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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来问德公公叶青是什么人, 那德公公绝对会告诉他, 这人那绝对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凶人,作为皇上麾下暗卫组织的首领,这家伙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每一次出动,都代表着一场腥风血雨。
德公公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的真面目, 即便皇上每次召见叶青的时候,都没有避讳过他, 但架不住这家伙每次出场都带着个面具, 弄得神秘兮兮的,他总不能上去把对方的面具给拿下来吧。
有的时候,德公公难免有些好奇心, 想要知道这让一干人等闻风丧胆的暗卫首领, 皇上最信任的心腹到底是长着什么样子,可这好奇心刚冒出头的时候, 就被他自己给无情的掐灭了, 这样的天字第一号大凶人,皇上的秘密武器,他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他好不容易才爬到御前大总管的位置, 可不能因小失大,不过就是一张脸而已,谁又能没有呢, 没什么好稀奇的。
“叶青,这件事朕便交给你了,查,一查到底,不管是谁,朕都绝不宽恕!”
秦君的神色冰冷,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却透着坚定和决心。
这次秦君确实是下了狠手了,暗卫首领叶青自从他登上皇位之后,便已经逐渐雪藏了,只是作为一个威慑朝野群臣的武器,很少动用。
身为皇帝,这样的暗处力量,虽然必须要有,但若是用得多了,难免会引起恐慌,秦君继位以后,即便是六王爷一直在他面前蹦?,他也很少会把叶青叫出来。
叶青这把昔日他手上的利剑,已经被藏于剑鞘之中,他最大的任务,已经变成了培养暗卫,培养人才,秦君知道,这么做是有些可惜,毕竟,若是才华长久不得已施展,这昔日的利剑,定会慢慢的生锈。
但他却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不想像前朝一样,让这种暗处的监察机构,弄得人心惶惶,相比起于惩治那些贪污的份子,打压暗中反抗自己的人,秦君更在乎的是朝局的稳定。
不过这次的事,却给秦君敲响了警钟,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于后宫的掌控比历朝历代的皇帝都要深得多,虽然妃嫔之中各种阴谋暗算还是不断,但却没有人敢对皇嗣动手,可现在看来,他真的是太自信了,这后宫中的水,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深。
或许,叶青这把利剑,也是时候应该调转一个方向了,前朝的局势不能轻动,但后宫中确实是该清洗一番了,这样一来,也可以让叶青发挥自身的作用,不至于被藏身于鞘上了锈。
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秦君闭上眼睛,仔细的思索着等叶青查出来之后,自己应该如何处置,叶青的能力,他是最了解的,只要他出手,事情一定会被查出来,况且不用想他都知道,最有可能下手的无非就是那几人。
见皇上说完这句,便没有其他的吩咐了,叶青微微垂下头,接下命令后,便转身走出了大殿,黑色的披风向后飞扬,似乎预示着即将要来临的风暴。
偷偷扫了眼叶青的背影,再看了看坐在龙椅上闭目沉思,神情肃穆的皇上,德公公心中一惊,瞬间又垂下了眼帘,不敢再看。
“把玉佩拿回去吧,不要让五皇子发现你们的存在,还有,以后对于五皇子身边的任何事,一定要严格的审查,绝对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闭目沉思了半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秦君又睁开眼睛,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暗卫。
“是!”
应了一声,那暗卫便起身,顺着刚刚叶青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他一会还要向这位自己的顶头上司,再汇报一下详细的情况。
“德福,以后五皇子身边的人,不要再从内务府调拨了,你亲自看着,未必要选择可靠的,这样的事情朕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目光冷冷的盯着德福,秦君极其慎重的说道。
“是,奴才遵旨!”
