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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高有十丈左右,三只灯笼大的眼睛,没有鼻子,身体粗壮,看上去和人长得很像,只是有些让人不太清楚,它究竟是凶兽还是妖物,甚至是魔。
艾蕊第一个冲上前去,瘦弱的她和庞大的它对峙,完全不成比例。可一个过肩摔就将庞大如斯的怪物给扔了出去,怪物倒地的刹那,弑神剑应声落下,直直戳穿怪物的心脏。怪物还要挣扎,却已然没有机会。弑神上的四枚魔眼碎片,顿时将怪物体内的生机吸食得一干二净。
只不过,因为怪物的倒下,它身后的一片树林全都被其尸体压下。
卜道之看向黎明:“我们分开行动!”
未等黎明回答,卜道之已然只身向远处离去。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艾蕊问道。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看着黎明意味深长的目光,艾蕊很快明白了黎明的意思:“我虽身为神族,但你要明白,神族是不可能把一个真正有大实力的强者派来辅佐你们人族发展的!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面对。”
一听艾蕊的话,黎明就冷下了情绪:“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护皇帝的安全,所以,我们应该在第一时间赶回皇宫。”
“卜道之应该也是回皇宫去了吧?”艾蕊道,“难道你不担心你同伴的安危?他们可还在北荒大漠,还有十三区?”
“十三区有那几个老头撑着,没必要担心。而我的同伴,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们比我强多了,就算我死了,他们也死不了。所以,我们还是马上回皇宫。”
此时此刻。北荒大漠。
几个月待下来,许仙等人已然适应了北荒大漠的各种环境气候,但见到眼下的变化,却还是吃惊不已。
“现在是什么情况?”凌云志面色凝重,道。
“依我看,这应该不是北荒大漠才有的变化,恐怕现在整个华夏帝国,乃至整个世界都在变化!”徐凯道。
逆修,每时每刻都在受着这个世界规则的排挤,所以当这个世界的规则发生变化时,他的感觉就尤为清晰。
蒋萌萌从临时搭建的住所出来,听见两人的谈话,脸顿时变得惨白:“现在黎明岂不是很危险?”
“可华夏帝国何其之大,我们又上哪儿去找他呢?”凌云志同样是一脸担忧,道。
“倘若我所猜没错的话,黎明现在应该在一区了。”
华夏十三区,烈焰学校,校长办公室。
“从皇宫里传来的消息,魔气来自不周山。黎明和卜道之封印失败,现在各区高手都在赶往不周山。”玄火面色难看道,“现在地罗正是突破的关键时刻,是绝对打搅不得。风魔学院那边我已经亲笔写信多次,但现在为止仍无音讯。长生门的青梅婆婆倒是能答应,可你我都知道,青梅婆婆并不适合战斗。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你我。我的意思是你留下来,我去。”
玄火说话期间,神冰目光淡然,一直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可当玄火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神冰突然停了下来,把还未抽完的烟捏熄。
“你想要做些什么?”神冰听出当玄火说他去的时候,语气和神情都平静得有些异常。
“我这辈子活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对不起的人,也已经够多,现在是应该去还账的时候了。”玄火目光涣散地看着办公桌上黎落夜的照片,淡淡说道。
“人非圣贤,焉能无过。”神冰没注意到,此刻他的情绪也出奇得激动,“人这一辈子,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也不是每一个人能为了自己犯下的过错,舍得用自己的一生的时间,自己的生命去偿还的,你做的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玄火笑了笑:“你的这些说教,若我还是你的弟子的话,我一定会听的。可现在,你知道,这些话对我已经无用了。”
神冰沉默。
门被打开,林莫凡大步走了进来,只不过相对于上一次进来,在他手上,多了一个酒壶。
林莫凡仰头以自以为最潇洒的姿势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道:“神冰前辈说得没错,你已经老了,就不要逞强抢我们这些年轻人应该做的事情了。落夜去了,但你别忘了,如今你还有一个和落夜一样出色的孙子,他寄托了落夜的全部希望。你不想看着他替落夜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吗?”
林莫凡的一番话顿时堵得玄火哑口无言。
“林大叔说得没错。”九尾狐瑶瑶也走了进来,“虽然我在十三区的时间并不长,但您所做的一切,我后来都听长辈们说过了。说真的,您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了。眼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让瑶瑶意想不到的是,瑶瑶的话刚说完,她就被林莫凡狠狠地瞪了一眼,当即低下头去。
“你也别跟着瞎起哄!”林莫凡训斥瑶瑶道。
“你刚才不是说,眼下的事情是我们年轻人的事情吗?难道我不年轻吗?”瑶瑶不甘地反驳道。
“比起人类的年龄,我都可以叫你奶奶了!”林莫凡没好声气道,“再说了,你这怀有身孕,还整日跟着别人瞎起哄,到时要动了胎气就有你受的了!”
