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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尚羽最后趴俯在她娇脆的身子上,突觉她身上竟隐隐散发着一股让他熟悉的体香,但他一时间竟想不起来。
望着身下微喘的柔弱胴体,他心底竟升扬了一股怜惜该死的,他不该对她有这种感觉啊!
深吐了口气,他口气不佳地问:“怎么样?和乔郡比起来,谁能让你得到充分又快慰的满足?”
单微沙的心因他这句话而冷冷一抽,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猛地推开他,背转过身,但已不能自制地浑身打着颤!
“怎么?生气了?”他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为什么又要提起他?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单微沙激动地大喊,为什么他在这么对了自己之后,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地攻击刺伤她?
“没有关系?”
佐尚羽眯起眸子,不解地反问:“刚刚要你时,你不是一个劲地为他守身?这下可好,尝过我的好处后就对他翻脸不认人,难怪人家会说婊子无情。”
“你!”单微沙蓦然回首,以一双含愁带怨的眸子望着他“在你心底,我只是一个婊子”
问着,她眼底的泪已是控制不住地直淌而下,更有股自卑自怜的堪涩。
自己终究只是个偏房,一名侍妾,他又何需顾虑她的感受?尽管那天他把她当成仇人对待欺凌,可是不是清白的自己当然给了他诸多揣测,他定认为她不过是个不贞不洁的女人。
算了,她不打算再作解释了,任他误会吧,总有一天,她要让他后悔莫及!
佐尚羽因她一问,狠狠愣住!
不可否认,此刻她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模样,的确教他心动而刚刚他已乱了章法,居然对她这个丧尽天良、残害他父亲的女人亲怜蜜爱着,现在他是该找回自己,不能再身陷于她的水媚手段中。
“走,我再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他无意回答她这个问题,目光回复冷峻。
“我不去”她垂首轻说。
因为她已没有这份兴致了,在知道自己在一个所爱的男人眼中是如此的不值,她还有继续欣赏风景的心情吗?
风景再精采,也都不属于她“那随你。”他火爆地顶回。
单微沙僵住背脊,久久才拉拢上衣物,困难地站起。胯间的酸麻让她颠簸了下,还好旁边有颗大石可让她扶着,稳住她发抖的身子。
“我我回房了”单微沙紧抓着衣襟,对他匆匆一瞥,凝注的竟是双不带人气的黯眸!
“等等。”他喊住她。
“还有事吗?”她颤着嗓。
“明天陪我出席八王爷的寿诞。”佐尚羽淡然地表示。
“什么?我!”她猛然转过身凝腴着他。
“不愿意?”他目光一暗,眯起狭眸。
“不是而是”
“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若是带你出门,你还是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模样,那多丢我们佐家的脸!”他眉一拧,猛然挥袖。
她心一冷,被他这句话刺激得浑身蓦然抽疼“我的意思是,像我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能跟你去吗?”
被逼极了,她忍不住顶回去!
佐尚羽目光一冷,随即发出一阵狂笑“这才像你!”
“对不起”她回开脸,赫然发现自己似乎太过分了。
他正欲开骂,没想到竟会看见她低首认错的模样,到口的话又给吞了回去“算了,记得明天好好打扮打扮。”
“我真的要去吗?”单微沙可怜兮兮地叫住他“我能不能不要去?”
“为什么?”他凝唇低沉地吟声道:“八王爷可是乔郡的义爷爷,肯定会到场,不想见他吗?”
“我不见他!”一听见“乔郡”的名字,她便忍不住蹙起秀眉。
“还恨他的遗弃?”佐尚羽冷哼。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目光一冷,随之玉袖一扬“不管你到底想不想见他,你非去不可!”
落下这句话,他便不再延宕地回身就走。
单微沙怔忡地看着他,刹那间思绪全乱了?
八王爷府邸里灯火通明、访客不绝,众人多为参加八王爷六十寿诞的晚宴而来。到访的贵客除了有王孙贵胄、京中才子之外,尚有一些奇异的武林人士。
这些江湖人物全都是八王爷招揽进府,为拓展自己势力的棋子,使得整个府邸充满了诡谲颜色。
“八爷爷,您说佐尚羽会到吗?”乔郡紧张地问道。
“他会到的。”贺达颇有自信地说。
“哦!”乔郡不停在厅内走来走去,双手不时紧抓着,又不时叹气,整个人给人一种不安的急躁。
“你别光在这儿晃来晃去,去前面招呼客人啊!”贺达摇摇头“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到。”
“可是。”乔郡其实是害怕面对佐尚羽,但他不能再在八爷爷面前表现得如此不堪,否则定会让他老人家看不起。
乔郡才刚到前厅,这时也是应邀对像之一的“护主侯爷”佐尚羽正好挽着爱妾单微沙进场。一面对乔郡,马上让乔郡低下头,胆慑得不知说什么话来?
