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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圭子和宁干初看清楚飞进来的竟会是祁连铁驼,更惊诧的是楚玉祥居然在仓碎之间,发掌应敌,能和祁连铁驼平分秋色!这要是听人传说,他们无论如何也绝不会相信!
楚玉祥并不认识祁连铁驼,剑眉一挑,冷然道:“阁下大概也是江南分令的人了?在下真想不到江南分令的人,只会乘人不备,出手偷袭。”祁连铁驼双目精光电射,洪笑一声道:“小子,你口气不小,敢不敢再接老夫一掌?”
他实在有点不服气!楚玉祥大笑道:“你方才不是已经发过一掌了吗?几曾问过在下?在下既敢到江南分令来?接你几掌,又有何不敢?阁下只管使来就是。”祁连铁驼名动八荒。
但今晚倒真有些被这个年轻人的气势所慑,口中又是一声洪笑道:“好,接掌!”右手蒲扇大的手掌扬处,迎面直劈过来。
这一掌当然比方才一掌更具威力,掌势乍发,一团劲气如同有物,凝聚成的内力,就像比磨盘还大的一方巨石,直撞过来。楚玉祥喝了声:“来得好!”他方才使的是绿袍师父“三刀”
中的第一刀,现在当然使出第二刀来了,手掌直竖,迎着劈出。两人相距不远,等于是一发即至,两股掌力乍然一接。但听嗤的一声,祁连铁驼发出比磨盘大的一团掌力硬生生被楚玉祥直竖如刀的掌风从中间剖了开来!
你总剖过西瓜吧?一刀切下,西瓜就会剖成两个半圆形。祁连铁驼这一团凝结的掌力,被从中剖开,一时之间,依然凝结不散,分向两边撞出。
白圭子和宁干初正好站在楚玉祥两旁,这两道半团掌风,就正好分向两人撞去。白圭子、宁干初乍觉一团掌力撞了过来,急切之间,各自运功劈出一掌。
再说祁连铁驼掌力出手,陡觉一道锋利无匹的掌风,冲开自己掌力,迎面劈到,心头不由大吃一惊,也急急挥起左手,朝前推出,人却双脚一顿,往后跃退。这可是他祁连铁驼成名数十年从未有过的事!
大厅上接连响起蓬蓬两声大震,那是白圭子、宁干初各自硬接了祁连铁驼被剖开的半团掌力,两个人还是被震得连连后退了三步,紧接着又是嗤的一声,那是祁连铁驼左手发出的一掌,还是被楚玉祥的第二刀剖了开来。
只是楚玉祥这一记掌风,刚才已经剖开了他右手一团掌力,后劲已衰,否则祁连铁驼纵然后跃,他非伤在他掌下不可!楚玉祥一记掌风(第二刀)虽然一连剖开了祁连铁驼两记掌力,他剖第一掌并不吃力。
但碰上祁连铁驼第二掌的时候,剖是把它剖开了,但也受到对方内力反震,脚下浮动,同时后退了两步。大厅上经这四个高手的内力激撞,屋顶就像被龙卷风撞上,揭开了一大片,屋瓦向外纷飞,碎砾却像雨点洒落,尘灰蒙蒙,令人睁不开眼睛。
祁连铁驼已经退出天井,今晚真是他连做梦也想不到的,凭他祁连铁驼会栽在一个弱冠少年的掌下,口中发出一声洪钟般狂笑:“好,好,小子有你的,老夫还有最后一掌,你到外面来,咱们再试试看!”
楚玉祥笑道:“在下自当奉陪。”举步飘然走出,跨下石级!就在此时,人影一闪,祁连铁驼已经到了面前,双掌疾发,当胸印到。楚玉祥骤不及防,只得双手一伸,朝前迎出。拍拍两声,四只手掌迎个正着!这下,等于由掌风互击,变成了比拼内力!
祁连铁驼因自己掌力两次被楚玉祥的掌风剖开,心知这小子掌风古怪,他仗着自己数十年修为,内力说什么也该胜过这小子甚多。
这一着就是存下了要和楚玉祥比拼内力的。白圭子、宁干初退出大厅,才发现两人双掌互抵,比拼上了内力,须知比拼内力,全靠本身修为,丝毫也勉强不得,两人虽然目睹楚玉祥武功极高。
但和人家比拼内力,究是不智之举,你武功再高,在内力方面,总不会高过祁连铁驼积数十年的修为!祁连铁驼有这样的想法,白圭子、宁干初也是这么想,即使任何一个老江湖,谁都会这么想法。
但他们怎知楚玉祥身兼两家之长,(全真教纯阳玄功,是道家正宗干天真气,绿袍老人厉神君虽是江湖上人闻名丧胆的大魔头,但“太素阴功”却是从易经中来,为玄门先天之气,且非旁门阴功)一身功力,岂同小可?
