牵制异族,那么,自然也包括匈奴。女帝是想要如何牵制异族?”辛冉这般地问了杨修。

    “各方休兵,和睦共处。”杨修想了想曹盼的意思,是这个意思,总归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辛冉摇了摇头,“若是如此,为何要收回匈奴给鲜卑和胡羌的盐和米。难道匈奴不曾与大魏和睦共处?鲜卑陈兵于凉州,匈奴之过也?”

    杨修道:“非是匈奴之过。鲜卑陈兵于凉州,不过是想与大魏兴兵罢了。但是,两国交往,并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中原动乱,西有蜀汉与大魏为敌,陛下意在一统天下,北方不宁,陛下就不能专心地对付蜀汉,这一点,不必修提及,单于心里都明白。”

    辛冉道:“中原动荡早非一时,陛下要安天下,平定天下,辛冉自然是明白的,所以这些年来,辛冉供给大魏的马一直都是匈奴最好的。”

    “大魏给匈奴的盐和米,难道很差吗?”杨修这么反问了一句,辛冉一顿。

    “匈奴与大魏之间,一个要马,一个要盐米,两者之间本是交易,修不解,听单于之意,那般却是对陛下的另眼相看?难道不该是互惠互利?当然,陛下将鲜卑、胡羌各族所需的盐米都交给了匈奴,由匈奴与鲜卑交往,既让匈奴得利,也是想让匈奴牵制他们其他各族。匈奴愿意,难道不是与陛下达成了默契,能够将各族牵制住,不与大魏为患?”

    杨修字字地问着,“匈奴做不到,陛下便想自己出手将危于大魏之患解决了,听着单于之意,却是觉得皆是陛下之过?”

    辛冉一下子看向了杨修,杨修冷笑地继续问道:“单于以为,陛下的仁厚是应当的?陛下想要扶持单于,给单于机会,那也是应该的?”

    一字一句的质问,问得辛冉再也答不上来。

    杨修道:“说起来,单于掳了修来是有何打算?与大魏宣战,杀了修祭旗?”

    这下辛冉就更答不上来了,杀了杨修,与大魏宣战,这是他要做的,他想做的?

    不,都不是。辛冉道:“如果我用杨中书令要求大魏的女帝还像以前那样,把鲜卑等族的盐米由交我来处置,陛下肯是不肯?”

    “辛冉单于怎么会问了这样的问题?若是换了辛冉单于,单于会受人的威胁?”杨修嗤笑而问。

    “那,若是让我放了杨中书令,中书令需帮我做到此事呢?”辛冉又问了杨修。

    “不会!”杨修非常果断地回答,辛冉冷笑道:“若是中书令不答应的下场便是一死呢?”

    “单于是不会杀我的。”杨修根本不受威胁地说,“杀了我,单于应该就明白,纵蜀汉在西为患,陛下也必会为修举兵而灭匈奴,匈奴早非昔日的匈奴,连区区的鲜卑等族都制不住,如何与大魏为敌?”

    辛冉听着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却又不得不承认杨修说的是事实,如果匈奴有足够的实力,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陛下愿意与匈奴交好,与单于交好,既因两方合作互惠互利,更是因为陛下不愿多生杀戮,但并不代表了说,陛下不敢动匈奴。单于与陛下相交多年,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单于必然心里有数。修出使而来,若非匈奴所杀,无论是因修之忠或是大魏之颜面,陛下都不会轻饶了匈奴。单于想好了,当真是要与大魏兴兵大战?”杨修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很是捅辛冉的心。

    辛冉最后看了杨修一眼,走出了大帐,杨修微微地一笑,看样子他很快就能回去了。

    至于出去的辛冉,丹阳已经在外头等着辛冉,显然刚刚辛冉跟杨修的谈话,她都听见了。

    丹阳问道:“王兄,现在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把杨修送回去,否则我们便真的要与大魏兴兵,若只是对战大魏,我们还能打一打,但是,想想魏帝用我们牵制鲜卑等族,如果魏帝让他们群分匈奴,你道我们能不能面对群起而攻之的敌人?”辛冉也不是个蠢的,审时度势,他不过是想试试大魏的态度罢了,并不是真的要跟大魏开战。

    “不能。可是,就这样把人送回去,王兄,匈奴颜面尽失。”丹阳提醒了辛冉一句。

    “所以,咱们兄妹得演一场戏,杨修要放回去,却不能由我放回去,而是由你。”辛冉这般地与丹阳说,丹阳看了辛冉一眼,“王兄的意思是让我把杨修偷偷的放了?”

