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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追出去的人,是纪蔚寰。
他看见盈盈奔得好急、好狼狈,没命似的,跌倒了两、三次,很快又爬起来,继续奔逃。
他没有坚持追下去,要不然其实他是可以追上她的。是盈盈那种不顾一切要离开的意念,以及她痛彻心扉的心境,打消了他的追逐。
追她有什么用?刚刚他不也扮演著驱逐她的一员吗?
他苦笑着,迷失在自己的爱恨交加之中。
委靡不振回到纪蔚宇书房,二哥已拆开了盈盈的礼物,而正在阅读那一张填满文字的卡片!
那究竟算是一张生日卡?情书?或者诀别书?
看过的三个人都无法辨明纪蔚宇呆怔著,林梦洁流泪著,而纪蔚寰捣心长叹。
生日派对谁也没有心思进行下去,纪蔚宇在下午对所有收到邀请函的朋友宣布取消活动。
“二哥,如果你早一步知道盈盈对你的痴爱,你会接受是不是?”纪蔚寰问。
林梦洁惊扬眼睫,也要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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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一接到电话,马上骑著他那银白色的迅光,飞车抵达盈盈的落脚处。
盈盈抱著腿,坐在公园内一个半圆形舞台前方,第一排的某个座椅上。她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像一只紧绷不安的小猫。
夕阳时分,暮色游来,黄昏的余晖洒映在她孤独的身影上,好寂寥、好冷清,凄凄惨惨戚戚的
“瑟琳,我来啦!”黑皮跳跃著,跑到她面前嘻嘻笑。
她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把下巴抵在自己膝盖上,没说话。
“干嘛啦?”他把额头触著她的,呼吸几可相闻。
盈盈依然没动,只说:“走开啦,你烟味好重。”
“幸好你不是说我口臭,不然我会身受重创。”黑皮笑说,闻著她的发。“不过,你却很香,香得令我心荡神迷呀!”
“黑皮,你爱我吗?”她陡然举头,撞上黑皮的鼻梁。
“噢!”黑皮捣著鼻惨叫:“痛痛呀,痛死我了!”
好滑稽!害她营造了许久的凄凉美感,一下子像泡沫破裂,不存在了。
她偷偷笑,又忍不住想骂他:“你很破坏情调耶,我问你爱不爱我?你却捏著鼻子喊痛,好讨厌喔!”
“我还好死相咧”他皱著脸擤擤鼻子,眨眨眼,还在痛。
“算了,我简直在对牛弹琴。”她站了起来:“走了,走了,我想离家出走一、两天,带我去你家避避风头。”
黑皮跟在她后面。“怎么啦?跟父母吵架吗?拜托你不要那么没种好不好,哪有人离家出走一、两天的,要就久一点,两天?你干脆回家在院子里搭帐棚算了。”
“我不知道离家出走还有限定时间的?”她驻足凝思。“不然,要离家多久才算带种?”
“三天。”黑皮一本正经地翘起三根手指。
“死gay就是死gay,果然怪怪的,说话还翘莲花指。嗯!”她吐给他看。
“奇怪?说我是死gay,那干嘛问我爱不爱你呀?那你不是自打嘴巴,自相矛盾了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你是男女通杀的双性恋呀!”她认真说。
呃呀槌心肝啦!他说:“严正声明我不是,我是道道地地的异性恋者。”
“随便啦,管你是什么!”她继续走着。
“先带我去吃饭,我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对了,如果我去你家住,你父母会不会觉得我是不良少女,不让你收留我?”
