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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吗?”半眯眼,苗杏果瞪着一脸笑意的许伶伶。
真倒霉,怎么会被她堵上?回房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用符水浸泡全身,还要酒把盐巴驱邪,以防恶灵缠身。
“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话?”
“不会吧,你这会地拦下我,是要找我聊天?”
“哼,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哼笑数声,许伶伶一针见血的挑出话端。“苗杏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我是吗?”不掩嘲笑,她轻拧眉瞪着挡路的许伶伶。
不知道是自己的躲避功夫有待加强,还是这女人的脑袋瓜里除了男人与情欲外,终于肯塞些别的东西进去,看起来,她今几个拦下自己,不是纯._属意外,摆明是有备而来。
她又想搅弄什么是非!
“你不是吗?”许伶伶仪态万千的叹着气。“其实,也难怪你们这些人不怎么喜欢我,谁教女人们的心眼都小得不成样,总见不得他人的太过于完美无缺,害得我走到哪儿都会惨遭嫉妒,真是伤脑筋。”她伸手撩了撩耳畔的发丝,一颦一笑,煞是千娇百媚。
真无聊,这女人是在干么?存心找她挑衅?懒懒的呵着气,苗杏果想绕开她,来个走人为先。
“别急着走。”
“有话就快说。”瞟了眼露不满的许伶伶一眼,她双手盘胸。
“放心,我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见她不识相,许伶伶也懒得再继续自己的开场白,气焰迫人的揭露拦下她的目的。“告诉你,以后不准再巴着诸葛极承,给我离他远一点。”
闻言,苗杏果一愣。
反了、反了,人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可许伶伶她这是在做啥?拦下自己说的这番话已经不是挑衅,摆明了是道饱含警告的命令!
“他是我的。”利眼一兜转,许伶伶厉声再次强调。”
诸葛极承的心像个无底洞,对她的态度虽不无礼,却也不会刻意迎合。和善是一回事,但彼此间的生疏也不能忽略,任凭她摸索过许多男人的心,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日子一久,聪明的她多少也摸到其中的重点在哪。
这碍眼且讨人厌的苗杏果不走,她就一点进攻的机会都没有!
“是哦?”说实在,对许伶伶,她心中忍不住起了无限的佩服。
哇塞,真的是个厉害到极点的女人,这么大刺刺的宣告她的目的与所有权,可见得她这女人不但具备美貌,连运筹帷幄的心思都不输人。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都一直死赖在他身边,任人赶也赶不走,诸葛极承人好,不忍明说,可我觉得”俏鼻一扬,她的神情极其轻蔑的斜睨着苗杏果。“一个姑娘家成天尽苞在一群汉子身边,也不知道害躁。”
许伶伶她在暗示什么?
再好的泥人性子无端地遭人嘲讽、闺名受人损毁,即使想忍,也是忍无可忍,更何况,她的性子向来就爆烈,被一个在自己眼中视为其烂无比的女人连番撩拨,更是难忍。
嗤声连连,苗杏果也不甘示弱。
“论起害臊,那你许姑娘可不就成了始祖?”聪慧的眸子一溜,她也笑了,笑得很不怀好意。
“敢情你是拿自己当个例子来说不成?”语气带着感激,可眼中却不掩反击神采。
要酸、要嘲、要讽、要刺,那就一道儿摆上来吧,她就不信自己的口才会压不过这闷騒的狐狸精!
“你!”没料到这稚气未脱的鬼丫头竟敢反击,霎时,许伶伶白了一张俏脸。
“怎么,我说中了你的存心啦?”眨着状似无辜的眼眸,苗杏果笑望着她。
看来她轻而易举的便扳回一成。
“算啦,我才不想自贬身价,跟你这种坏胚子一般见识。”许伶伶忽地想到了什么,前一秒才忿忿别开的黑脸重新移正,倏然间闪烁着窃笑的眸子紧落在苗杏果脸上。“提到坏胚子这一点,我倒是忘了,既然你老爹是人人喊打、喊杀的贼头,想你身上流着他的血,准也好不到哪儿去。”
方才的得意瞬间褪尽,毕竟年轻的心脏仍是青涩纯真,震惊莫名的苗杏果当场茫了神智。
而这一幕,瞧得许伶伶重燃驱赶走她的信心。
“小贼女,诸葛极承不是体配得上的男人,知道吗?”
