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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家花茶专卖店外良久,鬼索才困难地踏入。
店里,几乎清一色是女性。
“欢迎光──”
随着清脆的铃声门被推开,几个随性往门口望去的女客人愣住,而正?起脸和鬼索四目相接的店员亦同。
女店员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那乍生的恐怖感不是简单的几句话可以形容的。
这男人有好重的浪子味道,两道粗黑的眉充满霸气,虽然长得极酷,但幽黑的眼中没有暖意,会令女人不敢轻易接近、害怕,只觉得远观即可。
简言之,他是女人又惧又怕的典型,是那种会让无数女人幻想好奇他笑起来会是何样的男人,也是会令人怀疑他可能没笑过的男人。
“光光临。”女店员好不容易才把未竟的话挤出口。
斑大魁梧的鬼索,与这家充满浪漫气息和花香的花茶专卖店显然有些格格不入,使他不得不特别引人注目。
他习惯了女人的愕视,尤其是在这种地方,他一点也不意外。
若非唐亚书莫名其妙的要求,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踏入这种地方。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原动力让他进了这家店,他又何尝能够自在。
“看什么,没见过男人吗?”他哼了声,以带火的冷眼将店内扫一圈。他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没必要任人观赏。
所有的人都匆促收回视线,除了店员外,谁都没胆再看他。
“先先生,请问有我可以效劳的地方吗?”见客人受惊,店员努力挤出职业化笑容,走向前生硬招呼。“我要买茶。”压下被女人胡乱打量的不悦,他吐出几个字。
“我们这里是花茶店,先生是要买什么茶呢?一般的花茶我们店里都有,也有特别调配、品尝起来不错的茶,较受好评的是”
听见他只是要买茶,店员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紧张是难免的,但已能较流利的介绍。
老天,近看他发觉他更高了。店员仰首说话,不得不暗叹。
“你看着办。”这女人个子真娇小,走那么近,害他脖子弯得好不舒服。鬼索皱起了眉头,打断店员的话:“只要能喝的,什么茶都好。”
都怪那女人没说清楚等等,管那么多干嘛,有帮她买她就该感激,躲在一旁偷笑了才对。
愣了一秒,或许是看出他的不自在,女店员忽然觉得他可亲了起来。
“呃,那我?您准备绝对会让“任何人”都满意、赞不绝口
的茶好吗?”说不定他是为女友来买的。
浪漫的思想一旦在女人的脑海生根,不但怎么也驱逐不去,还会美化女人对一个男人的观感,除去一个男人令她害怕的部分。
“随便,你决定就好。”他随口胡应道。
这男人绝对是很少做这种事,所以不好意思。店员真心的笑了,肯定自己的念头之后,不再觉得他吓人。
疼女人的男人绝对是可爱的──不管他的长相怎么也和可爱扯不上边。至少眼前这女店员如此认定。?回到旅馆,拎着一袋花茶的鬼索突然在大厅顿住脚步。?啥她要他买茶,他就得乖乖为她买回来?一种不爽的冲动,让他差点将刚买的花茶丢进旅馆大厅的垃圾桶。
想到刚才在花茶专卖店的不自在,他搞不懂自己的脚怎会走进那家店。
那种地方该和他绝缘的!
不过买就买了,考虑半天他终究没将花茶喂进垃圾桶。
好歹也是钱买的东西,想起小时候流浪街头曾度过的苦日子,他怎么也无法说丢就丢。
算了,他只是凑巧看见有那家店,才“顺便”买了这些花茶,并不代表任何意义,任何人都会这么做他走进电梯,看着跳动的楼层号码对自我催眠。他告诉自己,这只是“顺便”
而已。
走到房门前,勉强成功地说服自己以后,他才以磁卡开?房间。
像是知道他何时要回来一样,当他打开门,她已满脸笑容站在那儿,像个温柔的小妻子道:“你回来了。”
表索愣了愣,差点跌在她美丽的笑容里不可自拔。
懊死的莫名其妙!透半天气,一点效果也没有!亏他还刻意在外头晃半天不回来,以为已脑控制的情绪却瞬间毁在她这记笑容里。
他又不是她工作返家的丈夫,她算好好等在门口迎接作啥!?更何况,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温暖的小窝,只是旅馆的一个房间。
令人闷透了!
