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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憨一听,立即停止前进,但他断定这八个美如仙姬的少女,功力固然不凡,她们明知公子老弟武功盖世,偏偏到处指名追踪。人语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由此可证八女功力高不可测,于是,大眼珠子一转,心中一动,立即嘿嘿两声说:“现在我等急事在身,一刻不得延误,既然如此,快些上马,不要误了为师兄的正事。”说罢,牛眼射电,狠狠地看了八钗一眼,大头一晃,飞身纵落鞍上。天麟本就怀疑憨哥来得突然,料定总坛必是发生了重大事件,这时听了憨哥的话,心中不觉有些慌了,哪还有心继续动手。
于是,面向凌霄金凤一拱手,歉然朗声说:“在下尚有急事待办,不克在此久停,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话声甫落,腾空跃起,直落骅骝鞍上。憨哥一见天麟上马,一声吆喝,直向八女之中冲去。天麟未假思虑,也放马紧跟。飞凤八钗见天麟要走,不觉柳眉一挑。
同时一声娇叱:“锁龙阵拿他。”娇叱声中,彩影闪动,八女尚未站好,宋大憨已冲出锁龙阵。
艳红少女想到万难中才遇到这位俏郎君,正待擒回巴萨岛之际,偏偏跑来一个疤面人。心中一想,怨气陡生,柳眉一挑,娇躯腾空而起,纤腰一挺,宛如一只彩凤,直向宋大憨扑去,同时,掠空一声厉叱:“疤面人纳命来。”
厉叱声中,玉腕疾扬,手中双环彩带,抖手打出。一道耀眼彩华,挟着—道刺目金光,直向宋大憨的大头击去。飞凤七钗一见,俱都大惊,粉面色变,不觉脱口惊呼:“么妹不可。”惊呼未毕,当的一声,金环正巧击在憨哥的大头上。宋大憨一心前冲,是以心中无备。
这时哎哟一声,火星四射,上身晃了几晃,险些跌下马来。所幸赛雪跑得快,紧跟而至的第二击,没有打在头上。天麟不敢停留,紧跟憨哥马后,放蹄向前驰去,这时,飞凤八钗俱都惊呆了。
她们确没想到疤面人不但具有举世无匹的绝猛掌力,还有一颗铁头,由于飞凤彩环击中宋大憨,八钗信心大增。于是,向着面色苍白,散立林间的锦衣大汉们一挥手,娇喝一声“快追”接着纷纷上马登车。
顿时,鞭响马嘶,车声辘辘,扬起弥天烟尘,直向天麟憨哥追去。天麟紧跟憨哥马侧,发觉有些不对,总坛有事该向东去,如今却是直奔正西,如此下去,距大荆山越跑越远了,于是,忍不住焦急地大声问:“大憨兄,总坛可是又发生了事故?是否要追小弟回去?”
宋大憨故作慌张地说:“此处不是详谈之所,跑到僻静处,我自会告诉你。”就在这时,身后远处骤然传来一阵娇声高呼:“卫天麟还不站住受缚吗?你就是跑上冥冥青天,我们也要追你到凌霄宝殿,今日不分胜负,我们决不休止。”
天麟回头一看,心中不禁有气,只见二十几个高马锦衣大汉,拥着四辆绣帷华车,如飞追来,车后扬尘弥空遮天,远处丘陵矮林,俱被掩没了。
飞凤八钗个个柳眉飞挑,俱都杏眼圆睁,分立左右车辕上,两手插腰,气势汹汹,好像大军乘胜追贼。宋大憨看了这等声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似自语又似对天麟说:“这哪里像官宦门第的大家闺秀,简直是一群疯婆子嘛。”
天麟心中有气,立即没好气地说:“她们是什么千金闺秀,俱是巴萨岛来的母夜叉。”憨哥一听巴萨岛浑身不禁一战,面色倏变,惊得蹬着卵眼脱口呼了声“啊”
接着急声说:“不好哇老弟,我爹说西域巴萨岛上有一种彩带金环,施展之时,默运真力,专破我的横练功夫。”说着。
赶紧举手去摸后脑,头皮上果然被击了一个大包,所幸艳红少女气忿抖手一击,并没默运真力,否则,憨哥的半个脑袋已经飞去。
天麟看得暗暗心惊,自觉大意不得,回头再看,八钗叱喝不停,依然紧追不舍。骅骝赛雪,同时一声雷鸣,呼的一声奔出枫林,林外一片广野,前面天际已隐约现出一座模糊可见的城门楼影。
天麟见如此狂驰,距离大荆山起跑越远,心中不禁焦急地大声问:“大憨兄,总坛究竟怎样了?”宋大憨愁眉苦脸,小手仍在抚摩着头皮,也焦急地大声说:“如此惶惶而逃,如何讲得清楚?”
