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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霞顿时一脸苦涩道:“原来莲长老都告诉师兄了。”
然而徐青却摇了摇头:“不,这不是莲长老告诉我的,只是我乱猜的。”
吕霞当然不相信这都是徐青猜出来的。
但这时候计较这些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她叹了口气接着道:“但我们的谎言被莲长老识破了。”
“长老并未责罚我们,他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宗术是为了救我们而牺牲了。”
“何子扬师兄则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他说这样做,这件事便能安稳的揭过去。”
“师兄, 我们当时真的是被逼无奈!”
“宗术的实力太强,他又出手偷袭了何师兄。”
“若非师兄有着护体宝物活了下来并且给了他致命一击,恐怕我们都会被他杀死灭口。”
吕霞四人低下了头,不安的等待着徐青的“审判”。
徐青却并未多说什么。
点了点头后对他们摆了摆手:“好了,想知道的我都问完了,去吧。”
“这件事就当从没发生过, 宗门也不会追责你们。”
四人顿时愣在当场,一脸不可思议。
直到陈墨将他们送了出去,都还带着一脸茫然。
看着重新走回来一脸沉重的陈墨, 徐青却笑了:“怎么了?看起来你比我似乎还要担心。”
陈墨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从他们的话中不能听出,这莲制安似乎不像是那种人。”
“哪种人?”徐青哼笑一声问道。
陈墨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徐青起身道:“行了,师兄不用多想,此间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陈墨心思很重的点了点头:“慢走。”
徐青也没在意,快步离去。
走下月刃峰时,天色已晚。
徐青又连夜赶去了月泉峰杂事殿,查看了近年来古月宗的各类账务汇总。
走出杂事殿时,时间已经接近了凌晨。
天边渐渐地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夜色也越发的深沉。
俗话说,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
微风拂面。
徐青默默地站在月泉峰山顶。
心中一时间升起万般念想。
看完古月宗的账务汇总和近年来的收支账目,他才知道,原来偌大一个宗门,所需要的开销到底有多大。
而古月宗领域内诸城、县、镇,大大小小的许多附属宗门等等零零总总的收入加到一起,也根本不够宗门对于资源的消耗。
尤其是丹药方面的开销, 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而古月宗的收支失衡, 便是在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
古月领南部边界的和璧山中发现了一座陨铁矿,乃是上古时期一座陨铁山砸落北州而形成。
古月宗和相邻的白云宗几乎同时发现了这座陨铁矿并因此而大打出手。
而后,两宗赌斗,以境内两座灵脉作为赌注。
胜者可以一并取之。
结果,古月宗失利,自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甚至还折损了一个地道筑基大圆满的天才弟子。
两宗因此结怨。
三年后,古月宗弟子在一处秘境之中对白云宗弟子大打出手,直接将对方一行人全部坑杀在了秘境之内。
虽然是借刀杀人,并未请自动手,但却依旧理亏。
然而谁都没想到,白云宗的一名弟子竟然侥幸活了下来。
白云宗顿时大怒,上报联盟,要求严惩那些弟子。
古月宗为保全弟子门人,不得不赔偿了一座品质极佳的寒铁矿。
自此,古月宗开始彻底收支严重失衡。
从那个时候起,古月宗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但是,往后的这么多年来,古月宗却从未出现过资源不足的现象。
看起来,全靠这位掌门亲叔在一手支持。
至于他做了什么,徐青不用去想都知道。
因为古月宗领域内已经多年未曾发现什么矿产资源以及开发大的产业了。
没有巨额的收入作为补充,收支却能勉强维持。
那些收入,从哪里来?
徐青默默地看着远处逐渐升起的朝阳。
莲制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自私的?
还是无私的?
还是为了宗门而不择手段?
随着一缕朝阳刺破云层,徐青被那彤彤红日照的眯住了眼睛。
片刻之后,等到天光大亮,他这才转身朝着山下走去,并且径直走向了星辰峰。
并且来到了莲制安洞府的门前。
不远处,明月真人的身影缓缓浮现。
徐青对着老人点了点头,这才大声道:“弟子徐青,拜见莲长老。”
明月真人再次消失不见。
“进。”
洞府内这才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
哗——
随着洞府石门洞开,徐青迈步走进了这间还算十分朴素的洞府。
见到了他的头号嫌疑人,莲制安。
这徐青第一次见到莲制安,但不知道为何,却总有种特别的感觉。
此人身体清瘦,双目明亮,虽然看起来垂垂老矣,却精神饱满,丝毫不见急躁、消沉、紧张之类的负面情绪。
徐青在观察莲制安,莲制安也是如此。
他看着徐青,仿佛在欣赏一个早有耳闻的后辈人杰,嘴角甚至不由得挂起了笑容。
“你终于来了。”莲制安最先开口,却让徐青微微一愣。
“您知道我要来?”徐青诧异道。
莲制安点了点头:“有所猜测,随便坐吧。”
随即,一张石凳缓缓飞落徐青身边。
徐青也不客气,抱拳一礼后这才坐下,随即便开口道:“既然您知道我要来,那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莲制安轻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己猜不透徐青一样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要问什么。”
徐青看了老人一会,直接道:“御气宗是您在后面扶持吗?”
莲制安微微一愣,看着徐青呆了片刻,才笑了出来:“我想到了你会问,却没想到你会问的这么直接。”
“就不怕我说谎吗?”
徐青没有摇头,却也没有点头,而是认真道:“我只想知道真相。”
莲制安微微点了点头,有些意外的看着徐青称赞道:“你比我想的要沉得住气。”
“果然,那些关于你的传闻大半都是真实的。”
徐青没有说话,没有回应,只是安静的看着莲制安。
莲制安语气平静的问道:“如果我说是呢?”