却说楚玉祥双掌祁连铁驼乍接,发觉对方功力深厚,内力之强,几如泰山压顶而来,自己当然也要全力施为,才能接褥住他。
自己练成两种神功,(太素阴功和纯阳玄功)该甩那一种呢?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他心念甫动,忽起重心,左手运起“太素阴功”右手运起“纯阳玄功”把两种旷世神功同时使出。就在此时。
只听有人大声叫道:“铁老,楚贤弟快请住手一条人影从远处飞掠而来。祁连铁驼这一记双掌骤出。和楚玉祥比拼内力,原是使的诡计,心头也存下了杀机,企图以内力毁去这个年轻高手。
那知他运起毕生功力,源源从掌心推出之际,突觉对方左手发出一道奇寒逾冰的阴气,右手发出一道炙热逾火的阳气。
同时迸发,自己功运双臂推出去的摧力被这一阴一阳两股力道一震,悉数震回,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一个人就像断线风筝一般,砰然飞起,直摔出三丈开外,又砰然堕地。
飞掠而来的那人看得心胆俱裂,只道被震飞出去的是楚玉祥,口中嘶喊一声:“贤弟”朝祁连铁驼飞落之处扑去。
白圭子、宁干初当然也想得到被震飞出去的当然是楚玉祥,但当他们定睛看去,楚玉祥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几时被震飞出去了?这下可把白圭子和宁干初看呆了,方才听祁连铁驼的口气,说蓬玉祥是东门奇的徒弟。
但就是东门奇也不可能把祁连铁驼震飞出去。东门奇也来了,他看到楚玉祥一下就把祁连铁驼震飞出去,那是说这里已经用不着他了,正待悄悄离去。祁连铁驼跌落在地,一张脸已经苍白得没有血色,委顿在坐,只是喘气。
葛真吾飞身落地,目光一注,骇异的道:“会是铁老,你怎么了?”祁连铁驼喘着大气,断断续续的道:“完了。
老夫一身功力都都被那小子震散了”葛真吾骇然道:“会有这等事?”这时只见两名青衣使女匆匆奔了出来。
说道:“令主,秦婆婆闭过气去,一直没有醒来,请令主设法。”葛真吾问道:“秦大娘是和楚少侠对了一掌,闭过气去的吗?”其中一名使女点头道:“是的。”葛真吾迅快的朝楚玉祥走去,说道:“楚贤弟,还认得愚兄吗?”
楚玉祥冷笑一声道:“你是江南分令的令主,楚某高攀不上。”葛真吾攒着眉道:“贤弟这是误会,唉,愚兄一时也和你说不清楚,你用什么手法伤了铁老和秦大娘?”
楚玉祥冷笑一声道:“在下今晚原是找你葛令主来的,那位穿黑衣的秦大娘声言要把在下拿下,还使出‘火灵掌’来,大概是被在下震闭了经穴,至于这位黄衫老人一语不发,就向在下偷袭,最后还乘在下不备,和在下比挤内力,这又怪得了在下吗?”
葛真吾脸露焦急之色,搓着双手,抬眼望着楚玉祥道:“贤弟,愚兄和你结交一场,不知贤弟可否听愚兄一言?”楚玉祥冷然道:“我义父。
义母死在你们江南分令手下,江南分令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是‘盟兄弟吗’?”葛真吾道:“贤弟,杀死令义父义母的,并不是江南分令,这话一时也说不清,就算愚兄说破嘴唇,贤弟也不肯听了,但今晚贤弟是找愚兄来的,铁老和秦大娘纵有不是之处,贤弟可否先把他们闭住的经脉解开了。
一切后果,均由愚兄一人承担,贤弟要杀要剐,愚兄绝不还手。”东门奇和祁连铁驼原是素识,深知这人眶脱必报,他被震闭了经穴,以他的武功,假以时日,必可自解,那时仇就结深了,楚玉祥如果在此时替他解开了被闭经穴,日后就无颜再向楚玉祥寻仇了。因此立即以“传音入密”
朝楚玉祥道:“楚老弟,你应该答应他。解了祁连铁驼被闭经穴,日后也可以减少一个劲敌。”楚玉祥听出说话的是东门奇。
当下就点头道:“好,在下原是嫌他们出手毒辣,略予薄惩,你既然这样说了,在下就过去看看!”葛真吾喜道:“多谢贤弟。”楚玉祥举步朝祁连铁驼走了过去。
祁连铁驼喘息着道:“小小子,你杀了老夫好了”葛真吾道:“铁老,楚贤弟是来替你老解开被震闭的经穴来的,你不要误会。”
祁连铁驼委顿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他心里自然清楚,自己被姓楚的小子一阴一阳两殷真气把自己发出的真气逼了回来,这种集阴阳两股真气于一身的人,自己几乎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自己真气被逼,经脉闭塞,也就和练功的人走火入魔一样,一身功力等于尽废,这一生不知能不能修复得了,要知一个练武的人,把自己一身武功看得比性命还重。
尤其像祁连铁驼这样的人,成名数十年,必然有许多厉害对头,你武功比他高,他不敢碰你,一旦失去了武功,就会生不如死。俗语说得好,缕蚁尚且贪生,葛真吾说出楚玉祥是来替他解开受震经穴的,他岂有不愿之理。
只是成名多年,今晚在一个弱冠少年手下,还要他来替自己解开被震闭的经穴,总觉脸上无光。
他望望楚玉祥说道:“小小子,你这时杀了老夫自无话说,你替老夫解开经穴,不怕老夫向你寻仇吗”楚玉祥剑眉一轩,朗笑道:“在下怕你寻仇,就不会过来替你解穴了。”
白圭子和宁干初互看了一眼,两人心中不禁对楚玉祥轻轻年纪,有这份豪情,感到无比的心折。葛真吾在旁劝道:“铁老,你就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