    点了点头,辛冉道:“否则的话,岂不显得我们匈奴怕了大魏。”

    丹阳动了动唇,“哪怕不说,难道不是各自心知肚明。”

    扎心啊!辛冉咬牙切齿的道:“最起码也要做做样子,给你王兄留着点脸。”

    “哦!”留点脸嘛,丹阳还是得要帮着点的,丹阳道:“那,那来撺掇我们的人,要不要一并交给杨修带回去?”

    辛冉看了丹阳一眼,丹阳道:“不管怎么说,如今大魏内忧外患,帮一把,买个好,阿盼是个念情的人,如此便会待我们匈奴更宽厚一些。”

    “我真要怀疑,若非她是个女的,你一准嫁她了。”辛冉听着丹阳的话,明摆着偏着曹盼。

    丹阳看了辛冉一眼道:“她如今就算是个女的,她要是愿意娶我,我也愿意嫁她。”

    直接把辛冉惊得不轻,指着丹阳道:“你什么人都看不上,难道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丹阳更是不吭声了,辛冉道:“你疯了吗?”

    “我才没疯,我就是喜欢她怎么样。长得好看,文武双全的,满天下谁能比得上她。”丹阳倒是干脆地承认了,辛冉卡着一口气,丹阳看了辛冉一眼,“让你别听人胡说跟她为敌,是你自己怎么都不肯听。反正我们只要匈奴好,能不能让鲜卑他们这些人对我们俯首帖耳的就那么重要,你听着别人的撺掇把杨修捉了来。”

    话一说开,丹阳实在忍不住地数落起辛冉来了,“咱们匈奴这些年一直都跟大魏好好的,匈奴的百姓因为与大魏交好,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了,偏偏要为着别族的人要置整个匈奴于险境,你说你傻不傻。”

    “有这么跟你王兄说话的?”当哥的被妹妹这么一捅心,不客气地敲了一记她的脑袋。

    “有你这样的吗?明明自己都知道自己这回做得莽撞了,偏偏还嘴硬不肯认。”挨了一记,丹阳依然继续地捅心。

    辛冉被一堵,指着丹阳道:“你那颗心早就已经飘到洛阳去了。”

    “对啊,对啊,什么时候王兄你把我手上的兵权接过去,我就到洛阳去定居。”丹阳被辛冉那么控诉,赶紧的顺着辛冉的话表示她这会就是恨不得搬到洛阳去。

    “想得倒是美,给我乖乖的呆着,匈奴这会儿缺不了你。”辛冉自平定了匈奴,这些年多亏了丹阳帮忙,又怎么会愿意丹阳跑到洛阳去。

    “那,把人给杨修带回去。”丹阳趁面要求,辛冉只觉得十分的心塞,指着丹阳道:“你这心,偏得够没边了。”

    丹阳抬头理直气壮道:“明明是你的不对,还怪我。”

    “给他,给他!”辛冉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丹阳高兴地直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辛冉见她欢快地离去,更觉得堵得慌,自从匈奴内乱平定之后,丹阳去了一趟邺城回来之后,没错,武力值长了,但对于曹盼那一副崇拜的样子,辛冉已经不想再看。

    杨修十分淡定地等着,等着夜黑风高,外头传来了一阵阵的动静,然后一个人揪着开了帐走进来,杨修与来人作一揖,“丹阳公主。”

    “杨公子。”丹阳也跟杨修笑着打招呼,杨修道:“公主让修甚是好等。”