心中一紧,德公公顿时毕恭毕敬的回道。
点了点头,秦君双手放在桌上,终于有时间开始思考其,那暗卫话中五皇子所做的那些事情,这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发现的,而且那个太医是怎么成了他的人。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儿子虽然聪慧,但毕竟年纪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可现在看来,却未必如此,也不知道这样子到底是好还是坏。
眉宇间有些忧愁,秦君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儿子的教育问题,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难一些,对方那会说得要坚持原则,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是真的出自内心,还是有意说给自己听得呢。
自己在儿子身边放了暗卫保护这件事,虽然隐蔽,但有了影一这么个先例,对方会不会猜出来,甚至已经知道这些暗卫的存在。
若是如此的话,那儿子特意这么做,是不是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告诉自己,身为儿子的父皇,秦君不反对儿子耍这样的小心机,可这么做,是不是代表着儿子还是不相信自己,要不然,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而是要拐弯抹角呢。
这分明是怕他不相信嘛,或者也可能是怕他不给儿子做主,若是那样,儿子一旦告状,那处境就会很尴尬,没有缓和的余地,这样的想法,倒是也有些贴心。
可秦君却宁愿不要这种贴心,他不怕麻烦,最怕的却是儿子这种凡事都要试探着来的态度,身为皇子,怎么感觉儿子活得这么憋屈呢,想他小时候,那可是宫中一霸王般的存在。
谁敢惹他,这事若是放到他身上,哪怕真的把自己的父皇惹怒了,他也要把天都捅破了,攸关性命的事情,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想让他忍,根本就不可能。
秦君也就不明白了,怎么自家儿子为了个锦文阁都敢大闹他的崇华殿,现在真的受了委屈,反而不敢跟他闹了呢,曾经的那胆子都跑到哪里去了。
还是说,儿子觉得锦文阁的事情小,闹一闹没关系,这件事情大,怕闹大了自己无法收场嘛,若真是这样深思熟虑的,那儿子行事也未免有些太小心了吧。
想着想着,秦君就不禁有些郁闷,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把儿子给养歪了,而且,他莫名的有一种预感,即便儿子现在年纪还小,但想要把那歪了的小树枝再给他板过来,估计也不是特别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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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轩刚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会,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原本睡得便不是很熟,这声音一传来,很快便清醒了过来,揉了揉脸颊,振奋起精神,秦子轩便坐起身来。
掀开床帘往外一看,小喜和冬儿已经在屋内了,看那情形,似乎也呆了一会了,秦子轩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是睡着了,竟连这些人回来都没有发现。
“五皇子,您醒了……”
听到动静,原本正坐在床边椅子上绣花的小喜,顿时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把外衣拿了过来,为五皇子披上。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感觉到腹中竟然有了些许饥饿的感觉,秦子轩顿时皱了皱眉,话说他怎么睡得这么沉呢,看上去是连午膳都错过了的样子。
可这也不对啊,不是说那千千结被做了手脚嘛,他躺着之前,把东西扔到了床下,应该会发挥作用才是啊,难道说隔着一层床,便失了效用不成。
“五皇子是饿了吗,膳食已经准备好了,五皇子随时都可以用……”
听着那微不可查的咕噜一声,用手帕掩着嘴,小喜的脸上带着些促狭的笑意。
“那便去准备吧!”
