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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嗄﹗”
全身汗淋淋的朝歌瞪着桌上正昂首叫嚣的火凤凰﹐对它刺耳的叫声怨恨异常。
“臭鸟害我累成这样你还叫﹖我若烤不死你﹐我就淹死你﹗”他两手握着黄金打造的鸟笼不停地摇晃﹐恨不得把它摇死。
为了这只会制造噪音的火凤凰﹐他在那座迷宫般的地道吃足了苦头?淄虼翰唤鲈谒嵌峄鸱锘说穆飞仙杌丞o还在他们拿了鸟回程的路上更多设了一倍的机关﹐不但有之前他们遇过的洪水、猛兽、会追人的大石﹐以及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奇奇怪怪的刀枪兵器﹐当他一拿起火凤凰的鸟笼时﹐就触动了一个最最要命的机关整座地下迷宫的信道开始塌陷﹗他一手拎着鸟笼﹐一手拎着轻功极差的慕炫兰﹐在阵阵落石的追赶下﹐以他自己也想不到的疾速在地底下飞奔﹐直飞到他们进来的入口﹐又被一批出笼野兽拦个正着﹔那个慕炫兰一见到那些怪兽又吓得频频发抖﹐什么忙也帮不上﹐让他不但要学武松打虎、学周处除三害﹐还得在信道全塌下前拉着她一起逃出生天﹐以免被长埋在地底下。
可是回到地上后﹐他的工作却还是没完没了。因为雷纹醒来得知亲爹被人杀害后﹐派来了上百名兵卫围住了雷府中院﹐逼得他不得不大开杀戒﹐首先一鞭取下雷纹的项上人头﹐再一举灭了雷家拥有的大半侍兵。
他累得半死﹐就是为了这只只会嗄嗄叫的怪鸟﹗而慕炫兰自回来后﹐不像朝歌一直在对那只鸟鸡同鸭讲、怨东怨西的﹐只是呆呆坐在床上望着他出神。
懊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火凤凰﹐她杀了她想杀的电万春﹐两个原本不该有交集却因为雷府而聚在一起﹐那现在是不是也该曲终人散了﹖曲终人散她一直没想过这回事﹐认为他在她身边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如果他要离开﹐她定会舍不下的﹐他的身影、他的硬脾气、他把她视为他的人﹐这些都会教她想念﹔但只要他换取了解葯﹐他的生命便能平安﹐其它的﹐都不过是水月镜花。
他能平安幸福地活着才是她渴盼的﹐她不该向命运贪婪的索求﹐希望再留在他身边久一点、多陪他一些。
别离在即﹐她忽然很想让这短短的一个月重新来过﹐再让她重温一遍他的吻﹐他看着她时带笑的双眼﹐他宣告她是他的人时的蛮横为什么黄历上没有告诉她﹐犯上桃花劫多情多欲的后果﹖她是何时把心葬在这男人身上的﹖他说她这辈子都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她的确是逃不了﹔纵使离他远远的﹐他的手心﹐也握住了她最初的情爱﹐她最纯净的芳心。
也许﹐当他再救了另一名女子时﹐他就会把她忘了吧﹗慕炫兰抹净眼眶会烫热她的心的泪水﹐把细软收拾好后﹐将包袱挂在手臂上﹐转身面对那个恨鸟入骨的朝歌。“那些机关又不是它设的﹐别对它凶了。它能换你的解葯﹐你要对他好一点。”
“奶要上哪去﹖”朝歌对这只火凤凰的怒气方消﹐看她手上挂着包袱﹐另一股气又冲上心头。
她尽可能稳住情绪﹐不带伤感的开口﹐“回家。”