    “如此,杨公子请吧。”丹阳那请着杨修离开,似杨修这样的聪明,尤其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多谢公主相救,多谢公主相救。”杨修十分客气地道谢,丹阳带着杨修迅速地离开,直把人送到了幽州与匈奴的交界处,不远就是大魏的岗哨了,丹阳道:“杨公子,丹阳就送你到这儿了。”

    杨修依然客气地与丹阳作一揖,“多谢公主,多谢公主了。”

    丹阳看着杨修道:“杨公子该明白,我能救你出来,那是我王兄的意思。”

    点点头,杨修很是乖觉的把话接上,“自然,自然。匈奴与大魏交好多年,辛冉单于与大魏交好之心,修明白,陛下更是明白,陛下让修前来幽州,就是想要与匈奴永结盟好,做永远的朋友。将鲜卑各族的盐米收回以魏控之,不过是想要北地平静罢了。辛冉单于制不住鲜卑,陛下就只能亲自出手,陛下如何对待的匈奴,也会如何的对待鲜卑之族,只为了各自的太平日子。”

    丹阳看着杨修道:“她的心思,不是我能明白的。她收回匈奴对鲜卑各族的盐米控制,但匈奴需要的盐米,她并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些,这一份心意,我还是能明白的。”

    瞧着杨修,丹阳轻笑道:“杨公子,我们匈奴人是没有你们那么懂那些弯弯道道的,但是谁对我们好,谁对我们不好,我们有眼睛看。”

    “公主这般说,修就放心了。”杨修真心实意地与丹阳作了一揖。

    “这个人,就当是我送给阿盼的礼物。”丹阳倒是依然直呼曹盼之名,杨修果断地当然没听见,但是那叫丹阳送来的人,“陈焄!”

    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来,杨修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驾,驾!”

    岗哨就在前头,这么大的动静,丹阳不曾刻意地隐瞒,岗哨那头自然是很快地发现了,发现了就立刻地有兵马赶来。

    “就是这个人将你来幽州的行踪告诉我王兄,让我们把你捉了来,而且也是他撺掇着我王兄与大魏兴兵,说什么蜀汉的兵马已经发兵而来,陈仓是开始,长安城才是他们的目标。什么得了长安旧都,汉室可兴,大魏必亡,口气倒是挺大的,还说我们要是兴兵帮忙,事成之后幽州就是我们匈奴的。”丹阳扯着那五花大绑,连嘴都给塞住的陈焄如此地跟杨修说了来龙去脉。

    杨修的脸色十分的难看,陈焄早就已经被罢了官,怎么会知道杨修的行踪。许以幽州给匈奴,就是为了匈奴出兵,陈仓,长安,都出了什么事?

    但这个时候,并不是杨修追问的时候,杨修与丹阳再作一揖,“公主一心与大魏交好,修一定回禀陛下,陛下,必与匈奴永结友好。”

    丹阳见那越来越近的人,“这会儿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们的人就到了。不过,你回去帮我给阿盼带一句话,就给她说,用不了两年我就要到洛阳长住,让她给我准备一个好宅子,得按我的喜好布置妥当了。驾!”

    该说的说完了,丹阳快马加鞭地带着她的人离开了,而夏侯尚也带着人赶来看,见到杨修自然是认得的,“中书令。”

    “夏侯将军!”夏侯尚认得杨修,杨修自然也是认得夏侯尚的。

    “是丹阳公主把中书令放了回来?”杨修虽然衣裳凌乱了点,但是并不见半分伤痕,夏侯尚驻守幽州,自然是知道匈奴里头的人。

    “是辛冉单于放我回来。还给我们送了一份大礼。”指了一旁叫人五花大绑的陈焄,夏侯尚看了看,并不识得此人。杨修道:“走,把人带回去,好好审审,大魏出了内鬼。不仅引蜀汉攻打大魏,更要引外族入侵大魏,目的是灭大魏。”

    夏侯尚听得心惊肉跳,吐了一口气道:“他们怎么敢?”