秦子轩小脸一红,清咳了一声,故作平静的吩咐道,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把小喜留下,理由也是正大光明,要让对方为他梳头。
冬儿行了一礼,领命退下的时候,偶尔扫过小喜的目光中,不禁有些复杂,同样都是贴身的宫女,在围猎的时候,她与五皇子还要更亲近一些,没想到,回宫不过几天,就被对方抢占了先机。
这样想着,心中难免是有些不甘,却也没法可想,五皇子的性格如此,一旦使惯了一个人,便很难有其他人的机会了。
暗自叹息了一声,冬儿眼神不断的闪烁着,在想自己该如何重新获得五皇子的信任,虽然可能会有些不容易,但总不能一直让小喜专门于前吧。
冬儿的心思,秦子轩此时并没有注意到,当然,就算是注意到了,他也不会太过在意,反而会有些高兴,毕竟,小喜现在的嫌疑实在是巨大,可他却又不能太露痕迹,若是冬儿主动一些,他正可以借此机会,渐渐疏远。
若是一般时候,自然是不用这样小心,做主子的想要亲近谁都是自己的自由,更何况他年纪还小,那就更是如此了,完全是随心所欲。
但出了这么一件事,秦子轩也不得不小心了起来,就怕一个不好,会让那幕后的人看出什么,虽然事情大半都已经被他间接的推给了自己的父皇。
可那也不代表着,他就能什么都不做,万一自家父皇想要包庇那个凶手呢,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啊,他既然能够想到会是其他皇子的养母或是生母的身上,那秦君能够想不到嘛。
到时候,为了顾及到自己其他的皇子,他这边又没有出什么事,对方会不会只是警告几句,就把事情压下了呢,这完全是很有可能的。
又或者,那妃子本身就是自家父皇宠爱多年的人物,那就更是如此了,秦子轩可记得很清楚,前世他看过的那个电视剧,里面的一个皇帝,为了自己的一个妃子,硬生生的在对方的蛊惑下,掐死了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
虽然说那只是电视剧,但那部电视剧可是根据历史改编的,历史上那位皇帝确实是没有孩子的,谁又能知道那是不是真事,秦君虽然看着不像是为了美色,可以不顾及一切的人。
但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对方会是怎么想的,再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位妃子的母族实力特别雄厚,自家父皇有所顾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的决策,相当符合一个皇帝的身份。
就算是自家父皇处置了那人,为他主持了公道,但他自己若是一点动作都没有,岂不是也会让秦君怀疑,这样攸关性命的大事,在暗卫把消息给他传过来之后,自家儿子就不上心了,这不是摆明了把事情丢给他,拿他当枪使嘛。
所以说,不管秦君怎么做,秦子轩都不能放手,只是他在宫中的根基浅薄,想要做到这点,不知道要花费多大的心力,若不然,秦子轩也不会冒然的暴露在暗卫面前,想要借对方的手了。
“咦,玉佩呢?”
秦子轩拿起外衣套了起来,穿完之后便想往外面走,可这时却突然发觉有些不对,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一脸诧异的神色。
“奴婢找找……”
听到五皇子这话,小喜视线下移,见那枚玉佩确实消失了之后,顿时开始寻找了起来。
心中也微微有些慌乱,这玉佩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难道说是五皇子扔了,可这也不应该啊,若是五皇子扔了的话,对方怎么会主动的提起呢。
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小喜焦急寻找的模样,秦子轩的瞳孔有些幽深,散发着莫名的光芒,半响,才开口说道:“行了,一会再找吧,先去用膳!”
说着,便当先一步走了出去,虽然知道玉佩在哪,但他可没有去提醒小喜的意思,他倒要看看,对方会对这枚玉佩上心到什么程度。
“五皇子,那玉佩可是您最喜欢的了,奴婢在这里再找找吧!”