“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胡说吗?”见苗杏果的神情一转数回,许伶伶反倒轻漾起得意的浅笑。“你我应该心知肚明,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
就知道颜大贵泄露的这项秘密是道重击,随随便便就将这狗眼瞧人低的鬼丫头给击得花容失色。
“这谣言,你,你是听谁说的?”惨白着脸,苗杏果问得几近无声。
是谁?
她的身世几乎如谜,连她的名字都是婆婆取的,谁也不会把她跟王景联想在一起,几年下来,连她自己这当事人差点都快忘得一干二净,更遑论村子里的村民们,可如今却连许伶伶这外来娇客都知道瞬间,心凉胆寒的哆嚷细细的在全身颤起。深沉的骇怕。
她要知道,是谁,是谁说出去的?
“呵呵。”许传价掩嘴偷笑。“真是谣言吗?”
“是谁说的?”
她的事,除了当初发现她的颜大贵外,就只有寒契他略知一二,可那颜大贵早些时候被村人们三拳两脚的赶出村子里了,撇开他这条线索,就只有
不,这叫她怎能相信?
真是寒契说出去的!
难不成是他平日对她积怨过多,就在某日遭她埋伏后,恼羞成怒,无心中失了口风,将这秘密透露给十汾姐姐知晓。而这狐狸精正是由十汾姐姐口中得知的?
但教她怎能相信!
十汾姐姐不可能会犯这个错误,寒契更不可能,因为,她相信寒契的为人,更信任十汾姐姐的深知进退。
“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瞧瞧你,干么这么惊惶失措的,怕了吗?”装腔作势的叹了叹,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揉搓着太阳穴。“唉,也是啦,这如果我是你,早一头撞墙死了干脆,才不敢厚着脸皮继续留在这地丢人现眼。”
“谁丢人现眼?”即使心慌,甫教惊骇敛褪的怒火也再度被她口口声声的冷嘲热讽给挑了起来。
般了半天,原来这狐狸精今天是存心给她下马威来的。
问题是它收效了!
“除了你这鬼丫头,还有谁会这么不要脸?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低贱,还敢这么张狂,你不羞,我可都已经替你觉得丢死人喽。”
“有什么好丢脸的?”
“你的脸皮还不是普通的厚,你可别忘了,你的血液里流的是王景那贼头的血哩。”
“身为谁的女儿,不是任何人所能挑选的,总比某些打骨子里就淫荡不堪的女人来的强。”让这狐狸精知道了自己的致命伤,她心慌,也顿觉无措,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甘心忍受她的尖酸刻薄。
就算她终究会败在这狐狸精的挟怨要胁下,也绝不忍下眼前这一口闷气。
“苗杏果,你说谁淫落!?”怒眉一坚,许伶伶先发难了。
“你。”
“你你有胆给我再说一遍!”
“岂只一遍,你想听,我可以说上千遍、万遍。”嘴角一撇,学着许伶伶之前的嘲讽,一抹鄙夷的耻笑在她的唇畔浮起。“除了你这女人,村子里恐怕没第二人足以承担这么不要脸的形容。”
“你胡说。”
“是非自在人心,你还想撇得一干二净吗?许伶伶,别以为颜大贵被驱离村子,你跟他的丑事就没人知道,更何况,你的男人还不只颜大贵呢。”
“你苗杏果,你别胡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语气沉重,苗杏果的心情更恶劣。
阿茂那傻瓜,他以为他打死不吭气,这对奸夫淫妇不,是许伶伶这淫妇的丑事就,不会曝光吗?真是个敦厚的傻小子。
大概是许伶伶淫乱的行径连老天爷也看不过去,某个深夜,阿笙姐姐扯着她跟十汾姐姐秉烛夜谈,聊罢,与十汾姐姐相伴摸黑走回房里的路上,就这么凑巧的让她们瞧见那极不堪入目的恶心画面。
那男人是色欲熏心的颜大贵,这一点倒还不稀奇,可待着清楚那气喘吁吁、嗲声迭送的女人长相,她只是叹了口气,并不感到意外;早在狐狸精初到村里没多久,她就已经预料,甚至曾亲眼目睹过数桩丑事只不过,与她纠缠成麻花的男人都不是同一张脸。
她,除了不屑,只觉得平白污染了自己这双干净的眼。
但心性单纯又直接的十汾姐姐就不同。只见她
被这个事实震得面河邡赤,久久吭不出气来。
“什什么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你乱讲,都是你乱讲的。”许伶伶大惊失色的极力为自己扳回一成。
“既然是我乱讲,你又为何急躁得脸色大变?”忍不住,苗杏果又嘀咕了几句。
说到这狐狸精的大胆实在是让人想咒上几句,真是的,想做那种丑事也不懂得邀远一些,只随便找个地方就苟合起来,也不怕被人逮到,万一真被捉击侵猪笼,也是活该。
“苗杏果你”瞧许伶伶忽地黑了脸色,她脑中灵光一闪。
“我的身世,是颜大贵那孬种跟你透露的吧?”许伶伶甭应话,她就知道自己揪出了答案。
“就算你知道是他说的,那又怎样?”
