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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理你就不懂了。”
从容打断杳窗要辩解的话,项惠紫意喻深远地诡笑起来,柔声道:“朝平哪,难道你没听过所谓与有荣焉吗?”
“他又不是崇恩的猪朋狗友,有啥好与有荣焉的?”邡圣攸听得糊里糊涂。是崇恩的朋友,他们不可能到现在才有机会认识。
依他猜测,崇恩认识人家绝对没几天。
“有再多的猪朋狗友也不值得骄傲吧!”虽是机会教育,黎扬还是以宠溺的眼神凝视着至爱,根本无法对深爱的圣攸太过严肃。
也是怕他反弹啦,圣攸生气的时候总是顾前不顾后。
真心的朋友,其实一个就够了,对他而言,生命中则是有圣攸就够了。所谓的猪朋狗友,会占去他和圣攸相爱的时光,他半个也不需要。圣攸就是有太多的猪朋狗友,才会害他们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
黎扬觉得他们之间施与受的爱很不平衡。
可惜不管他怎么抗议,圣攸还是认为朋友个个都很重要。
“谁说的,朋友愈多代表敌人愈少。”邡圣攸不以为然的摇头,反驳道:“人生啊,朋友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好,对吧!”
黎扬张口欲言,最后还是基于宠溺忍了下来。
只要圣攸过得快乐就好,他无意勉强圣攸改变自己成全他的独占欲。抹煞了圣攸乐观的天性,圣攸就不是他所爱的圣攸了吧!
“对不起,我并没有意思要”趁大家歇口的空档,杳窗立即开口。
“对了,既然有新成员要加入,我们来举行热闹的欢迎会吧!”完全忽略掉他的发言,项崇恩突然兴奋地击掌。
呵呵,他从来不会放过可以热闹庆祝的机会。
“项老哥,想用学生会的经费骗吃骗喝一顿就说,别用新成员当借口。”朱炎不以为然的凉讽,早看穿项崇恩的企图。
从国中认识到现在,他还会不了解他脑袋里转了几个弯。
“朱小弟,我们就要毕业了,经费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何况”项崇恩扬眉,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骗吃骗喝,你们的嘴巴会闲着吗?”啥话,又不是大家看他一个人吃吃喝喝?
他想,他们也不可能会肯吧!
“你忘了,我们上次去美国用过经费了。”项惠紫叹了口气,不得不提醒早自己几分钟出生、记忆力“选择性”不太灵光的老哥。
他等于跟学生会的败家子没两样!
“还有剩不是吗?”
瞧着项崇恩厚脸皮的笑脸,谁都能想到他的企图。
还有剩也得往下交接,哪能因为他们要毕业了就把经费花光光,那接任的会计不哭死才怪!
想归想,所有人明白,说要举行一个热闹的欢迎会,项崇恩就无论如何都会弄出一个热闹的欢迎会,多说无用。
一道思绪闪过,扇君恒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不是说接任的成员要从自愿者中遴选吗?”
扇君恒一问,学生会其他成员也想到这点,同时把眼光落到自行带人回来的项崇恩身上。
学生会公布多时,申请入会的申请书收件日期也已截止,大伙儿差点忘了崇恩竟然无视于这件事。
对那些有意入主学生会的人来说,这样擅自决定人选并不公平。
毕竟大家都照程序通过各班的竞选后,才有资格将申请书交进学生会里。“我选啦!”耸耸肩,项崇恩的态度丝毫不受动摇。
可是梓泉他没报名啊!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交换了几抹复杂的眼神后,纷纷各自暗探了口气,产生心照不宣的默契这个世界,本来就毫无公平可言。
“我不进学生会!”
在项崇恩班上同学讶异的注视下,梓泉冲进大四修课的班级,硬是把正准备上课的项崇恩给拖出教室,直到没有学生走动的地方朝他怒吼。任凭他拉着离开教室,被迫翘课的项崇恩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脸上的表情似乎很高兴难怪自己会觉得他很莫名其妙。
看着莫名其妙的人,梓泉就知道不该在非常时期让杳窗假冒他去见他。
明明已经告诉过项崇恩,别给他随便找麻烦的!
真不知道老妈生脚给岚干嘛,遇到超级大麻烦也不知道要落跑。只不过一天没来上学,岚竟敢告诉他,他即将成为学生会的新成员,简直该死透了!
为了往后的平静,他非拒绝不可!
