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霜眉一挑

花间浪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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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麟一见顿时大怒,剑尖一点地面,翻身立稳,大喝一声:“不留下命来想走吗?”说话之间,左手疾扬,四指同时一弹。

    一阵丝丝响声,四道锐利指风,直向舍命狂逃的疯道人和多臂熊两人的膝窝射去。一声嗥叫,一声闷哼,疯道人、多臂熊,两人踉跄前冲数步,扑通一声,同时跌爬在地上,再有三五尺即是悬崖边沿,令人看来,惊心动魄,冷汗直流。大麟一声冷笑,正侍挥剑扑去,蓦闻蓬头丐低声说:“天麟回来。”

    天麟不敢违命,疾刹冲势,横剑停身,卓然立在场中。秃头僧再看场外十数高手,个个面色苍白,俱都冷汗直流,一脸的惊愕神色,于是,嘿嘿一笑,和声问:“诸位可信我秃头僧并未危言吓人吧?”

    场外十数高手,俱都噤若寒蝉,无人回答一言,这时,排云观主寿眉紧蹙,黄衫儒士面色凝重,六指老人的老脸上,充满了佩服之色。

    平素恃技高傲的清尘三道,这时完全惊呆了,秃头僧似乎有意让那些自大自狂的高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于是,转首望着天麟,说道:“小子,你究竟有多高的功力,我秃头也弄不清楚,因而不能妄下断语,外传你一掌击毙了沈恭顺,不少掌力深厚的高手,俱都有些不服。”说着。

    小眼看了一眼十数高手和六指老人,继续说:“目前在场的俱是本山区中的顶尖高手,你小子不妨借物打一掌,让诸位高手看看你的掌力,也好向你讨教。”天麟一听,心中会意,连连恭声应是。

    但在他的脑海里却闪电掠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今夜的这次炫露机会,必须将武林中自恃掌力雄厚的人震住,尔后传出扛湖,定可减少高手挑战的烦扰。

    于是,剑交左手,抱拳当胸,面向十数高手,肃容朗声说:“在下卫天麟,末学后进,甫离师门,毫无江湖阅历,可谓寡陋简闻,是以进入贵山区,不知入乡问俗,因而,无意违犯贵山区的禁例,在下失礼之处,尚请诸位称进,包涵一二。”说着。

    觑目瞟了靠近崖边的一座数尺方石一眼,继续朗声说:“在下不敢违背秃僧老前辈之命,只得在诸位面前献丑了。”了字出口,微侧身躯,早已蓄满无上神功的右袖,猛然挥出。一团刚猛劲风,直奔崖边的那座方石。

    轰隆一声焦雷暴响,坚石暴裂,石块横飞,青烟激旋,悬崖颤动。无数坚利碎石,挟着尖锐啸声,冲射半空,直坠崖下。刹时间,坚石踪迹不见,那蓬青烟石雾仍袅袅上升,远处谷峰间,不停响着隆隆如闷雷的回声。

    排云观前的十数高手只惊得面色如土,腮肉颤动,神态如痴如呆。黄衫儒士、排云观主和六指老人,三人俱都面色微白,双拳紧握,手心中已渗出了丝丝汗水。

    蓬丐、秃僧两人似乎大感意外,惊喜交加,也都愣了,两位老人确没想到他们最喜爱的孩子卫天麟,在短短的数月之间,功力竟有了长足骇人的进步。丽蓉、杜冰虽然心中有备,但也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声暴响,惊得花容微变,芳心暗喜。

    天麟游目看了全场一眼,抱拳当胸,谦和地朗声说:“献丑、献丑,尚请诸位不吝指点。”话声甫落,六指老人暴声喝了声“好”

    接着道:“卫小侠武技之高,功力之厚,为老朽数十年来所仅见的第一人,沈恭顺那老小子以血肉之躯,居然敢与卫小侠刚猛无俦的掌力相抗,确是自不量力,自己找死,卫小侠大袖一挥,尚且可碎石,掌力之厚,当可无坚不摧”

    秃头僧小眼一翻,嘿嘿两声,兴奋地插言问:“六个指头的,你是否还有意试试卫天麟那小子的掌力?”六指老人连连摇手,强自含笑,说:“您老人家又在戏耍晚辈了。”

    黄衫儒士怕秃僧再问自己,赶紧乘机说:“今夜看了卫小侠掌,剑、轻功和刚猛的内力,深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确令在下大开眼界。”说着。

    以钦佩的目光,看了谦和而立,面含微笑的天麟一眼,继续说:“在下深信卫小侠的一身武功,已达至高纯青的境界,在下深感机会难得,希望卫小侠在“柔”劲上,展露一招绝学,令在场诸人,以增见识。”

    如此一说,全场附声,俱都同声赞好。蓬丐、秃僧心中高兴,蓬丐道:“盛情难却,我看你就酌情施展一招“柔”劲绝学,以酬今夜大家相逢之缘。”

    蓬丐如此一说,大家再度一致赞好。秃头僧眯着小眼,高兴得咧嘴直笑。天麟自习上古秘籍无上心法以来,刚劲施展较多,而柔劲就极少精心应用过。

    这时经黄衫儒士一提,蓬头丐一说,也有意趁机一试,但游目一看,不由剑眉一蹙,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尝试合适,正在这时,耳畔骤然响起丽蓉的声音。“恩师秘籍上所载之飞花伤人岂不最适合展露柔字诀的功夫?”天麟一听,顿时大悟,感激地瞟了丽蓉一眼,立即面向杜冰含笑说。

