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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斜倚在朱红栏杆的拱桥桥头,巫束菱兴高彩烈的嚼着连万宝买来孝敬她的零嘴,一双滑不溜丢的大眼睛净是在四周溜转。
“娘子,走了一天了,累不累?”
在这个景致怡人的杭州城晃来逛去的一整天里,让巫束菱最窝心又暖烘烘的,就是连万宝投有一丝倦意的体贴与温柔。
“怎么会累呢?这儿那么漂亮,看得人目不暇接,阿宝相公,你瞧礁,连这桥头的栏杆都雕琢得那么漂亮别致,还有那些画舫”声音打住了,巫束菱的眼睛跟子诩张得大大的。
“怎么啦?你瞧见了什么?’连万宝好奇的问着,视线不禁顺着她的眼光望去。
“阿宝相公,你瞧见了投?那艘画舫,有没有?就在前头颅流漂过来的那艘?’见他也学着她伸长脖子张望,巫束菱指得更加起劲“最漂亮、最大的那艘,看,那上头的布幔真漂亮,色彩配得真出色。”
“是吗?”有些心不在焉的附和着,连万宝却是颦起了眉峰来,怎么这艘画航好像挺眼熟的?
“你没瞧见吗?就是第二艘嘛,你看,还有几个打扮得天哪!”
发出一声细微的呼喊,她的视线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前方那几个人,三个明明看来像是大男人的长相,怎么穿起衣裳来那么花花绿绿的,令人忍不住打心底发噱!
几个人的衣着再加上那“色彩鲜艳”的布幔,使得那艘船看起来还真的是很又热闹又花俏哪!
苞着巫束菱的视线望去,连万宝突然觉得整颗心都乱七八糟的浮动了起来,他怎么忘了这几个家伙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这里?
“阿宝相公,你看,船上那几个人的穿着。”巫束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起来就像船上养了几只花花鸡似的,真是逗人。怎么城里的公子爷们都穿成这般模样不成?”她好笑的问着没有作声的连万宝,但是在见到那艘画舫上的几个人全往他们这个方向瞄了一眼,交头接耳了一番后的举动后,她不禁纳闷的也慢慢皱起了眉头“他们的船怎么停了下来?”
连万宝见状,不禁在心中暗忖着,老天爷,不要是那么倒楣被这几只花公鸡发现了他吧?
“阿宝相公,这些‘公子爷儿’似乎是冲着咱们来的?”这是不太确定的探询语气,但是随着来人脸上露出的饱满笑容,以及站在她身旁有些僵硬的连万宝,巫束菱就知道这些公子爷“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此刻他们已经手脚不怎么俐落的跃下了船栏,其中一个还很丢脸的跌了一跤。
“你认识他们吗?”巫束菱看她相公的表情,就知道这一句话是白问的。
“呃,不能算非常熟,娘子,待会儿你可别多话。”望着距离愈来愈近的那三个家伙,连万宝忙不迭的叮咛着她。
“别多话?”眉儿一下竖得老高,他这是什么意思?“阿宝相公,我能不能请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巫束菱的声音透露出她已有些不高兴。
听她抬高了声音,连万宝就知道自己又失言了。“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不待他解释,巫束菱就有些被伤害的俯下头去。“只是什么?只是觉得娶了我这个既不是达官显要也不是大富人家的媳妇会让你脸上无光,觉得我会丢你的脸,觉得我见不得人、上不了场面是不是?”她细声的委屈说着。
“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连万宝的话再一次被人给打断。
“阿宝兄,真是大大的惊喜哪,我们还以为你要再一段时间才会回来呢!”这声音好像是被又粗又利的沙纸给切磨过似的,声音嘎嘎嘎的难听死了“怎么今天那么好兴致带个姑娘出来游河玩耍呢?”赖志伟打趣的
细声的重复一次那人的话,她冷冷的睨了连万宝一眼,果然,他这次不愿意带她到杭州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跟上回一样,她早就该知道,狗怎么改得了吃屎的习惯呢?
虽然装作没听到她的轻声细语,连万宝的大手还是紧紧的握着巫束菱有些开始想缩回去的纤纤素手;眼见早先这三个扫兴的家伙还没出现时,他与菱菱两人间融洽又愉悦的气氛已经消失淡逸,连万宝的脸上虽然面无表情的望着来人,但心里却开始涌着微愠之意,这几个家伙出来扫什么兴嘛!