“那件事昨天就已经成定数了不是吗?你怎么今天又来抗议呢?”意外于梓泉会主动到班上找他,项崇恩在开心之余,已不在乎他的动机,大方的笑谑:“做人不可以这样反反复复,会让人感觉很没有信用喔。”
昨天梓泉虽有试着抗议,最后还是在认命的无奈中妥协。
会后,他们拥有一个非常美好的下午。
现在,哪容他反悔,说变就变?入会申请许他可都替他写好了呢!
“不管你怎么说,我说不进就是不进!”梓泉恼怒地和他四目相接。
岚答应的事与他无关!包扯不上他的信用问题。
岚说他们昨天下午又翘课去晃,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凭什么他们两个快快乐乐交往,竟要他接受不想做的事,一个人郁闷得要死。该死的天理何在!
“那可不行。”突然将梓泉圈在怀里,项崇恩的表情煞是认真,仿佛深情款款地低喃:“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能让我常常见到你。”
“你”梓泉听傻了。
傻到忘了自己被他抱在怀里,两人现下的姿势有多亲昵,让人看见这情景肯定是跳到黄何也解释不清。他满脑子全充斥着令自己害怕的想法。
难道说,岚和他真的进展神速
用他的身份!?不会吧!
如果没将岚扯进来,他面对项崇恩的时候肯定冷静许多,不会老是因为有所顾虑而一再顾此失彼,无法好好解决问题。
烦死人了!
“你应该知道,我就快毕业了,没多少留校时间吧?”看见他没有挣扎,项崇恩打从心底展露微笑。
异样的情愫在胸口泛开,带来一股温暖的感觉。他喜欢这股滑过心头的暖流?鲜邓担7浅死柩锼膊灰皇侵矣谧约旱男暮透芯酰獾靡欢味蔚慕煌躺巳擞稚思喊樟恕?br>
爱人和被爱,都是人类一种至高无上的情感,没必要因为失败过而放弃是不?在对黎扬死心以后,他并没有因此放弃爱情,只是未曾再遇到感觉对了的人,所以宁可让人误会定性不够,还是选择一个人过。
而梓泉给他的感觉似乎就是那个对了的人。
至少,梓泉让他死寂的心重新复活,对爱情又燃起希望。简单说,别人怎么努力讨他欢心都没有用,他只喜欢自己看上的人。这关他啥事?梓泉斜睨他一眼。明明觉得不关自己的事,他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心上突然压了块石头,左移右移都不能舒坦。
“我毕业了,你不寂寞吗?”项崇恩更拥紧他。
可以的话,他真不想在毕业之后,把梓泉留在自己看不到的学?铩?br>
听说因为他的关系,很多人都注意到梓泉的可爱,让他实在不怎么放心。他又不是傻子,喜欢的东西暴露在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当然会有危机意识。把事情闹大是他失算了。
为了掩饰心中的感觉,梓泉冷哼:“有什么好寂寞的,饭还不是得照吃,日子还不是得照过,没有你只会更快活而已,”
“好伤人。”顿了一秒,项崇恩才淡淡指控着。
“别来招惹我,你大可闪远一点,谁也伤不了你!”想接近他的人不知凡几,梓泉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死缠着讨厌他的人,碰了多少软硬钉子都不走。又不是天生贱骨头,就是喜欢被人糟蹋!
虽然觉得被糟蹋的人是自己,梓泉还是觉得项崇恩很奇怪。
都怪岚,从伊钧诚到陆玺春到项崇恩,看男人的眼光每况愈下,一个比一个差劲。
想到岚曾经喜欢过的三个男人,梓泉就一肚子呕气。
喜欢男生也就算了,看人的眼光至少该随着经验长进点。
“我也想啊,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抬手轻抚梓泉细致的脸颊,项崇恩温柔的口气仿佛百般无奈、颇有认命的味道。
罢开始是觉得很有趣,但谁喜欢永远看人脸色呢?