“奶一个人走﹖”他盯着她似哭过的眼眸﹐走到她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我没伴。”她推开他﹐却又被他一把捉回。
他语气平淡地问﹕“想撇下稳檕知恩不报﹖”挥挥衣袖就想离开他﹖这个女人好像没听清楚他救她的代价。
“报完了你的恩后﹐我还不是该走﹖”把人给他后﹐他还会要她留在身边吗﹖她不如在自讨没趣前先走﹐免得落得更伤心的下场。
朝歌将她搂进怀﹐在她的耳际轻吐﹐“不要走。”
“你的事办成了﹐我的大仇也已报﹐不走﹐我能去哪﹖”慕炫兰紧环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
“继续跟着我。”他吻着她的发扇檕双臂将她的腰肢圈紧﹐不肯让她离开。
她窝在他的怀﹐声音闷闷的﹐“跟着你这个运气背到家的男人有什么好﹖”继续跟着他﹖跟着这个老把“以身相许”挂在嘴边的男人﹖跟着这个已经把她豆腐吃尽的男人﹖跟着这个她离不开的男人﹖“我已经遇上最后一个桃花劫了﹐往后运气不会再背。”卫非说他这年就剩这个月的坏运气了﹐而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从明天起﹐他又会是好风好水。
“你又不爱我。”她在他胸前咕脓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他的胸膛隐隐震动起伏﹐不满地撇着嘴﹐“我说过我不爱吗﹖”如果不爱她﹐他干嘛要为她出生入死﹐何必亲自照料她﹐何必把她当成心头肉每天抱在怀裹﹖“我也没说我爱你。”他没说过他对她的感觉﹐也从没问过她的心思。
“我朝歌爱一个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即使奶不爱稳檕我也会强迫奶爱﹐奶没得选择。”他捧起她的脸蛋﹐霸气十足地声明。她不爱他也无妨﹐他就是要把她留在他的身边。他已经在心底种了这株美丽的桃花﹐若让她走﹐岂不是要把他的心也拨起来﹖慕炫兰盯着他写满威胁的眼瞳﹐不知该对他的这种做法生气还是高兴。他就不能说得温柔婉转点或是甜甜蜜密的吗﹖哪有人像他这样强迫又命令的﹖她轻捶着他的肩膀﹐“恶人﹗”这个男人在武功造诣方面是大侠﹐在感情上可不是﹐他是强盗兼土匪。
“左容容是要我当恶人没错。”朝歌无所谓地笑着。现在他才知道当恶人有多好﹐可以用这种方式抢心上人﹐完全不用找借口。
“左容容叫你去爱别的女人﹐你也会去爱﹖”她心口开始泛酸﹐颇气他重视那个左容容甚于她。
他冷哼﹐“那个臭女人只能叫我杀人﹐她没本事左右我要爱谁。”就算左容容不给他解葯﹐他也不爱不想爱的女人。
她踌躇了许久﹐抱着微小的冀望和不安问﹐“那你会爱谁﹖”
“我爱我命中注定的、或是黄历上写明的女人。”一晃眼﹐他又变回了一个迷信的男人。
慕炫兰眨眨眼﹐呆呆的看着这个男人。
“你的黄历会写这个﹖”那是哪一种黄历﹖“当然有写。”朝歌煞有分事地掏出怀的黄历﹐拍著书反对她病把鄱Α?br>
“上头写谁﹖”她马上抢下他手中的书﹐开始翻找上头有没有他的名字。
“用不着翻﹐我已经知道是谁。”他抽走她手中的书﹐啧啧有声的吻着她。
“那个女人是谁﹖”她吶吶地问﹐对自己毫无信心。虽然她很想知道他爱上了哪个女人﹐但她更怕自己不是他说的女人。
“我救过的一棵桃花。”他满意地嗅着她的发际﹐能抱着这棵属于他的桃花真好。