“这个是我的媳妇儿。”他不甚热络甚至于有些隐约的厌恶之意的介绍着。
“哇!”
那三个男人听到他的话后,马上睁大了眼,嘴巴都张成了夸张的o型,那空间足足够几百只蟑螂窜来窜去开运动大会了。“老天爷,你居然娶媳妇儿了!”“怎么可能呢?”“阿宝,你竟然那么想不开?”“真是天下奇闻,连万宝竟然娶亲了,这简直是奇迹嘛!”
奇迹?听听这几个人模人样的草包所说的话,连万宝到底以前是做了什么事?是否信誓旦旦的跟所有人说他这一辈子绝对不娶妻?巫束菱有些好奇的又送了个眼光给开始站立难安的连万宝。
“喂,你们也别太夸张了,我只不过是娶了个媳妇儿而已”连万宝试图将话题转移或是淡化。
但是他的话却惹得他们更是大惊小敝的瞪大了眼,而且还霹出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强勇模样。
“什么叫作只不过?你以前不是说成亲就像得了绝症一样,下场凄惨无比吗?”
“对啊!还说什么,除非天下红雨,否则你一定不会娶媳妇儿。”
“你不是还跟杨睿、林政苍赌过,看谁能光棍一辈子,谁就服谁?”
三个人争先恐后的说着自己的惊讶,而且像是说话比赛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接得更是流利。
火葯在连万宝的脑子里开始点燃,他恼怒的没再多听几句赖志伟那几个不怕死的话,心中立时作下了决定,就在今天、再过几分钟,就在这个地方,待他将菱菱给哄回去后,他得跟这几个酒肉朋友好好的“沟通”一下。
然而,就在此时,另一个不怕死的勇士张乃文却突然冒出了一句让他心头猛地一抽的话。
“这下可好了,阿宝兄哪,你这一成亲,那聚花楼的红牌姑娘小蝶不是得哭上三天三夜了?”
“对呀,你不在杭州时,她等你等得可辛苦了,连别的客人都”
“对、对、对!她每次见到我们都拉着我们直问你怎么都还不回来呢,哭得我们都心疼死了。”
连万宝根本无心去理会他们几个人的废话,但一听到张乃文这个不长脑子的笨蛋竟然好端端的扯出小蝶,他就决定待会儿的“沟通方法”要更加“有力”才行。
心里的主意甫一下定,连万宝又差点儿被另一股突起的强烈怒气给击晕了,这几个家伙不识好歹的眼光在瞧哪里?!
“张乃文,我们不打搅你们的游兴了。”他暗示的说“我跟菱菱还要到别处逛逛,你们也可以回船上继续游河”有些哑然失色的顿住了话,连万宝的脸色青青白白的变幻个不停。
重咳一声,他再一次试着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呃,你们可以走了。”
但是在见到昔日来到杭州时偶尔会结伴同游、饮酒作乐的一千公子哥儿们那几双微凸的眼神竟然全都放在菱蓑身上,听都没听进去他说的半个字,连万宝原本就灰暗的脸色更是吓人的阴沉起来,火爆脾气整个提上来。
“喂,我知道我这个娘子貌不惊人,你们也别净顾着我的面子惺惺作势的盯着她瞧那么久,这会让她会错意的。”他的话中又带酸又带醋的说“张乃文,把你的口水收一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中风还是抽筋了。”说话的口气火辣辣的震人,眼神也不悦的扫扫这人,瞪瞪那人的。
怎么以前从来不觉得这几个人面目可憎,而且眼神下流兼无耻呢?
但是,凄惨的是,还是没有一个人有多余的时间,听连万宝说话及感受他那几道刺目的视线。
“没想到阿宝兄的运气那么好,娶了个长得那么标致的媳妇儿。”有个鸭子声率先开口了。
连万宝快晕了过去,他们是存心挑畔不成?
