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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 追债龟。”连烨身后忽然响起越衡的声音, 连烨扭头, 诧异道, “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越衡拍拍连烨的肩膀,双目继续欣赏那些被玄龟赶着好似囚徒一样的预备弟子,愉悦的开口, “我和恩人被漩涡冲到不知名的地方,采满蒲耳草后,又顺着暗流爬上溶洞,现在刚从溶洞出来。我们之前还在发愁不认识路,该怎么去找你和妹妹呢, 结果出溶洞就遇见你和妹妹了。你和妹妹呢?不是让你俩在寒潭那等吗?怎么在这?”
连烨忍不住去看初元,初元怎么知道在这等?
之前被不可描述的存在盯着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 手脚禁不住冰凉,他听到自己用飘忽的声音说, “是妹妹带我过来的。”
“有目的的?”越衡不确定的问。
“有目的的。”连烨听懂了。
越衡心头一冷,怪异感再次掠过,他强笑道, “妹妹厉害啊,随便玩玩逛逛就能遇到我们, 运气真好。”
连烨也讪讪的笑,“是啊,妹妹运气真好。”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 谁也不肯说话,去戳破这个美丽的谎言。
良久,越衡开口,“恩人还蒙在鼓里。”
连烨点头,“我们要解救恩人。”
“难怪恩人对她毕恭毕敬。”
“因为恩人是被胁迫的。”
“难怪恩人一直赶我们走。”
“是怕我俩跟他一样受到迫害。”
“恩人这么好。”
“我们不能抛弃恩人。”
两人一搭一唱,瞬间讲了一部“老妖婆化作小孩胁迫侠士,侠士不忍旁人受害忍气吞声。为报恩人救命大恩,卑微路人舍生取义”的大戏。
初元在旁听得可乐,徐清钰也听得满头黑线,这两人的联想能力未免太过丰富,就不能真的是他孝敬师姐?
连烨越衡对视一眼,同时暼过头。
“啊,追债龟真美。”
“是啊,天气真好。”
他俩默契的揭过这一茬。
这边徐清钰收好物品,将竹椅重新背起,招呼连烨越衡道,“走了。”
越衡把连烨的竹篮递给他,拎起自己的篮子,跟了上去。
之前瞧徐清钰背初元,他俩满心感慨,恩人是个好哥哥;现在再看同一画面,他俩只有一个念头,恩人被压榨得好惨。
连烨越衡对视一眼,秉着减轻恩人负担心理,一人去拿篮子,一人去拿竹篓,同声道,“恩人,我来拿吧。”
连烨慢了一步,竹篮被越衡抢了,他汲取越衡之前的教训,小心翼翼的去解竹篓带子。
徐清钰睨了两人一眼,似笑非笑道,“谢了?”
“不谢不谢,应该的。”越衡大声道,他小心的觑了眼初元,给徐清钰投以一个同情的视线,“恩人,你也不容易。以后恩人有什么活,只管使唤我。”
“那可真是谢谢了。”徐清钰掀起嘴角笑,越衡都说到这个份上,不奴役他一番还真对不起他的心意。
回去途中,他们遇见玄龟驱赶着悲惨戚戚的一行人。
越衡嘴贱问了一句,“你们要还几篮子?”