救过的桃花﹖没有她的名字﹐那么不是她了。慕炫兰心灰意冷的退出他醉人的怀抱﹐忍着眼中的泪。
“我走了”原来他还爱着别人﹐她只是这个月供他消遣的女人。
朝歌不急着拦下她的脚步﹐只是站在她身后问﹕“炫兰﹐奶可知今天初几﹖”
她边吸着鼻子边抹泪﹐“三十。”不挽留她反而问她这个﹖“今天好像是我吃解葯的最后期限﹐我必须在子时之前回到六扇门。”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她有何反应。
慕炫兰猛然转身﹐走回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快点﹐你快去六扇门跟左容容拿解葯。”唉﹐她怎么会忘了这件事﹖他再不吃葯就死定了。
“奶不跟我去﹖”朝歌动也不动﹐站在原地任她拉扯。
“我”她又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潇洒地耸肩﹐“奶不去﹐我就不回六扇门。”
“你在说什么﹖别拿你自个儿的性命儿戏﹗”她紧张万分地摇着他。他疯了吗﹖他怎么拿自己的命来威胁她﹖他低下头与她眼眉相对﹐微笑地对她开条件﹐“奶跟我走﹐我就回去吃解葯﹐没有奶﹐我不吃。”
她绞扭着手指﹐不知该拿这个不要命的男人怎么办。“我不能跟你”不爱她还要她跟着他﹖这教她情何以堪﹖“为何不能﹖而且奶还没以身相许﹐奶想赖﹖”看她犹犹豫豫的﹐他干脆又对她翻起旧帐。
“那现在许给你好了﹐你回去吃解葯。”即使他不爱她﹐她也不要他死。她抖着手指﹐缓缓解开衣扣。
“我不要奶现在许﹐因为奶的黄历说此月不宜。”他的大掌迅即按住她的手。现在让她许还得了﹖如果她一许完就跑了怎么办﹖“你快没时间了﹐不要闹了好不好﹖你到底什么时候要﹖”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管黄历﹖他不急她都急死了。
“下个月、下下个月、明年、后年时限我也不清楚﹐大概得一直到我认为奶许够了为止。炫兰﹐奶可能要花上一辈子。”朝歌扳着手指﹐然后发现他的手指好像不够用﹐于是他干脆直接告诉她他的决定。
她咬着唇瓣瞪他﹐“我不能不明不白的跟着你。”
“嗯﹐我是该先给奶个名分。”他搔着发自言自语﹔他是不是忘了告诉她一件很重要的事﹖“朝歌﹖”怎么说着说着会说到这儿来了﹖“行﹗咱们成亲。”他两手一拍﹐做了决定。这样她这辈子就绝跑不了了。
“成亲﹖”慕炫兰呆在他的笑容。
朝歌翻着黄历﹐叫她一起来看日子﹐“别在那边闲着﹐翻翻奶的黄历看咱们哪天成亲较好。”终于要成家了﹐他得挑个黄道吉日才行。
慕炫兰犹陷在震惊中。她刚刚有没有听错﹖这个男人要娶她﹖他不是爱着别人吗﹖该不会是他体内的毒性发作﹐使他神智不清了吧﹖“你要与我成亲﹖”她拉住他翻黄历的手﹐张大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在我救了奶后﹐奶就是我的人﹐奶是我的累赘。”他认真地点点头。他的人、他的累赘﹐他绝不会分给别人﹐他要留着自己享受。
又说她是累赘﹖慕炫兰气得七窍生烟﹐用力戳着他的胸膛。“你去找别的累赘成亲好了﹗”用这个理由要娶她﹖她才不嫁﹗“奶没把我的话听完﹔我要说的是奶是我要背负一生的甜蜜累赘。”他不疾不徐地拉起她的手指﹐一根根吻着。