“你要的茶。”他将手中的东西粗鲁地塞进她怀里。
“谢谢,你真好。”她绽开更灿烂的笑脸。他的粗鲁是在掩饰慌乱的情绪,所以她并不介意。
“没什么好谢的,只是经过一家店有在卖,看到了才“顺便”买的。”他刻意强调“顺便”
两个字,就怕她听得不够清楚。
她没事在那儿乱感动干嘛?看得他连肠子都一阵纠结。
“就算是路过顺便买,记得也就代表你有心。”没记在心上,就算经过卖茶的店,他也不会多看一眼,更遑论进店买茶。
他大可说没看见有卖茶的店,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人类之所以会?别人做的事感动,不就是为了别人为他的那份心吗?有诚意才是重要的部分。
就算她与常人有些不同,早能预知许多事的结果;但临场靶受时,她也同样容易受感动。
“随你怎么说,别挡着我进房的路。”懒得争论这种没营养的事,他一把推开她的身体进房。
“光说话变得温和不够,你对人也该温柔一点的。”她不是弱不禁风的女人,当然不会被一推就倒,不过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这叫对他潜移默化。
“唆!我说话哪里温和了,你也没权利管我对人如何!”
她非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的脾气过不去吗为他粗鲁惯了,绝不会?谁改变。
“我没管哪,只是说看法,提个建议而已;至于认不认同、接不接受改变全在于你。”
她似乎永远有一套解释,堵得他不知该如何反驳。
语气充满调侃,她只差没直说:他要是不肯改变的话,就是那条牵到北京还是牛的水牛,只能归属顽石一颗。
表索瞪着她,了解到和她讨论事情极无意义,因为他永远也说不过她。突地,他实在想看看她变脸是什么表情,以及除了笑脸以外的情绪反应。要做什么事才能把她气坏,让她表现出狂怒的模样?
要是知道方法,他肯定会马上试试。
犹豫了会儿,他问出心底的疑问:“告诉我,我没回来之前,你明明有机会离开,为什么你不走?”
回来之前,他一直自问这个问题,会不会在回来以后面对的只是一室的寂然?这个念头还令他几度不好受。他知道就算没磁卡,趁他离开旅馆,她还是可以不费吹灰这力离去。
“你希望我走吗?”她探寻着他眸底的真心。
“别和我打马虎眼。”她又来了。
“大概是和你在一起太无忧无虑,不用奉命杀人,不用?苦差事东奔西跑,让我可以透口气,将所有的人事物和压力都?在脑后,有免费的东西吃,有免费的地方住,有免费的帅哥看”
“唐亚书!”她愈说愈离谱了,根本是在耍他。
“不知道,说不定我爱上你了,所以舍不得走。”她耸耸肩,答得好随意、好简单,好像真相就是如此。
既然他不爱听真话,她就说点别的吧!
“你──”她又耍他!
纵使知道她不是说真话,他还是老实不客气地涨红脸。
“别再问我了,我说了我不知道,答案你去帮我想吧。”
拆着花茶的包装,她若无其事的推得一干二净,准备马上泡杯花茶解解茶瘾。
一天不喝好茶,她就觉得生命少了些好味道。
嗯,闻起来味道够香,也没有半点人工香味。看来他替她买了高级品,大概花费不少钱。心不甘情不愿地,亏他钱付出得手。
可怜,不会是被店员硬推销高档货吧!还好他的经济能力绝对许可。
像她这种个性的女人,到底要哪种天才父母才生得出来?教他帮她想,她想得出个西瓜芭乐才有鬼!
