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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开市,馐馔斋迎来了新年第一批客人,颜妍吩咐全部半价当是为大家拜年,又引来人们一片叫好。
除了小十留在厨房,其他八人被分到每个楼层当伙计,冯琪则成了馐馔斋的护院,维持秩序,阿海招了五个账房先生,自己正式荣升为馐馔斋的总管,阿贵则成了伙计们的头,在他两人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熟悉了怎么操作。
叶莲和李小蓉也不用到前面帮忙,只需在厨房里帮忙,负责每日收菜,再指点着三个新招的厨娘洗菜洗碗筷。
阿海一时没租到房子,便建议将房间改成通铺,每八人一个房间,那三个洗菜洗碗的妇人一间,颜妍只好暂时将他们安置下来,等找到房子再安排。
结结实实地忙到了十五上元节,街上到处都是看花灯的人潮,馐馔斋的院子也照着颜妍的意思改好,顺着院子挖下三尺形成一个池塘引来渠水,中间搭了一个较大荷花台,两边各有一个小荷花台,分别有小路连到走廊。此时,荷花台四周彩灯高悬,最大的台上正有几个歌伶在翩翩起舞,乐师分坐在两个小茶花台上,这些人,都是颜妍通过坊正找来的清伶。
馐馔斋内一时间宾客满座,连楼上的走廊也加了小桌子。
“唉,师傅,还得忙多久啊?我好想去看花灯喔。”悠悠有些心不在焉地摇着元宵。
“再看看吧,这会儿忙不过来,等晚些,我们一起去。”颜妍也有些好奇,难得这三天开禁,她也想看看这古代的夜晚是怎么样的。
“哦。”悠悠得到保证情绪也好转了些,盼着客人快少一些,谁知这客人却越来越多,不由有些泄气,又过了一会儿“师傅,已经摇了这么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啦?”
“嗯,好吧,去叫阿贵来这里帮忙。”颜妍看看案上满满的元宵,终于同意悠悠的提议。
“耶!”悠悠放下箩子,跑出去叫阿贵。
“真是小孩子!”颜妍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身影,不由轻笑,向龙虎兄弟吩咐了几句。
悠悠迫不及待地拉着颜妍出了门,冯琪借口保护她们跟着一起去看花灯。
颜妍刚踏出门口融入人潮,景夜带着上次那两个年轻人进入了馐馔斋,三人便被黑子让到了三楼,靠着栏杆坐下。
“这位伙计,这里可有一个叫颜妍的女子?”清影客气地问黑子。
黑子自然不知道景夜是什么人,一听他们打听姓颜妍,以为他们也是余一利派来找颜妍麻烦的,便连连摇头:“颜妍?没听过。”
“那这里原来的杂货店里的人呢?”
“不知道。”
“刘之安刘老伯,你认识吗?”
“刘掌柜?他回乡下了。”黑子见他问到刘之安比较客气,便老实的回了一句。
“回乡下,他家在哪里?”
“不清楚。”黑子又加了一句“我和他不熟。”
又是同样的答案。景夜一脸失望,皱着眉坐在那里,看着下面的歌舞一言不发,究竟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她呢?她是否看到了他留得字条?追查了那么久,现在已经可以明确的肯定,她没在那些人的手里,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她又去了哪里?
清影见问不出什么,便点了三碗红豆元宵,黑子赶紧下了楼,自以为聪明,也没和别人提起,想等冯琪回来再告诉他。
“少主,看来只能找到刘之安才能知道颜姑娘有没有来找过他。”
“那就派人去查,务必要找到她。”景夜淡淡的作出指示,便不再言语。
“是。”清影点点头,旁边的黑鹰和景夜一般的冷漠。
“师傅,你看那个,好漂亮的灯哦。”悠悠拉着颜妍的手随着人潮缓缓而行,满眼都是红红的灯光,各种彩灯上描绘了各种人物舞姿翩翩、鸟飞花放、龙腾鱼跃,还有不少灯谜。
“姑娘,买一个吧,提着这灯走一遭,保你找个如意郎君。”路边有不少人在买彩灯。
“我要这个。”悠悠挑了一对荷花形的,花了六文钱“师傅,给你一个。”
“谢谢。”颜妍笑着接过。
“喂,悠悠,我就没有吗?”冯琪跟在后面抗议。
“你一大男人提什么花灯啊。”悠悠拉着颜妍朝前走去,没理他“师傅,那边好像有放河灯耶,我们也去放一个吧。”
颜妍还没开口便被兴奋的悠悠拉到了永安渠边,永安渠上各种各样的船灯漂流而过,煞是好看。
“师傅,给,在这根竹签上写上愿望,放在船灯上顺水而行,会愿望成真的。”这次悠悠准备了冯琪的。
颜妍看着手中小小的竹签和船灯,发现悠悠似乎对荷花情有独钟,这次又选了一个荷花型的,就像馐馔斋里的荷花台。
写些什么好呢?馐馔斋生意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写这个;愿找个如意郎君,呵呵,那是古代怀春少女们的愿望,自己一个未来人,又早过了怀春的年纪,写这个太幼稚了;写景夜早日归来吗?他又没对自己有什么承诺,凭什么回来呢。颜妍想了半天,最后才在竹签上写上五个字:愿景夜平安!将船灯轻轻推入渠中,颜妍的心仿佛也随它缓缓而去,却不知道景夜此时正在她的馐馔斋同样的思念着她。
“师傅,你写的什么?”悠悠放完了灯笑嘻嘻的问颜妍。
“不告诉你。”颜妍收回思绪“你是不是写了早日成为一代女侠?”
