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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正好,省了一味你拜我我拜你的,却听四妹妹再学琴吧二姐姐你真会寻老师,园子里论琴艺,便是林妹妹,也不及妙玉的。我总夸宝姐姐林妹妹是天上人,那说的是容貌颜色,但是真说出落得也似折掉到凡尘堆里的,还是妙玉姐姐呢。我本来也最爱听她指点了。
可惜天分爱动,学琴要静心安坐,却不憋死我了”妙玉虽傲,听她如此夸赞,也向来知道湘云性子,无有心机自是肺腑之言,也羞喜得粉面一红,只道:“云小主谬赞了”
只是她心思至纯,听湘云说“也知道是个玄虚”“不喜欢这等一味俗套正经”知道湘云是拘着礼数要来贺自己晋位,又怕提起此事其实自己羞辱,故意扯开话题,她未免生了几分感激之心。
只是这一说,她一双剪水美目荡漾,心头自有一番含羞酸楚,未免又想起昨晚之事来。却说湘云往那栊翠庵里探望道贺,可巧遇见妙玉在授导惜春琴艺。
她知妙玉性子孤僻古怪,又向来冷傲,怕她难堪,说是贺她晋封小姐,到底也是前后赶着话头,只说琴艺一道替她拨了葫芦按下瓢要遮掩了。
只这妙玉是个心思细密的,听湘云之言,亦知她意,只是这等事体欲说还羞,心头总是未免羞愤酸楚,一时不及答话,未免自己又想起前夜之事来。
原来前儿夜里,弘昼也不知什么心思,却携着贴身奴儿跑到栊翠庵里来,瞧着脸色阴晴不定竟好似心事重重隐隐有些怒气,绕着佛龛走走也不拜祝,就瞧着妙玉。
妙玉本前几日里才被弘昼奸污破身,女儿家常自许冰洁,但一过这失身落红一障,总有个万念俱焚之念头,一回也是污,两回也是淫,本也不以为意。
只是她是自小修行,夹杂着禅心佛念,总以为栊翠庵总归是个佛堂,上头供着菩萨,哪里见得淫秽,便软语哀求弘昼,要“去顾恩殿里陪主子”才好。弘昼兴致来了。
却不肯依,见她推脱,更是一时虐心起了,莫说回顾恩殿,偏偏连卧室绣房都不许进,只在那供着菩萨的正堂里就逼她脱衣。
妙玉到底不敢不从,只得自松花纽,褪落罗衫,解系肚兜,宽下内裤,裸了少女胴体,弘昼竟又命她以手支在佛案上,半弯着身子受辱,只可怜她此刻,连一方小小洁净之处半点修行人尊严亦都护持不得,只得照着弘昼之命,作出那等羞耻至极之仪态,被弘昼以后入之姿,又是搓揉又是亵弄,奸了个红晕倒染,玉羞凌乱,将个本是檀香素熏,佛音缭绕,清净雅致之栊翠庵,化作弘昼喘息呼喝,奸戏凌辱,她娇吟哀啼,嘶音哑语之处。
四方小小一处修行禅堂,二人体肌交撞、满房淫音满溢,遍撒香汗体液,真正是淫污不堪。弘昼奸得却自得意了,才又抱着她去她卧房里,换了姿态将她再奸玩一番。
也不过是将这个日夜素裹自己,只盼清洁的女孩儿,浑身上下发肤皮肉只是反复淫辱罢了,只到了后半夜里,又到底嫌弃这栊翠庵里卧房窄小,那妙玉的睡塌却连个绣床也不是。
只是个用白棉铺就的小暖炕,虽然干净,却睡不开,便要携已经被奸得昏昏沉沉的妙玉去顾恩殿睡,妙玉却又告饶只说身上伤了,怕睡不好扰了主子安眠。也难为她胆大,任凭谁听来亦是推脱之言。亦不知弘昼是适才辱她太甚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夜来困头起了无心再闹,竟然也一时就罢了。
弃了妙玉自己去怡红院里,胡乱把个袭人吵扰起来,搂着睡了后半夜。到第二日起来,想来说是昨夜甚是满意得趣,只唤了凤姐去,只说晋妙玉的位份。园中许久才有女子晋位,自凤姐始,外人自然要来一一道贺。
只又谁知妙玉这一夜折辱贞洁、摧残娇躯、淫乱佛堂、玷污心怀之可怜可叹。她又性子孤傲,人若来贺,她既无欢颜,亦不肯失礼露出委屈之色,只是装得淡淡得好似没事人一般。
只如今听得湘云好意替她掩饰,似乎知她心头羞意,要揭过那一层去,这妙玉性子自有些其古怪处,反而生了些倔强,越是如此,越是以为遮掩更是不堪,便偏偏要刺自己心一般。
只言道:“云小主是替我遮羞了,我如今是主子一介禁脔,哪里还敢亵渎佛祖自称出家人。姑娘也罢,小姐也罢,不过是个名号,随主子呼唤来喜乐,即无可贺,亦不添羞主子再三点化于我,说我本迷途于红尘之中,乃是个色相皮囊,我与小主一般儿无差是个凡体,受辱亦要落泪,温存便有痴声
至于所学所知,如今禅修也罢,琴瑟也罢,都只是侍奉主子狎戏赏用的,却怎么还敢妄称什么谪落凡间否则,小主怎么来贺我呢?”
