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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素来有句古话：“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很多人都曾一度误以为，这个“气”是指争光有出息的意思，其实不然，在这句话中这个“气”指的是精气神。
而中医四诊中望闻切的“望”便是望气。
气，是生命的源泉，同时也是力量的源泉，生命微弱，必然气衰力竭，生命旺盛，必然朝气蓬勃，身体是可能骗人的，但气绝对不会撒谎！
所以，古之神医，才会将“望”字定在四诊之首。
苏老爷子的身体机能，虽然一天强过一天，大有返老还童之兆，但，他的精气神却早已经萎靡，甚至濒临溃散！
苏老爷子眉心处，那一层凝而不散的黑气，便是最好的预警。
紫气为运气，眉心带紫气者必是大气运之人，百事百成；灰气为晦气，眉心带灰气者必然霉运缠身，诸事不宜，至于纯粹的黑气——则是死气！
有此气之人，必然命不久矣！
“哈欠！”
苏老爷子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摇头感慨一声：“老了，不争气了，吴小友你还是先替育林诊断吧，我先回房休息一下。”
说着，苏老爷子便在苏万军的搀扶下，准备向病房内走去。
“等一下。”
吴情眉头一挑，连忙起身拦住了二人。
“怎么了，吴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苏万军投来疑惑的目光。
“苏老现在还不能睡，否则……”吴情看着苏老爷子眉心处那越发浓郁的黑气，面色凝重道：“否则一旦睡下，很可能便再也醒不来了！”
“这……怎么可能？”
魏长风闻言，当场惊呼出声，虽说他从不怀疑吴情的医术，但，今天上午，他才给苏老爷子做了检查，身体各项指标全都正常啊，怎么可能会一觉不醒，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
苏万军、苏半芹、徐可儿等人也是一脸欲言又止。
刚才，大家一起吃火锅的时候，苏老爷子还好好的呢，吴情突然来一句，命不久矣，这让他们有点无法接受。
吴情，自然知道众人心中的想法。
别说他们，就吴情，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苏老爷子突然的气色的变化，都不敢相信！
“诸位不是中医，不懂观气，但想必应该听说过面相吧？”
吴情无不严肃道：“你们仔细看一下，苏老眉心处是不是隐隐有些乌青？”
“苏老脸上这一抹乌青，与双眉隐隐连成一条直线，左边脸颊还起了一个水泡，右边脸颊则有一条淡淡的红痕，结合那条贯穿半个面部的皱纹，你们自己看，像一个什么字？”
吴情一边说，众人，一边看，当吴情最后一语说完，众人齐齐的睁大了眼睛，徐可儿与苏半芹二人更是连忙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惊呼出来！
良久……
魏长风方才弱弱的开口道：“死字！”
没错，苏老爷子，脸上的乌青，连带着双眉、水泡、红痕、皱纹，正好形成了一个“死”字！
之前，吴情不说，众人倒还不觉得，如今吴情一说，简直越看越像。
“吴少，苏老这到底是什么病啊，脸上怎么会……”魏长风从医一生，还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异象。
“天人五衰！”吴情道。
“什么……天，天人……五衰！”魏长风闻言，脸色骤然一变，满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是天人五衰？”
徐可儿忍不住心中好奇，弱弱的问了一句，瞬间，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眼皮子已经严重打架的苏育林以及苏老爷子，都是忍不住齐齐的竖起了耳朵。
魏长风转头看向吴情，见得吴情点头后，这才开口道：
“天人五衰是神医扁鹊，总结出的五种病症，得此病者，无人能治，无药可医，基本就等于被阎王宣判了死刑……所以天人五衰，又有阎王索命之称！”
神医扁鹊！
阎王索命？
无人能治，无人可医……
魏长风的话，不啻于天雷滚滚，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中炸响，掀起惊涛骇浪！
徐可儿张大了嘴巴。
苏家三兄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苏老爷子短暂的怅然过后，倒是一脸的霍达：“也罢，七十三八十四，不死都没意思，我这把老骨头临死了既然还能得一次如此奇症，上天也算待我不薄了！”
苏老爷子一生，经历过太多的辉煌，也承受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低谷，如今年近70早已生死看淡！
“不，这病还有得治。”
眼见着苏老爷子已经做好了，追随两位先圣（孔子活了73岁，孟子活了84岁）而去的准备，一道淡淡的声音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这……”
“真的吗？”苏家三兄妹脸上皆是露出了狂喜之色。
“吴少，这可是天人五衰啊！”魏长风则是一脸不可思议，那表情简直比吴情说出天人五衰时还要惊骇。
天人五衰，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根本不是病，而是人在生命走到尽头时，所产生的异像，有此异像，证明病人已经寿终正寝，这是天命，凡人岂可逆天？
“没错，天人五衰，阎王索命，纵使华佗在世，也必然回天乏术！”
吴情先是赞同了魏长风的观点，随即话音一转：“不过，诸位可否还记得，我之前曾经说过，苏老其实是没病的。”
“自然记得，吴先生说父亲是中毒了。”苏万军连忙点头。
“这就对了。”
吴情点头道：“天人五衰的说法，最早出自佛家，指欲界、色界之天人，于寿命将尽时所表现之五种异像，天人都无法逃避，凡人自然无解，所以天人五衰，方才有阎王索命之称。”
“而苏老现在，虽然表现出了天人五衰之像，但，却并非先天所有，所以，还算不得天人五衰，充其量只是小天人五衰而已。”
“那，吴先生的意思是，还有希望对吗？”
苏万军与苏半芹，根本听不懂这些专业的术语，不过，从吴情的话语中，他们却是隐隐听到了一丝希望。
“确实拥有理论上治愈的可能！”吴情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
苏半芹闻言瞬间大喜，不过苏万军的脸色却不容乐观，因为身为官场中人，他更清楚理论上治愈，与治愈的区别，不过事已至此，显然已经无法回避了。
“吴先生有多大的把握？”苏万军沉声问道。
吴情没有回答，而是缓缓伸出三根手指。
“三成吗？”
苏万军闻言，松了口气，对于手术来说，三成已经是相当高的概率了，然而吴情却是摇了摇头：“不，我说的是，百分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