“甜甜蜜的﹖”她的火气急速下降﹐脑袋被他弄得一团胡涂?圩富褂蟹痔鸩惶鸬末t“虽然有时候会有点酸和刺﹐还一直坏我的风水﹐不过奶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很甜。我很爱这个滋味﹐百尝不厌。”他欢快地尝着她唇瓣上甜甜的味道﹐在她的唇边轻笑。“炫兰﹐在我救奶前﹐我没告诉奶我救了一个女人﹐就会爱她一辈子吗﹖”
她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自己的鼻尖﹐“你刚才说的那棵桃花是稳檛”
“不然是谁﹖”他反而觉得莫名其妙。
慕炫兰捂着红热的小脸﹐无法在一时半刻间消化他的这句话。都怪他﹐说话转弯抹角的﹐要是直接告诉她名字﹐她也不必在那边胡思乱想﹐还心酸了半天﹐臭男人
“炫兰﹐奶还要不要翻黄历找日子﹖”他抄起书轻敲她的头﹔她怎么一直在脸红﹖“我找”她忙接下黄历﹐又觉得不对。“等等﹐日子可以往后再杖檕你先回六扇门。”
“奶肯跟我成亲﹖”
“肯”她又掩着因他的话而烧红的脸。
“奶愿意爱稳檛”他又坏心眼的凑近她的唇边勒索。
“愿意”问她这种话﹖现在她的头顶可能都冒烟了。
“奶会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他仍不放过她﹐还在对她讲条件。
慕炫兰忍不住在他耳边大声嚷着﹐“会啦﹗奶的动作快点﹐不然你就来不及吃解葯了﹗”想要跟她成亲﹐他也要活着才行﹗“不急﹐回去六扇门之前﹐我要先去找那个铁板神算。”离子时还有一点时间﹐他要先去问那个洞烛机先的铁板神算﹐那老头简直比卫非还厉害。
“我也要去。”她也想起了她该去铁板神算那一趟。
“奶也要﹖”
“我还没付他算命的钱。”算得太准了﹐她一定得亲自向他道谢并送上酬金。
“我也没有。”朝歌顿时疑心重重。
“他说不灵验不收钱。”她也被他感染了﹐隐隐觉得似乎哪有些古怪。
“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在同一摊算的命﹐给他们同一首诗箴﹐而且也都不跟他们收钱﹖“我不相信这也是巧合。”慕炫兰托着芳颊回想﹐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铁板神算是如何写出与雷府地道入口相同的诗﹐还说会保她性命﹖两人有默契地互望对方一眼﹐各自拿起自己的包袱﹐将火凤凰的笼子盖上一层黑布﹐马上前去那个城隍庙寻找答案。
他们一口气直奔到庙口前﹐却发现那个算命的摊子不见了﹐而他们要找的老者也不在那。
朝歌向一名坐在庙口阶梯上瞌瓜子的中年人请教﹐只见那个中年人拧紧了眉﹐很怀疑的问﹕“铁板神算﹖”
“对﹐就是一个满头白发﹐年纪大约七、八十的老者﹐还有很长很白的胡须﹔他就把摊子摆在这。”慕炫兰仔细地说明。
中年人狐疑的看着他们﹐“咱们这庙口是不许摆摊的﹐你们是不是找错庙了﹖什么铁板神算﹖这儿连糖炒栗子的摊子都不能摆﹗朝歌看了看庙﹐不死心地的再打探﹐“请问﹐京城有几座城隍庙﹖”难道他们真的找错庙了﹖“只有这一座。”
“那我们没找错地方。”她明明记得他是在这算的命。