若不是异样情愫作祟,他恐怕早就放弃征服梓泉的欲望了。
毕业在即,社团、学生会交接,考虑就职还是继续念研究所等等,他要忙的事还多得很。
罢开始放不下他的感觉,渐渐衍生成一种喜欢的情愫;也许对他所有的悸动,不到爱得死去活来的程度,项崇恩还是不想放弃自己萌生的感觉。
有些情感稍纵即逝,他无意永远在爱情世界里当个伤兵。
“感觉是你的,你不能自我控制,谁脑控制?”梓泉有些口是心非的驳斥。他不愿意想象,更不愿意相信,项崇恩的感觉会操纵在自己手中。这个可能性在他的心底,激起了不该有的涟漪。
“你知道谁能。”项崇恩只是微笑着,爱抚的眼神始终如一。
不论如何,他想要梓泉的心已确定。
“我不知道!”双颊莫名燥热,梓泉抵死否认。
叹了口气,项崇恩忍不住松开拥抱他的臂膀,举起手捏了捏他柔软的颊边,佯装不悦地抗议:“不过是昨天的事,我明明就跟你表白了,你怎么还装傻呢?”昨天他对他表达好感的时候,可能是说得不够清楚吧。
一句话像是冬雷打了下来,让梓泉脸色刷白、如同大梦初醒。项崇恩喜欢的人是岚,并不是从没给过他好脸色看的自己
老天,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无法抑制受到打击的心情,梓泉用力拍开项崇恩的手,不自觉用憎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在项崇恩的错愕中,梓泉以受伤的神情跑开。
竟然跑得像飞一样,好像他会吃人似的。项崇恩伸出发疼的手,却不知该如何叫回已逃远的梓泉,最后还是愣愣地收回了手轻抚。
是他刚刚说错话,还是做错什么事吗?到底哪里错了?
那句他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又是何意?
被梓泉的态度弄得满头雾水,项崇恩不愿承认他隐隐约约明白了个中蹊跷,有种全新的领悟浮上心头。
事实会如他猜想的吗?
冲离项崇恩身旁,没注意前方的梓泉却撞进另一个人怀里。
“泉,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想拦住在校园里狂奔的人,陆玺春奋不顾身的胸口被猛力撞了一下,踉跄中几乎被撞倒在地。凭着一股力量稳住脚步,他才保持住两个人的平衡,抱着怀中的人关心的问。
梓泉的神色太不平常,让他忍不住担心。
因为梓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好几次,他都想对梓泉死心,免得自己的感情困扰所爱的人,可是他实在放不下。
就算明知会遭白眼,他还是硬栏下不顾一切往前冲的身影。
梓泉绝对是个处世低调、讨厌受人注目的人。所以他更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打击,能让永远神色冷漠傲然的梓泉,全然不顾他人异样的眼光,在校园里做出失神狂奔的举动。
这太不像梓泉的作风了。
猛抬头,梓泉愕然地对上陆玺春溢满担心的黑眸。脑中一片混乱,他都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又如何去回答别人的问题。
纵使他认为对方没有权利关心,一时间也回不过神来。
“回答我啊。”看见他茫然的眼神,陆玺春更加担忧。梓泉从来没有这样过,而且他百分之百肯定,眼前的人是梓泉而不是杳窗。
“放放开我。”深呼吸之后,梓泉勉强拨开他的手。
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惹来更多的麻烦。在他眼中,陆玺春跟那个超级大麻烦没两样。
陆玺春本能的放开抱着梓泉的双臂,纵使他的语调虚弱、充满不确定,他还是无法拒绝他的要求,仅能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以体力来说,梓泉根本挣脱不了他的拥抱,可是他不想让梓泉更恨他。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妥协。
轻易摆脱他的拥抱,梓泉似乎有些讶异,莫名所以地盯着陆玺春。
也许是习惯了项崇恩的霸道和不讲理,他几乎忘了意愿、受人尊重的感觉。意识到自己的感觉有多悲哀,他吃吃地笑了起来,让陆玺舂感到更加忧心惶恐。“泉,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除了初相逢的那一次,陆玺春再也没有见过梓泉笑;可是梓泉此刻的笑容,一点也无法让他感觉到喜悦,反而充满教人心疼的无奈。
挤不出一个字,梓泉选择转身离去。
望着熟悉的背影离去,陆玺春起了追根究柢的念头。无论那个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梓泉受委屈的人。
绝不!
“发什么呆,人都跑远了!”