“呃!”僵直怔忡的笑了笑,巫束菱只能干干的发出个声响。
他们这些突兀的行径还真是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杵在那儿,自小到大,她还真是不习惯被人当成只猴儿观赏,况且还不知道这些花公鸡到底跟自家相公是啥交情,也不好立时动气下手修理对方一顿,所以对这个不知姓啥名啥的公子爷的话也只有报以更僵硬的一笑。
但是这个僵笑似乎达成了反效果,一见美人展颜,不管是喜或是厌,反正看来有了反应就让他们的话匣子突然打得更开了。”
“阿宝兄福气真是好得让人直眼红哪,单靠他那一流的生意手腕挣到的财产,就已经够他穿金戴银几辈子不愁吃穿,现在竟又娶了个貌美如花般娇艳、举手投足又有大家风范的媳妇儿,真是羡煞人也。”
“对啊,对啊,真个儿是美人如花,更比花娇呢!”
“还不止呢,瞧瞧,展颜一笑百媚生,简直连花都被比下去了呢!”
“是啊,是啊。”
“还有呢,这阿宝兄的媳妇儿”
不但连万宝暗地里猛翻着白眼,连巫束菱都忍不住的轻轻呻吟一声,两个人的肚子里直翻滚的想吐。
这几个家伙怎么那么白痴、笨蛋、无聊到极点?拍马屁也不是拍成这种样子,还尽拿花儿比,奇怪,那些花是跟他们有仇是不是?被他们贬得那么低!而且,我连话儿都还没进出半个字,他就看得出来我举手投足有大家风范的味道?!巫束菱心里嘲讽的想着。
“三位公子爷”
巫束菱甫一开口,其中一个拍错马屁的家伙马上得意洋洋的打断她的话。
“我是张乃文,你叫我乃文就行了。”
没待她真的启口叫出他的名字,另外两个人似乎是怕一个落后就会输面子般的,也争先恐后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叫赖志伟。”
“嫂子,我叫金财辉。”
三个粘答答的声音再配上三副粘腻、流着恶心笑涎的嘴脸直瞧着她,那眼神活似饥饿了好几百年讨人厌的耗子般的獐头鼠目的,教人看了就觉得恶心透顶!
睨视着他们半响,巫束菱有些不敢置信的抛了个“老天爷,这就是你来杭州时结交的好朋友”的眼光,给同样没什么好脸色的连万宝。
“三位公子爷,今儿个怎么那么好兴致来游河?”她的语气客套且生疏,没想到她相公的交游圈子还真是广呀,什么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
“开玩笑,整个杭州城有谁不认识咱们三个!”
“对啊,反正平时也没事嘛,就常常在城里走动走动,交交朋友。”
“是吗?”皮笑肉不笑的轻哼一声,巫束菱见连万宝倏地拢得更紧的浓眉,心中虽然还在为那个叫小蝶的事在生着气,但还是忍不住暗暗的窃笑一声,真是难得,有人竟然在生闷气了。
“今天初识各位公子爷儿,没想到三位少爷真是有礼又热心,这倒让我开了眼界了,原来咱们家阿宝相公来杭州时就是与你们这几位举止特殊的呃,公子爷儿交交朋友?”含讽带刺的几句话,霎时把连万宝的脸色弄得更沉重了。
“咱们男人家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他不假思索的轰了回去。
现在又一脸轻蔑的说我是妇道人家?巫束菱胸口的气更旺了。
“可是,阿宝相公,你不是”
连万宝突然不悦的打断她的话“阿宝相公、阿宝相公,你每次一口气都叫四个字不觉得累吗?少叫两个字可以吗?”他语气客气,但神色却充满了强悍的反弹与抗议。
这家伙,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在这个非常时期,他还有那种闲工夫来理会这种丁点大的“小”事?可是碍于那几个无聊的公子爷儿们都在场,巫束菱又不能火辣辣的顺口将话给顶回去给自己的夫婿没面子
“阿宝!”她挤出一丝甜甜的笑。
但连万宝还是一脸的不满意,阿宝、阿宝的,从小到大不管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叫他阿宝,他堂堂一个六尺昂扬的大男人被这样叫了一辈子,尊严都快被叫没了。
“你叫我相公会死是不是?”
“是!”巫束菱简洁有力的说,脸蛋也是板得一本正经得很。
连万宝为之气结“你算了,你先回府里去?”