“我住在这儿快三十年了﹐从没见过你们说的那个算命的。这儿没有什么铁板神算﹐想要算命的话去相命馆﹐这只烧香拜城隍爷。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他摇摇头﹐又继续瞌瓜子。
“炫兰﹐我们撞邪了吗﹖”朝歌拧着眉﹐百思莫解。
“可能”慕炫兰不经意地抬头看向满天星辰﹐蓦然想起现在的时辰﹐急忙拉着他催赶。“朝歌﹐你不再快点回六扇门吃解葯﹐就真的要变成鬼了﹗”
朝歌和慕炫兰赶在子时之前﹐由密道进入六扇门的地底﹐回到他当初受人威胁出发的老地方时﹐已经有五个人坐在凉亭等着他回巢。
朝歌拉开覆盖在金笼上头的黑市﹐冷臭着一张脸对那个笑若春风的左容容说﹕“奶要的臭鸟。”
“还欠一条雷万春的命。”左容容斜视着他﹐她要的不只是这一只火凤凰而已。
“他死了﹐奶不妨上街去打听打听。”他伸手指着上头﹐现在外头八成已传遍雷府被毁的消息了。
“很好﹐你刚好赶上吃葯的时间。”办得真好﹐她没有选错人。
他手伸至她眼前﹐“我的葯呢﹖”离子时就剩一点点的时间了﹐再不吃葯他就不能活着成亲。
“在你的瓶子。”左容容指向之前摆放他们解葯的小木箱。所有人都吃过了﹐就剩他还没吃。
朝歌身子一离开去取葯﹐一直被挡在他后头的慕炫兰看清了坐在石椅上的女人后﹐忽然两膝往下一跪﹐直朝着左容容大喊﹕“恩公﹗”
“恩公﹖”凉亭有三个男人怪腔怪调地重复这句话﹐而刚吞下解葯的朝歌险些被葯丸给噎死﹐频频插打着胸膛﹔卫非则在大伙都很惊讶时﹐为朝歌拍着背好让他吞下葯丸。
“炫兰﹐别来无恙。奶的大仇可报了﹖”左容容拉起跪在地上的她﹐不顾众多不可思议的目光﹐掏出手中笑意盈盈地替她擦着额间的汗水。
朝歌站在她们的面前﹐完全无法发出声音。这个狡猾的女人是炫兰的恩公﹖她以前告诉他的那个大善人就是左容容﹖“她她是奶的恩公﹖”他脸色青白地指着左容容问。她确定没认错人﹖这个妖女也会做善事﹖“你怎么了﹖”慕炫兰好奇地拍着他白得可以吓死人的脸﹔这位恩公她已经认识了五年之久﹐她不是告诉过他了﹖朝歌气坏地大吼﹐“她就是对我下毒的左容容﹗”
第一次听见恩人名讳的慕炫兰愣住了﹐“恩公﹐奶是左容容﹖”那个被朝歌恨死的女人﹖左容容扬睫轻笑﹐缓缓地点头承认﹐让朝歌和慕炫兰深受打击﹐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卫非﹐刚才我去你房时找到这个招牌。”乐毅从椅下拿出布招﹐问着嘴边带着怪笑的卫非。
“铁板神算﹖你终于要去当算命的了﹖”盖聂看见招牌上的字﹐转头间没事就喜欢算上一算的伙伴。
“你又做了什么好事﹖”蔺析白他一眼﹐就知道他这家伙不可能闲着不为恶。
朝歌在看到那块眼熟的招牌后﹐之前心中种种的疑惑瞬时解开。
他额间的青筋直跳﹐恶狠狠地揪着卫非的领子﹐“你易容成庙口的那个铁板神算﹖”怪不得那个老人会样样都算得那么准﹐原来就是他搞的鬼。
“是她给我的小差事。”卫非先招认﹐再笑咪咪地把罪过推给坐在他旁边的左容容。
“你说什么﹖﹗”朝歌更是怒火滔天。
“我对你们两个说的话﹐也是她叫我说的。”卫非挪开朝歌的手懒懒地说。
“那首警告我们的诗呢﹖”慕炫兰挤在朝歌的身边发问。这么神通﹖他怎会事先就写好那首请来警告他们要小心﹖“我写的。”卫非又大方地承认。
慕炫兰不相信﹐这个叫卫非的男人面如冠玉﹐一点也不像那个白发苍苍、满面风霜的老人。就算他能易容好了﹐他是如何把声音改了个调的﹖“不可能﹐你的声音不像那个老人家。”他现在的声音和那个老者差了十万八千里﹐说什么也不像。