“怀孕了?谁的?”玄火不可置信地看向瑶瑶。就连一向严肃的神冰当即也很不自觉地跟着附和起来:“对啊,对啊!”
因为有些尴尬,瑶瑶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一个字。
“还不是你孙子的!”林莫凡说话的语气虽然像是在责怪玄火老头,但脸上所表现出的喜悦之情,比起两个老头却一点儿都不差。他的儿子已经没了,从小看着黎明长大的他,已然在不自觉中,就把黎明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黎明有后了,他怎能不高兴?
“谁的?”玄火似乎没听清林莫凡的声音。
神冰一脸欣喜地附在玄火耳边,提高音量道:“你孙子,黎明的!”
听清楚后,玄火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几圈后,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情绪,最后拿起黎落夜的照片哭了起来:“落夜,落夜,你听见了吗?你有孙子了!你有孙子了!”
看着这个在内疚中生活了大半辈子,含着泪水的笑脸,办公室里陷入一种伤感的喜悦当中。
当黎明四人赶到一区的时候,果不其然地发现,大多数妖物都涌向了这里。
几人对视一眼后,迅速飞散开来,对付起那些妖物。
因为有禁制抵御,一区城池内并未派出一人出来迎战,不过所有的军队都严阵以待,而禁卫军更是把皇宫团团围得水泄不通。
皇帝站在皇宫的第七层书房感慨:“此生有如此兄弟,已然无憾!”
“皇帝切勿道出如此薄言。”身后的老者说道,“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关乎整个华夏帝国的兴衰荣辱,任何决定都应该以大局为重!妖物是他放出来的,后果该他承担,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若连一兄弟都珍惜不了,何谈大局?”皇帝反驳道。
老者沉默,许久后,道:“皇帝和他相处后,开始变了。”
“是人,当然会变。世间的一切,无不无时无刻地在变化,唯一永恒不变的也是变化。”皇帝道,“只有变好,和变坏之分。你觉得,寡人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老者再度陷入沉默。
被妖气笼罩的时间,再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整个天地间都是昏暗一片,因此黎明也分辨不清他们究竟在这样的时间里战斗了几天几夜,他们只知道,他们战斗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长到他们身上的晶石、灵脉都已经用尽了,那些妖物还像是杀不尽一样,向他们源源不断地涌来。
最后四人退在了一起。
黎明将身上最后的两颗八品晶石交给艾蕊和北欧陨,两人立马又开始了战斗。可小沫已经不行了,她是水精灵,就算没有灵力也无所谓,但不能几天几夜都不喝水。
黎明将虚弱至极的她收入了江山社稷图,结果才进去片刻,便被妖物给击了出来。
黎明现在才明悟过来,江山社稷图里的世界和现实世界时重叠了的,眼下,在这种四处都充满妖物的世界,哪儿都不安全。
“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皇帝命令道。
“不行!”老者反驳道,“禁制一旦收起来,无数妖物必将趁机涌进城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到时,有可能皇帝的安危都堪忧!”
“你没看见他们已经到极限了吗?”皇帝怒斥。
“为了皇帝的安危,为了一城数百万条性命,为了我华夏帝国,他们是英雄!”
“英雄个屁!”皇帝急不择言道,“人都没了,有个荣誉顶个屁用!”
“他是寡人的义弟,是智者!”
“他若真当自己是皇帝的义弟,就一定会一心为皇帝着想,一心为华夏着想,就算真的是死,必定也毫无怨言。”老者道,“他要是真的智者的话,他就更应该明白这一点才对!”
老者如此反驳皇帝,也有另外一深层原因在里边的。照眼下的情形看来,这黎明便是当初夜闯皇宫的人,当初他所表现出的惊人修为,竟然安然穿透皇宫的禁制,不管这黎明究竟是不是智者,他的存在,对于皇宫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而且他们此时更想看到黎明的修为究竟到达了怎样的一种地步?
若是黎明最终活下来了,这无疑证明了他惊人的实力,以他现在和皇帝的关系,无疑是一件打快人心的好事,而要是一不小心死了,也借刀除去了这个皇宫的隐患。
相对的,老者所希望的,他认为的,后者的可能性都居大。
八品晶石虽然灵力储存充沛,但并不代表无止境,最终有枯竭的一刻,且在这种战斗中,灵力的消耗本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黎明叹了一口气,把两人和小沫都收进了神识。
“你有没有发现,从战斗到现在,那小子一直都没补给过灵力?”黑暗中,一直未开口的老者突然说道。
回忆起先前的经过,老者愕然,发现黑暗中的老者所说确然没错。至始至终,黎明所消耗的灵力量最大,可他却从未补给过灵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