徐青沉默了。
看着他的沉默,莲制安轻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你也太小瞧我了。”
徐青挑了挑眉看向老人。
莲制安哼笑一声:“就御气宗那点买卖,哪怕出现十个,赚的钱又能有多少?”
“与宗门所需的资源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徐青顿时默然。
因为看过宗门账目才会知道,莲制安说的一点也没错。
不过,莲制安又接着道:“况且,这点收获和其所造成的损失利益相比,就是一个大赔本。”
徐青顿时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
莲制安看他不说话,便不屑道:“这其实根本就是一道简单的数术题。”
“古月宗每年要从古月领范围内招收上百名有修行天赋的幼童进入宗门培养起来。”
“这便是古月宗弟子的绝大部分来源。”
“只有少数弟子才是那种被各个长老外出游历时带回的天才。”
莲制安随意道:“而在这百名幼童之中,只有三成的孩子是来自于那些人数最多的凡人。”
“他们虽然人数多,但其中能够诞生出具有修炼天赋的孩子的家庭就是百万分之一。”
“余下的七成具有修炼天赋的孩子,你猜是从哪里来的?”
徐青顿时眉头一挑:“修行者?”
莲制安点了点头赞赏道:“不错,一点就通,继续。”
徐青想了想,顿时明白了莲制安的意思,于是接着道:“而在修行者之中,什么实力的修行者数量最多?自然是炼气修士。”
“他们结合所生的孩子有很大的几率是可以修行的。”
“而在这些炼气修士之中,修真家族以及宗门的炼气修士只占极少一部分,而绝大多数都是散修。”
“所以这七成孩子中的绝大部分都来自于散修炼气修士家庭。”
“所以,古月领范围内的散修炼气修士,其实就是古月宗真正的弟子根基!”
徐青顿时茅塞顿开,心中明朗了起来。
莲制安哼笑一声:“你认为,老夫会这么愚蠢吗?只要算一笔账就知道的事情,难道你认为老夫是个不会算账之人?”
徐青顿时摇了摇头,不过他却依旧认真的看着莲制安道:“莲长老自然是极会算账的。”
“但仅仅是这样,也只是减少了您的嫌疑,削弱了您的动机,但却并没有完全消除。”
莲制安轻笑一声:“倒还算理智,你说的没错,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也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说着,他便翻手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了一枚玉简放在了桌上。
看到这枚玉简的瞬间,徐青便是瞳孔一缩,然而脸色却瞬间恢复如常。
这枚玉简他见过。
不过并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幻境里。
这枚玉简通体分为二色,半白半黑。
正和当初在那迷魂谷里,黑白义的使者郑青霜给他的那枚玉简一模一样。
莲制安,难道是“黑白义”的人?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非常古老的组织,叫做黑白义。”
“它的成立时间几乎和修真联盟同样长。”
“而它建立的初衷则是为了反对修真联盟。”
徐青敏锐的察觉到了莲制安话里的关键词:“初衷?”
莲制安笑了笑:“你很聪明,没错,它现在已经完全违背了初衷,只是成了一个单纯的极端杀手组织。”
“一切都以金钱为目的的组织。”
“而我,是这个组织在北州的核心成员。”
莲制安语出惊人,让徐青也不由得一惊。
他竟然是黑白义的核心成员?
换句话说,黑白义的核心成员难道都是莲制安这种在各个大宗之内身处高位的人物吗?
“这组织里的人知道您的身份吗?”徐青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莲制安毫不犹豫的解释道:“当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我和古月宗有关。”
“事实上,组织里的所有核心成员的身份都是未知的,保密的,除非你自曝出来,否则是没有人知道的。”
“而且成员之间也不允许互相打探身份,这是严重违背组织原则的。”
徐青点了点头,那么问题来了:“所以,您给我提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莲制安淡淡道:“我恐怕被人算计了,而算计我的人,正是通过黑白义的手。”
随即,那桌上的玉简自动飞进了徐青手中。
“你看了就知道。”
徐青拿起玉简印在眉心,虽然在查看着里面的内容,却也同时警惕着莲制安,并未完全卸掉防备。
看过玉简之后,徐青顿时挑眉道:“有人花重金请黑白义出手?”
莲制安点头道:“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自然也不清楚,我其实是黑白义的核心成员。”
他叹了口气道:“而我本以为自己做的万无一失,更没有什么可被人拿捏的点。”
“同样,我也很少离开宗门,也不会被人暗杀。”
“况且掌门把我叫叔叔,我自以为高枕无忧了。”
“却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么一个事情。”
“更没想到,掌门的亲叔叔这个身份竟然会让我变得更加被动。”
他看向徐青:“所以我也在等,看这件事情到底会跳出来多少人。”
“同样也在等看你这位名震古月领的仙探是否真的人如其名。”
“那么现在,你觉得我还有嫌疑吗?”
徐青并未给出肯定的答复,而是直接道:“只是我还不能妄下判断,因为这些都不过是长老您的一面之词。”
“包括所谓的证据,也是可以伪造的。”
“甚至这黑白义组织的存在,我也需要证实一下。”
“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希望您能如实回答。”
莲制安先是挑了挑眉,随后才无奈一笑:“问吧。”
“您和内门执事高海关系如何?”
莲制安叹了口气:“此子我极为倚重,甚至想在我百年之后向掌门推荐他成为下一任内门长老接替我的工作。”
徐青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他有没有对您有什么敌意?他为什么要陷害您?有猜测吗?”
莲制安摇了摇头:“这也是我最不解的地方,据我所知似乎并没有。”
徐青点了点头,记录此事之后又问道:“那么在高海被抓那天,您有没有见过他?”
“有没有和他说什么话?给他吩咐过什么事?”
为了缩小范围,徐青又道:“就在内门大弟子陈墨寻找过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