“是不怎么样。”
许伶伶狠声说:“我可是警告你在先,你给我离诸葛极承远一点,还有,最好别让我听到你将我的秘密抖出来,否则”
“否则你想怎样?”
“怎样?”瞟见苗杏果镇定中不掩挑衅的神情,阴骛的怨气一扬,她倏地恼羞成怒。“这样!”教人措手不及地,她伸手直努向苗杏果的脸颊。
啪!一声清脆的肉击声响彻耳际。
“你又动手打人?”没有伸手捂住旋即泛起热麻的脸颊,苗杏果不敢置信的望着脸泛森冷笑意的许伶伶。
“打人又怎样,你能奈我何?而且,这只是个警告,你的口风最好给我紧点,否则,还有得你受的呢。”
“去你妈的!”抑不住的急怒瞬间袭脑,她一咬牙,反手一记耳光赏回去。
“苗杏果,你竟敢打我对!”
“我为何不敢?”许伶伶又不是她娘,凭什么三番两次让这狐狸精对她动手动脚?
若不是看在十汾姐姐的份上,若不是记挂着臭诸葛耳提面命的叮咛,她岂会容这狐狸精屡次犯起嚣张!
张狂惯了的许伶伶哪能禁得住这种回礼,立时,她铁青着脸扑向苗杏果,两个身影就在刹那间扭打成一团
“你们给我停手。”
有道响雷打天外飞进打得不可开交的战场,但敌我两方没人在意,兀自狠拳相向、恶腿相迎。
“你们给我妈的!”
黑着脸,人高腿长,就近先赶到一步的诸葛极承一手一个拉开她们,怒目横视,瞧见许伶伶立即摆出一脸的无辜,他眉一持,心倏沉,目光定定的紧锁着满脸是伤却毫无愧色的小杏果。
“谁先动手的?”
苗杏果不退避的直视着那双蓄满怒火的黑眸,没有吭气。可另一侧,许伶伶笃定同样握有致命伤的苗杏果不敢吭气,抽抽噎噎的告起状来。
“是她啦!”她幽声低叹,发乱衣绉的神情极度哀怨,楚楚动人得很。“我又没对她怎样,她无缘无故就动手打起人来了。”
“真是这样?”他不信许伶伶的说词。
“不信你看。”见诸葛极承摆明了仍有疑惑,她气急败坏的伸长脖子,让浮印在纤白面颊的五根指痕及数处抓伤显现在他眼下。“难道我会无聊到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将自己抓得全身伤痕累累吗?”
“你有话说吗?”这女人虽然说得毫无破绽,但他要听小杏果的辩词。
无论许伶伶怎么说,他知道小杏果的委屈绝不下于她,原因虽未明,但光以小杏果身上绝不输她的伤痕即可应验他的揣测,可尽管如此,他依然光火。
小杏果她是怎么回事?脑子放暑假了不成?早早就跟她警告再三,叫她别企图跟许伶伶斗气,怎么,她真将他的叮咛当耳边风?
瞥见那双黑眸中未脱口说出的责备,苗杏果没吭气,心中的委屈更是无穷无尽的涌上鼻眼间,说不出话来。
“小杏果!”
“干么啦?”
“你动手打了她?”
“对!”沉着心绪,她无愧无惧的咬牙承认。
明知道这其中案情曲折离奇。若追究下去,她很确信这一点,错的一方绝对不在她,但,他问的是,她有没有动手打这狐狸精,而非是不是她先动手打人,所以,即使是错有先后,她也认栽。
总不能扯着嗓门大刺剌的向全世界喊着,是这贱格女人先挑衅、是这贱格女人先出口中伤地、先动手打人、继而出信威胁,这才激怒了她还击的。
若敌手换了人,她可以,甚至也可能使出相同的告状伎俩,偏一杠上这狐狸精,她就宁愿将委屈吞回肚里,闭嘴不提。
谁像这闷騒的狐狸精这般贱格,老摆出一副要人疼惜的无耻样!
