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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厚清瑜对望一眼,邓厚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们叔叔是做生意的,住在……羊市口!”
大婶点点头道:“那进城往西不远就是!”
清瑜低声问邓厚:“你怎么知道襄阳有羊市口?”
邓厚趁大婶闭目养神没注意,飞快道:“你真笨,哪个城市没有羊市口啊?”
清瑜想了想明白了:这宋朝的时候,人们都不吃猪肉,觉得那是低贱肮脏的食物。羊肉地位就跟现在的猪肉一样,是不可或缺的。邓厚的脑筋倒是转得快!
不多时,已经到了襄阳西城门,因已经到了年关,襄阳本来就热闹,此时突然起了兵灾,四里八乡的人涌进来避难,襄阳形势就更紧张了。知府胡横加派了人手看管各个城门,襄王府也派出了护卫维持秩序。邓厚与清瑜看着那查验的兵士,心里着急。清瑜也没想到,宋朝也有实名制!她这个幼童倒是好办,邓厚这么个半大小子,怎么逃过检查呢?
想是看出了兄妹俩的焦急,王大婶问道:“怎么了?就是查查户籍路引,不碍事的。”
邓厚咬了咬嘴唇道:“可是我跟妹妹出来得匆忙,也不懂事,什么凭证都没有。”
王大婶想了想道:“要不你们在城外等着,我和你大叔进城后帮你们给你叔叔送信?叫他来领你们,怎么都好说。”
清瑜与邓厚有苦难言,这时节,到哪里去找这个“叔叔”呢!看来谎言真是不能随便说。编一个谎言,圆一个谎言,越来越难自圆其说。
清瑜没法子,便求王大婶道:“我们也拿不准叔叔具体住址。眼看天都要黑了,要是一时没找到,今晚怎么办?求婶子帮个忙,就说我们是你家的孩子,好歹先进了城再说。”
王大婶没了主意,叫了赶车的男人商量。那汉子也觉得这两孩子有些可疑。但怎么看也不像奸细探子啊。两口子拿不定主意,驴车已经随着人流到了城门口。城门的守卫沙哑着声音问道:“哪里人士?到襄阳干嘛?”
王大叔连忙递过户籍文书,回答道:“回军爷的话,老山镇麻阳屯人,进城投奔亲戚的。”
那守卫扫了一眼户籍文书,问:“这俩孩子是你们什么人?”
清瑜与邓厚一阵紧张,两人手拉着手,手心都在出汗。
王大婶连忙道:“小的是俺闺女,乡下人不讲究,三四岁了还没个名,也没上户。大小子是我娘家侄儿,本来到我家走亲戚,没想到遇到这事,请军爷行个方便。”
那守卫见邓厚也只是个毛孩子,加上在城门站了一天,早就没了精神,也就懒得深究,挥挥手有气无力的说:“走吧走吧。”
几人闻言都松了口气,连忙驾着驴车,进了城门。清瑜与邓厚微笑着对望一眼,心有灵犀,便知这第一关算是过了。两人正欲与王家两口子道别,忽然听见后头有人高喊:“前头的人站住,不要乱动!”邓厚清瑜听了头皮发麻,两人飞快对了一个眼神,邓厚蹲下将清瑜背在背上,转身就跑。
王大叔一把拉住邓厚道:“还跑!不要命了!别冲撞了王驾!”
“王驾?”邓厚一愣。
“就是襄王的座驾,是咱们襄阳的天!”王大婶怕邓厚不知天高地厚,连忙解释给他听。
果然后头又有声音传来:“各自散开,襄王驾到,闲人让路!”
城门口一阵喧闹,排队的人呼啦避在两旁,几十匹健马当先而入,马上的兵士仪容雄伟,后面又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在众多步兵的簇拥下,浩浩荡荡进城来。众人知道是襄王来了。都四散避开,跪倒路旁。邓厚生怕被人认出,把清瑜背在背上,低着头往后退。清瑜却在好奇,早听说襄王是个小神童,怎么战端将启,还大摇大摆出城去了?连忙睁大眼睛抬着头直往里瞧。只可惜,襄王车驾护卫里三层外三层严密得很,人影都瞧不见一个。
此刻宽敞华丽的襄王座驾里,坐着三个人。当中的自然是只有几岁大的襄王周景渊,他左侧坐着王师欧阳先生,右侧则是王府长吏向怀谨。周景渊脸色透着一种与年纪不符的镇定。而欧阳先生则默然不语。向怀谨打破尴尬道:“襄阳知府胡衡镇守襄阳这么多年,深不可测。这次边境突发这么大的事情,按理说,他有失察之嫌。如今陈国那边一口咬定质子受袭大有内情,要求我们梁国给个说法。胡衡却态度强硬,调动兵马,大有妄动干戈的架势。此事竟然不向殿下禀告,实在欺人太甚!”
襄王周景渊依旧沉默,欧阳先生出口道:“殿下是名义上襄阳的领主,但是襄阳的地理位置实在太重要。关乎到国运,我们不应贸然与胡衡闹翻。所以我才建议殿下出城巡视,以示重视。既然胡衡想要揽下此事,就让他去做。殿下表明了态度,将来有功可以同享,有过就让胡衡去担。我倒觉得,这样进退有余,比起胡衡,咱们得益更多。”
听着两位最信任的左臂右边谈论着这件事,襄王突然开口道:“两位先生觉得,究竟是谁,偷袭的陈国大皇子呢?”
欧阳先生与向怀谨一愣,不由得各自沉思起来。他们起先都考虑的是与襄阳知府胡衡的权利斗争,却对这件事的起因忽略了。
襄王用稚嫩的声音分析道:“我有九成把握,这件事不是父皇所为。父皇胸襟气度,一向不屑做这种事。况且,一个没有价值的质子,何必千里迢迢送到牛头驿才动手,在汴京,多得是法子神不知鬼不觉解决了他。”
两位先生均点头同意。
周景渊继续道:“这凶手,可疑者一为陈国内部,不想大皇子回到成都的人大有人在;二为知府胡衡,只看他现在所为,便知这件事一起,他就控制了襄阳的军政大权,是既得利益者;三嘛,我猜测,会不会是苗疆,党项,甚至是宋国所为?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梁陈交战,谁做渔翁?”
听到襄王娓娓道来,向怀瑾眼里透着震惊。而欧阳先生,则十分自豪:不满七岁的周景渊,如此聪敏多智!尤其难得的是,形势分析得如此面面俱到。七步成诗的曹植,八岁丞相的甘罗,不外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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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历史分类的小封推,瓶子既感到高兴,又有些忐忑。希望老读者继续支持,新读者能够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