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洛

老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四五中文网 www.45zw.cc,最快更新逆隋最新章节!

    些木料当初不知花了多大的人力,物力才从深山中运在这里不动。连遮挡雨水的地方也没有,再过数年恐怕就要成为朽木。

    看着这些建筑材料,杨勇若有所思,这里可是洛阳最中心的位置,若是在后世,这块地用来拍卖,恐怕也是一个天价,就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也搞搞房地产。

    杨勇正要再走近观看时,两名衙役走了过来拦住了他:“宫中重地,不得擅入。”

    杨勇摇头苦笑,这算什么宫中重地,连围墙都没有建好,还要派着衙役守着,简直是极大的浪费,心中越发坚定信心,把这些材料和地卖了,多少应该能筹到不少钱,至少不用为过年发给官吏的俸禄发愁。

    见杨勇不以为然的样子,一名衙役气势汹汹的道:“快闪开,否则当心吃牢饭。”

    这里的材料一砖一瓦一木,无一不是上选,洛阳宫虽然停建了,地方官却不敢让这些材料有任何闪失,否则一旦朝庭要重建,发现原先建造的地方严重损坏或者是材料丢失,恐怕就的吃不了兜着走,只得派人严格保护。

    平时百姓虽然也有从旁边经过,却不敢象杨勇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几名衙役自然疑心大起,发现警告。杨勇只得退后几步。

    杨石来到杨勇身边,悄声道:“大人,要不要出示身份,进去看看?”

    杨勇摇了摇头:“算了,一片工地,进去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杨勇这句话说得大声了一点,却让一名衙役听到,他看了看杨勇身上,打扮的普普通通,而且还是一个少年,而杨石虽然肌肉结实,一幅孔武有力的样子,只是打扮比杨勇还不如。他把两人当成苦力,顿时讥笑道:“穷小子,别说什么大话,里面一根木头你也买不起,是不是想晚上进来偷东西,告诉你,彻早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抓住了就是死罪。”

    杨石大怒,正要把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衙役教训一顿。杨勇看四周已有不少百姓停下来看热闹,连忙使了一个眼色让杨石回来,杨石愤愤的道:“大人。这两个衙役狗眼看人低,为什么不让卑职教训他们一下。”

    杨勇摇了摇头:“算了,他们说得没错,我们现在都是穷人打扮,里面一根木头的价格平常百姓确实花一生积蓄也买不起。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杨石念着这句话,顿时脸上全是敬仰:“大人说的真好!”他是混混出身,过个数年饥一餐饱一餐的日子,分外能够体会到这句话。

    回到冢宰府。杨勇把吕沐霖找来,向他问道:“洛阳富户有多少?”

    吕沐霖这数月都协助李纲管理着洛阳大小事务,对洛阳的情况了如指掌,马上回道:“大人,洛阳可称得上大户者有一百三十七家,中户者有一千三百余家。”

    “哦,你说地大户是以什么标准计。”

    吕沐霖面现疑惑之色,他当然知道整个洛阳府的府库用到现在差不多快空了。大人询问洛阳富户,不会想杀鸡取卵吧,只是嘴里还是飞快的道:“大户以家中有良田万亩或者可以拿出万贯财产者,中户则是家中良田千亩以上,或者家中可拿出家财千贯者。”

    此时地广人稀,远不及后世的精耕细作,北魏时推行均田法时规定,十五岁男子授露田(不种树的田)四十亩,妇人二十亩,奴婢二十亩。有耕牛者,每头牛多给三十亩。以四头牛为限。除露田外,还有桑田或麻田,规定每丁种桑树五十棵,枣树五棵,榆树三棵。

    这个给田数是最高限额,如果一个地方人多地少,相应分的土地也会减少,有的狭乡甚至连一半地都没有,当然,洛阳不在此列,此时的洛阳人口远没有饱和,所以只要家中有三四个男丁者,加上妇女和耕牛,有地数百亩是常事,良田千亩以下只能算小户。

    这么多的地以一个人地精力其实是种不完,因为没有肥料,土地必须轮耕,有三年两耕,两年一耕,甚至三年一耕者。

    北魏的均田政策虽好,但真正推行下去阻力不小,到大周时均田令基本上被破坏殆尽,许多田产又大部分集中到地方豪强手中,杨坚在关中重新按北魏均田令给男子授田时,叛乱的尉迟迥部下才会刚败一场就逃亡,纷纷回家分田。

    万贯家财,也就是相当于后世地千万级富翁,洛阳有一百多家,这已经是让杨勇喜出往外,一百多家中,十万贯,百万贯家财的人也应当有不少吧:“给城中所有大户人家发出请贴,让他们三日后到冢宰府中赴宴。”

    吕沐霖大吃一惊:“大人,你是冢宰,这些人有不少只是商贾之流,请他们于理不合,何况大人突然莫明其妙请他们,恐怕会吓到他们。”

    杨勇点了点头,以自己的身份请他们确实不合适:“那就以洛阳令的名义去请吧。”

    “大人为何突然要请城中大户赴宴?”吕沐霖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着吕沐霖如此小心,杨勇忍不住笑道:“放心,我不是要勒索或者是想铲除他们,只是想和他们做一笔生意。”

    “做生意?”吕沐霖忍不住强烈地好奇:“大人要和他们做什么生意?”