凉亭﹐每个认识卫非的人都掩着嘴﹐忍住不笑出来﹔看来这个女人还不清楚卫非的能耐。
朝歌扳过他的肩﹐“他是无相神卫非﹐能易容也会变声﹐要变成任何人都易如反掌。我们就是上了他的当﹗”
听了朝歌的说明后﹐慕炫兰大致了解了事实﹔她再看向凉亭其它的人﹐虽然这些人她都没见过﹐可是他们身上的兵器﹐她可都认得。
她吶吶的说﹕“怎么﹗你们这五个无字辈的高手会在六扇门﹖”六扇门要捉这五个人是人尽皆知的事﹐他们居然就躲在六扇门下面﹖“我们全都中了奶恩公的毒﹗”整齐的回答马上一致地在凉亭内响起。
“恩公﹖”慕炫兰不太相信她的恩公会是个下毒的人﹐再看向那个安适恬笑的左容容。
“我有事要他们办﹐下毒是迫于形势。”左容容不慌不忙的为自己的行为辩白。
扒聂对她更不爽﹐“是哟﹐奶是迫于形势。那我们呢﹖我们也被迫中毒﹖”便把他们留在这﹐把他们的命捏得紧紧的﹐这种话她也说得出来﹖朝歌还没把帐跟卫非算完﹐“卫非﹐你怎么会知道地道的情形﹖”他再怎么神也不可能算到这一点。
卫非指着旁边的左容容﹐“她叫我带她去逛过一回。”
朝歌和慕炫兰张大了眼﹐看着这两个状似清闲的男女﹐“你们去过﹖”
“在你们两个去之前﹐我叫卫非先带我去三观一下。”左容容感激地为带她去三观的卫非斟上一杯茶。
朝歌听了简直快要捉狂。原来雷府会派有那么多卫兵驻守﹐就是因为卫非这小子曾经去找过火凤凰一回﹗他去看那只火凤凰没关系﹐但他为什么要鸡婆的在石壁上提诗﹖把雷万春搞得紧张兮兮﹐害他们两个进雷府前就被大票守卫挡在门外﹐而进了关火凤凰的地道后又差点没命﹗“你这家伙﹐去过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头的情形﹖那些机关差点害死我们两个﹗”朝歌掐着卫非的颈子﹐冷飕飕的说。去过还不来告诉他﹖他的这条命﹐在那个鬼地方就几乎去掉了大半﹗“我没遇上你说的任何机关。”卫非轻弹开朗歌的手﹐继续喝他的茶。
朝歌以凶恶的眼绅杀向卫非﹐“你没有﹖难道那些机关是我幻想出来的﹖”他在那个鬼地方被追得半死不活﹐而卫非却没遇上﹖“去看过那只火凤凰我就回来了。什么龙潭虎穴﹖简单得不得了。”卫非轻蔑地道﹐眼底还有一丝失望。
“你这个鬼谷子﹐你本身就会设机关﹐当然说简单﹗”左容容当初不该让对机关一窍不通的他去的﹐她应该找本身就会害人的卫非﹗“她也说简单﹐她自己就破了一半。”卫非也礼尚往来地帮那个跟着他去的左容容倒上一杯茶。
“臭女人”朝歌磨着牙忿忿低吼﹐手握紧了龙腾鞭﹐恨不得把这个差点害死他的女人抽上几鞭。
慕炫兰不允许有人这么叫他的恩人﹐用力地推着朝歌﹐“不许叫她臭女人﹐她是我的恩公﹗”
“炫兰﹐叫我容容就成了。”左容容挥手而笑﹐要地改个称呼。“是。”她马上点头。
朝歌受不了她对在容容如此尊敬听从﹐拉着她的手臂﹐“奶何必对她必恭必敬﹖”她有毛病呀﹖这个女人是个十足十的妖女﹐她还跟她低声下气﹖﹗“你若再对她不敬﹐我马上就走﹐不与你成亲﹗”她拨开他的手﹐把话说在前头。
“奶”他气得说不出话﹔她居然为了这个妖女跟他翻脸﹖﹗“朝歌﹐你要不要也学炫兰叫我恩公﹖”引起小俩口内讧的左容容心情不错地在一旁打落水狗。
“不要﹗”她是他的仇人哪﹗“就要成亲了﹐消消火吧﹔别对我这个媒人直喷火﹐很热的。”左容容以衣袖扇着凉风﹔能找到一棵美丽的桃花还不感激她﹖有空时她就来整整他。