    “敢,有什么不敢的。”杨修眼中尽是冷意,夏侯尚一把提过陈焄,“走!”

    便快速的要往幽州界内而入,曹彰听到了动静赶来,见不仅杨修回来,竟然还绑了一个人。

    夏侯尚不认识陈焄,他却是认识的,“这不是陈氏的陈焄?”

    “正是。任城王怕是想不到,中书令来幽州的行踪正是他透露给匈奴的,也是他撺掇匈奴,让匈奴趁蜀汉与我大魏兴兵之时,进攻大魏。”杨修一下子将陈焄做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

    曹彰一听那叫一个大怒,一拳就打向陈焄,直打得陈焄眼冒金星,“你敢叛魏,我杀了你!”

    “任城王手下留情。此事绝非他一人可为之,必有同党。故留他一命,让他供同其他内鬼才是。”杨修赶紧的拦着曹彰,万不能让曹彰把人打死了。

    一听这般的理由,曹彰终于是松开了拳手,将陈焄提拎了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招出你的同党来,否则我必叫你生不如死。”

    陈焄挨了一拳,面对曹彰只是一声冷笑着,根本不拿曹彰撂的狠话当回事。

    “任城王,审人这种交给我们这些文人来办吧。”一个病弱得似是风吹都要倒的俊美郎君一身刺使官服的走来,正是幽州的刺使宋侣。

    此人尚不满四十,蓄了胡须依然的可见容貌出众,一步三摇地缓缓行来,曹彰看得那叫一个痛苦。“我说宋刺使,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点,在这幽州镇守,你管得住幽州的人吗?”

    宋侣笑得温和地道:“这个问题任城王可以问问夏侯将军。”

    夏侯尚面对宋侣十分的恭敬,“刺使大人。”

    没本事的人能让一介武将如此的恭敬?话说得再多,倒不如这幽城中里掌兵的人对他的了解。

    “这位宋刺使是先时贾太子太傅与陛下调、教出来的人,与并州刺使、凉州刺使一般,皆掌一州的庶务,手段非同一般。”夏侯尚与曹彰这么说了一句。

    别人也就算了,并州刺使,那是他的老搭挡了,人怎么样,手段如何,他当然是有数。

    “都是贾先生教出来的?”曹彰还真是不知道这三个都是师出同门,故而有此一问。

    “是应陛下之请专门教出来的。先时太子太傅于北地坐镇时,手把手教了他们几年。”夏侯尚非常肯定地告诉曹彰。

    贾诩啊,那位的本事,曹彰虽然并没有见识过,但是连他亲爹曹操,还有如今的女帝曹盼都夸赞的人,更为曹盼坐镇了北地数年,将北地治理得井井有条。如今的并州刺使,他更是亲眼见过那本事的,所以,肃然起敬!

    “中书令,宋刺使。”夏侯尚与曹彰嘀咕那会儿,杨修跟宋侣相互见了礼。

    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身居相位,年纪相差无几,皆是曹盼器重的人,客气都是要客气的。

    “陛下来信道匈奴定然不会伤害中书令的,让我们不得挑起战事,还说中书令一定会回来,不仅回来,还会将匈奴安抚好。”宋侣笑着与杨修说着曹盼来的信说。

    杨修一听露出了一抹笑容,“陛下知修。”

    宋侣指着陈焄道:“中书令,你与侣一道审问此人如何?”

    “甚好!宋刺使请!”杨修当然不介意,审讯这种事,杨修算不上很在行,不过显然这位幽州刺使对这事颇是精通,至少刚刚他话里透露的是这个意思。

    “把人押进去!”夏侯尚与宋侣那是配合多时了,立刻让人把人给押进去!

    “中书令请!”杨修客气,宋侣当然也十分的客气。杨修的官位毕竟在宋侣之上,杨修在前,宋侣落后了一步尾随而入。

    幽州之内,自然是有牢房的,陈焄被押进了牢房,宋侣与杨修坐在了对面,陈焄已经叫人松开了绑,嘴中堵着的东西也被拿开了。

    杨修道:“审讯之事,修只管旁听,如何审,全靠宋刺使了。”

    宋侣一听杨修直接的把审人的权利都给了他,也不客套,与杨修作一揖,“如此,侣专权了。”

    站了起来,走到了陈焄的身侧,“陈郎君以为,你们纵是里应外合,就真能亡了大魏?”

