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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刀枪挟风齐至,分攻他上下两路!墨天痕横剑一挡铁枪直刺,借力弓身退开,堪堪避过反削他胯下的钢刀,急道:“四位大哥,我们确实无甚仇怨,还请不要再苦苦相逼!”褚修鹏正在气头,哪里肯听他的,二话不说又轮锤扫来。
墨天痕对这热心大汉颇有好感,不愿动手伤他,瞅准时机,剑尖抵住飞来锤头,暗御千秋风柔劲,引那锤头偏过一边,随后抢入褚修鹏左近,一掌切在他手腕之上。褚修鹏吃痛,顿时撒了链锤,号叫一声退开,却不见墨天痕趁势施以杀招,不禁疑惑起来。
与此同时,第二轮刀枪攻势从后又至,刀者横削,枪客劲扫!墨天痕得闻背后风声,不及多想,反身一挥墨武春秋,只见银光一闪,弦月挂空,锋锐剑意垂直飞去,兵刃激撞,叮当作响,钢刀铁枪应声而断!
褚修鹏三人失了兵器却未曾受伤,方知道墨天痕武功远胜他们,已在留手,心中虽是不甘,却也不得不服。就在三人不知所措之际,只听不远处人声嘈杂,竟有不少武者朝这奔来,领头之人,却是河庭四杰中那使铁棍者!
原来,河庭四杰早先与墨天痕交手时,唯有这棍者实打实与墨天痕碰了次兵刃,对他能为早有测度,心知以他四人武功恐难以拿下,于是在众人开战之际,便已奔往附近的商路,喊来援手帮忙。
墨天痕见对方人多势众,自然不愿再战,拔腿便跑,那些散人武客为了五千两,自然也奋力追赶起来,人群呼啸而过,声势颇隆,而那三名河庭四杰却呆立原地,未曾追赶。
那棍者关心几名兄弟,见另三杰都失了兵刃,也顾不得去追人,慌忙问道:“兄弟们,可有受伤?”众人皆摇了摇头。
那棍者又瞥见地上断裂的铁枪钢刀,惊道:“是那小子干的?”三人也都默然。棍者气的跺脚道:“这还能忍?还不快去追?”正要迈步,却见褚修鹏拉住他的胳膊,严肃的对他摇了摇头。棍者奇道:“褚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枪客开口道:“那小子武功太高,我们不是对手,不要去了。”刀客亦道:“他若全力出手,不用多时便能斩杀我们,但他被我们逼成这样,仍然处处留手。”
听到这里,棍者已有迟疑,这时又见褚修鹏道:“那小子不是坏人,我们不要再瞎掺和了。”大哥既然发话,河庭四杰也失了追拿这“五千两”的心性,就此退出搜寻队伍。但这“五千两”的诱惑,又岂是人人都能割舍的?月头正明,万家灯火已熄,墨天痕却仍在没命的奔逃,追逐他的人越来越少,却仍有数十人不曾放弃,一心要拿到这近在咫尺的“五千两”
墨天痕虽有阴阳双脉支持,真气总量与回复速度都胜过常人,也架不住提着三四十斤重的铁剑全速奔逃三四个时辰之久,还需提防潜藏在四面八方的伏击之人,当真苦不堪言。“这些人与我无冤无仇。
也不好痛下杀手,该怎样才能摆脱他们!”奔跑间,墨天痕猛然瞥见一座佛寺坐落在不远处的山头,从山脚到寺门只有一条细窄小路连接,顿时一喜,发足向那佛寺奔去。一干追捕之人见这“五千两”突然调转方向,只道他是在摆脱,也纷纷调转脚步尾随而上,不远处几个埋伏的武者见状,也去了伪装,提了兵刃跟上。
墨天痕吊着这二十来人一口气沿着山路奔上寺庙大门,见那寺门紧闭,内中幽静毫无灯火,终是放下心来。那群追捕之人见他在寺门前停下脚步,有人不禁笑道:“小子,你这是慌不择路,往死胡同里钻啊!”一旁有人大笑附和道:“这小子跟条狗一样被我们撵着,当然没心思像人一样思考啦,哈哈!”却见墨天痕回转过身,一身玄衣在夜风中猎猎舞动,一手负背,一手掣剑,墨武春秋在月下乌黑发亮,寒光凌冽!
“大家小心,这小子怕是要做困兽之斗了!”见墨天痕神色不善,一干追捕者中有人已心生忌惮,往后倒退数步。也有立功心切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排头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已握紧手中兵刃,步步逼近!
前有围剿,后无退路,眼看墨天痕身陷绝境,在劫难逃,却是露出难得的自信微笑!“小子竟然还笑!我看你能撑多久!”
当先一人将手中两条铁鞭舞的风声打坐,劈头盖脸朝墨天痕砸去!墨天痕不慌不忙,将沉重墨剑挽出轻巧剑花,大胆迎上,却见墨武春秋如灵蛇一般在鞭影中游走穿插,与铁鞭叮当碰撞数回之后,剑锋竟停在那人鼻尖之处!