从背后拍了下项崇恩的肩膀,朱炎确确实实看见他错愕的表情。项崇恩的表情,像是不认识他这个打国中就认识的朋友般,一片茫然。
“你不会是想问我是谁吧?”瞧见他的反应,朱炎忍不住补了一句。
愣了一下,项崇恩才回神唤道:“炎。”
“还好你记得,否则我会以为你年纪轻轻就需要送去治疗。”总算松了一口气,朱炎用冷淡的口气嘲弄。
“喂,别打蛇随棍上,ok?”项崇恩很快回复惯有的神态,发出抗议声。“我少说一句,你就连我祖宗八代都欺负进去了。”
“我有扯到你家祖宗吗?”朱炎凉凉的反驳他的夸大之词。
“虽不中,亦不远矣。”要是他不抗议,谁知道朱炎接下来会扯到哪里去。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让项崇恩对朱炎会口下留情的信心缺缺。
“你要你家祖宗八代作伴就直说嘛,不用在那里转弯抹角。”朱炎老神在在的把话丢回去。
知道朱炎并非刻意挑衅,而是说话的态度向来如此,项崇恩还是佯装不悦,大表不满道:“炎老兄,你的嘴愈来愈毒了,想修练成毒仙啊?”
“好说。”无意和他耍嘴皮子,眼神瞟向梓泉身影消失的方向,朱炎干脆开门见山的问:“老实说,你是不是对那个小子动了心?”
是认真的,还是只是觉得好玩?他想确定项崇恩的心意。
“谁是那个小子?”项崇恩装傻。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不确定梓泉的想法,他总觉得很多事情还不需要告诉第三者。
“当然是那个说‘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的小子。”微微挑眉,朱炎平淡地陈述,不准备让项崇恩唬弄过去。
本来,他是准备找项崇恩回学生会开会,谁知道会听到似乎不该听到的话。天生硬派作风,听到就是听到了,朱炎没打算装糊涂。反正他和项崇恩之间,早已习惯有话直说。
“吱,你还真像个背后灵!”翻了个白眼,项崇恩忍不住嘲讽。
没有指责朱炎偷听人家说话不礼貌,是因为他清楚朱炎一点也不八卦,没有偷听的习惯。
他会听见梓泉对他说的话,肯定只是凑巧。
凑巧的事,何必计较伤身呢。
“是背后灵、或是阴魂不散也好,你还没给我答案。”朱炎一本正经的问。“我的感情问题我会自己负责,你该关心你自己的。”随着朱炎的态度,项崇恩亦正色神情,以认真的口吻说:“浪费了一年多,该说的话总要说清楚,你让小杰痴痴等也够久了吧?”
就算朱炎不坦白,项崇恩亦知道他顾虑着他的感受。
如果另结新欢是让朱炎不再顾虑他的方法,或许他该加紧速度掳获梓泉的心,省得小杰老像个苦恋未果的小怨男,望着他总是频频叹气。
唉,自从和他小杰分手之后,对炎和小杰的恋情只有满心祝福,他也不想当阻人姻缘的冤大头啊!表白的动作慢吞吞,谁知道朱炎要等啥良辰美景,方肯对小杰说出真心话。
深深凝视着项崇恩的脸,朱炎仿佛在琢磨他话中的真心有几分。
不能否认,在项崇恩找到另一半之前,他并未打算和夏杰有更多进展。
目前和小杰相处的情况不好不坏,朱炎不甚满意却还能接受。不管项崇恩怎么说,他都会等到一切明朗化后再作决定。
现在,他只以项崇恩的幸福为优先考量。
从下午开始,梓泉就盲目地在街头游荡了一整晚。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为他留了一盏灯的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他下意识的走进因为顾虑杳窗身体状况,所以没习惯锁门、还开着小灯的房间。书桌上有张白纸,引领他的脚步靠近,视线扫过白纸上娟秀的字迹:一根火柴,让沉寂的蜡烛有了生命力,一颗温暖的心,让曾经死过的生命整个亮了起来。渴望着不再是一段伤心的开始,努力着在新的旅程中站稳脚步,等待着属于冰何的春天到来。
山风于翘首望月的夜俯视上头的内容,梓泉发呆了好一会儿,知道这是岚用山风为笔名,准备寄去投稿校刊的小品文,也从短短的几句话中,读出了岚在心情上的转变。
转头望着床上与自己相似度达百分之九十九的脸,他不自觉在床边蹲下身。静静伸出手,他抚过那沉睡中微微轻抿的唇线。
下一秒,他已倾身贴上杳窗的唇瓣。
“泉?”感受到唇上的温热,杳窗在半梦半醒中睁开惺忪的眼,发出含糊的疑问。
意识到自己失当的举动,梓泉倏地涨红了脸往后退。
他做了什么?老天,他竟然吻了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对不起,我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习惯,突然想”手足无措中,梓泉只能拼命从紊乱的脑袋里找出解释,试图化解心中的尴尬不安。
小时候他们常常亲吻对方才睡觉的习惯,早在国中以后就不存在了,为什么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