“不会啦。”黑皮马上接口:“我没有爸爸,妈妈上大夜班,你去我家时,我妈早就出门了,当她白天看到你,以为你只是来我家玩的。只要你下说、我不说,她就不知道你住在我家。”
“你家就你和你妈住吗?”先探清底细,比较保险。
“我还有一个堂姐,有时候也会来走动,你不见得碰得上。”
“所以,你家现在没人喽?”盈盈骨碌著眼眸,兴匆匆说:“那我们买泡面去你家吃。”
“吃泡面就吃泡面,有那么足以期待吗?”不懂她在高兴什么。
“当然呀,在我家妈妈都不准我吃泡面的,我这辈子所吃的泡面没超过三包,你不知道我多爱泡面!现在离家出走了,可以天天吃泡面,实在是太美满了”
“嗄?”黑皮抓抓头发,疑题破解,懂了懂了。“原来你就为了吃泡面闹离家出走?真是服了你。”
“跟你讲话很有代沟耶,不要自作聪明行不行?”她白他一眼。
黑皮闭上鸟嘴,伺候“恰查某”上车,买一堆泡面回到家后,自己很识相地钻进那空调奇烂的厨房当煮夫。
不一会儿功夫,两大碗公香喷喷、热腾腾的泡面已经端上桌。
“哇”盈盈给汗流浃背的大厨鼓掌叫好:“色香味具全,真了不起!”
“好饿。”黑皮挥著汗,捧起碗筷大吃大喝,也叫盈盈快趁热吃。
“喂!”他边吃边说:“你到底为什么离家出走呀?”
“我不告诉你。”她说。
“喔。”黑皮无聊地应了一声。
两个人各怀心事,默默把泡面吃完。黑皮把碗筷收去流理台,盈盈吃饱喝足,在黑皮家小小的客厅绕了一圈后,闷闷地大喊:“喂,你家有没有什么东西好玩?”
“我家最好玩的东西就是我!”黑皮喊回去。
“好哇!那你来给我玩吧。”
她笑盈盈地跑进厨房把他捉出来客厅,推进沙发椅内,说:“开始玩”
“玩什么?”
“玩情侣游戏呀!”盈盈说。
“情侣游戏?怎么玩?”黑皮没听过也没玩过,不晓得从何玩起。
“假装”她编著剧情,不费吹灰之力,滔滔不绝说:“你是我的男朋友,结果你抛弃我又反悔了,然后就跑来求我原谅你,我很感动,就哭著说:好。最后,你吻我。就这样,圆满大结局,播完啦!”
黑皮听到“接吻”的字眼,有些不好意思,直摇头说:“不好,不好,这剧情太不合理了,我无法接受。”
“哪里不合理?”盈盈又不高兴了。
黑皮分析著:“首先,你说你被抛弃,这是不可能的好不好?谁会抛弃你?你那么漂亮可爱,我要是你男朋友,一定把你黏得紧紧的,深怕你被抢走。所以,你别抛弃人家就不错了,哪轮得到谁来抛弃你?”
盈盈本想脱口而出:你错了,我今天就被抛弃了!
但她忍住了。告诉黑皮这个做什么?对自身行情有害无益。
“再来,如果,如果的如果你真的被男朋友抛弃,那你男朋友反悔想求你原谅,你会说:好?别傻了吧!我敢拍胸保证,你会叫他去死一死算了!”
“对耶”盈盈接受黑皮的分析。除却纪蔚宇,其他男人都会得到黑皮假设的待遇。“看不出来你还满聪明,而且也还满了解我的。”
他笑笑说:“所以说嘛,这种剧情如果反过来,变成你把我抛弃,我去求你不要抛弃我,会是比较正确的走向。”
“那接吻怎么办哪?”她问。
“干嘛一定要接吻?”他也问。
“你不想吻我吗?”她再问。
“这个”黑皮脸红心跳,抓抓头、抓抓脸,再抓抓脖子:“呃我嘻嘻!”
“你怎样啦,吞吞吐吐的,是不是男人呀?”
她又来了,老怀疑他的性别角色!可是接吻耶,能怪他吞吞吐吐吗?
他可有话要说:“像这种人生大事,都是顺其自然发生的,哪有人像你这样,搬上台面事先预演?”
