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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我知道,我又何尝,不心疼自己的这些弟兄们啊!”看着这凄惨的场面,饶是刘子峰自诩心硬如铁,亦忍不住痛哭失声。听到刘子峰这发自内心的痛哭,在场的所有人,都或真或假的哭了起来。
一时之间,军营之中,哭声遍野,听起来凄惨到了极点。几名刘子峰的亲信,眼见得自己的主帅,居然哭的稀里哗啦,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大声地劝慰着刘子峰保重身体。其他的军兵和将官们。
虽然与刘子峰相处了一个月,但是很多,以前都是林玉锋的旧部,与刘子峰一系,始终都有着一层隔阂,而如今,全营的将士,见刘子峰居然可以为死去的将士哭的如此死去活来,心里对刘子峰的认同感,不自觉的又增加了几分。
试想,刘子峰不但不和其他的领兵官那样,对自己手下的军兵进行敲诈勒索,在河道上挣了钱,还要分出很大一部分来分给他们,这且不说,单是他对死去下属的这份情谊,还不值得这些丘八们舍身以报吗。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刘子峰的眼神里,不自觉的多了一抹崇敬之色,刘子峰哭罢多时,这才止住悲声,转而安慰起身边的那位哭的肝肠寸断的老者来。在刘子峰和众将官的安慰下,老者极力的止住了悲声,却依旧趴在刘子峰的怀里哽咽不止。
“老先生,您生了一个好儿子,您儿子,我是不会让他白死的!”刘子峰钢牙紧咬,伸手拍着老者的肩头安慰了一句,这才霍然转身,一脸坚毅的看向了其他死者的家属。
“你们的家人,是为了马庄军营而牺牲的,今后,你们的生活,也有我们马庄军营来照料!”
刘子峰说着话,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小毛子“小毛子,以后我们挣得钱,专门分出半成来,用以安置战斗中伤残者,或者是战死者的家属!”
听着刘子峰实在的话语,不管是战死者的家属,战斗中受伤的伤兵,还是其他的士兵军官,都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这位刘千户,简直就是菩萨转世啊。要知道,此时正是乱世,人命贱如草芥,一个家庭,如果是去了一个青壮年,受到的打击,无疑是相当致命的。
而刘子峰这么一弄,那些兵员们,即便战殁,家人也会有军营代为抚恤养活,自然也就消除了这些兵员的后顾之忧,他日一旦有事。
这样的一只不顾生死的军队,其可怕之程度,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刘子峰眼见得自己的手下兵员,都是一副众志成城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大为安慰。
突然之间,一个念头,陡然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小毛子,你去把陈老板,给我请到这边来,我要让他看看,我们的兄弟们,到底被这群可恶的水匪,害成了什么样子!”
刘子峰说完,小毛子答应了一声,骑上了一匹快马,一溜烟的朝着醉月楼的方向跑了开去。片刻之后,三骑快马,飞快的从城里的方向冲入了军营的门前,扬起了遮天蔽日的尘土。刘子峰知道小毛子将陈友谅等人请到了军营,冷笑一声,大步的走向了辕门的方向。
“子峰,子峰兄弟,你没受伤吧,可把老哥我给担心坏了!”刘子峰还没走到陈友谅的近前,陈友谅瘦长的老脸上,已经写满了哀戚的神色,看那神情,简直比死了老爹还要凄惨三分。
“渠陈老板,您节哀,刘千户应该没什么事!”一脸不自在的张定边,站在他身边极力的劝慰道。“陈老哥,小弟在这里,小弟没什么事,有劳陈老哥你挂怀了!”虽然对陈友谅的这幅嘴脸很是不屑。
但是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刘子峰还是大步的迎了上去,一把拉住了陈友谅的胳膊。“刘兄弟,得知你没事,老兄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这关河双蛟,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敢在老弟你的地头上动土,哼!”听到陈友谅如此说,刘子峰不由得身子一颤,身上散发出了一股令人无法正视的凛寒,他大步的走到了土堆成的将台前,将自己的声音提高到了极限,
“弟兄们,关河双蛟,已经欺负到了我们的头上,他们捣毁了我们的关卡,杀了我们的弟兄,这个仇,我们能忍吗!”