没人愿意回答他,倒是后头一玄龟心情好,大声应道,“百篮子,嘿嘿嘿。”
被驱赶的人,愈发生无可恋,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当初就不该起逃票的心思。
逃一罚百,太狠。
越衡忍不住对那群人投以同情的视线。
别看那篮子只半米宽,实则设有乾坤之术,里边空间有两米见方大,百篮,两百米见方,估计到试炼结束,他们都还不完。
换句话说,这些人已经淘汰了。
啧,真惨啊。
回到河边,越衡将三篮子蒲耳草递给玄龟。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们一行有四人,玄龟只给了三篮子。
越衡,……
他心底忐忑,这不会是玄龟故意的吧?故意只给三蓝,然后指责他们逃票。
玄龟接了篮子藏在腹部,心情很好的开口,“我知道有条近道前往珍宝山。”
“在哪?”徐清钰问。
“在那。”玄龟尾巴一指崖边,距离河面约莫三米处有道竖起的长长的罅隙,玄龟道,“从那走,路程不足半小时。你们上来,我送你们过去,免费。”
见玄龟没发难,越衡长松一口气,看来玄龟欺软怕硬,不敢收初元的路费。不过等听到那个免费,越衡忍不住怀疑出声,“这么好心?不会有坑吧。”
耍赖龟这个名字,给他留下沉重的心理阴影。
徐清钰率先站了上去,开口解释,“它们会在车费上做名堂,但它说免费,就一定免费。”
越衡放了心,赶紧上龟背。
玄龟送他们上了罅隙,摆摆尾转身离开。越衡感慨,“玄龟这个时候,真的很可爱。”
“那些被追债的人听到你这句话,肯定想打死你。”连烨拉拉他,道,“别贫了,快过来。”
徐清钰此时已经站在罅隙前,他比了比,放下竹椅,对初元道,“师父,这段路,你要下来自己走。”
罅隙很窄,仅容一人侧身走过,背着竹椅,就会被卡住。
“不,我不走。”初元无理取闹的开口,“我腿疼,我走不了路。”
越衡在旁听得胆战心惊,大.腿,师姐想干啥就干啥,想想自己小命呀。
他怕大.腿继续忤逆师姐,忙道,“好好好,不走不走。”
说完后,他开始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让师姐不走又能通过这条通道?
越衡的苦心徐清钰没有接收道,他依旧和初元打商量,“走这段路,我做乳羹请你试试味道。”
“好。”初元从竹椅里跳下来,率先前行。
越衡,……
这也行?师姐也太好哄了吧。下次他让连烨试试。
罅隙除了窄,并无其他危险,很容易就穿山通行,到达珍宝山脚下。
珍宝山山如其名,从山脚起,处处都是奇珍异宝,灵花佳草。
越衡见之心喜,招呼连烨去采,“这些都是灵果,摘了给师姐吃。”
徐清钰在旁凉凉的开口,“你俩要是摘了,就得在这还债了。摘吧摘吧,正好分开。”
越衡和连烨忙收回手,问,“这又是什么说法?”
“什么才叫珍宝?”徐清钰问。
“有价值的事物?”越衡不确定的开口。
连烨琢磨了片刻,悟出徐清钰这问题背后的含义,“恩人的意思是,这山里的东西是有主的?”
徐清钰赞许的点头,“不错,数人赏识为野物,众人赏识为珍宝,众人赏识之物齐聚一山,野生?你们敢信!”
越衡恍然,“有人有意识的将它们珍藏到这座山上。”
越衡这次再看这些灵花异草,仿若瞧见吞人的怪兽。
他拉着连烨后退几步,没忍住吐槽道,“玄坤宗这考核,怎么处处是坑?”
前头向阳鳄可捉,后边来只驼龟,若是惯性以为同样可捉,那就惨了;同理前面山里花草到处可摘,现在来座珍宝山,若是以为和前头一样可摘,又掉入陷阱,真是防不胜防。
“而且,玄坤宗这是要选拔圣人吗?道德上不能有任何瑕疵?”
听了越衡的话,连烨沉思片刻,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我爹说,看重人品的学院,差不到哪儿去,同理宗门也一样。我要进玄坤宗!”
连烨之前还有考核失败前往小宗门的想法,现在却没了,多了抹势在必得。
越衡将手搭在连烨肩上,“舍命陪兄弟咯。”
徐清钰这时再次开口,“十年一次的选拔,会有化神道君前来收徒,考核是严了一些,三年后外门弟子考核,就没那么严了。”
“恩人,你知道这么多内幕消息,你是玄坤宗的高阶修士的后代?”越衡试探的问。
徐清钰摇头,“我到修真界,也才一个月。不过多收集下信息,并进行分析,就能知道答案。”
越衡,……
感觉他和恩人,智商上有断崖氏差距。
既然恩人都猜得这么准了,他不介意多说点。他拉着连烨走到徐清钰旁边,压低声音道,“据说今年,玄坤宗雅霸长老准备收徒。雅霸长老是大乘尊者,他收徒是件大事。我敢保证,那些大世家出来的人,都是冲着雅霸长老来的。”
初元抬头,嗯,雅霸?原著里男主在玄坤宗的师父?
