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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礼是在剧组的隔断,陶夭摔在他身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受了伤。
之前冲澡,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身上一大片全是青痕,加之他皮肤白,颜色对比得也就更加鲜明。当时季明礼就在很认真地思考,若是幺幺问起应该怎么答。
无果。
冲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都没有想好到底应该如何跟幺幺解释他这一身的伤。
后来,幺幺没有发现,一时间他也就忘了。
没想到,会在这个档口被发现。
“想好了吗?怎么回答我?可别告诉我,是摔的。我不会信。我要听实话。”
季明礼的伤,不仅仅是出现在腹部、胸口,就连肩膀上都有。
不可能是摔的,别说是季明礼这性格跟走路不小心摔倒扯不上边,就算当真是霉运来了不小心一脚踩空楼梯什么的,这种程度的伤,那也肯定多少会出血,但是季明礼身上没有其他的外伤。同理可证,也不会是被车撞的。
陶夭不是没有疑心过,别不是她之前在更衣室那么一摔,砸季明礼身上了,就能把人给砸成这样,只是就算是她这身体是钢铁做的,季明礼的肩膀也不可能红肿起来,她可没摔他肩膀上去。
而且观察这伤口的成色,分明是伤还很新,可发生绝对也有几个小时了,因为乌青已经转为深紫,瞧着就特严重。要还是被她给撞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乌青扩撒不成这样,对此,打小就在武馆泡大的陶夭对于这皮肉伤的研究最有心得了。
不是摔的,不是被车撞的,那就只能是跟人动手了。
季明礼的身手她见识过,跟青青家那个丧心病狂的西南狼特种作战队队长慕臻肯定是没得比,揍几个比如说是地痞流氓,或者是几个宵小匪徒,肯定绰绰有余的。
可季明礼受伤了,不但受伤了,这伤还很有讲究,都是避过了要害,只是看着触目惊心,实际上过个几天就能好,并不太严重。
陶夭刚才也是以看见季明礼身上的伤就一下子血就往脑袋上冲了,没仔细来得及仔细观察伤痕。现在,越想越像是那么一回事。
“你妈妈还是没有同意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是不是?你跟监视你的那两个保镖动了手,对不对?”
抽丝剥茧,分析地有理有据。
嗒哒,福尔摩斯。陶爷上线,盘着腿,双臂环胸,双眸锐利地盯着季明礼,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的变化。
这几分钟前还演着爱在爱情时的动作片呢,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一出审理大戏了。
中央空调的温度有点低,季明礼担心陶夭会感冒,他把人搂进怀里,又把被子替两人给盖上。
案情都还没审理清楚呢!
抱什么抱?
犯罪嫌疑人竟然公然se诱本法官,成何体统!
陶夭挣了挣,没挣脱开。季明礼身上还缠着浴巾呢,陶夭是真的一着未缕,还当真有点冷,季明礼身上的体温怪暖的,陶夭没挣开,索性就双手双脚地缠上去取暖去了。
想到季明礼身上有伤,又赶紧把手给放开,倒是季明礼察觉出她的意图,他按住她的手,手臂环住她的手臂,以半包围的姿势将她纳入怀中,清嗅着她发丝的清香,低头在她的发顶虔诚地亲了亲,清越、温柔地开口,“不管我母亲是何种态度,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心意。”
这便是间接承认了陶夭方才的猜测。
身上的伤是因为跟人动手,还是跟母亲派在他身上的人动手,还在过程当中受了伤,这事儿一听就不像是季明礼会干的,毕竟陶夭跟季明礼认识这么久,就从来没见这人发过火,更别提更人动手了。
也难怪季老师方才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不愿说。
心疼心上人是真的,但是心上人竟然能够为了来见自己,不惜跟自己亲妈请来的保镖都给干了一架,还是像季明礼这样的人,这踏马内心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她一定是个假女朋友!
心里那股心疼劲缓过来了,暗爽劲也过去了,陶夭这心里又开始找补了,“不是,你就算是想要来见我,你身边那两个大块头保镖又不肯,你就不能去药店买点安眠药,或者是喷雾什么的,把那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撂倒?干嘛亲自跟人动手啊?!我看看,你的手。啧,这手都有点肿!拳头没少用力吧?你说你,干嘛真的跟人正面干啊?完全可以指定个周密的计划什么的啊,真是笨死你算了……”
陶夭絮絮叨叨地念着,季明礼也不觉得烦,不但一点也不觉得烦,反而觉得这种关心跟在意是他从未在父母甚至是其他任何人身上体验过的。
他从未怀疑过父母对他的爱,只是他的家庭跟别的家庭终究不同。
父亲忙于政务,父子两人相处的时间非常地少,有时候一年到头加在一起所说的话还远不及他跟师兄胡悦说的多,母亲的爱便严苛得多,他从未感受到过母亲身上的温情,有的仅仅是一重又一重无形的枷锁。朋友敬重他,他的乐迷崇拜他,唯有他怀中的小妖精,只是爱他,和她在一起,是他从未有过的快乐时光,他亲吻她的耳肉,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与她听,“没想过那些。只是一心想要早点见到你。因为一心想要早点旁的也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陶夭的絮絮叨叨忽然就停了。
她的眼睛飘起雾气,用力地捶了记季明礼的肩膀,语带哽咽地道,“季明礼,你这个大笨蛋!”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季明礼的肩膀,烫进他的胸口。
季明礼慌了,他动手去擦她的眼泪,笨拙地安慰,“不疼,别哭了,嗯?”
这两个多月以来,他不是没有找过机会甩脱他母亲派在他身边的那两个大保镖,可那两人都是专业的,他等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突破口。动手,是勇夫所为,是下下策,可他半点不为此而后悔。
他已经错过参与她这么多天拍摄的日子,他不能再错过杀青的这一天。
“我才没哭!只是房间里灰尘太多,进了我的眼睛而已!”
知道陶夭是死要面子,季明礼没有同她争辩,只是拿过边上的纸巾给她擦眼泪。
陶夭用纸巾擦了眼泪,还很大声地擤了下鼻涕,半点形象全无。
季明礼自然是柔声哄着,还去洗手间给她拧了把毛巾,替她把脸给擦干净,真真就是完全当小情人儿那样宠着。
陶夭的情绪从来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方才还哭得鼻子彤红的呢,被季明礼那么妥帖地一伺候,整个人就懒了,懒洋洋地枕在季明礼的手臂上,身体还有逐渐地下滑的趋势。
季明礼也随之调整了姿势,躺在床上,好方便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陶夭不肯躺在他的肩膀上,嫌弃他的身体硬邦邦的,非要躺枕头上,季明礼只好随她。
谁知,在躺下来后,陶夭的身体还是逐渐地下滑,越来越往被子里拱,白色的被子也就一拱一拱地蠕动,就跟毛毛虫似的。
这是冷了?
还是觉得方才哭了,觉得丢人?
由于陶夭的想法经常是天马行空,季明礼时常摸不准自己的心上人在想什么。
“是不是困了?”
担心心上人会把自己给闷坏,季明礼将手臂伸进被我,试着动手将人拽出。
倏地,季明礼的身体骤然一紧,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幺幺……”
被子里的人没回应。
过了许久,陶夭从被窝里钻出,脸颊嫣红,如海藻般的头发在空中抛洒出媚人的弧度,额头、身上都有几缕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锁骨,宛若刚吸食了阳气的大妖,美艳不可方物。
大妖将唇贴上来,咬住耳朵的嫩肉,声音媚然入骨,“喜欢吗?季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