“喔,这么说,你是不要喽?”她眯眼说:“不要拉倒,我去找别人”
“喂,我要啦,我要!”他紧张了。美人献吻,就算会被毒死,他也要抢第一。
为什么要献出她的吻?女生不是不和不爱的男生接吻吗?何况那是她的初吻呢。
然而,经过上午那种备受鄙弃的况味后,伤痕累累的盈盈,好想找个人来爱啊。
她还是有魅力的吧?还是有人愿意爱她?愿意吻她吗?
她需要一个人的怀抱,她需要一个人的亲吻,即使是黑皮也好。
她蒙上雾气的眸心,半合半开,闪耀著如梦的渴望;她轻轻舔舐自己丰满如樱桃的美好唇形,倾靠黑皮,吐气如兰说:“吻我,黑皮”
黑皮闭上眼,无可抗拒的、激荡不已地吻上了她。
他的吻是男性的,含著微微的侵略性与款款的柔情,慢慢滑入盈盈的口中
他的拥抱好温暖,他的嘴唇好柔软,他的爱情好美妙;而他的舌头,湿润、甘甜,热烈地卷缠她的,把她引入自己的口中吸吮、轻咬、品尝、享受
他抱她愈来愈紧,爱意熊熊滋长,好想将她用力揉进自己体内。
盈盈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激烈的震动。她微颤著,悸动著,甜蜜而奇异地沐浴在黑皮的爱与吻里。
就在失魂沉醉之中,忽然她瞥见那个痛楚的自己
那个她,全身伤痕满布,全身鲜血淋漓;那个她,狰狞著面孔,还要用手指不断戳著自己的伤口,好让伤口愈裂愈大!
呜她开始崩溃在黑皮的拥吻里痛哭流涕。
她在做什么?她在作践自己、残害自己,就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纪蔚宇。
咸涩的泪珠,抖落在两人的唇间,被两人吻进嘴里。
黑皮惊异地放开她,他仍栈恋在那吻里的柔情爱意里,低著头对她怜惜的呵气:“你、你哭了为什么哭?”
盈盈泣不成声!她真的迫切需要大哭一场,把委屈、难堪、不平、心碎全部宣泄。
没得到回答,黑皮沉默了,退到一旁看着她哭泣。
她的呜咽声、压抑声,和有一句没一句的凄厉哭音,在空寂的夜里,使他感到格外的心疼和悚栗。
她是失恋了!他暗中观察出原因。
她离家出走,她情绪失控,她痛苦迷茫,她掩饰悲情,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根本不爱他,却急著把初吻送给他!
她是初吻,肯定是。他可以由“并不丰富”的经验中,轻易判断出来。
想想,应该是那个让她烦恼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的人,就是害她失恋的凶手。可是那到底谁呢?
他也想哭了!
因为他好喜欢的女生骗了他的吻,却在他真情的吻后,为别的男人伤心流泪。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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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
孙夫人的一通电话,让纪家陷入一片人仰马翻的混乱中。
这时纪蔚庭早已下班抵家,纪家三兄弟及林梦洁在纪蔚宇书房,关起门来,开家庭会议。
盈盈留下的礼物和字笺在震撼每个人之余,也震撼了纪蔚庭。
他深吸一口气,保持理智,说:“老二,现在情况如此,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告诉我们。”
纪蔚宇心乱如麻地摇摇头,无法成言。
从盈盈走后,从拆开礼物后,纪蔚宇开始掉进一个迷惑与震惊的世界,说不出自己的感受,也无法平复心境。
这对他是个天大的意外!盈盈竟然爱著他,而且爱了十年之久。那样痴心、那样固执、那样勇敢、那样执迷不悔,和那样地自贬曲承。
小小的年纪,当她看着他和梦洁亲昵恩爱的时候,是怎样承受忌妒和哀伤的呢?而当她怀著绝望幻灭的心情,亲手为他缝制那件披风大衣时,又有多么心碎肠断?
尤其他今天还对她恶行恶状,出言伤她、出手打她他,岂止太不应该!