    “请冰妹为小兄摘两朵鲜花来。”说着。举手指了指崖边的一排花树。杜冰粉面微微一红,含笑娇声应是,飞身纵落崖边,伸出纤纤玉手,立即摘下两朵其大如掌的艳丽鲜花来,接着,凝目细看,发现花瓣完整,才纵身飞至天麟身前。

    杜冰将花交给天麟,顺手将剑取回,飞身纵落丽蓉身侧,这时,全场一片死寂,所有在场高手俱都以惊异不解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场中的天麟。被点了穴道的疯道人和多臂熊两人,倒在地上虽然不能行动,但耳目灵活。

    这时也忍不住翘起头来观看究竟。蓬头丐、秃头僧看得面色微变,两人互看一眼,似乎在说:这混蛋小子莫非真的已练到飞花伤人的进境?排云观主、黄衫儒士,以及六指老人,三人虽然惊异地望着天麟,但目光中却露着不信之色。

    这时,天麟接花在手,将花平贴掌上,去虑凝神,默诵无上心法,举目看了三丈以外排云观前的两座高大石狮一眼。于是,星目精光一闪,朗声说:“在下再度献丑了。”了字出口,两掌一翻,柔劲疾吐而出。

    两朵掌大鲜花,竟然极平稳地平头并进,分向两座高大石狮的前胸飞去。两朵鲜花的速度,渐渐由慢而快,由缓而疾,喳的一声极轻微的响声,两朵鲜花,分别嵌在两座石狮的前胸上。

    一阵暴声喝彩中,风声飒然,人影闪动,所有在场高手,同时飞身扑向石狮跟前。蓬丐、秃僧、丽蓉、杜冰也忍不住飞身掠向石狮。众人凝目一看,俱都心头一震,面色微变,没人能相信这两朵花是经一个后生年轻人的掌力推出的。

    只见掌大鲜花,入石三分,深浅一致,花瓣毫无一丝裂痕。众人看罢,纷纷转身望向天麟,举目一看,俱都面色大变,惊得不由脱口发出一声轻啊。

    天麟见众人神色一变,心知身后有异,转身一看,只见崖边疯道人和多臂熊倒身之处,竟多了两个神色惊怒的老人。两个老人年龄俱在七旬以上,苍发银髯,面色红润,两道浓重的霜眉下,闪烁着一双精光眸子。

    左边老人身材瘦小,穿金黄长衫,束白丝带,正缓缓蹲下身去,检视着疯道人和多臂熊两人被点的穴道。右边老人,中等身材,着葛布长衫,背插长剑,低头看了疯道人一眼,接着满面怒容,举目向众人望来。

    天麟看罢,知道崖边的两个老人,必是终南派的高辈人物,想是以攀登的小巧功夫登上断崖,加之自己全神贯注在双掌推花上,是以未曾发觉两人登上崖来。

    蓦闻排云观主朗声宣了声佛号:“原来是尹掌门暨陈砚田道兄,贫道失迎了。”说着,单掌微立稽首。

    只见瘦小老人在疯道人膝窝间轻拍一阵,依然没将穴道解开,不由老脸一红,倏然立起,强自拱手还礼,沉声问:“玄一道兄请了,不知是哪位高人,以特异手法点了本门弟子的后膝穴?”

    蓬丐、秃僧混在众人中,最初瞟了两个老人一眼,继续细视石狮上的鲜花,这时见问,知玄一不便回答,立即分开众人走了出来。

    终南掌门人和背剑老人陈砚田,一见二老,面色同时一变,赶紧恭声说:“原来两位老前辈驾莅终南,晚辈等不知,请恕失迎之罪。”说罢,同时躬身施礼。

    蓬丐、秃僧,齐声哈哈一笑,说:“尹掌门言重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进入贵山区,还未登峰入观拜会你这位掌门人呢。”终南掌门尹震南赶紧恭声说:“不敢,不敢,本派三观两院弟子,无时不渴望两位老前辈驾临终南,以增寒山光辉。”说着。

    觑目瞟了地下的疯道人一眼,继续恭声问:“浑元两人,年轻无知,硫于教诲,不知怎地惹恼了两位老人家,请赐示晚辈,当重责不贷。”

    蓬丐、秃僧知尹震南解不开疯道人两人穴道,误认是自己两人所点,因而,蓬丐呵呵一笑说:“贵派两位弟子的穴道被点,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尚无此能耐,请问场中的少年卫天麟便知。”

    终南掌门和背剑老人一听卫天麟三字,双目精光一闪,面色微微一变,同时轻“噢”了一声,四目不停地在天麟的身上打量。

    背剑老人陈砚田,面色一沉,怒声问:“你就是掌毙点苍掌门沈恭顺的卫天麟吗?”天麟本待向对方和声解释,这时见对方怒目沉声,因而也冷冷地说:“不错,正是在下。”陈砚田见天麟态度冷傲。

    顿时大怒,厉声问:“本派与贵帮尚无嫌隙,尔为何重手点伤了本门弟子?”天麟冷冷一笑,以一种懒得分辨的口吻说“这要问贵派的弟子了?”背剑老人陈砚田,个性似乎特别暴躁,霜眉一挑,再度厉声问:“你自己为何不说?”天麟冷冷一笑,井未回答。

    终南掌门尹震南向背剑老人缓缓作了一个阻止手势,目注天麟沉声问:“听说卫小侠乃昔年腾龙剑客卫振清的唯一公子,这话可真?”天麟依然冷冷地说:“不错,腾龙剑客正是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