    陈焄道:“能不能的总要试一试才会知道,至少,陈仓不是已经落入了蜀汉手里了。想昔日的汉高祖刘绑是怎么得的天下的?不正因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而出,一股作气,灭三王,最后终于可以和西楚霸王项羽争得了天下!”

    提起这段刘邦的历史,谁能不记得,那是多么励志的一段故事,项羽多强,刘邦多弱,但最后得了天下的却是刘邦,项羽只落得一个无颜面见江东父老,而自刎乌江。

    宋侣一笑,“你们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可惜了,陛下不是项羽,就算蜀汉是刘邦,你们也休想能赢了陛下。容我提醒陈郎君一句,你陈氏一族,如今都在大魏的境内。”

    提到陈氏一族,陈焄瞪大了眼睛看向宋侣,似是要吃了宋侣一般,可是,宋侣并无半分的惧意。

    “我再告诉你一句,司马氏、陈氏的所有人,在陈仓被拿下之后就已经全都被陛下下令看管了起来,不许与任何人接触。你猜,陛下这是何意?”宋侣继续地告诉陈焄这个消息。

    这下别说是陈焄了,哪怕是杨修也显得很是惊讶。宋侣继续地道:“你们之所以想要背叛大魏,不过是因为不满于陛下改制,想要将陛下从皇位上拉下来而已,目的其实也是为了陈氏一族的前程,但是,如果你们做的一切反倒是推进了陈氏一族的死亡,如此,是你想要的?”

    “曹盼她敢!”事到如今,陈焄唯一能逞强的就只有这么一张嘴了。

    宋侣冷冷地一笑,“这天下还没有陛下不敢做的事。要杀你们世族,陛下有一千一万种的办法,不杀,只是因为不想杀。反之,只要陛下想杀,你们又凭什么阻拦陛下。所以,如果你不想陈氏灭门,最好就一五一十地把你们所有的同党地说出来,否则,我即刻将你送回长安,通敌叛国,陛下杀你的理由都是现成的。你且看看,陛下敢不敢取你的脑袋。”

    陈焄听着道:“那你就看看,曹盼究竟敢不敢杀我,只要她敢灭陈氏一族,天下世族都将群起而攻这这,必叫大魏内忧外患,国亡!”

    “天下世族,什么时候你陈氏也能代表天下世族了,我杨氏一族可不陪你们疯。”杨修在一旁似是捅刀地补了一句,这件事由头到尾,杨氏都不打算参与。

    然而,陈焄看着杨修露出了一抹不怀好笑的微笑,“杨修,杨德祖,你又觉得自己能代表了杨氏?”

    这意思?杨修不禁寒门耸立,陈焄道:“要知道我早已无官阶,你杨中书令的行踪何等机密,难道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可是我知道了啊!我是怎么知道的?杨修,杨德祖,陈氏若亡,你以为你杨氏能好得到哪里去。我死,你也把脖子给洗干净了,等着曹盼砍吧。”

    这样一番话让杨修立刻不淡定了,想了想自己的行踪都有谁可能知道,又有谁会与陈焄他们联系,一个激灵,杨修猛地看向了陈焄。

    陈焄看着杨修变了脸,心情那叫一个好啊!“杨修啊杨修,你不是对曹盼忠心耿耿吗?作茧自缚,我倒是要看看,这一回,曹盼还能不能信你,你这一份忠,曹盼还敢不敢要!”

    杨修死死地盯着他,艰难的问道:“我问你,你所指的杨氏中人,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杨修啊杨修,你聪明绝顶,必然已经猜到了,猜到了,你倒是说出来,说出来叫这位刺使大人听见,好与曹盼禀告,你说,你说啊!你不敢说了,不敢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