表索无语睇她一眼,脸色难看地回到手提电脑前,继续工作。
不管她,绝对是最聪明的选择。
再追问下去,他宝贵的时间铁定耗在这上面。
时间真的耗完,到时他干脆躺在沙发里跷二郎腿等,等着阴绝直接杀到加拿大来,冷凝着俊脸监视他工作。
因为阴绝一定会认为他只顾忙私事,才会做不完他交代的公事。这种情况之下,他肯定认为不亲身“监工”不行。到时候,非常时期总是非常狠的阴绝要是心情一个不爽直接逮他回瑞士还得了。?“遇到瓶颈?”
看着他瞪着电脑荧幕画面半天不动,眉头愈锁愈深,她忍不住轻声探问。她不太喜欢他锁着眉头的样子,看起来太过心事重重。
“没你的事。”他不领情地丢回一句话。
“别这么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她不死心地道。
若是你能帮我,我会更呕!心底蹦出一个念头,但他没说出口。不去看她,不代表他能无视她的存在,就因为太过在意她的一举一动,连她放轻的足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才导致他无法安心工作。
瞪着电脑荧幕,他竟从荧幕的反射中看见她的笑脸──她根本站得老远。
他懊恼的是明明她人近在咫尺,他还想她干嘛?就算果真相思成灾,也不是这种可笑的相思法,若她不在那还得了。
他不想到崩溃了才怪。
老实说,为她心动的事实抹煞不掉,让他对自己的心十分不满。他这趟来加拿大又不是为爱上她而来,他有正事要办,不该谈儿女私情。
“妈的,你以为你多厉害,解得开你就来解!”他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太过复杂的感觉早已超出他的接受范围,让他情绪大乱。
又说粗话了,他就那么讨厌女人的帮助吗?唉,看来他也免不了有大男人主义作祟的心态。
她不动声色地脸色一沉,直接走上前接替他让出来的位子。
瞥着电脑上的高难度程式,她对鬼索多了分佩服,一般人看见这个程式怕早不头晕了,不到几小时,他却已解到最困难的部分。然而她知道,双臂环胸站在她身后的鬼索正怀着坏心等她出丑。
要让他失望了。罪过。
见她利落地敲着键盘,鬼索有一刻失神,知道自己碰上对手了。她解程式的手法高超,毫不比人称电脑鬼才的他逊色。
两个小时后,他忍不住在她身旁坐下,和她讨论起来。
他忘了她的身份,也忘了她的性别,只是兴奋自己遇上旗鼓相当的好手。这点委实让她讶异,两个小时前,她有些难解的失望和灰心,还以为他也是一只容不得女人比他好的笨沙猪。
看来,这男人不是沙文主义者,只是要求女人说大话后要有“真本事”证明实力,才肯佩服、承认;这点她倒不介意。
再经过三小时,他和她一起解决掉了阴绝所给的困难问题。
完工的瞬间,鬼索忍不住朝她愉快地笑,眼中充满对她的欣赏。要不是还记得她是谁,他肯定给她一记超大的拥抱。
有一瞬间,她在他的笑容里怔忡住。
老实说,她没想到一张臭脸顶多能用酷形容的他会有如此孩子气的笑脸。那无防备的笑容,毫无预警地窜入她心海,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除了认命之外,她第一次感受到那么明显的心动。
看过太多人爱得好辛苦,她希望自己的爱情能简单些,平平凡凡就好。她不在意有没有轰轰烈烈的情史,一场靶情是否谈得惊逃诏地、刻骨铭心不重要,未来是否拥有足以津津乐道的浪漫回忆更是无所谓。然而,她也不打算反抗命运的安排,若是注定一个人,她会活得有自我;若是得两个人走,她选择顺其自然取得平衡点。
并非真的认命,她不过觉得人生短短,顺其自然将会过得最轻松。
只是,会出现这样振荡心弦的感觉,则是她始料未及的。
“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被她看得不自在,鬼索隐去笑容质问。
她不知道她这样看人会让他有多难受吗?被那双美呆了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望着,足以让男人血脉偾张、心痒难耐,想将她完全占?己有,得压抑窜升的欲望才能保持镇定。
下体的紧绷让他难受,此刻,他想要她想得要命!
