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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他是谁?”靳姬怯生生的问着那仿佛与他还算熟络的行政小姐。
将她抱进这间休息室,那个依然神出鬼没的男人只冷冷的丢下一句要她好好躺着的话,就又打从她眼前消失了。
坦白说,再次的因缘牵连,她的记忆重新绾起第一次见到他时,在心坎儿束起的蝴蝶结,而其余的,就是浅浅的怅然了。
怅然?呵,真是怅然!很莫名其妙的,从不知晓怅然是何物,但经由他两次的短暂出现,靳姬却忽的了悟这两个字的含意。陌生的依恋感就这么冷不防的打心坎深处窜了上来,方才她差一点就开口要求人家留下来。
“你是问许先生?”
“嗯。”他姓许?她在心里想着。
“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但刚刚是他救了我。”忆起了不久前充塞在周遭的水波荡漾,靳姬仍是心有余悸的白了脸。
“哦,许先生是我们的贵宾会员,入会好几年了,但是偶尔才来一趟,所以,我也不是很了解他的事。”大概是很能体会靳姬心生的感激之情,笑脸迎人的行政小姐很热心的提供她所知道的小道消息“不过,听说他经营古董买卖的生意,在仁爱路拥有一间很大、很大的店面。”
“他是个古董商?”古董商?呵,怪异的行业,不过,靳姬觉得这似乎与他那阴阳怪气的性子可以沾上那么点边。
“对呀,听说许先生除了古董方面的生意外,另外还有不少的投资生意,哪,这里的人入会费那么贵,也不常见他来这儿消磨时间什么的,应该是挺忙碌的。”嘴里说是不太清楚他的事,可是行政小姐仍聊得相当起劲,一五一十的将自同事那听来的点点滴滴,全无一丝隐瞒的说给靳姬听。
“你们手中应该有会员的资料才对吧?”靳姬忽然灵机一动。
“有是有啦,可是,我们不能泄漏会员的资料耶。”行政小姐一脸的歉意“很抱歉。”
“为什么?”有些挫败的将笑容稍敛,靳姬瞧着她的眼里有着哀求“我只是想跟他说声谢谢。”刚刚,他退场得太快了,她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来不及表示。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公司规定不能将会员的资料外流,所以很抱歉。”
“真的不能告诉我?”
“对不起。”清清楚楚的瞧着她的失望,行政小姐的表情很莫可奈何。八卦归八卦,但真涉及行政机密那又另当别论了,填饱肚皮的饭碗还是得捧牢一些较妥当。
“好吧。”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靳姬偃旗息鼓,决定收兵了。向来,她就不爱勉强别人,没道理这时候开始强迫起别人来。
虽然,靳姬的心里有一股冲动,很想搬出满清十大酷刑来逼迫眼前这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和善女人,但继而一想,人家是拿人薪水、捧人饭碗,会将公司的会员资料守口如瓶也实属职责范围,真的是怨不得人家。
若因她的不识相而害这么和气的女职员丢了饭碗,她会良心不安的。但是,她得怎么做,才能获得那个男人的资料呢?
仰望着天花板,靳姬开始发起呆来了,连行政小姐意犹未尽的话都没心思再去多接收一些。要怎么得到那个男人的资料呢?
虽然之前是挺害怕他的,谁叫第一次在街上被他拦下来时,他那突兀的动作真的让她惊骇了半晌。但,如今他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想到那份似乎永远伴随在他脸上的阴鸷森冷,靳姬心中忽的有份同情,那个男人似乎过得很不快乐哪。
“况且,俱乐部的会员资料全都在老板那儿,我们这些小职员哪弄得到呀!要弄资料是很麻烦的”行政小姐的嘴巴还乐此不疲的阖不起来,靳姬没将她的话给全听进去,却耳尖的捕捉到很重要的一条线索。
抽丝剥茧,靳姬难脑粕贵的开始动起一直处于休憩且保养得很彻底的生锈脑子。
对呀,很多公司行号都相当的保护自个儿客户的详细资料,小职员铁定是弄不到名单与资料,这家俱乐部的老板她是不认识,但,俱乐部的大股东总有权利查阅资料或是有调阅资料的门路吧!