“乔郡,好久不见了!”
佐尚羽见了他,表情中立即漾出一丝畅意之笑,令旁人怎么看都没发现其中有任何的不对劲儿。
但是乔郡就感觉出来了,因为此刻的佐尚羽过分客气,客气得足以令他毛骨悚然。
“好是好久不见”他吞了口唾沫。
“怎么了?瞧你好像很紧张啊?”佐尚羽状似关心地问。
“紧张!怎么会?是因为见你能平安回来,我开心的关系。”乔郡微愕,马上找回说话的能力。
“多谢关心了,只可惜家父却丧命在那些契丹狗的手上,我发誓不亲手宰了那些“凶手”誓不为人。”佐尚羽话中有话道。
乔郡倒抽了口气,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对了,这位你应该认识吧?她是我的小妾,微沙。”见乔郡脸色大变,佐尚羽立即乘胜追击。
“呃你好。”乔郡尴尬地笑了笑。
单微沙却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地上。
“微沙,为什么不向乔郡打招呼呢?”佐尚羽看了眼乔郡,又看向单微沙,嘴畔所挂着的笑容充满了讥诮。
在他认为她之所以这么做,分明是在演戏。
单微沙明知他要给她难堪,但只好逆来顺受地对乔郡说:“你好。”
乔郡胸口剧烈起浮着,紧张的情绪溢于言表;而佐尚羽却如老僧人定般地站在那儿哂笑,一副莫测高深、好整以暇的模样。
“对了,八王爷呢?”
佐尚羽突然转移了话题,看着这厅里川流不息的人潮,却不见贺达在场。
“他在后面,我现在就去请他过来。”乔郡想乘机溜人。
他老觉得佐尚羽那双漆黑如子夜的眸子,如细网般地紧紧裹住他,仿若要让他无所遁形!
尤其是他那不自然的笑脸,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用了,我这不就来了吗?”不知何时贺达已从内室走了出来,其犀利的眸光直凝视在佐尚羽的脸上。
佐尚羽立即以相同的气势回睇他,一老一少的眼神瞬间在空中霹雳交会,各怀鬼胎。
“今天是八王爷的寿诞,尚羽特地前来祝贺。”说着,他从腰际卸下一把剑“这把宝剑是家父生前经常带在身上出战的伙伴,他老人家也说,这把剑上头已附有他的灵魂,所以我特地将它赠予八王爷,希望您的精神和家父同在。”他右手一扬,拔剑出鞘,展现这把已染上了军魂的剑。
贺达当下被那亮光给闪了下眼,为之一震!
“这这既是佐超生前的宝贝送给我不太好吧?”他有些畏惧,好似上头真有佐超的魂魄。
“我倒觉得它挺适合您。八王爷,您收还是不收呢?”佐尚羽冷冷地勾起唇,那试探的话里满是讽意。
“既然如此,我当然收了?慈税 獗j障拢钤谠勖堑撵籼媚凇!?br>
“是。”
贺达马上吩咐下人取物,心想若是将此东西锁在祠堂,在祖宗的防御下,佐超的灵魂就不会扰他不安了。
突地,他看见跟在佐尚羽后面的单微沙。“这位姑娘就是你的新妾微沙姑娘了?”
单微沙心头一惊,随即拉佐佐尚羽的衣袖,低垂着秀颜,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佐尚羽拍拍她的手,替她回答“八王爷别见外,她就是这样。”
“哈哪儿的话,单姑娘貌美如花,其他一些俗妇哪能跟她比啊!”贺达笑道。
“哦!是吗?”
佐尚羽笑开了嘴,随即眉头又猛然一拢“若果真如此的话,怎么还会有人不识好歹,硬是将她往外头推呢?”
