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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的苏秦仪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被关进一间黑屋子里,有老鼠在她耳边吱吱地叫嚣,她拿着棍棒打走那些想欺负她的臭老鼠。
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胜利的时候,一桶凉水从头浇下,全身的骨头都冷得打颤。
猛地一个冷噤,她的意识终于从梦里一点一点清醒过来。
感觉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虽然清醒了,但脑袋依然昏沉,疼得要炸开了。
猛然惊觉自己的嘴巴被堵住,双手双脚也被捆住,眼睛上蒙着布,她靠着一点点苏醒的意识,努力挣扎。可是毫无作用,她被捆得太紧了。
她闭着眼,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从小她就对这黑暗的环境,幽闭的空间产生恐惧感,她感觉自己快被这强烈的压抑感吞噬了,可是她毫无办法,努力挣扎只是白费力气。
——该怎么办?第一次这么无助,她必须振作,只要还有点意识,她一定能出去的。
她在心里对自己鼓劲,给自己加油,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手脚在发抖。
身后松软的干草让她的恶劣环境,稍稍得到改善。
她渐渐意识到什么。
——身后的干草堆一股强烈了麦谷味,地上稍稍有些潮湿,想起那条越走越僻静的后院。
她猜想,这里很有可能是柴房。
但是,安静氛围下的环境,她并不能确定旁边没有人盯着她。
于是她在地上来回滚动,感受着这潮湿的土地,将屋里弄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一段时间过后,周遭空气依然安静得诡异。她可以肯定身边没有别人,自己被关在一个封闭的柴房里。
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她渐渐呼吸急促。
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她努力用鼻子与外界通气,并试图加大身躯滚动的幅度和力量,左右滚动,尝试去接触身边的物体来判断自己所在环境周遭的物体。
“砰”地一声,她感觉道自己的身体触碰撞击到一个坚硬的固体,感觉好像是桌角。苏秦仪感觉到了希望,她挪了挪自己的身体,先要把手解开了才有办法把自己救出来。
她大概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再次凭感觉撞击桌角,这狠厉的一下,撞得她半边胳膊都疼。
紧接着,嘭嚓——
剧烈尖锐的声响回荡在封闭的空间里,刺耳极了,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发出的碎裂声音。
听着声音的源头,她努力向那个地方靠近,用肢体去感受它的存在之后,再挪动身体,用手碰到了碎瓷片。双手被牢牢捆住,行动虽然艰难,但是好在她原本肢体灵活,头脑清醒,不慌不乱地用茶杯碎片割开了麻绳。
双手不停地挣扎,用力摩擦,不停地用力,终于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已经是满头是汗,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她拔掉了塞在嘴里的毛巾,打开了眼睛的帘布和捆住双脚的麻绳。望着四周昏暗的环境,她心里松了口气,似乎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沉闷的环境让她透不过气来。她不敢出声,双脚更是抽筋发麻。
拖着沉重的步伐,她轻轻地走向了门口。回头看了眼自己之前身处的环境,这是一间柴火房,堆积着一堆废柴和干草,还有一张破旧的桌子,是刚刚被她摔碎的茶杯,救了自己一命。
苏秦仪靠在门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门外不像有人看守似的。
——或许那些人根本不认为她会挣脱了手脚,所以任由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她用力咬着自己干裂的下唇,鲜血的刺痛激化了神经的敏感。
尽管头脑还有点发晕,但她必须振作。观察了周围的环境,柴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锁死了,窗户紧闭着,在较高的位置。
她试图从窗户爬出去,将桌椅搬了过来,爬上去,以她的力气,要翻窗跃出去不成问题。可是窗户已经被钉得死死的,非常牢固,密不透风。
无奈她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她在柴火堆里找了柴火,试图要将这个门烧了,她才能将紧闭的大门烧开,可是翻了半天柴火堆,发现所有柴火都被人动了手脚,满屋子全是湿柴。
——可见设计她的人,这次计划得很周密。
她无力地靠在门上,听着窗外的动静,这个阴森的屋子潮湿极了,而且越来越冷,冻得她瑟瑟发抖。
——总不能自己没出去前,就被活活冻死。
想到这,她重新走到干草堆上躺下,双手生搓着手臂,挨过了一个又一个时辰。
……
当秦少寒抵达老先生府里的时候,大多数前来悼念的客人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些佣人在清理着大堂,打扫宅子。
他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下子撞上了正打算出门回家的应舟辰,两个人撞个满怀。
“少寒?你怎么来了,你不是陪未婚妻逛街去了,现在程良老先生的丧礼已经结束了。”应舟辰一贯玩笑的语气说着。
秦少寒深凝着眼,审视面前一脸无害的应舟辰,脸上表情愈发阴沉发黑。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别是出了什么大事吧?”应舟辰心里打鼓,他与秦少寒相识多年,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苏秦仪呢?她人呢?不是你让我来救她的?她人在哪?”秦少寒冷声询问他。
这话可把应舟辰说愣了,他一脸懵,“什么苏秦仪?我不知道啊,老早就没看到她的影子了。”
他的脸色也愈来愈凝重,意识到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你说我让你来救她?我什么时候让你来救她了?我连她人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当秦少寒拿出那张小乞丐送过来的纸条,他才彻底蒙圈了。
——苏秦仪有难,人在程良老先生府中,速来。
他看了这张字条,这上面的字迹的确与他有几分相似,难怪秦少寒火急火燎,表情这般阴沉。
但是事情太不对劲,有人居然假借他的名义喊来秦少寒,这背后是有什么目的?
秦少寒不管愣在原地的他,快速冲向院子里,应舟辰赶紧跟了上去,他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她身边一会儿,她就出事了,并且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许亿千迎面走过来,看两人面色凝重,不由得奇怪,“四少和应少这是怎么了?”
秦少寒停下脚步,向许亿千询问,“许小姐,苏秦仪今天是不是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