纪蔚寰说:“我知道了。虽然你一直不发表言论,但是,二哥,你是爱她的,是不是?你其实是爱著盈盈的。”
林梦洁最不愿听见的就是这一类话题。但是,她是不想逃避现实的,她比谁都更有明白真相的资格。
“为什么?”纪蔚宇望着老三,问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说?我爱盈盈?老实说我并没有发现自己是爱她的,或是不爱她的,而你,是根据什么妄下定论?”
他的语气平静客观,没有情绪。
他也很想弄懂纪蔚寰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何在。
纪蔚寰对著他,直看进他眼中深处。“你一直不知道盈盈爱你?”
“是的,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你只有迷乱?只有不解?或者,还有歉意?”纪蔚寰像在卖关于,又像在引导他,慢慢地说出他要说的,却不一次说完。
纪蔚庭又深吸了第二口气:“老么,想说什么你直说吧,老二已经剪不断,理还乱了,别再增加他的困惑。”
“剪不断,理还乱。大哥,就是这句话。”
纪蔚寰叫著:“为什么要剪不断,理还乱呢?如果二哥不爱盈盈,根本没有什么要“剪的、要理的,又怎么会乱呢?”
“我同意他的说法。”一直缄默坐在一旁的林梦洁,突然开了口。
所有人的眼光被她吸引过去。她仍苍白著脸,却有一种勇敢得近乎谜样的美丽。
“没有感情就没有烦恼。”她幽幽地说。
“什么意思?”纪蔚宇卷到她面前,紧盯著她。
林梦洁却不再言语,回望着他,忧郁而悲伤。
纪蔚寰不忍心他们僵持不下,何况,梦洁也已经理解他意指为何,没有顾虑,他就有话直说了。
“这整件事情非常简单,二哥,原本你和梦洁是一对情人,互相属意,彼此相爱,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疑问,对不对?”
纪蔚宇点点头,等待他接下来更详尽的解说。
“好了,原本你和梦洁的感情稳定,美景可期,可是现在你发现盈盈爱著你”纪蔚寰看了众人一眼,深吸一口气。
“我们交换立场,如果我是你,那么我爱梦洁就是爱梦洁,盈盈爱不爱我,关我什么事?顶多我对盈盈抱歉,但是抱歉完了,我还是爱著我的梦洁,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我的感情归宿也是一样,不受动摇。”
纪蔚寰像个成熟已极的大人,清晰自主,一层一层揭去迷雾。
他朗声继续说:“然而,二哥,你呢?你却不是不受动摇,而是非常动摇!我们刚刚说了,你迷乱、你不解,你还有歉意”
听著,纪蔚宇不自觉更陷迷惘
“照理说,有人千扰你原本的爱情生活,你第一个反应该是捍卫爱情。也就是说,你可以有歉意、有不解,但绝不该迷乱。相反地,你会排拒她、诅咒她、受不了她,只要一想起她爱你,就深恶痛绝,巴不得退避三舍,躲去麻烦。”
“可是你没有”这几个字,从梦洁口中轻叹而出。“小纪,你若不是太轻浮,就是根本爱上盈盈而不自知。”
“不,我只承认我是被她感动了,但我无法承认我爱她。”
她说:“那都是一样的!总之你是不够爱我,也有可能你是不曾爱过我。”
她该说出她真心的想法,因为她对爱情也有一套固执的标准。
“难道唯有对盈盈抱持残忍的观感和做法,才能显示我对爱情的忠贞?”他问每一个人。
这该怎么答?
说是,似乎太过偏执;说不是,却又太苟且。
没能让他自剖太久,孙夫人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来的。
电话是纪蔚庭接听的。
他神色惊慌地讲了几句匆匆挂断后,凝重而担忧地对大家宣布:“盈盈失踪了!她从早上出门由司机送来我们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什么?”纪蔚寰跳著脚,气急败坏地说:“她今天受创巨深,该不会跑到哪里想不开了吧?”