俱乐部的大股东有权利查阅资料,而大股东她抽丝剥茧的往下琢磨,嘿嘿嘿!悄悄的,她的唇畔绽开了浅浅的贼笑。
她心想,小穗手中的会员卡是透过关系得来的,半毛钱都不用付,而出手大方的赠卡人是石德明,他是阿汉哥哥的哥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小穗似乎曾经提及,石大哥手中似乎握有这家俱乐部不少的股份。呵呵呵。
“小姐你你还好吧?”傻眼的瞧着前几秒还委靡不振,这会儿却让突如其来的愉悦笑了满眼的靳姬,行政小姐问得有点忐忑。
“啥?”
“你你干么突然笑得这么奇怪。”
“呵,没什么,没什么啦。”摇着头,她迭声回道“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咦,她真笑得很奇怪吗?但,算了,别去理会行政小姐的话,光想到自己理出来的线索,倏然间,靳姬挫败的眸中已然重新充满了热腾腾的希望。
看来,若想要有更进一步的资料,全都得看小穗的魅力了。小穗、小穗,你在哪儿?大姐现在好需要你哦。
安安心心的躺回软软舒服的沙发椅上,靳姬的脑子开始架构起计划来,待会儿小穗回来时,一定得缠着她答应帮自个儿的忙,无论如何也得自石大哥那儿查出救命恩人的一些基本资料才行。不管如何,这位许先生毕竟是救了她一命,说什么也得亲自上门致上最诚挚的谢意才能心安,不是吗?
思绪行忖至此,靳姬躺不住了,倏的坐了起来,带着急切期待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扇仍紧闭的办公室大门瞧。
奇怪,小穗去更衣室拿衣服怎么还不回来呢?
***
“你好。”她必恭必敬的说。一进门,靳姬就深深的朝坐在办公桌后头的男人弯腰一鞠躬,目视前方,她期待着他的嗓音。
除了她较微喘的呼吸声,室内寂静如往。
“嗨。”挺直腰,靳姬不以为意的上前两步,年轻的笑靥带着紧张“呃,你还记得我吗?”虽然面对面、眼瞪眼,今儿个算是第三回,但前两次都是在匆促间来去匆匆,她不怎么确定自己可能在他印象中占有些许空间。
点点头,黑鸦般沉郁的眸子紧盯着她瞪,许正扬没有吭气。心想,她来做什么?
“我就是那个掉进游泳池的女生。”怕他只是客套的点头,靳姬详加说明“你把我从水中捞起来,记得吗?”很想提第一次在街上发生的那件插曲,但不知怎的,她说不出口。
许正扬仍只是点点头。
“咳,咳咳。”一进门就自说自唱的独脚戏为她招来了尴尬,有些不自在的,靳姬轻咳了几声,笑容掺着羞涩的腼腆“我知道这样突然跑来找你很冒昧,但是”不知怎的,在他无言却深沉的注视下,她有种小学生第一次见到凶巴巴的级任老师那种无措感。
“你怎么有我的地址呀?”他蓦然开口问道。
“呃什么?哦,你说这个呀,我问人家的。”她回答得很小心翼翼。
“问谁?”
“嗯”靳姬心里暗暗叫苦,惨了,这个问题超级难回答哦。
“问谁?”
“这个”为难的盯着他,好半晌,她才嗫嚅低语“可不可以不要说?”石大哥是好心帮忙,她可不能给他添麻烦。
“不方便?”
“那当然喽,人家好心的帮我的忙,我不能背叛人家。”因为理直气壮,靳姬回答得很自然。
“你不能背叛那个泄密的人,但却可以出其不意的找到我的办公室来?”许正扬的话很尖锐。
“你觉得很困扰?”他的回答倒真是令靳姬猛然一惊。对哟,她满心只想着要如何翻出他来,一方面是答谢他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她对他也着实有着好奇的心态,但却不曾想过,自己的一厢情愿会不会对他造成困扰。
“我的困扰会对你的行为产生阻喝效果吗?”他冷嗤道。
不假思索的,靳姬靳朝他摇摇头“不行。”最起码,这顿饭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请他吃了。若真让他觉得困扰,那就等吃完这顿饭再说吧。习惯性的,靳姬的鸵鸟心态又冒了出来,等吃完这顿饭,了了报恩的心愿,她就可以了无遗憾的挥手说再见了吧!