墨剑只消向前一送便能贯穿自己头颅,那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两眼如斗鸡一般盯住鼻前剑尖,手上铁鞭也在抓握不住“哐啷”一声掉落在地!墨天痕笑问道:“还来吗?”那人想要摇头,却不敢有所动作,只得抖了抖脑袋,表示自己认输。
墨天痕看了眼山道旁的地形,道:“这里不高,跳下去吧,别受伤了。”那人如蒙大赦一般。
赶忙拾了铁鞭跳下矮崖,却在下方仰望着上面不肯离去。墨天痕并未管他,剑锋又指向人群道:“下一个,谁来?”
月转星移,夜风萧瑟,旷野佛庙前,玄衣少年横墨剑于身前,冷对一众追捕者。众武人见他轻败出头者,顿时心凛,当先二人退无可退,又不愿堕了气势,大喝一声,摇枪舞钩齐齐攻至!
墨天痕不慌不忙,见招拆招,尽展墨家绝式之利,沉重铁剑连抽带格,防的密不透风,不出一会,墨天痕瞅准时机,架剑一崩,进招的二人顿时虎口一麻,长枪铁钩脱手而出!
失却兵刃,那二人怔立原地,难以置信,墨天痕剑指二人,朝着在矮崖下观望的“出头鸟”努了努嘴,道:“不想死的话,跟他一样就好了。”那二人别无他法,只得先后跳下。
打头之人连番失利,人群已有哗然躁动,几名年纪稍长之人已经腹诽道:“早就说了那小子狡猾,这里地势险要,不能围攻,那小子武功又高,一次只能两三人上去,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然而江湖散勇,大多重武轻文,一夫当关这道理虽是简单,但诱惑就在眼前,兴奋之下,也无几人留心当下状况。
这倒正中墨天痕下怀,他正是看中这条山路狭窄,最多只能容三人并行,身后又是寺院大门,僧人大多乐善好施,就算不会施以援手,也多半不会为难自己,届时一次只需专心应对两到三名敌人即可。
而山路一旁虽是陡峭悬崖,却并不太高,有武艺傍身者跳下不易受伤,想攀登围攻亦是不易。
又是叮当数响,上前之人再度被打落兵刃,跳下矮崖,追捕之众已去了三成,却仍有人前仆后继,抢身来攻,墨天痕却从容以对,不出片刻,又是两人被他赶下,这回,追捕众的攻势终于稍缓,不少武者开始掂量起自己能力,是否能够在这狭窄地形擒住墨天痕。
就在这时,两名须发灰白的老者拨开前面阻拦的众人依次走出,众人却毫无异议,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两步。墨天痕观那两名老者容貌颇为相似,约有六十上下。
但腰直背挺,精神矍铄,使的皆是双持兵刃,一者手握子午鸳鸯钺,一者则使蝴蝶双刀,不禁暗暗凝神,提气屏息。在这逼仄山道上,这种短兵招式灵活,打击频繁,极难对付,而两名老者显然地位颇高,武艺多半不弱。
眼见墨天痕如临大敌,持刀老者开口道:“小兄弟,虽说悬赏上有注‘死生不论’,但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并不想伤你性命,而你也明显是留了手的,不曾伤了我们这些武夫,这些老头子都看的明白。
只不过我们这些武夫生活不易,你身价斐然,我等断然不会放弃,所以,不如你放下兵刃与我们回去,免得刀剑无眼,徒添死伤。”墨天痕道:“老先生,天痕被你们逼至此处,实属无奈。
但天痕着实不解,为何金庄主会开如此天价悬赏天痕性命?不知可否告知一二?”持钺老者摇头道:“金庄主有命,谁会去深究其因,我们只是武夫,只知拿钱办事,其他的,怎会去多想。”
墨天痕反驳道:“若是他要做的是伤天害理之事,你们也会欣然执行吗?”后排武人们纷纷叫骂道:“你小子废什么话!”
“金庄主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哪里会做伤天害理之事!”“没错,若没了金庄主扶持,我等生计都成问题,谁管他要做的是什么!”
持刀老者面色沉沉,似是不太同意身后年轻人们的话语,却是对墨天痕道:“你也听见了,若无金庄主给的这些差事,我等便没了生计。”墨天痕愤然道:“为了生计,就可以为虎作伥,作奸犯科了吗!你们的良心何在?”
他这一语让道上人群更是气愤,叫骂连天,两名老者也露出不悦神色,持钺者道:“你这孩子,未经世事,哪懂得世间的风霜雨雪?儒门那套歪理都是骗鬼的,饭都吃不上,还守什么仁义礼节?”
信念再遭冲击,墨天痕怒道:“仁义气节,重逾性命,岂可为斗米而折?”后面人群爆发出阵阵嘲弄的哄笑,也有一些愤慨的怒骂,纷纷吵着嚷着道:“松柏二老!
别再跟这天真的小子废话啦!早些拿住回去交了就是!”两名老者对视一眼,向墨天痕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衡德俞贞松、俞劲柏,领教少侠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