见五皇子好似找得有些不耐烦了,小喜顿时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些忐忑,这东西可不是只是个挂件那么简单啊,若是丢了,那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若是丢在了锦文阁里还好些,若是丢在了外面,又被外人捡了去,那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和影响,小喜简直是不敢想象,心中的焦急更是加剧了一些。
“那你便再找找吧,若是丢了,也没关系,不过是个玉佩而已……”
秦子轩一边往外面走着,一边随意的说道,很是一幅无所谓的态度。
小喜勉强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却也明白,与五皇子这样的人而言,一枚小小的玉佩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现在,估计她也只能自己努力的去寻找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只希望她的运气能够好一些,在五皇子用完膳之前能够找到,要不然,她便没有机会再找了,否则,一个好好的贴身宫女,不去伺候自己的主子,偏偏专注于寻找一个玉佩,这是人都能够感觉到不对了。
尤其是冬儿,最近这段时间,对方正在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地位挤下去,她这么明显的不正常,就算是对方没有察觉到什么,也肯定会抓住机会。
说不定就会编排出什么,她自己在五皇子面前失了恩宠不要紧,顶多就是浪费了自己努力爬上去的辛苦,但自家主子的计划,可就没法继续实行了。
这五皇子毕竟是被皇上重视的存在,想要再往这锦文阁里面安插人手,远远没有之前那么容易了,更何况,主子那边也没有太多的人手能够用了。
这么想着,小喜顿时开始抓紧寻找起来,恨不得直接把这屋子都给翻个底朝天,抛开那东西被人发现的可能不说,就直说那千千结上的东西,也不是轻易能够弄来的,主子手中也不过就只有这一份而已,若是丢了,想要再得到,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大的代价。
站在门口,体贴的为小喜把门关上,听着屋内传来的各种响动,秦子轩唇角微勾,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东西没了,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想来对方应该很着急吧。
着急好啊,一个人只有在急迫慌乱的情况下,才能够露出马脚,她们要对付的人,不过是他这么一个不知事的小皇子,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防备,最好的情况便是小喜偷偷的去联系自己的主子。
那他便轻松了,完全可以顺藤摸瓜,轻而易举的知道是谁要害自己,就算是小喜谨慎的很,没有去主动的联系对方,东西都丢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这世上的事,只要做了,就容易察觉的多了,有一句话说得好,以静制动,说得便是这个道理,不怕你做,就怕你不做。
这么想着,秦子轩施施然的走向餐桌,又一次开始享用起自己那香喷喷的食物,人生苦短啊,吃一顿便少一顿,现在因为秦君那个混蛋的关系,整个皇宫的人都开始盯上了自己,也不知道哪日就会彻底中了别人的暗算。
就像是前段时间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察觉的就可能一日一日的身体虚弱下去,直至彻底消失,如此危机四伏的环境,不多吃点怎么有精力应付,不多吃点,以后若是真的撑不下去了,那不是太亏了嘛。
好歹也是当了一回皇子,到了地府,别人问他,都享受了什么荣华富贵,他若是告诉别人,因为时时担心着别人的算计,根本连吃都没有吃好,那不是被人,啊,不对,被鬼笑话嘛。
想到这里,秦子轩顿时更加放了开来,筷子也不用了,直接上手抓起一个鸡翅膀就啃了起来,视周围掉落一地的眼球如无物,反正他之前洗了手,自己知道不脏就行,不用管他人的看法。
话说,他前世的时候,吃鸡腿吃烤鸭吃鸡翅膀吃大骨头,什么时候用过筷子,不都是直接上手啃的吗,他还记得,他妈对他的教育,在外面吃饭要记得装得文明点,一定要牢记好饭桌上的礼仪,但在家里,没有必要装着摆着,直接怎么方便怎么吃。
找回前世的熟悉感觉,秦子轩右手拿着鸡翅膀,只觉得这么啃当真是比用筷子吃要香得多了,或许,有的时候,吃这种需要啃的东西,并不只是为了吃肉,也是为了吃这种感觉。
眼中微微湿润了些许,秦子轩竟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幸福感中,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中突然觉得无比的舒服,就好像突然抛开了一层外在的束缚,回归了本真的自我。