“我你我知道呃,我很抱歉打搅了你。”她支吾的说道。唉,他好像很不耐烦她耶。心中那股已然熟悉的怅然缓缓的浮上靳姬的眼底,他好像是真的很不耐烦她,她有那么讨人厌吗?
“既然知道打搅了我,就快些说出今天的来意吧。”不管有意或是无意,他的态度都显现出一定程度的疏远。
“你那天救了我,我想请你吃饭。”骇于他的命令,她瞪大了眼,气也不敢喘的将话一口气说出。
“那不算什么。”
“或许你不认为有什么,可是对我而言,这很重要。”毕竟,若没有他,她虽然不至于真的惨遭灭顶,可也绝对没那么好过。
“很重要?”
“对,非常、非常的重要。”靳姬正经八百的点头附和。虽然不至于有那种她欠他一条命的想法,不过,请他吃顿饭好歹能稍稍表达她心中的感激之意吧“请别拒绝我的邀请好吗?我真的是很诚心的。”
“现在?”
“嗯,有空吗?”看得出他脸上明显的不愿拨空赏光。但幸好,过来的路上,靳姬已经在心里将掏心泣血的邀请草稿给拟好、背好“听说你很忙、很忙,但不管再怎么忙的人,饭也还是要吃呀,我保证,绝对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顶多就几个小时而已,我就会放你咳咳咳,你就可以回来继续忙你的事情。”
“好吧。”
“呃,你刚刚是说‘好吧’?”一时之间,她不能悟通他突如其来的应允。况且,她的稿子都还没念完哩。
“你订位了没?”
“订位?订什么呀,你是说订吃饭的桌位呀?”他真的答应了?!靳姬傻愣愣的摇摇头“还没有耶。”订位?他在说笑吧?她都还不太确定自己能否请得动他,哪还敢想这么远呀!
唉,想也知道。拿起话筒按下一组电话号码,许正扬简短的嘱咐秘书打电话到他常去的餐厅订位,他挂了电话后站起身,拎起椅背的外套。
“啊,你要走了?”她慌张的问,不是答应要让她吃饭了吗?
“近午了,不是吃午餐?”淡然的瞥了她一眼,许正扬扬起眉梢,没多说什么,只觉得她的反应迟钝得可以,难道她刚刚没听到他叫秘书联络餐厅的事宜?
他的面容没什么太大的起伏,瞧起来颇让人觉得惶然不安。但一待会意后,立即尾随他步出办公室的靳姬可就不同喽,她呀,满眼、满眼、满心的愉悦笑容。
“你心情很好?”
“嗯。”她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唇畔的微笑将圆眼也勾弯的眯成弦月。
没想到能一次就出击成功,才一次耶。好厉害哟,太佩服自己了,她原本还以为要多上几次门,苦苦的哀求他,说不定还得流下几滴可怜兮兮的眼泪哩。但,没想到一次就ok了,不快乐行吗?
哇塞!
而靳姬的快乐直持续到坐上他的车、进了餐厅、享受热腾腾的美味佳肴,偶尔闲聊几句风花雪月的杂言杂语,虽然她讲十句话,他恐怕才回那么一、两句,但,她真的是很愉悦。
许正扬拧着浓眉,没有吭气,犀利的黑眸盯着在对面“聊”得正起劲的靳姬,心想,没见过这么不设防的人。
一顿饭吃下来,她对他的了解仍然属于零,但他可已经将她的家世背景了解得差不多透彻了,全都是她自个儿招供的。大傻妹压根不知道什么叫防人之心,将每个人都当好人般的和善对待。去,单纯过了头的小白痴一个,当初,怎会以为她跟城府深沉的连翠萍很像?
***
像前一日,两手扯着身后背包的吊带,靳姬笑嘻嘻的冲进装潢典雅的展示场。
“小林,你老板在吗?”
“阿?,你今天怎么来得那么早?”林巧真眼神往紧闭的办公室瞟了瞟“老板还在里头谈耶。”
“啊,他有客人?”靳姬有些失望“他们可能会待在里头很久吗?”唇瓣微撇,眼中的笑意不自觉的敛去大半的热度。
她到访的次数多了,连店里的小姐都已经混得熟得不能再熟了。
“不是客人啦,是我们分店的林经理,他们已经谈了好一会儿了,你再等一下嘛。”明明不是她的错,林巧真却不自觉的打心底感到歉疚。
“真的?”希望萌生,靳姬的圆眼瞬间又闪亮如星。
“我几时骗过你啦,别拿那副饥渴的眼神瞧着办公室的门好不好?收敛一点。”笑嘻嘻的,林巧真将她拉到一旁“过来。”
“又有什么好货色?”靳姬乖乖的被她拉着走。
“上回,你不是问我这个梳妆台的典故?”