“咦,师傅,你怎么知道的?”悠悠睁大眼惊诧地看着颜妍。
“你的愿望都写在脸上了。”
悠悠纳闷地摸了摸脸:“哪有啊!”“哈哈哈,笨丫头,你就死了这条心,安份的当个厨娘吧。”冯琪乐得指着悠悠直笑,惹得悠悠追着他打,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最后还是颜妍制止了他们的打闹。
“哦。”悠悠乖乖地挽着颜妍,时不时回头挑衅地看看冯琪。
顺着人群走容易,要想挤出人群就难了,三人只好继续前往,想在前面路口拐弯回去,提着手里的荷花彩灯,转了一圈,好不容易回到了馐馔斋门口,已是深夜,不过馐馔斋内还有许多客人。
“三哥,你们回来了。”黑子拉着冯琪走到一边悄悄禀报那三个陌生人的事。
“他们人呢?”冯琪一脸凝重。
“还在楼上呢。”
“嗯,你别声张,我想办法支开她。”冯琪看着柜台边的颜妍有了主意“颜妍,逛了一天,也饿了,能不能煮点元宵庆祝一下。”
“你不能自己煮啊。”悠悠故意和他唱对头戏。
“我不是煮得不好吃嘛,谁让你师傅手艺好啊。”
“还不是”
“行,今天上元节,大伙儿忙了一晚上,理该犒劳犒劳。”颜妍没等悠悠说完便笑着答应了,转身去厨房,经过荷花台边时笑着看了下楼上,隐隐看到三楼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想细看,却听见叶莲在叫自己。
“掌柜的,来的正好,元宵便卖完了,还有几位客人,你看,要不要让他们换其他的。”
“卖完了继续做啊。”
“可是各种馅都用完了。”
“这样,那还有花生仁吗?”
“有。”
“那就做花生的吧。”颜妍没再逗留,跟叶莲进了厨房。
一直注意着她的冯琪差点就要上去拉她进厨房了,见叶莲出来叫她,才松了口。
“喂”悠悠瞪着冯琪正想说什么,被冯琪制止了。
“楼上有几个不明来路的人打听你师傅,被黑子挡了,可不能让他们看见颜妍,知道吗?”
“啊。”悠悠见他神秘的样子,也压低了声音“他们想干什么?”
“不知道,都带着剑呢,不好惹,你去厨房,尽量拖着颜妍晚出来。”
“喔,我知道了。”悠悠难得的听从了冯琪的话。
“三哥,他们下来了。”黑子小声地通知冯琪。
冯琪看向楼梯,只见三个人手里握着剑从楼上下来,走在前面的那人一副生人莫近的冰冷,看得冯琪一阵心惊,这颜妍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与这种人有瓜葛,朝黑子使了个眼色。
黑子心领神会,笑着向三人迎了上去:“几位客倌,要走了吗?”
“嗯,多少钱?”还是那个问话的清影开口,从怀里掏出钱袋。
“今儿个半价,三碗元宵九文。”
“拿着吧,多的就赏你了。”清影拿出一块碎银抛给黑子。
“谢谢客倌,客倌慢走。”黑子殷勤地送他们出了门,看到他们消失在街头才放心地转回来,抛着手里的碎银回到柜台“还真大方,一给就是五两的,阿海,三碗元宵的钱。”
“给。”阿海收下九文,将其他的还给黑子“收着吧。”
“这多不好意思啊。”黑子盯着银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搔着头。
“什么不好意思啊?”颜妍教完龙虎兄弟怎么做花生汤圆,自己先做了些煮好端了出来。
“客人赏他的。”阿海指指柜台上的碎银。
“黑子,赏你的就拿着吧。”颜妍明白了,笑着将元宵放到桌上“来,吃元宵吧,你们先吃,吃完了去换其他人下来。”
几人一哄而上,抢了元宵坐到空位上,悠悠对着冯琪眨眨眼,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