问题是,她美得像不容侵犯的女神,是那么高贵优雅,让在她面前自觉?凡夫俗子的他怎么也无法跨出第一步,连碰她的勇气都没有。
要命,她还突然伸出手,顺着他刚?的轮廓轻抚他的脸。
表索迅即全身僵硬,强忍的欲念更炙。
真他妈的有鬼,她简直是在考验他的意志力!
“别碰我!”他喝止她的动作。
顿了一秒,她继续活动手指头,不甚在意他的不悦,轻问:“为什么?”他的皮肤跟看起来一样有弹性,触感还不错,借她多摸摸又不会少块肉。
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强忍感觉,她才讶异自己对他还是有影响力。因为昨晚睡同一张床,他连甩都没甩她,根本无视她就睡在旁边。她原本还纳闷,是不是她已经人老珠黄,对男人完全失去吸引力哩。
基本上,她绝对有自保能力,所以她不担心会受侵犯。
“因为你再不住手,我不担保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他寒着眼警告。
“那你会做出什么事呢?”她满好奇的,语气不啻还带点期待。
“你是真不懂,还是存心让我失去控制?”她的手竟往下,在他的胸口留恋不去。她的举动快把他给逼疯了。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表索暗恼,几乎确定她不安好心,只是难以理解她挑逗他的用意。
“我不懂。”她?眼凝视他,无辜地摇头,身体和他靠得好近,表情纯真得像不解人事的小女孩。
早知他会有这样可爱的反应,她昨晚睡不着就会拿他“解闷。”
“你你少给我装一副不解世事的模样!”困难地咽下口
水,他怀疑是不是直接将她丢上床算了。
既然她不怕被他怎么样,他何必顾虑一大堆他妈的问题!
“那你别信我不就得了。”她咯咯低笑起来,觉得他非常有趣。
近距离打量着她,他几乎屏息,怀疑自己是否还在呼吸。
她的皮肤细致得没话说,如雪的粉白皮肤里透着淡淡的红润,他没见过谁的皮肤水嫩得像婴孩,精致得教人移不开眼。此刻那对似幻的星眸因漾起的笑意似月儿弯弯,带着晃得出蜜水似的甜度。
她太美,美得他不敢轻易亵渎,而他永远不会告诉她这件事。
怔忡间,他好想好想独占她的一切,然而此刻的他却动不了,只能用平板的表情死盯住她,以面无表情粉饰太平。
不满意他给的反应,她干脆以双臂圈上他的脖子。
嗯,不知谁告诉过她的道理──男人迟钝,也只好由女人主动。
无妨,她喜欢碰他的感觉。
“唐亚书,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瞪着眼,他的呼吸更加粗重,快不能忍受这磨人的考验。
她最好别再乱动,否则他不可能会放过她。
灵动双眸骨碌碌地转了圈,她有问必答:“当无尾熊。”
她已经挂在他身上了,不是吗?不知何时起,她竟爱上跟他撒娇的感觉。
对于唐傲雨和其他八龙,相知相惜是一回事,她却不太能在他们面前展现出这不易外露的一面。或许吧,这就是情人和朋友之间的差别从小就和出色绝然的八龙在一起成长,她却从未想过和他们有其他“进展”也从未对他们有过“非分之想”一直只当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和兄弟。
认识他们能丝毫不动心,大概任何人都会觉得她有不小的问题;纵使她曾觉得若是硬要挑的话,云龙会和她十分相配。
但,她对云龙并不曾有过“动心”的感觉。
听了她的回答,鬼索一时反应不过来,几秒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欲望跟着消退?骱Φ呐耍涝抖萌绾稳盟煌肺硭伤骺爻∶妗?br>
太久没有放声大笑,他笑得有些不可抑止。
“要喝喝你自己买的茶吗?”放开他的脖子,她笑着走向茶柜。
玩够了,她不打算在今天失身,凡事都得适可而止。
摇摇头,他几乎觉得自己快败在她手里。
如果有一天能抓住她的思考行?模式,他绝对会佩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