“你不是不太清楚哦,被你问到啦?”她漫游的眼神瞬间燃起了兴味的亮采。
有时跑来找许正扬扑了个空,要不,就像这会儿般有人上门洽公,或是他在办公室不知道忙些什么,忙得连抬头瞧她的时间都没有的时候,靳姬就自个儿在外头的展示空间里寻寻觅觅找些乐趣,打发时间。
而打发时间最棒的方式,就是缠着林巧真或是另一个销售员何宜倩问这、问那的,既能顺便等他的忙碌告一段落,又可以增加知识,一举两得。
“嗯,那天晚上我就拉着庄姐问了,她从事这一行已经十几年了,我们店里的每件古董的来龙去脉她都了若指掌哩。”
“哇塞,庄姐这么厉害。”
“那当然喽,既然已经踏进这一行,好歹也得多增加一些专业知识才行呀。”
“你们都好厉害哦,快点、快点,你问到了什么?”靳姬兴匆匆的问。
“告诉你哦,这张梳妆台是明朝的,用上等的樟木”
两颗脑袋凑在一块儿,用专注的眼眸盯着那张搁置在橱窗右边角落前的梳妆台,眼都不敢眨一下的,一个比手划脚讲解得起劲,另一个不时的点点头,偶尔插进几句不解的疑惑。
***
不经心的自微启的百叶窗缝隙瞧见那个逐渐让他感到熟悉的身影,许正扬浑然不觉自个儿倏然微拧起眉心来了。
“怎么,有客人?”一早就被人征召过来的林经理眼尖的瞧见了老板在刹那间的不对劲。
站起身,许正扬走到窗前将百叶窗扯成平行,存心将外头的事物瞧得更清楚一些。
“老板,我们要不要暂停一下?”
漆墨的深沉眼眸没有将视线自那两颗紧凑在一块儿咬着耳朵的脑袋瓜移开,对林经理的话,他冷声轻道:“继续。”
他是可以一心两用的,也习惯了一心两用,但这会儿,他的耳边听着林经理说明下个月周年庆的企划案,大半的思绪却飘到外头的其中一颗脑袋瓜的主人身上了。
她倒跑得挺勤快的嘛!自那天的报恩午餐后,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她不像旁人那般轻易被他的冷言冷语给慑去勇气,从此退避三舍,而只敢在他身后私声嗫嚅。但她不吃这一套,反而是三天两头的寻上门来招他注意。而他呢,他什么话也没说,任由她将吵吵闹闹的声嫌谘筑在他冷寂的身畔。
许正扬的感觉并不迟钝,对于她对自己明显易见的好感,他压根就瞧不进眼底,也不想浪费心思去喝退她的接近。反正,一切都是她在主动,时间是她自己的,她爱怎么浪费不关他的事。
只不过,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他倒也开始习惯身边有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存在了。他总是爱拿一双深沉忖思的探索眼光追踪着她的一举一动,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观察她什么。
她恍若骄阳的乐观性子与兴致勃勃的冲劲让他不解,生命中真有那么多让人笑逐颜开的好事?
“去年周年庆时的促销活动颇受好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可以在今年的”
“好。”
“啊?”什么意思?林经理愣住了,报告的声音倏然歇止,莫名其妙,老板丢了句好给他干么?他又还没有说完整项企划案。
“就这么办。”从头到尾,他没将眼神落在属下身上“由你负责。”
“什么?”林经理有些不解。
“有问题?”
“问题是没有啦。”仗恃着年资已久,他直视着老板的眼“可是,你都还没听完这份企划案”
“你觉得这企划案不妥?”许正扬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解释。
“几份呈上来的提案就这件的评估分数最佳。”
“那还蘑菇什么?”