“看吧,她自己都承认了。”心满意足的看着苗杏果果然敢怒不敢言,许伶伶再接再厉的加油添醋。“人家我什么事都没做,无缘无故地,她就对人家这么的神恶煞的,存心吓死人”
“闭嘴!”
“啊?”
“你先回去。”沉着脸,诸葛极承不耐的打断许伶伶的装腔作势。
“什么”
“请你先离开好吗?”
“可是,是她先打人的,我只是”
“这事我会处理。”见许伶伶不甘的又欲启唇,他怒眸一瞪,咬字清晰且态极具威迫的示意她最好知道轻重且快快返场。“能请你先离开吗?”
他知这这些年来.拓跋及阿契对他的交心与信任教村人们称羡,也知道村里大多数的人早已将他当成一分子,连他自个儿都诚心的融入了这个年代的生活,他不会虚伪的评断自己在村里的份量不重。
但,并不代表他会忘了本的恣意而为。
虽然许伶伶是不请自来,可毕竟是十汾的远房亲威,换言之,阿契即使满心不愿,也还是得跟她攀亲带故什么的,所以,她再如何讨人嫌厌,能开口叫她滚蛋的人绝对没他的份。
“可是”见苗头不对,许伶伶也知道自己该见好就收。“好吧、那我先回房里去,你待会儿要不要过来探视我?”
“会有人去探视你的。”可是,绝对不会是他。
他是正常的男人,但胃口还没靡烂成这般不堪的地步。
“但是你不来探我”哀求的眼瞥见他又开始对她横眉立目,她倏然凉气“好吧,我走就是了。”看来,苗杏果不走,她休想成事。
冷冷的瞪着许伶伶不甘不愿的离开,他将视线重新落在始终沉默的苗杏果脸上,心中喊痛。
“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微俯着脸,虽然明知胸口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的他在等着她的答案,但她唇不张、齿不启,神色黯然的静默着。
她想说出自己所受的委屈,可真要说,连她的底都会被创尽许伶伶的威胁完全产生效应,没错;她不想让诸葛知道她体内流的血是脏的。
“我还在等。”
“没什么。”
紧握拳,诸葛极承忍住胸口那股想再将她吊在树上过一夜的冲动。
“你不愿意说!”
不言不语,苗杏果倔强的抿着唇瓣,目瞪着许伶伶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搔首弄姿的扬长而去,生平第一次,她对某个人起了深沉的恨。
说?她能说吗?若她能轻易地将许伶伶的所做所为告诉诸葛,方才她也不会咬牙忍气,任她百般欺凌而不敢全力反击;能说吗?她真的不敢讲。怕沉寂多年的秘密一旦曝了光,被迫离开已生活多年的村子,她心会痛;可若自此而招惹他的憎恨与疏离不,她不愿意赌上这一把1
“好,你不说,我不逼你。”咬着牙,诸葛极承强迫自己撇开这个话题。既然她打死不说,他也不想通她剖白,可是
“可我告诉过你,别再跟她动手,尽量避着她、忍着她,你忘了?”一个巴掌打不响,这个想法准都会有,他不愿她因为一时冲动而落人口实。
许伶伶比她有脑子多了,城府也深切许多,只要两人一交战,心软手弱的小杏果不见得讨得到便宜,反倒给了那女人一个博得村人同情的机会,他的苦口婆心,这小毕呆究竟俺还是不懂?
“我没忘。”她说的极不甘心。
“没忘?那,刚刚是那些孤魂野鬼附上你的身喽?”
“我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可是,是她欺人过甚的。”泪,拼了命的往肚子里吞咽,极力将眼眸瞪大,死都不肯在那女人嚣张过后展露弱势。
即便,她并不在场亲眼目睹。
“动手是事实,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先动手打人本来就是不对的”没好气的横了她泪眼欲垂的怜人模样,他浓眉忽地一锁,语带心疼与轻责。“算了,事情都发生了,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你也回房去,我去替你拿点伤葯。”再骂下去,恐怕他真会忍不住动起手来,将忍耐这两个至理名言硬塞进她脑子里。
气她总捺不住脾气,更气她听不过他的劝老爱以暴力解决问题;怎么.她当真以为自已是人见人爱的女超人,百毒不侵?
许伶伶是精,也八成是她先在小杏果面前蓄意挑衅,可有些时候,杀人不必一定得动刀动枪!唉,再这么下去,小杏果这小毕呆铁定会吃大亏的。
他敢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