乔郡闻言,背脊瞬间一僵“别提这事了。走,咱们一块去后院,就快要入席了。”
贺达也立即帮腔“是啊!还是赶紧到后院用膳,这里宾客太多,实在不宜再谈这些私事。”
“既然八王爷也这么说了,在下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再一次勾住单微沙的纤腰,与她一块儿往后面而行。
圆圆的红灯笼绵延不断,照亮了整个后院,在夜里看来特别分明又喜气洋洋。而佐尚羽被安排与八王爷和乔郡同桌,也因此两人暗地里较劲的意味也愈来愈明显。
佐尚羽早已暗地里观察他们良久乔郡这阵子老往贺达府邸跑,说不定贺达也与通敌之事有所关连。
今天他所以应邀前来,就是打算试探他们的反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八王爷处处为乔郡说话,而且目光犀利、城府极深,想必与契丹的串通他必然有份。
不久,桌上已摆满了菜色,正当一位女仆将一道红烧煎鱼端上桌时,那股味猛一窜进单微沙鼻间,她居然痛苦地揪住胃,冲到一旁大吐特吐了起来!
佐尚羽眸子一冷,立即上前询问道:“你怎么了?”
单微沙直摇着头,因为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她只觉得胃好难受尤其一闻到那煎鱼的味道,她就克制不住地想将胃里的东西吐个精光!
“该不会微沙姑娘不舒服吧?要不要到后面房间躺着,老夫派人为你请个大夫来?”
贺达建议。
单微沙摇摇头,一张小脸已被她吐得血色全无,绝丽容颜也变得更加白皙。
“不不用了我吐吐就好。”
“单姑娘千万别客气,你既然是我贺达的客人,我们理当照顾你才是。”他扬眉轻笑。
“微沙,我八爷爷说的可是真的,你就别客气了。”就连乔郡也开口说道。
而单微沙只是有点错愕地回睇他一眼,然而就这么一瞥,佐尚羽便以为他们是在暗通款曲。
“既然没事,就快点儿过来,别让大家为你一人忙。”他的口气不知何时突然变得这么暴躁。
单微沙勉强压下苦涩复杂的心绪,缓缓站起,坐回椅上。
“来,微沙姑娘既然身体不好,是该多吃点鱼。”当贺达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搁在单微沙的碗中时,她简直是错愕地不知所以!
但又怕自己的拒绝惹来佐尚羽的怒焰,她只好强迫自己咀嚼那块鱼肉,勉强吞进腹中。
然而烘烤过的鱼肉,其腥味可说是最浓,一下腹就直呛着她的鼻尖,让她再也伪装不了地弯起身子。
她直按着小肮,脸上已渐渐变得苍白,还不时泛出冷汗。
仿若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佐尚羽立即追问:“你究竟是怎么了?”
单微沙咬着唇,她不能说话,就只怕嘴一开,她便会痛苦的呕出。
“你怎么不说话也不吭声,蓄意急死人吗?”佐尚羽心急于她这突变的模样,却又恨她始终不开口说个明白,让他杵在这儿,进退两难。
“我我是真的不舒服,想先回府。”她垂着脸,不愿让任何人看见她脸上的痛苦。
“那我送你好了。”乔郡立即开回。
他会这么说,一方面是希望能暂时躲过佐尚羽给他的无形压力,另一方面也为了能再接近美艳如花的单微沙。
当初舍弃她,完全是为顾及乔家的颜面,可是私底下他仍着迷于她那张令人惊艳的容貌,直想一亲芳泽。
“不用了!”佐尚羽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别闹了,既然微沙姑娘不舒服,就别逼她吃东西了。等会儿有歌妓名伶前来这儿献舞,大家就看看表演,我保证这种不舒服的感觉马上就会消失。”贺达临时当起了和事佬,而单微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坐在原位,却不敢再动桌上的食物。
这时候贺达突然击掌两声,不一会儿便从后院东西两边回廊各自走出一排穿着鲜丽,打扮入时的舞娘。
顿时,一旁的弦竹乐曲声响起,如流水般的轻盈的音律直接流窜了整个后院。
舞娘编跃起舞,姿态,引来许多宾客的注目礼。
这其间单微沙发现那群舞娘中有个正角,她打扮得更加貌美、模样艳丽、舞姿飘摇,一袭薄纱在她那轻柔的身子上凸显出她若隐若现的身段,着实是美得让人离不开眼。
包让单微沙敏感的是,那位舞娘边舞,还边向佐尚羽抛媚眼,而他也不时回以她一个温柔帅气的笑容。
这暗自调情的一幕,看在她眼里,心头竟会又酸又涩!