听着刘子峰满含悲悯又不乏豪气的吼声,在场的所有军兵,都为这种悲壮的气氛所感染,情不自禁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嚷了起来。
“不能,不能!”一阵阵充满了战斗欲望的吼声震天动地,吓得陈友谅和张定边,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趔趄。“不错,我们不能忍!”刘子峰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充满了鲜红的血丝。
“所以,我们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我们要让关河双蛟血债血偿!”“报仇,血债血偿!报仇,血债血偿!”在场的军兵,异口同声的随着刘子峰喊了起来,其军威之盛,即便是身为亡命之徒的张定边和陈友谅,也忍不住感觉到一阵的心惊胆寒。
陈友谅的眼珠一阵的乱转,仔细的审视了一番当前的局势后,他的眼睛,隐含着三分佩服七分的叹惋看向了刘子峰,灼灼的闪耀着狡黠的神光“子峰兄,士气可用。
此时正宜乘胜追击,将这关河双蛟彻底的消灭啊!”陈友谅话虽如此说,心里却是暗自的憋着坏水,他想借着刘子峰脑袋发热的关头,怂恿他出手对付关河双蛟。
如此一来,刘子峰胜,则除去了自己在这河道上的一个敌人,刘子峰败,则更便于他陈友谅浑水摸鱼,控制马庄的驻守元军。
“消灭,怎么消灭!”刘子峰说到此处,语气突然一滞“这群水匪,仗着自己水上的功夫厉害,在这黄河上横行,我的手下,绝大部分都是旱鸭子,凭他们去水上和这些水匪拼命,不是让弟兄们去送死吗!”
“是啊,所以,子峰,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见刘子峰盛怒之下还是不肯上当,陈友谅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可惜,小心翼翼的提出了建议。刘子峰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陈老板,这你可又说错了。
我刘子峰,一向都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我的兄弟受了人的欺负,我不能给弟兄们报仇,实在是愧对我坐的这个位置!”
刘子峰说道这里,豪气的朝着将台下的众军兵挥了挥手“弟兄们,你们马上各自归营,各营的军官,即刻给我整饬军队,一刻钟后,大家都到校场来给我集合!”
刘子峰的这一番动作,弄得陈友谅一头雾水“子峰兄弟,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干什么!”刘子峰钢牙紧咬,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要封锁河道,马庄这段的河道,从今往后,禁止通行,并且,我会严格的封锁各码头,禁止北上的船只,在运送粮食,食盐等物资,我要把这关河双蛟,困成关河双虫!”
听着刘子峰的话,陈友谅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刘子峰这一招,就和小鬼子当年对于根据地的三光政策一样,并不下河与水上游击队交战,而是实施经济封锁,打得水上游击队没粮没枪,自己就土崩瓦解了。
可是他刘子峰玩这一招也就罢了,他陈友谅和一众靠着这条河道吃饭的水匪反王,那可受不了啊,要是没有河上的漕船,他陈友谅,哪里有钱维持军队那巨大地开支?
“子峰兄弟,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你要这么弄,恐怕你的上官塞里花赤,也不会饶过你的!”
“哼,贼匪势大,我的上司,也以剿匪为己任,我正要请求上官,调集钱粮剿匪呢,他为何会不同意!”刘子峰一脸义愤的嚷道。
听到刘子峰的话,陈友谅吓得面色惨白,一张驴脸,几乎完全的失去了血色。河道上的利润的确够大,但是,如果刘子峰此番和塞里花赤请战,无疑就是给了塞里花赤一个在民间大肆搜刮的机会。
比起搜刮民财来,河道上的这些利润,几乎可以小到忽略不计,塞里花赤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懂的如何的去取舍?塞里花赤不在乎河道上的贸易是否受损,却并不代表他陈友谅同样的也可以不在乎。
“子峰,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这件事情,总有办法可以解决的,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眼见得自己的后院即将要起火,陈友谅再也顾不得和刘子峰兜售自己费劲了心思,才拟定出来的共同霸占马庄河道的计划,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被发现,忙不迭的对刘子峰的提议提出了反对票。
“从长计议,还要怎么从长计议!”刘子峰装作无比恼怒的甩了下自己的衣袖“这关河双蛟,已经都要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了,你还在这里说什么从长计议,难道非要我刘子峰全家都被他们给杀了,我们才计议的完不成吗!”
“子峰,你知不知道,你一旦封锁了河道,不但是这关河双蛟,就连其他的人,也都没法吃饭了,子峰,你这可是要断大家的财路啊!”陈友谅见刘子峰的话如此的果决,再也顾不得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索性将戏肉一盘的托到了刘子峰的面前。
“那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能说,这双蛟一天不死,我这河道,便一天不解封!大家到底要怎么办,我觉得也用不着我来说!”
刘子锋说完,伸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刀,仓啷一声拔出了鞘“弟兄们,准备沙船巨石,等大部队集合完毕后,我们去封了河道!剩下的人,和马百户在河上设卡,绝对不让一粒米运过黄河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