房内几人听她如此说,湘云迎春却都是一阵尴尬害羞,这妙玉却转过头,稍稍撇一眼迎春,只对着惜春道:“惜丫头
你小小年纪,却其实有几份禅心的。如今园子里不比当日,除了那轻歌曼舞,娇衣羞裙不提,便是那读书作诗,丹青雅韵,甚至佛心修道,说到头,都只是为了服侍主子,只是为了让主子辱我们时更加得意快活,添些情趣罢了。
你姐姐要你学琴,也是这个心意”那惜春虽年幼似懂非懂,哪里曾想妙玉这般清净高雅之人,竟说出这等话来,给羞得低了头,脸上倒似火烧一般。
更说不出话来,连湘云一向爽朗,也被这言辞激得不知怎么说才好,却听妙玉又接着道:“只是,若是只存了这个心,旁的亦就罢了,琴艺却是再难得精进的练琴如修佛,最讲究用心赤诚。
譬如这慧心解雨霖,最要紧的空灵烂漫,天籁高远,心意到了境界,琴音再不会俗的若是一开始练琴,就带了功利心去,指头动想着自己指头俏不俏,音色出想着自己弹奏时够不够形体雅致,主子瞧着喜欢不喜欢,必是个前不成后不就的,技巧再得法子,心思不纯,必不得真谛。
便如那外头男人读书,读圣贤书时若只想着功名利禄,金榜簪花,考到头也是个老明经,哪里能真正读得清圣人之言”湘云本来以为她只是讥刺,听她后来所说,竟然自有几份机锋道理。
也不由点点头道“这说的却甚是”迎春本未曾彻底听懂,倒是那惜春虽年幼,却是通慧此道,连连点头称是。却听妙玉又是一叹,雪粉脸上竟微微泛起一阵红潮,又道:“至于琴艺禅修真的有了几分成就,介时再说旁的。
用之修身也好,哪怕只是取悦主子也好也是常事。好比佛家修罗汉果,还不是求脱离苦海,自证菩提也好比那一等读书人,读书时满口子仁义道德修身养性治国齐家的,自己都信实了。
待到功成名就,就一味的金娇银娃得遭劫也是常事”众人都才低头细品她言下之意味,房内竟一时静寂无声。湘云想要接个话茬,却听门外传来急急脚步之声。
抬眼瞧,却是迎春房里大丫头奴儿司棋,撞也好似撞进门帘来,妙玉湘云自是讶异,却听司棋已是急红了脸,对着迎春跪了行礼,见湘云妙玉都在,似乎说话不便。
只是一脸焦急,欲言又止。碰个头咬牙才道:“姑娘可了不得了外头来了一窝子没见过的太监,这会子封了紫菱洲的门,把我们几个都赶了出来。
在里头只是搜检我上前问他们是谁的差事,却不肯说,我想着,若不是主子首肯,三府里谁能进园子来胡闹如今房里宫女丫鬟都被赶了出来在外头候着。
里头也不知在搜个什么,丫鬟宫女都唬傻了,主子这会子好似去了天香楼,我已经差小丫头去回凤妃情妃了,只到底也不敢去求见主子,更不知该怎么好,才寻姑娘到这里来”
四人听闻她说出这等话来,都是大吃一惊,园中自那日詹事府锁拿尤三姐查封凹晶馆,尚不知生死,人人心头俱有此病,此刻听到一声“太监封院”便是妙玉才得晋位,湘云事不关己,亦如惊弓之鸟,一时俱都怔得目瞪口呆。
迎春是紫菱洲正主儿,唬得脸色惨白,身子一软,便几乎瘫软在地,惜春更哪里有想头,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只是求助一般瞧着众人,半晌才轻声焦虑唤道:“二姐姐”
那迎春本来心头就有事,只却也不知究竟园中又有了什么变故,犯了哪件事,一时已是脑海中嗡嗡得全是杂音,听惜春呼唤,才茫然得四顾,要哭又怕惜春更是慌乱,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到底是妙玉先回过神来,看看茫然失措的迎春,抚了抚惜春的头发,叹道:“是劫难渡。要不你先回去瞧瞧,惜丫头还小先留我这里候着”迎春此刻心乱如麻,也不能辨妙玉言下“惜丫头留在这里”之意。
湘云却是聪慧,一俯仰竟读出了妙玉话外之音,这紫菱洲既出了事,不是迎春便是惜春。若有什么罪过,园中诸女唯一可依赖的,不过是弘昼宠幸,只这迎春憨厚,多日不曾侍奉,惜春更是闺阁幼女。
到底是妙玉,前儿才被弘昼赏用过身子,怕有几分枕席之情,留惜春在这里,但愿可多护持半分平安,只是如今也不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也不好问迎春,未免也是杯水车薪,聊尽人事罢了,暗自不由心下感叹:“难为这妙玉,平素里冷冰冰的不理人,这起子临事居然有这等担待之情。”
迎春也知熬不过,颤颤巍巍由得司棋扶起来,便要告辞回去。湘云看她模样儿,一时不忍,起了几分侠心,便道:“二姐姐莫着急我陪你去。或者只是小丫鬟们犯了什么事不打紧的。”