他的声音很深沉,比他的脸色还要沉上百倍。
但是他的话也让巫束菱遂心所愿,她本来就已经不怎么想留在这儿继续听这些不怎么顺胃口的声音,低吁了声,正待开口先行告退,就听到张乃文接下来的大嗓门,她马上脸色倏变的望向连万宝。
张乃文刚刚说要邀相公去聚花楼?聚花楼?!光听这名称应该是做那行的,而相公居然叫她自个儿先回家,这岂不是代表他预备上聚花楼去找那只小粉蝶儿!
“阿宝相公,你真要去找那个叫小蝶的姑娘?”巫束菱有丝难过的看着他。
心中狠狠的诅咒着张乃文,连万宝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脾气了,他快要当场就动手修理这三个家伙。
“不是!”怒视着满头雾水没有一丝危机意识的张乃文他们,连万宝几乎是用吼的回答巫束菱的话。
“可是你却要我自己一个人先回去”巫束菱是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
“因为我”长长的吞了一口乌气,连万宝止住不说。
笨菱菱,我是因为不愿意这几个色狼的口水与言词玷污你的心灵,影响我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的和睦感情,所以,我才要你先回去将你支开,然后再好好的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乱讲话!
见他支支吾吾半晌却不说话,只是脸色反反覆覆的变呀变的,巫束菱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
“既然我在这儿碍事,那我先回去好了。”她细声的说。
“等一等。”脑子里才刚模糊的印下她心酸欲泣的神色,连万宝猛地就直觉得一颗心在拉来扯去的直喊着痛,他不假思索的将她欲走开的身子给扯住,急切的说:“菱菱,我跟你一块儿回去好了。”
“真的?”
巫束菱忙不迭的转过头采的惊喜表情,让连万宝不由自主地大力点着头,算了,来日方长,要修理这三个家伙有的是时间,或许,也可以托阿杨睿或是阿苍代自己教训教训他们。
“走吧。”牵起她的纤细柔荑,连万宝柔声的说。
“阿宝兄,你不跟我们一起去”一接触到美人投射过来的凌厉眼神,张乃文霎时张口结舌的顿了顿“呃,逛逛?”
“下次吧!”连万宝淡淡的说。
“但是”嫂子的眼神一瞪,赖志伟霎时又猛地停住了嘴。
连万宝不再理会赖志伟他们三个人“菱菱,我们走吧。”
“是,相公。”巫束菱乖乖的装出一脸的温驯模样,而且走时还微眯着眼给了那三个对她惊为天人、满脸不舍的公子爷一个似笑非笑的扯动唇角。
但是,她扯动唇角的笑在无声的说完那串咒语后,笑容开始真诚起来了,愿老天爷保佑你们!巫束菱心里暗暗的想,真是几个铁定会败家的纨绔子弟!
不谋而合的,她跟熊靖之用上了同一个形容词,而且巫束菱也很自动的将自己的相公给包括进去,谁教他刚刚竟然敢起了想去找那个叫小蝶的青楼女子的念头!
而在张乃文他们又重新手脚并用的爬回画舫没几分钟后,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一声高亢且刺耳的尖叫,然后是更多更尖锐的呼喊,一大堆人脚步慌张的冲来擅去的,整个情况霎时噼哩啦的乱成一团。啊,船漏水了。”“快点,快点,快拿水桶。”“天哪,快点,这水进来得很快
只见赖志伟他们所乘坐的画肪无端端的竟然破了个洞,而且是不小的大洞;更恐怖的是有一大群不知打哪儿窜出来的肥老鼠,一只接一只的在甲板上赛跑兼竞走,而且是愈窜愈多,活活的就快将画舫上的一伙人都吓得个个目瞪口呆的愣住那儿。
大家全都被这个突发的状况给怔住了,有几个胆小的家伙甚至于自嘴角吐出一些冒着小泡泡的白沫,然后身子一瘫,往外滑跌的晕了过去。
一回到房里,连万宝就口气没有很好的冲着自己褪去盈盈笑容,并且开始泛起满脸莫名其妙不知究竟的巫束菱吼着。
“去提桶水来,我要洗澡。”
有些不解的望着突然情绪不佳的连万宝,她情绪还根好的说:“相公,你是累了?我马上叫阿新去”
“我要你自己去提。”连万宝很不领情的打断她的建议,他的口气实在没有办法好一些,因为他此刻的情绪已经惨跌到比山谷还要深的程度了。
本来今天上午连万宝还兴致高昂的带着菱菱去跟杨睿和林政苍碰面,而且他私心里在盘算着,让菱菱可以好好的瞧个清楚,他连万宝的好友是阿睿跟阿苍这种有为青年,以完全杜绝她有时轻轻奸笑的嘲弄他,他那“与众不同”的择友眼光。
但是没有想到,结果却是跟他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盘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之远!
