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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毓宫,书房内。
裴丞相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但又碍于贺兰渊在场,不好表现出来,只能不停地朝外面张望。
反观其他两人,一个气定神闲的批阅奏折,另一个则端坐在椅子上,似在闭目养神。
正所谓迟则生变,裴丞相实在按捺不住,出声道:“君……”
他刚一开口,便有另一个声音先一步响起。
“让诸位久等了!”
只见一身青布衣衫的顾冉迈步进来,看向桌案后的贺兰渊,先是盈盈施了一礼,后微笑道:“臣妾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君上和法师移步殿前。”
贺兰渊瞧她换了一身打扮,心里愈发好奇,起身道:“法师,请吧!”
释清法师亦站起身,伸手道:“君上先请!”
一行三人随着顾冉走到殿前。
只见偌大的殿前广场上密密麻麻的站了数十人,每个人都穿着和顾冉同样的青布衣衫,脸上罩着面具,根本分不出谁是谁来。
裴丞相见状,语气不悦的质问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这也是为了法师考虑,担心他因为嫔妃的衣着身份不敢实话实说,这样一来,不是简单多了?”
顾冉目光狡黠,继而看向释清法师,笑问道:“本宫素闻妖孽擅化人形,可变换各种模样,法师既为得道高人,想来定不会拘泥于表象吧?”
话是这么说,但任谁都能猜得出来,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因为释清法师是裴丞相找来的,她担心二人沆瀣一气,故意陷害他人!
释清法师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闻言轻捋胡须,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
顾冉微笑以对,心里却在想:装!继续装!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等会儿找不到妖怪,有你好受的!
“既然如此,法师请开始吧!”
说罢,顾冉也拿出一个面具罩上,快速混进了人群中。
在萧祁的指挥下,宫妃们很快横排竖列的站整齐了,乍一望过去,就像是几十个一模一样的人并排站立。
释清法师在贺兰渊的注视下,缓步走到队伍前面正中央。
看着面前如出一辙的青布衣衫和鬼脸面具,他面上虽未有任何异样,心里却苦笑不已,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站在旁侧的裴丞相。
裴丞相也没料到顾冉会有此一计,一时还真想不出来法子应对。
见到释清法师看过来,他更是狠狠地瞪了回去,好似在说——这种时候,你看我干什么?
释清法师瑟缩了一下,抖抖索索的拿出所谓的照妖镜。
还真别说,不管释清法师是不是真的,他这一身行头倒是挺唬人的,尤其是那把照妖镜,约么是古青铜材质,呈椭圆形状,上下左右分别雕刻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
“算了,死就死吧!大不了就说这宫里没有妖怪!”释清法师这么想着,开始按照计划进行。
只见他手指轻动,嘴里念念有词。
原本放在桌上的照妖镜忽然泛起亮光,引得众人连连惊叹,连顾冉都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哟,还有两把刷子嘛!
接着,照妖镜便飞到半空,镜面上发出的光芒更盛,直把站在前面的几人笼罩在了光芒之下。
突然“啪”的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飘在半空中的照妖镜突然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从对面屋脊上射过来的光打在了释清法师身上!
顾冉趁机喊道:“有刺客!”
她向萧祁比了个手势,后者当即会意,带领手底下的御林军朝着光芒射过来的方向冲过去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释清法师跪坐在地上,望着掉在地上、暗淡无光的铜镜,浑身抖如筛糠。
不多时,萧祁带人押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
小太监一看到释清法师,便着急地唤道:“师父!”
顾冉摘掉鬼脸面具,从人群中走出来,盯着面如土色的释清法师:“劳烦释清法师给我们大家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不用他解释,众人也想明白了——眼前这个自称是释清法师的人,若不是沽名钓誉,便多半是个骗子!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被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释清法师早就没了一开始的镇定,结结巴巴的说:“我、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裴丞相先冲了过来,一脚把他踹了个跟头,怒斥道:“你这个江湖骗子,胆敢欺瞒老夫!”
他转而面向贺兰渊,下跪道:“君上,是老臣有眼无珠,被这个假的释清法师蒙蔽了,还望君上恕罪!”
顾冉闻言冷笑。
呵,想撇清关系?哪有那么容易!
她继续盯着释清法师,笑眯眯的说:“本宫好心提醒法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是老实交代,君上说不准会留你一条命,否则就凭这欺君之罪,你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的!”
裴丞相闻言怒视顾冉,“皇后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只见释清法师跪爬到贺兰渊脚边,哭求道:“君上饶命啊!是丞相大人指使草民假装释清法师,让草民进宫除妖的!”
“你血口喷人!老夫何时指使你了?”
要不是贺兰渊在场,裴丞相怕是要跳起来打人了。
“君上,此人满口胡言,君上切不可相信他的话呀!”他看向贺兰渊,焦急的辩解道。
释清法师也不甘示弱,回嘴道:“就是你指使我的!你还说让我指认皇后娘娘是妖孽,好趁机除掉她!”
“你……”
贺兰渊抬手制止了裴丞相,表情阴沉的睨着释清法师。
“他当真如此说?”
“千真万确!丞相大人还说事成之后,会给草民黄金百两作为报酬,否则草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君上啊!”
“你可有何证据?”
“有有有!”
释清法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来递给贺兰渊:“这是丞相大人给草民的银票,上面刻有相府的印鉴!”
贺兰渊抬眼看向面色惨白的裴丞相,语气幽幽的问:“裴望,你还有何话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