果然,有的时候,就是不能太在意别人的目光,有一句话说得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秦子轩自顾自吃得甚是欢快,锦文阁内的那些宫人有心想要劝说两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怕惹五皇子不高兴,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就在锦文阁大殿内一片诡异的寂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秦子轩疑惑的抬头看去,还没等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见到一个还没有桌子高的小豆丁大步流星的闯了进来,旁边围着一群劝阻的宫人,这小豆丁却通通不加以理会,小脸板着紧紧的,看上去不是一般的严肃,似乎是有些生气的模样。
下意识的啃了一口鸡翅膀,秦子轩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很是有些不解,这人是怎么了,又是谁惹着他了,怎么这幅样子,还跑到他的锦文阁来,更是连通报都不通报,活像是一幅兴师问罪的架势,可他也没有去招惹对方啊。
要说这闯进来的小豆丁,秦子轩倒是还真认识,他虽然宅了一些,整日里缩在锦文阁里,不怎么和自己的兄弟姐妹来往,但宫中大宴上总会见过几面的,宫中又只有三位皇子,怎么可能不认识。
这是他这具身体的三哥,名叫秦子墨,别看名字挺文雅的,其实本质上就是一个小霸王,在宫中横行霸道的,就像是刚刚被贬下去的兰贵妃,话说,好像这三哥还是养在兰贵妃名下的。
这么想着,秦子轩不禁有些发窘,刚刚还觉得自己没有招惹过对方,现在才想起来对方的养母,还是就是因为自己而失势的,对方来找自己的麻烦,简直不要太正常了。
只是距离那件事发生,现在都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怎么对方到现在才来找麻烦,难道是对方的脑回路太长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秦子轩摇了摇头,感慨自己有时候的不靠谱。
总是喜欢想些乱七八糟的小剧场,真是的,有什么用,白白浪费时间,不过别说,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想想前世看过的那部动画片里的树懒,再把自己这位三皇兄给带进去,还真是有些莫名的和谐。
“秦子轩,你在想什么呢?”
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三弟正嘴里塞着一个鸡翅膀,直愣愣的瞅着自己,那白胖可爱的小脸上,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秦子墨脸色微微一红,清咳一声,背负双手,一幅兴师问罪的模样。
“三哥,你怎么来了?”
被秦子墨的话唤回神来,秦子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姿势,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但看对方那已经有些发红的耳根,他还是连忙把手中的鸡翅膀给扔掉,拿着手帕擦了擦油腻腻的爪子,带着些疑惑的问道。
同时心中也不禁有些暗笑起来,这小孩子真是太有意思了,这有什么好脸红的,不过就是吃一个东西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看到了什么限制级的片子呢。
“怎么,没事你三哥我就不能来嘛,你就这么不欢迎我!”
眉毛一竖,秦子墨顿时瞪着眼睛看了过去,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你怎么来了,没事他就不能来了嘛,还有没有点兄弟爱了,竟然这么不欢迎他。
想着自己今日特意早早的去了上书房,就是为了跟刚进上书房的小弟弟交流一下,结果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小弟弟过来见自己.
直到上书房的课业已经结束,太阳都已经快要下山了,他才知道,对方早就走了,这叫他那个气啊,竟然白白害他等待了那么久,心中的怒火上涌,还夹杂着些许的委屈,横行霸道惯了的小霸王,哪里能忍得下,这不就跑过来兴师问罪了。
哪想到刚一闯进来,就看到对方那副模样,一丝礼仪都没有,简直是丢了皇子的脸面,自己一会一定要尽到哥哥的职责,好好的教导一下对方,秦子墨很是有些嫌弃的想着,完全忽略了自己刚刚那觉得对方有一点点可爱的想法。
“三哥,我没有不欢迎你,只是你也没有让人通报啊,这让我怎么出去迎你啊!”
瘪了瘪嘴,秦子轩很是无辜的看着对方,企图用话给这小霸王给噎回去。
还什么你就这么不欢迎我,给他在这装委屈,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整个皇宫中有哪里能欢迎你这么个小霸王,往日里根本就没有来往的主,这么说也不觉得好笑。
“少给我来这套,我问问你,你都去上书房读书了,为什么不过来见我,不知道你三哥我就在你隔壁嘛?”