    杨勇也不隐瞒:“当然就是城中间的那些建筑材料,那有洛阳宫那块地,洛阳宫已停建,那些材料堆在那里也是浪费,不如用来发卖,中间整个宫殿用地也是如此,洛阳宫虽然只建了一半,此地却已沾染了皇气,若是有人在此建宅,日后定当贵不可言。”

    吕沐霖吓了一大跳:“卖洛阳宫,大人,

    不得,洛阳宫可是皇宫。”

    “错,洛阳宫不算皇宫,最多算一座还没有完成的行宫,我问你,不算其他地方。一千年来,洛阳曾盖有多少宫殿,如今你我站着的地方就有可能是一座宫殿旧址,洛阳宫既然没有完成,又如何卖不得?如今大周需要的不是宫殿,而是尽快使国库充实。”

    吕沐霖无言以对,洛阳屡建屡毁不知多少次,每次兴建当然不会完全接照以前的原址,很可能现在城中最脏乱地地方就是原先哪个王朝的宫殿。只是把盖了一半的洛阳宫卖出去,恐怕除了杨勇也没有人敢干,毕竟这牵涉到皇家的大事。

    “当然。又不是把整座洛阳宫卖给一个人,而是需要分割成数十块来慢慢发卖。”杨勇微笑道,洛阳宫占地何等广大,就是想一起卖给一个人,也没有人买得起。何况宅院建得和皇宫一起大,那就是真正找死了。

    大周律规定,凡三口以上人家可以给地一亩作为宅地,奴婢五口给地一亩,一般人家当然用不了这么大的地建房,基本上会围起来作为院子。养家禽牲畜或作为菜地,而大户人家地宅地则常常不够用,虽然有奴婢五口增加一亩地的规定,但一般大户人家往往建一个花园,假山就是数十亩上百亩,各地才会经常有大户侵占小户宅基地之事发生。

    尽管是洛阳令对城中大户发出邀请,许多大户人家还是莫明其妙,有门路之人纷纷打听官府是何意?而一些根基不稳的大户则战战兢兢。生怕有什么祸事临头,只是洛阳令对此事也是毫无所知,他只是奉冢宰府之令行事,自然是无可奉告。

    杨勇花了三天时间,让人统计好洛阳宫所剩材料,砖石只是小事,那些数人合抱地大木才真正值钱,木材虽然山中不缺,但许多名贵木材从山中运到洛阳,耗费的人力数以百计。其中用来作宫殿大梁的木料,一根大木耗费的人力更是达到二千计。

    同时杨勇又请人将洛阳宫的位置重新测量。划分成二十五份不同的区域,供那些大户人家选择建宅立院,这二十五块地大小并不一样,最大地一块差不多占洛阳宫的七分之一,而最小的一块只不过占四五十分之一,杨勇自然是想把洛阳宫地买价开地越高越好,那么就必须让其中有差别。

    三日后,这些受到邀请的洛阳大户人家家主战战兢兢参加了洛阳令地酒宴,酒过三巡,冢宰府舍人吕沐霖突然来到席间,宣布将洛阳宫发卖一事,整个酒宴顿时一片哗然,许多人蠢蠢于动,只是没有人敢先开口。

    吕沐霖也不着急,只是宣布此事后邀请他们明天一起到现场观看再决定,就退席而去,其余人顿时也无心酒宴,纷纷退席。

    这些大户多不是本地之人,周宣帝为建洛阳宫,将各地的一些富户迁入洛阳,他们初到洛阳,无根无萍,分到地宅地当然不会太大,而且尽是一些不好的地段,听到朝庭有意将洛阳宫分割发卖,大为心动,只是心动归心动,还没有让他们到冲昏头脑的地步,那里到底是用来建皇帝行宫的地方,虽然没有建好,但若是花钱买下一堆麻烦,没有人愿意做这样的傻事。

    第二天,多数人还是依约来到洛阳宫所在之地,洛阳宫虽然半途而废,但地基已经打实,就在洛阳宫厚厚的地基上,吕沐霖开始对旁边堆着地木料进行发卖,价高者得,有一人试探着出价,在没有人竞争的情况下,以极低的价格得到了数十根优质木料。

    在此人的带动下,终于有人开始加入竞争,毕竟可以用来建皇宫的材料都是顶级木材,这些木料虽然一根放在普通人家都可以做顶梁之材,他们虽然富,但也没有这么大的魄力花数百上千人工到深山中只为砍伐木料。

    当天吕沐霖只是将一些木料发卖,并未再提卖地之事,反而让有些人心痒难忍,数天之后,当吕沐霖将大部分木料卖完时,终于有人试探着问起卖地之事,吕沐霖当场拿出已经划好的最小一块地出来拍卖,数人只是叫了几次就没有人加价,结果这块地以极地的价格被买走,价格低到甚至不如他们扩建房屋时从普通人家那里拿到地地价,让许多人后悔不已。

    吕沐霖当场拟好官府契约,并盖上洛州总管的大印,许多人才如梦方醒,开始争夺下面的地块,吕沐霖又抛出二块地,取得不错的价格后,宣布当天拍卖完毕,明天开始再行拍卖。

    在年前,吕沐霖已将洛阳宫全部分割拍卖完毕,最后的一块地数家争抢,卖出了三十万贯的天价,所有收入加起来,整个洛阳宫竟然卖出了二百万余贯价格,这个价格对于修建洛阳宫所费之钱虽然远远不如,但对于整个齐地却是急需,年前将官吏薪俸和各地欠帐发下去还有一百多万贯的盈余。

    听到杨勇将洛阳宫卖了,杨坚哭笑不得,虽然觉得杨勇看似有点胡闹,但整个洛阳宫卖出了二百余万贯钱还是让他心动,不但是齐地,就是长安也是钱紧,虽然没有到发不出官员俸禄的地步,可是也只能勉强撑到夏收之时,若是中间若有什么突发情况,马上就入不敷出,杨坚大笔一挥,发出大丞相令,将杨勇卖洛阳宫的钱划出一百万贯到长安,此事就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