“别胡说。”纪蔚庭打断他的危言耸听。“盈盈只是心情不好,外加自认为遭受奇耻大辱,不想回家哭诉,更不想面对孙夫人的关心询问,她个性乐观,只是逃避现实,不会想不开。”
“我去找她。”纪蔚寰冲动地想夺门而出。
“你去哪里找?”纪蔚宇扯住他。
“我不知道!”他心绪狂乱地大叫著:“但我不能呆在这里不拿出一点行动来,我要出去,我要找她,随便哪里都好,就算跑遍台北市大街小巷去找,我也要找到她”
天哪!他好后悔早上那样对盈盈,毕竟他仍然喜欢她,只是猜忌和妒意烧得他发狂。此际,却任由他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想起自己曾对她口出恶言,极尽嘲讽侮辱之能事,害得她离家出走,逃开伤痛,他就想甩自己几巴掌。
几巴掌!二哥打在盈盈娇嫩滑腻面庞上那几巴掌,也是他在一旁加油添醋招惹来的。当时他一定是失心疯了,不然怎能狠心看她挨打还袖手旁观?
“有打电话去盈盈的同学那里找过了吗?”梦洁在紊乱当中说。
“孙伯母说她现在就打电话去找,然后再联络我们。”纪蔚庭答。
“先等她电话,要找再出去找。”纪蔚宇纠结眉宇,对纪蔚寰。
“别先吓自己,盈盈无处可去,必是投靠女同学去了。”纪蔚庭如此安慰众人,也安慰著自己。但愿盈盈平安无事!
很快地,孙夫人第二通电话又来了,带来的只是坏消息!
盈盈没有去找她的同学,而孙家其他亲戚处也找不到盈盈,孙夫人拜托其他人帮忙找,可是所有人都没有盈盈的消息。
电话中坚强精悍的孙夫人都要急哭了:
“蔚庭,我不知道盈盈今天在你们家受到什么挫折委屈,但盈盈从没有这样让我操心过。你们想想办法帮忙找她,或者有些我不认识的人,你们知道,而盈盈正在那里。”
孙夫人的语气中忧心如焚,少不了透著不满与指责。
纪蔚庭无言辩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如何对孙夫人交代。只能道歉地说:“都是我们不好,没有关照好盈盈,这件事我们会负责,一定找到盈盈。”
收线后,纪蔚庭转头回来面对大家。
他肃穆忧切地说:
“到处找都找不到盈盈,孙伯母对我们很不能谅解。唉没空管这个了,先找盈盈要紧!你们有谁知道盈盈还可能有什么其它的去处?”
大家闻言,心头更加沉重。到处都找不到盈盈,她会不会流落在外?这么晚了,盈盈生活环境单纯,毫无社会历练,长得又漂亮,万一遭遇到什么危险他们没有一个人逃得过良心的谴责呀!
纪蔚宇悔恨交织,他抚著头,手指紧按著隐隐生痛的太阳穴在千头万绪中猛然想到他见过盈盈与黑皮在一起。会不会盈盈是去找黑皮了?
难怪孙夫人找不到人,她恐怕不知道黑皮这号人物,更别提找黑皮要人了!再说,如果盈盈存心躲避熟人,黑皮也是最理想的人选。
只要找到金湘蝶,就能找到黑皮,这不困难
“我出去找!”他倏然开口。
“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纪家其他二位兄弟异口同声地问。
“只是猜测。”他抓起盈盈送的披风大衣,覆在身上,就要出门。“梦洁,你让大哥送你回去,我一有盈盈的消息马上通知你们。就这样了”
“嗯。”纪蔚庭应。
临出门前,纪蔚宇愧望梦洁一眼:“对不起,我必须先找到她。”
梦洁噏动唇瓣,终究没说什么,只强笑着:“快去,一定要把盈盈找回来!”
虽然事情不逼已,但他总是她的男朋友
眼见他要去寻找另一个也爱著他的女孩儿,而把她丢由纪蔚庭护送回家。她再贤德再宽容,那无限愁怅酸涩的滋味,仍教她难以下咽。
这一去,他还会回来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