“他要收徒了?”初元诧异的问。
“对。”越衡见是初元,谄媚一笑,“师姐,这个消息是我家老祖偷偷说的,保证可靠。”
初元“哦”了一声,不感兴趣的低下头。
看来雅霸收不到合适弟子了,男主已经成为她的徒弟。
连烨问,“你也是冲着雅霸长老来的?”
“自然。要不是雅霸长老收徒,我家准备由家族长老教我。”越衡眉飞色舞,“不过,就算雅霸长老没收我徒,这趟也不算毫无所获,能认识你和恩人,我就觉得值。”
连烨动情的开口,“能认识你,我也觉得非常值。”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衬得旁边无动于衷的徐清钰无比冷酷。
冷漠无情的徐清钰背起竹椅,开口道,“我不打扰你俩含情脉脉了,我先走一步。”
越衡连烨瞬间分开手,拿竹篓的拿竹篓,拿杂物的拿杂物,赶紧跟上。
一行人目不斜视的翻越珍宝山,果然在山下遇见拦路犬。它站起身,绕着三人嗅了嗅,又重新趴回去。
越衡后怕的拍拍胸,道,“幸好没摘东西。”
拦路犬掀开眼皮瞅了越衡一眼,站起身。越衡心一跳,以为自己说错话,正担心间,见拦路犬往来路走。他抬头瞧去,又有一行人走了过来。
当头那人是程斐,他在徐清钰前头过河,现在却落到他后头。
他瞧见徐清钰,面上露出羞赧神色,当众被气哭什么的,简直是黑历史。
他见徐清钰往这边瞧,忍不住开口,“看什么看,就算你现在在我前头,第一名肯定是我。”
他话音刚落,拦路犬忽然大声嚎了一声,很快四面八方也有狼嚎响起,不多会儿,一群狼将程斐一行人围起。
程斐,……
越衡没忍住哈哈大笑,见过自打脸,没见过自打脸这么快的。他趴在连烨身上,肩膀一动一动的,笑得不可抑制。
程斐恼怒,转头道,“不是跟你们说不能拿任何东西吗?你们谁拿了?”
程斐身后共八个人,都是宗门内长大的弟子,一向以程斐马首是瞻。
他们互相看了看,互问对方有没有拿东西,自然没有人承认。
“你们都没拿,难道东西会长脚跑到你们身上去不成?”程斐沉着脸,怒道,“现在承认,我还能原谅你们,若是被我发现,回去后别跟着我了。”
他们互相看看,依旧没人站出来,程斐正要发火,这时一名小个子举起手,颤颤巍巍的开口,“斐哥,会不会是你摔的那一跤,踩碎了那颗石头的缘故?”
程斐,……
徐清钰一行人,……
这也行?
这还真能行!
那名小个子只是猜测,拦路犬却肯定的开口,“你踩碎的那颗珠子,名唤日月珠,集摄影留音保暖沁凉照明于一体,十分具有收藏价值,现在,请你们打工还债。”
越衡忍不住又笑出声,他小声对徐清钰开口,“恩人,他也太搞笑了吧。”
次次自打脸,是派来给他们送欢乐的吗?
徐清钰开口,“他太.祖,是渡劫太宗。”
越衡仿若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笑声顿时卡在喉咙里。
他摸摸鼻子,望天望地,不敢再笑话程斐。
程斐站在原地,面色青青白白,尴尬简直要突破天际。他没忍住瞪了小个子一眼,对拦路犬道,“去哪?走吧。”
拦路犬尾巴点点一只狼,那狼在前头走,其他狼护送,而拦路犬再次趴回山脚。
程斐走了几步,回头对徐清钰喊道,“你别得意,一时领先不代表什么。”
越衡下意识接口,“次次领先,才能气死你。”
程斐,……
越衡,……
程斐视线落到越衡身上,冷笑,“很好,我记住你了。”
越衡,我现在捂脸,来得及吗?