“阿宝,没想到你娶的媳妇竟然有那么可爱的一面!”这是林政苍发自内心的感想。
但是,他不明说的话,连万宝还能将自听了菱菱引吭高歌的那件事后,在心中憋了好一会儿的怒气隐忍不发,但是林政苍偏偏就是多嘴的对菱菱夸赞不已,而且是边说边笑,笑得好半天一张嘴巴都合不拢,连万宝当然就马上、很直接、很一相情愿的直觉他所指的是下午餐后余兴节目的那档子事。
而很不幸的,连万宝的直觉一向都挺准的。
“不,这岂止是可爱而巳,简直是太神奇了,真没想到咱们弟妹除了有副漂亮绝顶的美貌外,她的嗓音竟是那么的”杨睿更恶毒的让连万宝瞪着他的双眼都快冒出火花来了,才故意慢条斯理的说下去“唉,弟妹的歌喉真是独一无二的奇特美妙啊!”他还装出一种神往与佩服。
“对,对,对,独一无二的奇特美妙,就是这个词儿!阿睿,我刚刚就是一直想找出最贴切的形容词,怎
知脑袋瓜一下子全空了想不出来,这会儿听你这么一形
容,还真是贴切得无话可说了。”
不但他无话可说,连连万宝自己也是哑口无言的任
他们说笑,这像什么话?菱菱她一个妇道人家竟然敢当
着他的朋友面前扯开嗓子唱小曲,这还不是最令他气愤
的事,会让他气成这样是因为下午他们亲耳听到的
那些声音还叫唱小曲吗?!
她像猫叫春似的唱得那么难听,还敢厚着脸皮继续
唱下去,但更过分的是,他那两个对他讲话一向都很毒
辣加苛刻的死党,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嫌弃菱菱那笑死
人的歌喉,也没有对她说半句喝倒采的诚实话,反而还
很恶心的猛向她灌着甜汤迷葯,夸赞她的嗓音甜美得犹
如黄莺出谷?!
如黄莺出谷耶!这话若被那些黄莺听到的话,它们
铁定全都会跳海自杀以划清界线。
一思及此,连万宝就觉得今天的脸丢得有够大的
了,所以一走进房门见笑得开怀的巫束菱,心中就很不
由自主地迁怒于她。
“为什么要我去帮你提洗澡水?”巫束菱也有些变
脸了“不是一向都由阿新帮你提的吗?”
“我高兴要你提水,不成吗?’
见他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巫束菱用力的猛往肚子里吸着气,别说家里那几个大水桶一个个壮得像牛似的,就光说小的那几个水桶装满水也够她受的了,如果真要她亲自一桶一桶的提回来,等到澡盆里的水量让他满意了,她铁定“挂’了。
但若是不使法术的话巫束菱的脸倏地白了起来,惨了,阿宝相公怎么会突然指定要我去提水?是不是发现我是女巫了?
“阿宝相公,你今几个晚上是不是玩得很不高兴?”她试探的问。
“玩得不高兴?”连万宝很假的哈、哈、哈干笑了几声“怎么会呢?我这辈子就属今天的日子过得最快乐了。”
这怎么可能呢?别说看到你的脸色,就凭你说话的样子,笨蛋都知道你在扯谎!巫束菱心中更是忧心起采了,阿宝相公铁定是察觉到什么异状了!