轻哼了一声,秦子墨丝毫都没有理会秦子轩话里那暗暗指责的意味,开玩笑,他闯别人的宫殿也不是第一次了,哪里会有那种不好意思的情绪。
斜撇了秦子轩一眼,秦子墨下巴微抬,一幅高傲矜持的模样,显然是等着对方过来给他道歉,他都已经想好了,五弟年纪小,不懂事,只要给他乖乖道个歉,那他就大人有大谅的原谅对方好了。
毕竟他是做哥哥的嘛,还是要有点肚量的,想着往日里一直远远避着他,根本就找不到接触机会的小团子,在自己面前乖乖的模样,秦子墨顿时心中大乐,以后他也是有弟弟可以玩的人了,二哥再也不能总拿他还小来说事了。
这么想着,秦子墨更是往上挺了挺胸膛,小脸上不是一般的严肃,做兄长的那可是要有着一定的威严,没错,就是这样,就像是二哥一样,往那一站,就让他心里发憷。
秦子轩坐在椅子上,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小不点,这家伙在他面前演戏还演上瘾了,想找他麻烦,那就直接说呗,还整这么多借口,这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小霸王了呢。
瞅着秦子墨那一脸只要你道个歉,本皇子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的傲娇模样,秦子轩嘿嘿冷笑了两下,根本就不搭理对方,拿起桌子上放着的烤鸭,顿时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开玩笑,他又没有做错什么,还想让他道歉,那不是天方夜谭吗,你以为你是谁,秦君嘛,想让他委屈求全的让着你,门没有,窗户更没有。
“三哥,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的?”
嘴里嚼着东西,秦子轩含含糊糊的说道,两颊鼓了起来,显得本来便圆溜溜的脸蛋更像是一个包子了。
他眨着大眼睛,完全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完全秉承着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听不懂的策略,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也不跟你争,不跟你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想在我这摆你那小霸王的架子,让我去哄着你,送你大写的三个字,不……可……能……
“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嘛,礼仪嬷嬷是怎么教你的,也太不成体统了!”
秦子墨皱着眉头,看着秦子轩那两颊鼓鼓的模样,顿时一本正经的训斥道,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背到了后面,活生生一幅威严霸气的兄长架势。
面上绷着脸,秦子墨心中却是在暗爽,天知道,他每次见他二哥这样的时候,有多羡慕,现在终于轮到他也能摆摆这样的姿势了,果然,有个弟弟真是太棒了。
继续拿着手中的鸭爪在那啃,秦子轩没有说话,他看着对方那就差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的模样,不禁有些腹诽,这家伙是傻得吧,难道对方忘了他前段时间弄得对方的养母失了势嘛,现在跑到他这来,跟他摆兄长的架子,是想要闹哪样啊。
心里这么想着,秦子轩微微摇了摇头,有些郁闷,怎么自己总是能够遇到这样奇葩的人和事呢,贾小琏就不说了,自家父皇首先就不是正常的人,话说回来,对方可也是自家父皇的儿子,该不会是遗传到了自家父皇的不靠谱了吧。
瞬间被自己的推测给吓到了,想到那不靠谱的秦君一号,秦君二号,和秦君三号,脑海里自动把他们排成一排,想象着他们一起走过来的画面,手中的鸭爪顿时掉在了桌面上。
苍天啊,他可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啊,一定不要这么对他,他这小身板可实在是承受不起啊,秦子轩顿时被自己吓得连连咳嗽了起来,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幅惨兮兮的画面。
被秦子轩这幅模样给吓住了,秦子墨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被宫女太监围在中间的弟弟,不禁深刻的回忆起自己刚刚的语气,他说得话也没有多重啊,平日里二哥总是跟他这么说话,他也没有被吓到啊。
怎么到了五弟这,就吓成了这样,难道说是五弟年纪小,不禁吓嘛,还是说他真的有点太吓人了,所以才把弟弟都给吓成了这样,这么一想,秦子墨顿时觉得有些可能,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些许愧疚,连忙凑了上去。
“三哥又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来,擦一擦……”
从宫女的手中拿过一条手帕,递到了自家弟弟的面前,秦子墨学着昔日他二哥哄着他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不少,颇有些哄孩子的意味。
却不知,一听秦子墨这么说,秦子轩顿时咳嗽的更厉害了,眼圈都发红了,喂喂喂,你这是要干什么啊这是,你我就算说不上是敌人,但前段时间你母妃的事情你忘了嘛,现在跟他来这套,是打着混入敌人内部的心思嘛。
心中顿时更加警惕了起来,秦子轩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好半天才止住咳嗽,定定的看了自己这位三哥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眨了眨瞪得有些酸涩的眼睛,秦子轩不禁暗自佩服起秦子墨来,这又是一个活脱脱的演技派。
要说这皇宫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呆得地方,对方今年也不过就八岁左右,就被磨成了这幅模样,还懂得打入敌人内部,哪里还像是一个孩子,就算是前世那十八九岁的人,都不一定能有这样的心思。
“五弟啊,你别害怕,三哥这次来呢,就是想告诉你,你现在也进了上书房了,没事就可以去隔壁找你二哥和三哥,不要总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样会把人憋坏的!”