越衡苦着脸,问徐清钰,“恩人,我进了玄坤宗,会不会被他打击报复?”
“你说呢?”徐清钰拍拍越衡的肩膀,露出个笑,“接得好。”
徐清钰不怕程斐,可是被他这般惦记,也很不爽。
越衡美滋滋的,他被恩人夸了诶,头一回诶。他望望被恩人拍过的肩膀,将外套脱了,折叠好,郑重收起。
“你这是做什么?”连烨好奇的问。
“做纪念。”越衡怜悯的瞧了连烨一眼,跟上去。
连烨,……
珍宝山后就是集合点,徐清钰越衡和连烨连夜前行,一鼓作气,在天光微微亮时赶到目的地。
集合点是处庭院,庭院很大,有几十个院子,东南西北,院子挤挤挨挨的,有点像里弄人家。
徐清钰挑了个院子放下竹椅,对连烨和越衡道,“你俩也挑个院子休息,下午醒后,再去看看有没有宗门师兄师姐接应。”
“好。”连烨越衡放下竹篓,转身要出院门,谁知院门被层看不见的结界拦了,只许进不许出。
越衡,……
陷阱来得猝不及防。
他拉着连烨赶紧跑到徐清钰身后,道,“恩人,出不去了。”
徐清钰下意识的望向初元,初元仰头望他,满脸无辜。
徐清钰收回视线,明白了,这也是考核一部分。
他背起竹椅,走到院门口摸摸,摸到一层看不见的膜。他用匕首戳戳,没戳破,膜很有弹性,也很坚韧。
徐清钰后退几步,从竹篓里抽出木剑。他手腕一动,无数白色线条从木剑脱离而出,似锋芒毕露的毫针,在空中纠缠成股成锥。
成股成锥的剑气呼啸着翻涌着,如那倾泻而下的飞瀑一般气势恢宏。它在空中拉长几米,倾洪般撞向结膜。在与结膜相撞的瞬间,剑气又化作无数小针,争先恐后击向同一点。
越衡握着连烨手腕,激动得开口,“恩人剑气更强了。”
连烨不懂什么剑气不剑气,不过也能瞧出,徐清钰这一击,比当初救他们时威力更强。
“好厉害。”连烨开口,“我能那么厉害吗?”
“你想当剑修?”
“想。”连烨眼露向往,“我想跟恩人一样厉害。”
“行,你和恩人当剑修,我当丹修,以后你和恩人的丹药,我包了。”越衡想得挺美。
他俩期待的等着结界破开,结果剑气散去,结界毫发无伤。
连烨越衡,……
越衡怕徐清钰面子挂不住,忙道,“这结界肯定是不能破开的,不是恩人不厉害,是操纵这结界的大能太厉害。”
连烨口笨舌拙,在旁连连点头,“对对对。”
徐清钰对这结果并不意外,他已经料到了。
他表情没多少变动,冷静的收回剑,答了越衡之前那个话题,“我只吃极品丹药,你确定要包了我的丹药?”
极品丹药啊,越衡犹豫,他问,“恩人,你真不是什么修n代?你这口吻,比我还壕气。”
南扬越家称得上是大世家了,他身为南扬越家主少爷,也不敢宣称,自己只吃极品丹。
“不是。”徐清钰再次否定,提着剑往房间方向走。
“哦。”越衡跟在徐清钰身后,咬咬牙,正色道,“行,极品丹就极品丹。百草老人次次都能练出极品丹,我火木灵根纯度不比他差,我不信我练不了。”
徐清钰偏头睨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欣赏。不管他最后能不能做到,有这口志气在,就差不了。
徐清钰面色和缓,道,“找个房间先休息,连续走了一天一夜,也累了。”
徐清钰态度变化,越衡敏锐的感知到,他嘿嘿笑,对连烨开口,“烨啊,我觉得这条大.腿,稳了。”
幻境外,有心收徒的修士坐在水镜前,望着幻境里的幕幕。他们扫到这块,听到越衡的豪言壮语,顿时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家伙,挺有志气的,百草师兄,你要不要就收了?”据说想要收徒的雅霸对旁边白胡子老头调笑道。
百草老人摸摸白胡子,也笑,“行,这徒弟我收了,日后他炼不出极品丹,我抽死他。”
幻境里越衡感觉浑身一凉,好似被谁盯上,他下意识得望向初元。
初元朝他咧嘴笑,幸灾乐祸的,好似他要倒什么大霉。
越衡心底愈发毛毛的。
他凑到初元身边,问,“师姐,发生什么事了?”