“呃”这倒也是,林经理迟疑了几秒。虽然老板行为处世向来不是那种拖泥带水型的,可他听惯了一是一、二是二的直接命令,就这么二话不说的将责任全压在他身上,他反倒有些怕怕的。
“你没能力?”“刷”一声,许正扬将百叶窗直卷至顶端,炯亮的眼投射向窗外展示场的某处。
“怎么会呢?”若非算得上是挺了解老板的性子,他会以为老板是在讥讽他。可是该死的,听进耳朵里,老板的话还真有那么些的嘲讽味。
“既然没问题,你就去做吧。”
“这好吧。”林经理回答的是有些勉强,可是还想再说些什么,老板已经不给他机会,径自拉开办公室的门,那态度很明白的表示公事谈完了,你可以走了。
轻叹一声,林经理认命的拎起公事包“我回店里去了。”
“嗯。”现下的情景实在是让林经理颇觉怪异,经过门口,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老板的眼睛哪有望向他呀。奇怪的是,没见到老板勾勾指头或是有任何招唤动作,门才开启,就见一个个儿娇小的轻快身影飞奔到了门前,带笑的眼越过他,望了后头的老板一眼,然后那双褶亮晶透的星眸才移向他的脸。
“林经理,你们谈完了?”靳姬圆睁的灵活眸中满满的期盼。
“谈完了。”他认得她吗?诧异的多望了她一眼,林经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太棒了。”笑咪咪的对他一鞠躬,没留意到他疑惑的正要启齿发问,靳姬像条泥鳅般的自他身边溜过“再见。”
“再唉”林经理本想问我认得你吗?但话未脱口,只来得及瞥见刚窜进门的娇小背影。
“林经理,别唉了啦,人家都早就忘了你的存在了。”隔了几尺,林巧真窃声讥嘲着他的不甘。
可不是吗,那个矮个儿哪还有心思在他身上,早在身影才溜进门的刹那间,已然顺手将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她是谁呀?”他问道。聊胜于无,在打道回府前知道些小道消息也好。
看得出来,矮个儿的目标是还待在办公室里不发一言的老板。而据他的观察,老板之前快刀斩乱麻的决策也绝与矮个儿脱不了关系。
但是已经许久、许久真的是好久了,没见到有任何女人敢移进浑身充满阴鸷冷悍的老板周遭范围十尺之内了呀!
“她呀。”耸了耸肩,林巧真想封紧嘴巴的,但瞧到他跃然于眼的好奇,不自禁的,一根小小的鹅毛消息便自没阖紧的唇际流泄而出“目前,她是咱们老板的朋友,不过我是这么觉得啦,说不定是我们未来的老板娘哟。”她是依自己的所见所闻下此判断的。
老板虽然老拿冷咻咻的脸色赏给阿?,但却从来不曾开口赶过她,天哪,这是多难得的一件事呀。通常,只要有女人是存着不良的心态紧迫盯人,他就有满肚子尖酸刻薄的话可以奉送给对方,但他却没对阿?吭过半句,这是其一。其二是,个性向来冷然的老板不但没开口赶人,甚至在阿?第二次、第三次找上门来时,改变了态度,虽然依然不热络,可好歹也开始敛去了不少惯有的厌恶与烦憎的神情。而且,他还被她成功的拉出去吃了好几次饭,而且不是“商业午餐”!
“不会吧?”林经理有些不敢相信。
他又不是今天才认识相处了数年之久的老板,凭他对老板的认识程度判断,能荣膺老板娘后冠的女性应该是尚未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才是。
本来嘛,如何要一个感情世界纯属冰天雪地,完全是冷绝到极点的男人融化是项困难至极的大学问,更遑论那矮个儿瞧来不像是有特异功能的人。但林巧真神秘兮兮的表情与口气,硬就是让他对蛰伏在心底多年的揣测有了不确定。
“不不会吧?”他开始对自己的答案有了迟疑“小真,你是说真的?”
“是真是假,你自己不会瞧呀。”眼珠子往门扉紧闭的办公室瞟了瞟,林巧真存心叫他明白什么叫眼见为凭。
喝这怎么可能呢?林经理闪烁着疑惑的眼自透明的玻璃窗瞧去,老板端着张冷脸瞧着杵在前比手划脚的矮个儿,他唇瓣虽未启,但倒是没啥恼火的迹象。啧啧,难不成真会让小真给蒙对了?自家老板娘已然在这个世界上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