见秦子轩终于缓过来了,秦子墨琢磨了一下,很是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他觉得面对这个小他一圈的弟弟,还是不能用二哥那种方式,得柔和一些才行。
眼神古怪的看着在他面前这一本正经的小豆丁,秦子轩很是有些想笑的冲动,这人真是把他当三岁小孩子哄呢,未免也太逗了吧,他虽然跟这具身体的两位哥哥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皇家无亲情,哪里来得兄弟友爱,无非都是做给人看得。
更不用说,他跟对方之中还有着兰贵妃那一桩事拦着呢,就算是想要和平共处都有些难度,何况是其他呢,他现在这小身板,真要干起来,可不是对方的对手,他不躲远点,上去找亏吃吗。
不要说什么皇子动手打架与礼不合,这位小霸王那可不是第一次了,一言不合,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当初刚进上书房的时候,对方就跟自己的哥哥干了一架,据说打得那叫一个惨兮兮的,让自家父皇当时看了,都快认不出自己的儿子来了。
虽然说这小霸王,最后也没啥好结果,被秦君给狠狠惩治了一番,但连板子都没动,就是在祠堂罚跪了几个时辰,能有什么威慑力。
等罚完之后还不是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一点都没有挡住对方继续作,别看秦子轩上次为了一个锦文阁就差点把崇华殿都给砸了,那与面前这小霸王的事迹一比,根本就不算是个事了都。
有的时候,秦子轩都不禁在想,对方这么作,自家父皇就能忍得住,可后来想一想,又觉得不是自家父皇脾气好能忍,而是实在是拿这小霸王没办法。
你说说,这罚吧,也罚过了,甚至连板子都动过,也没少打,每次处罚不能说多严苛,却也从未轻轻放过,可对方就是记吃不记打,一点都不怕,那能有什么招。
就这么几个儿子,还能真给打死了不成,就算是秦君不心疼,他也得顾虑一下外界的影响,后世的评价啊,等将来史书上记一笔,某年某月某日,因为什么什么事,他把自己儿子给打死了,那不都得把他当成暴君啊。
想到这么多年,对方挨过的那些板子,秦子轩顿时不禁打了个寒颤,对自己这位三哥升起了无限的敬仰之情,这位也是一个硬汉啊,要换了他,早就得服软了,哪能变成现在,连秦君都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不管了的无可奈何模样。
感受到了秦子轩那略带着敬仰的目光,秦子墨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还是下巴微抬,小脸板得更加严肃了一些,心中则是不停的回忆,他刚刚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嘛,为什么小五会这么盯着他看。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秦子墨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反正弟弟崇拜自己,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件好事,没有必要追根究底的,免得不小心再伤害了弟弟的幼小心灵,做哥哥的不就是要学会包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