“佐侯爷,她便是咱们汴梁城闻名的舞娘盈香,听说你们满熟的?”贺达双眼扬,笑得蓄意。
盈香!原本想喝点热汤的单微沙,手竟然一松,调羹落入碗内,发出一声极为突兀的声响。
“你究竟是怎么了?频频出状况!”佐尚羽眉一蹙。
单微沙赶紧捧住碗,双唇抖颤地说:“没没什么”
原来那女人就是盈香,就是当初她献身给他时,他嘴里喃喃念着的女人?
此情此景,当她再次听见他嘴里喊着那女人的名字,甚至还看到了她妩媚的本人,心底的疼可是怎么也忽略不了。
“尚羽,你也来了?”
一曲舞毕,盈香立即来到了他们这一桌“八王爷,盈香给您贺寿来了。”
“好、好”贺达开心地点点头。“盈香姑娘的舞艺愈来愈好了。”
“谢谢八王爷夸奖。”她巧笑倩兮地,随即紧贴在佐尚羽身侧,撒娇又道:“你好久没来看盈香了,盈香可想死你了。”
“因为最近忙,但是我心里可从没忘记过你啊!”佐尚羽笑得俊逸,还伸手轻拧了下她的面颊。
“忙!忙着纳妾吗?”
盈香颇带敌意的眼神直瞟向单微沙,使得单微沙心头一撞,倏然低下小脑袋。
“你也知道我与家父这次出击契丹惨败,家父殉国,府邸里顿时一片愁云惨雾,我纳个妾不过是想讨个喜,把这股秽气给冲刷掉罢了。”
佐尚羽眯起漂亮的眼,突地揽住盈香的腰,让她紧贴这他的大腿坐定,这场面可是让坐在一旁的单微沙不自在极了。
“你好坏啊!这么说你不就把她当成吸纳那些秽物的工具了?”盈香马上扬出一串银铃般的笑语,但字字却像带刺的鞭直抽打在单微沙的身上,几乎令她痛不欲生!
佐尚羽立即哂笑出声“有意思你这个解释还真有意思。”
“佐侯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贺达见他这么批评一个弱女子,也不禁为单微沙抱不平了。
“我不能说她?八王爷为她心疼?那乔郡你呢?”他话中有话地顶回。
“我”乔郡一阵语塞。
贺达立即开口为乔郡解围道:“敢情是佐侯爷仍为乔郡曾与微沙姑娘间的关系耿耿于怀,甚至是吃味?”
“吃味?哈”佐尚羽放肆大笑,问着盈香“你说,我会为她吃味吗?”
“若是为了我或许还有可能,乔大爷您说是吗?”盈香转而向乔郡问道,可让乔郡吓了一跳!
“你怎么也问我?”
“是啊,当初她不是被你下堂的吗?哦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好像连拜堂都还没,她就被你赶回去了,是不?”
盈香见佐尚羽无意为单微沙说话,说起话就更加尖酸刻薄了。
单微沙手捧着瓷碗,双手颤得差点儿将碗内的汤水溢出,但她仍是不发一语,只是静默地承受。
“盈香,你就别再提了。瞧她紧张成这样,倘若她当真就这么倒地不起,还有谁帮我消化府里那些晦气?”
佐尚羽突地在盈香唇上印下一吻,那笑意盎然地宠溺样与对单微沙的淡漠有着天地之别。
乔郡与贺达对视了眼,竟不知该如何改变现在这种场面。
况且还有一些有心人的眼光还不时瞟向这儿,窃窃私语着,使周遭气氛异常诡异又不平静!
早已成众人瞩目焦点的单微沙却表现冷静,不是她意志坚强,能在这些残酷言语下仍不为所动,而是她已疼得发麻,麻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只想回去,一个人静一静“我想回府了!”单微沙赫然站起,对贺达说道:“很抱歉,失陪了。”
语毕,她便头也不回的返身就逃逃离了众人好奇与偷膝的眼神,她顿觉舒畅不少,可是梗在心底的苦涩居然让她活不下去。
当她一离开八王爷府邸,便马上躲在旁边矮墙处大吐特吐了起来!
最近不知怎么了,无论吃什么都没胃口,早上起来还会有干呕的现象,她是真的病了吗?
病了也好,如果能因而一病不起,那也算是种解脱吧!
也就是因为怀抱着这样的心境,就算不舒服,她也不曾告诉过任何一个人,但愿她的生命就此耗弱耗弱不再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