“好事。”初元丢下这一句,任越衡如何哀求,也不肯再泄露半丝口风。
越衡越发不安,师姐说是好事,可是又笑得这么贼,这让人怎么放得下心?
连烨洗漱完,见他还在房间内转来转去,开口道,“别转了,转得我头晕。师姐说是好事,你姑且这么听,真有坏事,师姐不会不提醒你。”
越衡被说服了。
隔壁房间内,徐清钰将床铺好,转身开口,“师父,过来睡觉。”
初元张开手,徐清钰抱起,放到床上。之后,徐清钰打了盆热水进来,蹲下想给初元洗脚。
初元避过,“我自己洗。”
徒弟照顾得,未免也太周到,给她洗脚,她还小时她师父都没做过。
她师父最多拎着她肩膀提起放下蘸两下,像洗拖把一样。
“没事,师父脚不臭。”徐清钰握住初元脚踝,强硬而不容挣脱。
初元,……
她有点亏心,徒弟是不是把她当成真小孩了?
徐清钰脱下初元的布鞋和白袜,视线落到掌心没有巴掌大、小巧精致、宛若白玉铸成的无瑕小脚,有些失神。
他倒没有旖旎心思,而是想起在书上看到的,孝子给老母亲洗脚的故事。
他这样,算不算孝子?
老母亲初元,……
徐清钰抬头瞧了初元一眼,捧着热水慢慢浇上小脚,等小脚适应了热水温度后,才握着小脚放进水里,他边捏边问,“师父,这力道可以吗?”
徐清钰按捏初元脚上穴道,脚心筋骨舒展活络,初元禁不住用大脚拇趾搓搓旁边脚趾,整只脚舒服得蜷缩起来。
她的脚背弓成虾,形成个优美弧度,仿若天鹅,正蓄势翩翩起舞。
有点可爱,徐清钰一本正经的想,可惜太瘦了,要是多点肉,就更可爱。
徐清钰暗戳戳的给初元定下增肥计划。
他搓搓两只脚,用毛巾擦干,之后端起脚盆走了出去。
初元将脚藏在被子里,双目亮晶晶的,她这是还没养徒弟小,先被徒弟照顾老了吗?
难怪掌教师侄喜欢收徒弟,原来收徒弟还有这般福利。掌教师侄他平常被徒弟侍候得很舒心吧?
正在掌教殿处理事情的雅风,……
我不是,我没有,我收的徒弟都是讨债的。
半夜,院中凭空出现两人,一人去了徐清钰房间,一人去了越衡连烨房间。
房间内白衣人手一挥,连烨与越衡就被迫清醒。
两人睁眼,瞧见床前得长发飘飘面目模糊的白衣人影,都吓了一跳,连烨更是直接惨叫出声,“鬼啊——”
声音尖锐,刺破云霄。
越衡没被白衣人影吓到,倒被连烨吓到了。他受影响也跟着惨叫,“鬼啊——”
两人互相抱着,瑟瑟发抖。
越衡叫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鬼就是鬼修,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转念一想,能不惊动师姐和恩人摸进他俩房间的鬼修,确实值得害怕啊。
抱着连烨,继续瑟瑟发抖。
另一房间内,徐清钰被吵醒,手往枕下一探,摸出匕首劈下。剑气从匕首上发出,在黑夜里似闪电般,刺破虚空。
剑气劈中白衣人,却从白衣人身体里穿了过去。
徐清钰睁开眼,握紧手上匕首,厉声问,“你是谁?”他下意识的看向隔壁,初元呢?随后恍然,考核来了。
“别这么暴躁。”白衣人笑眯眯的开口,“我没有恶意。”
徐清钰收回匕首,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白衣人头一次遇见这么配合的,沉默片刻,道,“我是一乾宗掌教道无子的神识,这抹神识潜入玄坤宗入门试炼的目的是挑选弟子。我一乾宗目前在三大派中实力排第一,比玄坤宗更好。我观少年你骨骼清奇,资质绝佳,要不要改换门楣,来我一乾宗?”