“那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怎么会不高兴?我快乐极了。”像是强调似的,连万宝故意将声音扬高好几度。
想到那时间跟阿苍抢着在她面前说好话的样子,连万宝心中就有气,他们的语气、行径简直就像是跟赖志伟他们一模一样,让人恶心加上万分的令人唾弃;而最过分的是,菱菱竟然还毫不客气且快乐的照单全收。
乐在其中的三个人根本都没有去理会闷坐在一旁塌着脸的连万宝,而且,在他喷着火花的愤怒视线里,杨睿跟林政苍这两个家伙看他的菱菱的眼光就像是男人去喝花酒,见到那些姑娘们时般的下流、龌龊、卑鄙、无耻、肮脏反正,就是这种满怀爱慕的眼光让他愈想愈气,气得几乎想上前将他们两个人的眼珠子全都给挖下来。
连万宝很自虐的一遍遍的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以提升着自己胸口的怒火,但是却很粗心的忽略了杨睿跟林政苍彼此间不时丢过来、抛过去的眼光,那两双眼光里头满是坏心眼的恶作剧。
“可是”巫束菱迟疑的望着他,怎么相公好像是真的要她亲自去提水?
“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去提水,要你做个事情就在那儿磨磨蹭蹭的像只大懒猪似的,怎么,你还真的想变成大母猪呀?”连万宝的心情坏、脸色坏、口气更是坏透了,见巫束菱听了自己的话后还净杵在那里,他燃在心头的那把火更旺了。
“什么事都不会做,只会不知羞耻的扯着破锣嗓子在别人面前鬼吼鬼叫的丢人现眼,什么黄莺出谷?哼!”连万宝还很不是味道的嘲讽着。
巫束菱脸色蓦然发白,她以为之前在公公面前说她是小母猪是他闹着玩故意说的,但没想到他真的是这么看她的不事生产,只知道吃饱睡、睡饱吃的大母猪!现在更讽刺她是破锣嗓子,嫌她没有一副曼妙悦耳的好歌喉,更怨她在他的朋友面前丢人现眼?!
心揪了一下,痛意却是慢慢儿一点一滴的扩散着,眼泪也急冲上了眼眶里,净在那儿转啊转的,巫束菱很用力的眨着眼睛不肯让它们滑下来。
“原来你的心里果然是一直都在嫌弃我。”过了半响,她才勉强挤出这句话来。
其实刚刚无理取闹的话一说出口,连万宝就已经很后悔了,现在一见到巫束菱眼中的泪光闪烁晶莹,心中更是懊恼。
心一悔,霸道的气势硬就是给软了一大截“我没有,我只是心里不舒服。”
“因为娶了我?”
“不是!”“是啦,一定是啦,你铁定是因为不甘不愿的取了我不高兴在心里,现在公公婆婆及我爹娘都不在跟前了,所以你原形毕露的欺负我,你自己说过一辈子都不会嫌弃我的,都是骗人的。”巫束菱真的是无法相信她的爱人居然有颗不良的心“难怪公公会骂你,你真的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小兔崽子。”
“我我只不过是想洗个澡而已。”见她又难过又动怒,连他老爹骂他的话都给学了出来,连万宝不觉得放软了声音,可怜兮兮的说。
但是再多亡羊补牢的补偿言词也已经来不及消灾解危了,巫束菱气死了他的霸道、轻蔑与无理取闹。
“好吧,既然你想要洗个澡,那就让你彻底的清醒一下。”心念一定,一串咒语在她唇畔随之逸出,在连万宝诧异的眼光中,一桶冷水突然自未关闭的门外疾飘进来。
“菱菱,你这是”它是腾空的!他惊恐的盯着那个半空中的水桶。
“你不是要洗澡吗?”咬牙切齿的回着,不让他有一丝一毫逃逸的时间,巫束菱手一挥,一大桶的冷水就直朝着他头上洒了下来。
就像只落水狗似的猛烈甩着头,连万宝咆哮的吼着:“该死的,菱菱”
“你不是要我提水给你洗澡吗?既然要洗澡我就如你的愿给你一桶水,但是我觉得该先洗洗你那颗蠢脑袋!”说完,她甩头冲了出去。
“菱菱,你要上哪儿去?”身上还湿答嗒嗒的直淌着水,但连万宝一颗心只是悬在身影已闪出门外的巫束菱身上。
“不用你管。”
“菱菱”
追到门外,哪儿还有巫束菱那小辣椒似的娇媚身影,她就像是乘着风儿走了似的已不见踪影。
猛地听见响声震耳的雷鸣,连万宝站在中庭,整张脸色登时大霎。
“该死的,要变天了。”
远处闪过的电光与一声发一声的轰雷声,仿佛是要印证他的话似的,愈闪愈疾亮、愈敲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