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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姗姗的双手铐着一次性手铐，在奔跑过程中本就容易重心不稳。加上如今已经怀孕八个多月，她没有跑出去多远，就被议事厅的门槛给绊倒在地，整个人向前扑去。
因为隔着一定的距离，季明礼跟关冷就算是想要扶她都来不及。
在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出于母亲的本能，她的双手撑在了地上，整个人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刺目的鲜血从季姗姗的下身汨汨地流出。
季姗姗尚且不自知，她痛苦地抚着她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大堂哥，表哥，我肚子，我肚子好疼。救我，你们救救我~啊~”
季明礼有晕血症，即便是他有心想要去帮忙，也是心有余而立不足。那么大的血量，他几乎都能够闻见浓重的血腥味。季明礼薄唇紧抿，脸色比季姗姗还要苍白。
慕晴雪跟苏子衿两人同时疾步走至季姗姗的面前。
“不许你碰我！奶奶，奶奶，你最疼我了。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季姗姗大力地推开企图上前检查她身体的手，沾满鲜血的手转而紧紧地握住慕晴雪的手臂，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慕晴雪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即日就会对外正式宣布将季姗姗从季家除名这件事，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见死不救。
慕晴雪将季姗姗方才拍落苏子衿的手的全部过程看在眼底，她的眉心凝起一股冷意，作为一名医者，她在检查了季姗姗身体的状况后，迅速做下以下的判断，“有宫缩现象，不排除早产的可能，孩子可能随时都会出生，得做好早产的准备。冷，你把她抱到偏听的暖阁来。明礼，打电话叫救护车。吴妈，你去把我的医药箱过来。”
知道季明礼有晕血症，慕晴雪把打电话叫救护车的任务交给她。
纵然对这个表妹相当失望，始终是一条人命。
关冷听从慕晴雪的吩咐，小心地季姗姗打横抱起，抱到了偏厅的暖阁内，把她放在一张塌上。
因为男女有别，除了佣人吴妈，其他人都被要求等在门外。
关冷刚刚把季姗姗给放下，走至门口，就听见慕晴雪神色凝重地道，“来不及了。已经开了三指了。孩子马上就要出生。冷，去打两、三盆热水过来，还有，去婴儿房里找几件小孩的衣服。快！”
关冷只得马不停蹄地去打水。
季明礼这个时候已经打完电话，听见暖阁里慕晴雪着急的声音，拉着季墨白一起，帮关冷去打水过来。
至于婴儿房，关冷根本不知道晴园什么时候装修了一间婴儿房，最后还是苏子衿去了二楼的婴儿房，把衣服交给关冷，让那个他拿进去。
孩子是无辜的，苏子衿有心想要进去帮忙，只是方才季姗姗已经拒绝过她一次，这个时候产妇的心态最重要。
苏子衿没有再进去，只是时不时地担忧地朝暖阁的方向张望。
季姗姗做的错事再多，终究也是季家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女孩，她如今面临早产的风险，慕臻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只是，他所有的温情都给了苏子衿，对于季姗姗，他自然希望她无性命之忧，除此之外，他不会再做什么，更不会劝小玫瑰进去帮忙。
季姗姗如今所面临的，都是她罪有应得。
慕臻一手揽在苏子衿的肩膀上，问她累不累，要不要在椅子上坐一会儿。
苏子衿不喜欢季姗姗是一回事，要她冷眼旁观她的身死，她似乎也很难做到。
苏子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是站在门外就好。
慕臻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亲了亲苏子衿的额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的小玫瑰，总是比任何人都要心软。
“嗯。”
苏子衿身体倚进慕臻的怀里。
在季姗姗这件事上，她已经竭尽所能。
议事厅里，只有季封疆跟老太太始终在位置上坐着，只是两人均是面色凝重，他们跟慕晴雪想的一样，想着跟季姗姗断绝亲子关系即可，并没有当真希望季姗姗因此而付出性命的代价。
季明礼跟季墨白两人打水回来，他们敲了敲暖阁的门，把开水放在门口，吴妈之前就已经把慕晴雪的医药箱拿进去，她打开房门，飞快地相继把水给端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暖阁里时不时传来季姗姗的痛苦地叫喊声。
慕臻的手紧紧地握住苏子衿，苏子衿转过头，困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慕臻唇色泛白，“生孩子，都……都这么痛么？”
慕臻这一生，鲜少有如此紧张的时候。
只是听见季姗姗痛苦的喊叫声，慕臻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他的小玫瑰。
他的小玫瑰在生产时也会这么痛苦吗？
苏子衿的心瞬间就像是一颗棉花糖，又软有甜。
慕臻一脸的紧张，就是在担心这件事吗？
苏子衿向来想，实事求是地道，“因人而异吧，看个人体质。有些产妇体质利于生产，生产过程中就不会遭受太大的痛苦，对于有些人而言，可能就是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但是对于大部分的初产妇而言，因为子宫还没有经历过宫缩，宫口会开得比较慢，相对而言会比经产妇要更为辛苦一些。我见过生产时间最短的产妇，在推进产房以后，宫口就已经全开了，我们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准备接生，孩子也很顺利地就生下来了。也有痛了三天三夜，最后实在无法自然分娩，只能进行剖腹产。也有少部分产妇会在生产过程当中出现大出血，胎儿绕……”
苏子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发现，慕臻本来就难看的脸色，这个时候更是惨白如纸。
苏子衿注意到，不仅仅是慕臻，边上的季明礼也是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关冷倒是没有脸色苍白，只是眉头紧皱，似乎陷入对什么严峻问题的思考当中，只有季墨白，依然是一副冰山脸，从头到尾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苏子衿：“……”
这几个人是怎么了？
季明礼暗自下定决心，下一次，无论陶小姐是骂他也好，打他也好，他也一定要把陶小姐接到家里来，跟他一起住。
生产太过可怕了，他不能让陶小姐一个人面对这些，一定要把人接到她的眼皮底下才放心。
关冷则是不可避免地想起关小重的亲生母亲，那个跟他春风一度后他就再没见过，也想不起样子的陌生女人。当年，是不是也怎样九死一生，才生下了关小重？
只是既然生孩子如此历尽千辛，为什么又轻易地将孩子给了他？
仅仅只是为了那几百万吗？
想到那个女人为了区区几百万，就彻底买断他跟关小重的母子关系，关冷的眼底就泛起一层冷意。
也许那个女人就是那些生产过程中没吃过苦的，属于幸运的少部分，才会如此轻易地就将十月怀胎的关小重卖给了他这个亲生父亲。
慕臻唇瓣蠕动，苏子衿隐隐约约听见，男人近乎喃喃自语地在问，“为什么男人不能生孩子呢？”
那样，他就可以替小玫瑰来痛，分娩时替她走一遭鬼门圈了。
因为听力太好，而将慕臻的自言自语听得一清二楚的苏子衿垂眸掩去湿润的睫毛，慕臻，你是个傻子吗？
仿佛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又像是才过了仅仅一个小时。
暖阁的房门终于再次打开。
老太太跟季封疆同时在椅子上站了起来。
慕晴雪摘下脸上的口罩，季封疆急急地走上前，“小雪，是不是已经生了？姗姗现在情况怎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
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面露焦急地等着答案。
没有人注意到季墨白微皱的眉头。
唯有眉头紧锁，敏锐地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孩子已经出生了，那么为什她没有听见孩子的啼哭声？
－－－－－－题外话－－－－－－
猜猜看，为毛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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