徐清钰又望向隔壁,有对宗修士潜入幻境,师父毫无所觉?
他收回视线,问,“会有散仙收我为徒吗?”
白衣人沉默,他瞧向徐清钰目光变得奇异,“没有。”
“我身为散仙弟子,为何要拜个不是散仙的人为师?”徐清钰反问。
“我明白了。”白衣人消失不见。
徐清钰等了片刻,白衣人不再出现,他赶向隔壁,推门进去。
初元秀气的打了个哈欠,问,“什么事?”
徐清钰坐在床边,将白衣人的事说了,问,“那真的一乾宗掌教的神识?”
“哦,不是,我设定的npc。”初元挥挥手,“回去继续睡吧。”
“什么嗯批睢?”徐清钰不解。
“就是幻象。”初元解释,“你考核还没完呢,不要作弊。”
徐清钰……
谁作弊了?尽说瞎话。
此时越衡连烨房间,白衣人嫌他俩太吵,伸手一指,禁了两人的嘴。
之后,他问例行询问,他俩要不要去一乾宗?
白衣人的话带着魅惑,让人想不由自主的听从,越衡和连烨双目迷瞪片刻,同时猛摇头。
他俩拒绝的瞬间,白衣人消失。
此时在幻境的其他角落,数不清的弟子同时遇到这个白衣人,被人问了同样的问题,有的答应有的拒绝。
答应了的,白衣人继续诱哄,“为了证明你的诚意,杀了你的队友。放心,幻境里杀了他们不会给他们真身造成伤害,他们没能进入玄坤宗,你可以带他一起来一乾宗。”
心智不坚的,纷纷将屠刀斩向旁边队友,无数人这一晚遭到队友的背叛。
寒潭处,余晓双脑中系统破口大骂,“蠢货蠢货,你竟然选择答应,你不想要入宗资格了吗?”
“可是他说话带着勾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答应。”余晓双委屈。
“那是你心智不坚,被他迷惑了。”系统心累,上边挑了个什么鬼东西,好色又蠢,还意志力薄弱,就这样的东西,能对付得了万界之主?
“算了,我来补救。”系统强势接收身体,朝白衣人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休想得逞!看招。”“余晓双”举起手中匕首,刺向白衣人。
在“余晓双”动手之后,白衣人消散。
余晓双长舒一口气,又过了一关,真险。
这一晚,很多人都没睡好。
答应了却被淘汰的,被告知失去考核资格,方知那是个骗局;没答应的看到那些答应了的队友消失,担心这道神识是真的,或担心或懊悔,辗转反侧。
清晨,阳光再次洒满大地,不管他们心底怎么想,都得继续进行考核。
集合院内,越衡瞧见院中坐着的初元,凑了过去,问,“师姐,一乾宗的宗主是鬼修?”
他从没听说过这件事,以为自己撞上什么辛密,犹豫了一晚上,还是没熬住心底好奇心,向初元求证。
“你从哪得来的消息?”初元挑眉,好奇的问。
越衡把昨晚白衣人的事说了,他一拉连烨,道,“小烨可以作证,他是第一个发现,那是鬼的。”
连烨猛点头。
初元沉默片刻,扭头,哈哈大笑。
徐清钰在旁替初元解释,“那只是个幻象,考核用的。连烨会认错,估计是看多了画本子,或者听多了民间传说。连烨,你怎么判断那是鬼的?”
“唔,半夜三更出现在床头,穿着白衣,双脚悬空,老人家嘴里鬼故事的鬼,都是这么个形象。”连烨挠挠头,憨憨的笑。
越衡,……
照你形容,穿白衣的修真者都是鬼了?
越衡头一次察觉到连烨的不靠谱。
作者有话要说:白衣修士:这是我们被黑得最惨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