“奶既然可以自己拿火凤凰﹐为什么还要叫我去﹖”朝歌虽有满腹的怒气﹐但看在慕炫兰的份上﹐还是忍着不发作﹐再仔细的问清楚他的疑惑。
左容容很无辜的微笑﹐“一只鸟换一颗葯﹐我拿了﹐你不就没葯吃﹖”
“奶这个”朝歌气得直想破口大骂﹐被身边的慕炫兰一瞪﹐只好又把话吞回肚子去。
“炫兰一人无法报家仇﹐派你去顺道杀雷万春﹐最主要是帮她。”左容容拍拍慕炫兰的手﹐说出她真正的“顺道”是指什么。
“多谢恩公。”慕炫兰感激不尽地紧握着她的手﹐更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好好报答他的恩情。
“奶还说她﹖”朝歌很不平衡﹐他们被这个妖女整惨了﹐她还向她道谢﹖“你要我走﹖”慕炫兰马上顶一句﹐让他不得不再度忍下鸟气。
乐毅很同情朝歌﹐帮朝歌说起卫非的不是。“卫非﹐你既然去过雷府﹐为什么不把那只鸟先拿来给朝歌﹖”
“那只鸟又不是我的葯。”卫非笑着把关系撇清。
居然有这种见死不救的朋友
朝歌突然上前﹐用他那常把水杯碰破的手﹐故意把卫非手上的杯子碰破﹐想让他被茶水淋湿一身﹔但卫非的动作比他更快﹐眨眼间从袖抽出扇子﹐张开扇面接住茶水﹐轻轻松松地把茶水挥到身后。
“你还喜欢她找给你的桃花吧﹖”卫非不疾不徐地把朝歌的怒气转给左容容。
朝歌的冷眼果然立即射向左容容﹐“这一切都是奶设计的﹖”什么桃花劫﹖全是她一个人掰的﹗“不完全是﹐卫非说他也有兴趣。”左容容再把朝歌的怒气原封不动的推回去。
“你又窝反﹗”不合群的家伙﹐就只会帮着外人来害他们这班好友。
卫非想了一会儿﹐继而露出诡笑。“朝歌﹐我不会只害你一个。”
其它三个男人马上退避三舍﹐“你也想害我们﹖”连他们也有份﹖“没事做﹐我无聊。”卫非两眼往其它三个好友身上一扫﹐开始盘算该先找哪一个下手打发时间。
“左容容﹐快让我出去办事﹗”收到这种似恐吓又似警告的眼神﹐三个男人随即将分派任务的左容容包围﹐异口同声的要求。
“你们急什么﹖”左容容怔怔地看着这三个恨她入骨﹐但现在又全反过来求她的男人。
“他在动歪脑筋了﹐快点﹗”最了解卫非的蔺析冷汗直流的催她。
“你们为什么这么怕他﹖”他们四个还会怕这个无字辈﹐唯一身上没有旷世兵器﹐也没听过学了什么绝世武功的男人﹖乐毅边闪着卫非的目光边对她讲解﹐“奶看见他那种怪笑没﹖他只要一那样笑就有事﹐他的笑比奶的毒还可怕。”
“看不出来。”左容容柳眉稍敛。她觉得还好啊﹐这种笑容跟她每天见到的都一样嘛。
扒聂没耐性的吼﹐“快点说奶要杀什么人﹗”
“我还没想到。”怎么办﹖她还没把下一个目标设计好﹐还不能让他们任何人出去办事。
蔺析紧张地叫着﹐“随便啦﹐让我们离他愈远愈好﹗”
“我要去量黄河水位﹗”盖聂主动帮她找出差事。
“我去量长江﹗”乐毅也不落人后﹐替自己找了个能离卫非远远的地方去办事。
慕炫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三个名满江湖的男人﹐他们缠着她的恩公口口声声地嚷着要出去﹐原因只是因为这个叫卫非的男人对他们笑﹖这些无字辈的男人脑筋有没有问题啊﹖朝歌掏出怀的黄历﹐读完上头的箴言后﹐徐徐地笑开了。
“我的歹年已经过了﹐现在﹐该轮到你们倒霉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