天麟听罢,转首再看,飞凤八钗,锦衣大汉,依然疯狂追来,这时距离林沿已不足五丈了,速度较前尤快。宋大憨摸着后脑大包,心中仍有余悸,他确怕八钗真的追上,于是咧着大嘴说:“公子老弟,前面数里已是官道了,道上行人看到这么多美女追赶你,一定纷纷议论。”
这几句话,不啻火上泼油,天麟暴喝一声,倏然拔转马头。骅骝一声震撼原野的颤声痛嘶,前蹄倏然人形立起,身形一旋,立将马身拨回。天麟剑眉一挑,星目精光闪射,震耳一声大喝:“尔等胆敢再进一步,此林即是尔等葬身之所。”
所字刚刚出口,暴起一阵清越龙吟,飞虹在手,红光夺目,天麟右臂倏然一举,振腕一扬。一道耀眼电光,挟着慑人心神,震撼原野的“呼呼”响声,直向枫林前沿,闪电射去。一阵“沙沙”
声响,剑光盘绕林间,枫枝四射,红叶纷飞,光华闪闪如电,剑啸隆隆似雷,声势威猛,怵目惊心。
顿时之间,林内一阵大乱,马嘶惊喊,连声娇呼,旋飞红叶翻滚尘土中,传来数声凄怨呼声:“卫天麟卫天麟”天麟初试飞虹,不禁也有些胆战心惊。
这时听到幽怨娇呼,疾变心诀。飞虹招手收回,迅即插入腰间剑囊内。剑光骤失,周围顿时一暗,只见林中烈马纷纷四蹿,所有锦衣大汉,俱都抱头伏在鞍上。飞凤八钗,粉面苍白,鬓角渗汗,俱都木然立在车辕上,神色幽怨目光呆滞地望着天麟和宋大憨。
宋大憨这时张着大嘴,蹬着卵眼,完全惊呆了,天麟着了林中慌乱情形和飞凤八钗的神态,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于是,再看了呆立在车辕上的八钗一眼,倏然拨回马头,回着憨哥沉声喝了声“走”一抖丝缰,当先向前驰去。
宋大憨一定神,一声不吭,急催赛雪,放缰紧跟。两人回头再看,飞凤八钗依旧立在车上,果然没再追来。天麟向紧跟驰来的宋大憨,有些不解地沉声问:“大憨兄,你追赶小弟究竟为了何事?是丽凤姐姐命你来的吗?”
宋在憨故作神秘地一笑,嘿嘿两声说:“此地丘陵荒野,实非详谈之所,前面找一酒楼”天麟见憨哥言语支吾,心中顿时大悟。
忽然想起今晨厅前和送行时未看到憨哥的原因,于是,剑眉一挑,故意面色一沉,震耳大声说:“你偷乘丽凤姐姐爱马,私自逃离总坛,丽凤姐姐知道定以帮规治你。”
谈话之间,即收丝缰,立将骅骝勒住。宋大憨果然做贼心虚,骤然吃了一惊,但他胸有成竹,事先早有准备,因此一惊之下,立即定下神来。
于是,赶紧收住赛雪,转身哈哈一笑,有恃无恐地说:“公子老弟别发脾气,五湖四海咱都游历,单单长安我没有去,这次有你保驾,岂能放过机会,西北地大人稀,又有朴实牧人,妞儿骑马,爱穿红衣,冬天降雪,夏天落雨,刮起风来十分”
天麟一听,知道憨哥诚心捣乱,难怪绝早催自己启程也是他的主意,如今只有设法硬逼他回去,于是未待憨哥说完,立即不耐地挥手连声说:“大憨兄,好了,好了,小弟不去了”
宋大憨毫无所惧,未待天麟说完,又是得意地哈哈一笑说:“反正蓉姑娘已去了长安,早晚你是要去,老弟,后会后会,我先走一步在龙首山区等你。”说罢,小手一挥,大头一晃,拨转马头,狂驰如飞,直奔正西。天麟一见,顿时慌了,放马疾追,连声急呼:“大憨兄请停一停,大憨兄请停一停。”
大憨哪里肯听,头也不回,直奔前面官道,跑得更快了,天麟又急又气,心说:人人都说憨哥傻,岂实憨哥鬼聪明,心念间,一声吆喝骅骝疾奔如飞。
抬头再看,天麟吓了一跳,眼看将至官道,行人那样多,憨哥马速依然未减,由于情迫势急,赶紧高呼:“大憨兄放慢些,兄弟答应你一同前去了。”
就在天麟高呼的同时,宋大憨已将赛雪放慢下来。天麟一看,非常后悔,心中暗暗叫苦,真不该答应他同去。两人相继奔上宽大官道,并骑前驰,道上行人正多,两人只得将马速慢下来,举目前看,保康城的巍峨箭楼,看得更真切了。
宋大憨坐在马上,喜得心花怒放,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虽然已经喜不自禁,但仍强自控制不露声色。一阵沉默,跑出十余里,保康城门就在眼前了,宋大憨一进城门,看到五光十色的招牌酒帘,顿时想起昨夜通宵未睡,粒米未进。
如此一想,立觉饥肠辘辘。城门街道宽大,俱是青石铺地,街上行人熙攘,两侧商店比邻,两人骑在马上,铁蹄嗒嗒,清脆有声,街人纷纷让路。
宋大憨目的已达,心中沾沾自喜,看来无比神气,卵眼左顾右盼,想是在找酒楼。天麟觑目膘了一眼,这才发现憨哥已换了一套新衣,不由轻哼一声,心说:原来你早有准备。
就在天麟轻哼的同时,随风吹来一阵浓醇酒香,憨哥精神一振,咧嘴一笑说:“公子老弟,酒楼到啦,随便吃些东西吧。”说着,举手指了指左面一座高大酒楼。
天麟仰首一看天色,日正当午了,立即望着酒楼颔首说:“就这一家吧。”说话之间,已至楼前,店伙接过马匹,两人并肩上楼。
宋大憨以前出外游历总是和妹妹宋芙苓在一起,因而处处受到约束,如今和公子老弟在一起,心理上就轻松了许多,尤其这位公子老弟武功盖世,相信当今武林中鲜有敌手,万一闯了祸,打了架,保准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